第12章 第 12 章

嘴上说着介意,可萧纵酒最终还是进了马车,和摄政王并肩坐在了一处。

毕竟太子殿下柔弱娇气,是不可能自己从这里走回府的,再者他也不能把人家摄政王丢出来,所以只能挤一挤。

马车很宽敞,平日里萧纵酒自己坐的时候很舒适,偶尔坐进来一个张来福也不挤。

可今天萧纵酒就觉得哪哪都挤,胳膊腿都伸不开。

明明摄政王也不胖,顶多高了点,腿长了点,肩膀稍微宽了点,占地面积可能还没有张来福大,但萧纵酒就是不舒服,因而脸色也不好看。

“殿下怎么坐的如此拘谨?”商鹤饮故意问道。

萧纵酒没好气道:“你说呢?”

商鹤饮很无辜:“这本王如何知道。”

“不是,你到底要做什么?”萧纵酒蹙眉问他:“一大早就进人寝殿就不说了,现在又为何非要蹭孤的马车?”

“不是说了吗,本王有事去太子府。”

萧纵酒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然后一会路过王府的时候你自己下去,孤就不请王爷去府里了。”

说罢,他还朝外交代了一声:“张壮壮,一会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停一下。”

“是。”

萧纵酒侧头看商鹤饮,眼尾微微上扬,小表情很嘚瑟。

许是他这幅模样太好玩,以至于商鹤饮心情非常好,语气也轻快了:“也罢。”

“本王只是得了殿下的两个厨子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又给殿下找了两个新的,今晨本来是给殿下送人的,只是没来得及说。”

这是又往太子府送自己的人了,还这么光明正大。

萧纵酒觉得这位摄政王脸皮是真的厚,其他人往他府里塞人的时候好歹还偷偷摸摸,商鹤饮倒好,恨不得给那两个新厨子脸上写五个字——摄政王的人!

都这样了,萧纵酒还能答应?

那他也太怂了。

萧纵酒撇嘴:“就这事啊,那人我就收下了,王爷还是赶紧回家吧。”

啧,怎么话到嘴边还是怂了呢?

萧纵酒自己都嫌弃自己。

商鹤饮没说话,萧纵酒就当他默认了,转头掀开窗帘看外面的街道,很快就看到了摄政王府低调的匾额,马车也在距离府门不远处停了下来。

“到了。”萧纵酒转头对商鹤饮道。

商鹤饮抱臂靠着车壁,眼睛闭着,似乎是睡着了。

“醒醒。”萧纵酒一点面子不给,直接用膝盖撞了撞他。

商鹤饮睁开眼,墨色双瞳直直落在萧纵酒脸上,眉心微微蹙着,看着很不好惹。

咋还有起床气呢。

萧纵酒撇嘴,很没出息地小声说:“没事,您继续睡吧。”

商鹤饮就闭上了眼。

习武之人五感都很强,所以如今即便闭着眼,他也能感受到萧纵酒的咬牙切齿,不由得想笑,但忍住了。

张来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殿下,王爷下车了吗?”

下没下车咱心里没数吗?

萧纵酒很不开心,闷声说:“走吧,回府。”

“好嘞。”

回府后,萧纵酒见到了那两个胖胖的新厨子,太子府又添了两位胖丁,显得府里条件没以前差了,萧纵酒大体还是满意的。

“人送到了,话也说过了,王爷还有其他事吗?”萧纵酒站在前院就迫不及待赶人。

“睡”了一路的摄政王脸色又好看了,笑说:“都这个时辰了,想必殿下也要吃午饭了吧。”

“嗯。”

萧纵酒心里的小人急急跺脚,对呀对呀,要吃饭了,所以你赶紧走吧。

商鹤饮风度翩翩地撑开折扇,迈步朝前厅走去:“既然殿下盛情邀约,那本王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午饭只能再次叨扰了。”

萧纵酒人都惊了,快步追着他:“我什么时候盛情邀你了?”

商鹤饮却只是笑,还反客为主地吩咐张来福:“去带两位厨师认认路,快些准备午饭。”

“是。”张来福下意识应了,随后又抬手捂嘴,看向萧纵酒。

商鹤饮已经坐到了前厅的主位上,把铺着软垫的那把椅子让了出来,萧纵酒就黑着脸坐下了。

看到张来福的视线,萧纵酒就无奈摆手:“去吧。”

张来福立刻和张壮壮一起离开了前厅,厅里转眼就只剩了萧纵酒和商鹤饮两人。

“王爷到底有什么事?”萧纵酒又问了一次。

即便他再傻,也能看出摄政王这是真的有事和他说了,不然堂堂摄政王,有什么必要一直在他这里碰软钉子还不走?

商鹤饮侧头看他,倒是也没再卖关子:“殿下觉得那两个御厨如何?”

“怎么又是御厨的事?他们到底怎么了?”

商鹤饮便慢吞吞道:“暗七,把人带上来。”

萧纵酒一怔,这个暗七,应该是摄政王的暗卫之一,平时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都在哪里猫着。

现在摄政王忽然叫他,莫非这人就在太子府?

不等萧纵酒多想,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就从门外走了进来,肩上还扛着个麻袋。

“!”萧纵酒惊恐不已:“你们绑了人?”

商鹤饮轻笑:“太子莫怕,人应该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

就是这样才更可怕吧,这人不会死了吧?

萧纵酒手都在抖了。

暗七把麻袋扔到地上,麻袋便自己蛄蛹了两下,萧纵酒提起来的心才放下来,看来人还活着。

“解开。”商鹤饮淡声吩咐。

暗七便将麻袋解开,随后自己就消失了,萧纵酒都没看到他是怎么走的。

不过这不重要,萧纵酒的注意力已经被麻袋里拱出来的人夺走了。

“李海石?”萧纵酒惊讶道。

李海石蓬头垢面鼻青脸肿,手脚都被捆着,嘴里还塞着抹布,看着非常凄惨。

“唔唔唔!”李海石崩溃流泪。

萧纵酒僵硬转头看向商鹤饮,商鹤饮就笑:“殿下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

“那两个御厨被他收买了。”商鹤饮一眨不眨地注意着萧纵酒的神情,试图从中看出一点不一样的情绪。

萧纵酒疑惑:“他收买御厨做什么?”

难道是想多要点好吃的?

堂堂太傅不至于吧?

商鹤饮失笑,转头看向地上的李海石,就像看一坨死物,语气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他命那两个御厨在你日常吃食里下了毒。”

“什么!”

“昨日本王一尝就尝出来了。”商鹤饮解释说:“估计是昨日下的剂量大了些,才诱使你忽然犯了病。”

萧纵酒震惊不已,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帮我?”

按理说,这种时候摄政王不该作收渔翁之利吗?

“嗯?”商鹤饮扬眉:“殿下是太子,本王帮你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

萧纵酒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想不通摄政王这么做的原因。

商鹤饮继续道:“昨日的饭菜本王找人看过,其中下的是一种西域奇毒,并不会立刻要人命,但日积月累下来会让人越来越虚弱,犯病时还会如同万蚁蚀骨般地疼,最后死于疼痛。”

昨日他查出这药效之后,便去宫里见了皇帝,几番试探下来,他便知晓这御厨做的事皇帝并不知情,于是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皇帝知道后震怒,让他找到下药之人严惩不贷,敢伤害皇嗣,这罪名足够抄家几十次。

摄政王手段高超,昨日把人带回去,没过半个时辰那俩御厨便招了,是太傅指使他们这么做的,已经做了七八年。

太子确实生来虚弱,可后面他病的越来越重,其实和这个毒分不开关系。

李海石身后是岐王,这事大家都知道,但这种兄弟阋墙的事总归不好听,于是只能拿李海石顶罪交差了。

“如今人交给你,殿下想如何处置都可以。”

萧纵酒看着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李海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来福吩咐好那两个新厨子,说明了殿下的忌口,一回来就看到了五花大绑的李海石。

“张来福,把他嘴里的东西拿下来。”萧纵酒道。

张来福便将抹布扯了出来,李海石顿时大哭出声:“殿下冤枉啊,臣从未想过伤害殿下,都是那两个厨子陷害臣,您可一定要为臣做主!”

“真不是你干的?”萧纵酒问。

“真不是!”李海石挣扎着看他:“殿下明察秋毫,臣连那毒药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命人下毒伤害殿下呢?”

萧纵酒蹙眉,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下意识看向了商鹤饮。

商鹤饮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微妙地顿了下,随后放下茶盏,从袖间拿出了一个黄色的纸包,扔在了李海石面前。

“从你卧房里搜出来的,上面还有你的字迹,还有什么话说?”

这就是包着毒的纸包。

李海石面色顿时惨白一片,惶然看着商鹤饮,又看向萧纵酒:“殿下,殿下您饶了下官吧,下官再也不敢了,您要下官的命也可以,但求殿下饶了下官的家眷,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悲痛大哭起来。

商鹤饮冷眼旁观,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萧纵酒抿唇,半晌才道:“没人要你的命。脱了这身官服,带着你家眷离开京城吧。”

不过是颗棋子,而且他家里确实上有老下有小,萧纵酒一个现代人,决计做不出杀人抄家的事的,不如把人赶走,眼不见为净。

李海石怔了下,随即狂喜,重重给他磕了三个头:“谢殿下不杀之恩。”

商鹤饮抿了口茶,没说什么。

说实在的,萧纵酒的这个决定,虽然听着很不像他会做出的事,可商鹤饮并不觉得惊讶,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舒畅。

做了决定后萧纵酒就转头看商鹤饮,没什么底气地问道:“我这样可以吗?”

商鹤饮笑了:“当然。”

萧纵酒松了口气,扬声道:“壮壮,把人带出去。”

“是。”张壮壮从门外走进来,一把拎起李海石就带了出去。

张来福惊魂未定,小心地看着萧纵酒,实在没忍住小声问:“殿下,您中毒了吗?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瞧瞧?”

“没事。”萧纵酒摇头,“饭准备好了吗?”

“应该快了。”

萧纵酒转头看商鹤饮,试探道:“王爷您看现在也没事了,您要不要就回王府吃饭?”

商鹤饮叹气:“殿下好没良心,本王一夜没睡为你抓坏人,你就这么待我,连饭都不给吃吗?”

萧纵酒反思了下,自己好像确实有点不知好歹。

“不过本王知道殿下只是害羞,口是心非罢了。”商鹤饮站起身说:“走吧去吃饭。”

萧纵酒:“......”

反思个大头鬼,商澈这人根本就不要脸!

太子:这人好不要脸啊啊啊!

王爷:老婆人美心善真可爱。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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