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们你们评评理！那份合同我检查了三遍！结果到了大魔王那里，轻飘飘一句‘不够严谨’，啪！下午两点前重做！”
安小喵气鼓鼓地挥舞着小拳头，
“我感觉他根本不是在看合同，他是在用显微镜找我的茬！是不是当老板的都自带‘找茬雷达’啊？[小猫头顶冒烟气炸表情包]”
弹幕又是一片心疼和声讨。
就在这时，直播间上方再次炸开熟悉的，金光四射的宇宙战舰特效！
【至尊用户“L”赠送给主播“安小喵”一艘“星际霸主”宇宙战舰！】
金光闪闪的系统公告再次霸屏！
【L神驾到！喵喵快谢恩！】
【L神：喵喵别气，钱砸死那个臭老板！】
【L神是不是也看不惯那个压榨喵喵的资本家了？】
林予安看着那艘炫目的战舰，心情复杂。
一方面，巨额打赏带来的现实压力缓解让他无法不感激；
另一方面，“L”在这个他吐槽老板的节点打赏，很难不让他多想——这位大佬，是不是也讨厌资本家？
或者说，他打赏是不是也包含了某种对“狗老板”的抗议？
他赶紧调整表情，露出惊喜的笑容。
“哇！！！谢谢L哥哥的超级战舰！您太破费啦！[小猫鞠躬感谢表情包]”
几乎是同时，那个幽蓝跑车的微信头像，在手机屏幕上亮了起来。
一条新消息弹出：
L：【在直播？】
安小喵趁着和弹幕互动的间隙，飞快拿起手机回复：
安小喵：【嗯嗯！L先生您来啦！[小猫开心转圈圈表情包]】
安小喵：【刚说到今天被老板‘关照’的事呢，您就来了！[小猫委屈巴巴表情包]】
L：【看到了。】
L：【你很讨厌他？】
L：【你的老板。】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直接。
林予安看着屏幕上的字，愣了一下。
讨厌顾凛？
白天被他刁难的时候，气是真的气，累也是真的累。
但要说“讨厌”……似乎又没那么严重。
他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毕竟“安小喵”的人设就是真实吐槽。
安小喵：【唔…讨厌倒也说不上啦。[小猫挠头纠结表情包]】
安小喵：【就是觉得他真的好严格好可怕！要求高得像在造航天飞机！[小猫瑟瑟发抖表情包]】
安小喵：【而且总是冷着一张脸，感觉靠近他三米内都会被冻伤！说话也超级简洁，一个字能说清楚绝不用两个字，跟他汇报工作压力山大！】
安小喵：【不过……】
他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敲打。
安小喵：【抛开这些‘折磨’人的部分，其实……他能力真的超强的！】
安小喵：【眼光毒辣，决策超级果断，听说他刚接手集团的时候力挽狂澜，超厉害的！】
安小喵：【虽然要求高，但他自己也是工作狂，以身作则，好像从来没见他准时下过班？】
安小喵：【而且……[小猫有点不好意思表情包]虽然不想承认，但跟着他确实能学到很多硬核的东西，虽然过程很痛苦就是了！】
安小喵：【还有哦，他身材管理也超好！腰细腿长，穿西装简直像行走的衣架子！[小猫捂脸花痴表情包]咳咳，这个划掉划掉！喵喵什么都没说！】
安小喵：【总之！就是那种让人又怕又……呃，有点点佩服的超级大魔王啦！[小猫抱头投降表情包]】
林予安噼里啪啦打了一大堆，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对顾凛的真实感受，倾泻而出。
吐槽归吐槽，他内心深处对顾凛的能力和魄力是认可的，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仰慕。
只是这些，在白天高压的工作环境和巨大的身份差距下，被深深地压抑着，只有在“安小喵”这个身份下，对着一个“安全”的陌生人，才能这样坦率地说出来。
微信那头，顶级公寓的书房里。
顾凛靠在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深邃的眼眸。
他一条条看着“安小喵”发来的，关于“老板”的长篇大论。
前面那些“严格”、“可怕”、“冷脸”、“要求高”的吐槽，让他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一下，但并没有太多意外。
然而，当看到后面那些——“能力超强”、“眼光毒辣”、“决策果断”、“力挽狂澜”、“以身作则”、“能学到东西”……甚至那句“腰细腿长，行走的衣架子”时……
一股极其陌生的，汹涌的热流猛地冲上顾凛的心头！
那感觉像是什么？
像是精心培育的，被层层寒冰覆盖的隐秘花园，突然被一束意想不到的，温暖而明亮的光束击中！
冰层瞬间融化，露出了底下从未示人的，鲜活的土壤。
惊喜？满足？得意？
还是某种被认可，被“看见”的巨大愉悦？
顾凛分不清。
他只知道，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跳动着，比签下十亿大单时还要剧烈。
那些评价，尤其是那些带着真诚的正面评价，从“安小喵”——也就是林予安——的口中说出来，其份量远超任何商业伙伴或下属的阿谀奉承。
这证明，在他日复一日的严苛“折磨”下，林予安并非只有怨怼。
他看到了他的能力，认可了他的付出，甚至……欣赏了他的外表？
最后那个【小猫抱头投降表情包】，更是让顾凛冷峻的眉眼彻底舒展开来，眼底深处漾开一丝极淡的，真实的笑意。
这小家伙，嘴上说着怕，心里倒是门儿清。
巨大的愉悦感如同醇酒，让他有些微醺。
他几乎是立刻点开了直播APP的打赏界面。
直播间里，安小喵刚发完那一大段话，正有点忐忑地等着“L”的回复，担心自己是不是说太多了。
突然，屏幕再次被更加狂暴的金色光芒淹没！
【至尊用户“L”赠送给主播“安小喵”一艘“星际霸主”宇宙战舰！】
【至尊用户“L”赠送给主播“安小喵”一艘“星际霸主”宇宙战舰！】
【至尊用户“L”赠送给主播“安小喵”一艘“星际霸主”宇宙战舰！】
三艘！
整整三艘燃烧着虚拟烈焰的宇宙战舰，如同星际舰队般依次轰鸣着驶过屏幕！
漫天金雨洒落，整个直播平台仿佛都在为这豪横的打赏而震动！
系统公告的金光几乎要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卧槽卧槽卧槽！三舰连发！L神疯了！！！】
【啊啊啊啊！喵喵！L神高兴疯了吗？】
【喵喵！L神今天这是肿么了？[震惊]】
弹幕彻底炸锅了！
礼物特效的轰鸣声在耳机里回荡，林予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三艘炫目的战舰，大脑一片空白。
三艘？
因为……因为他评价了老板？
这什么跟什么啊？！
手机微信也疯狂震动起来。
L：【说得很好。】
L：【[点赞大拇指表情]】
L：【[点赞大拇指表情]】
L：【[点赞大拇指表情]】
连续三个点赞表情，简单粗暴，却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肯定。
林予安看着那三个大拇指，再看看直播间里还在缓缓消散的战舰特效。
又看看自己刚刚发出去的那一大段关于顾凛的“真心话”，一个荒谬绝伦，让他头皮发麻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这位“L”大哥……该不会……认识顾凛吧？！或者……他就是……？！
这个念头太过惊悚，林予安瞬间打了个寒颤，猛地把它压了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凛那种冰山总裁，怎么可能看直播？
怎么可能成为榜一大哥？
还……还这么笨拙地聊天？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一定是想多了！
一定是“L”大佬单纯觉得他吐槽老板很有趣，或者……或者大佬自己也是个工作狂老板，被他的评价戳中了爽点？
对！一定是这样！
安小喵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挤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谢……谢谢L哥哥的三艘超级战舰！！！您……您这也太……太破费了！喵喵受宠若惊！[小猫被幸福砸晕表情包]”
他决定不再深究这个危险的想法，把注意力拉回直播。
“好啦好啦，宝宝们，L哥哥的大火箭把喵喵都炸晕啦！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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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顾凛靠在床头，手里拿着那个顶着幽蓝跑车头像的手机。
屏幕停留在和“安小喵”的微信聊天界面。
他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林予安（安小喵）发来的那些话：
“能力真的超强的！”
“眼光毒辣，决策超级果断！”
“以身作则……”
“能学到很多硬核的东西……”
“腰细腿长，穿西装简直像行走的衣架子……”
尤其是最后那句，他盯着看了许久，指尖无意识地在“腰细腿长”几个字上轻轻摩挲着。
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仿佛有冰川在无声地融化，流淌出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原来，他在林予安心里，是这样的。
原来，他那些严苛的要求和冰冷的姿态，并非只带来了恐惧和疏离。
原来，那个在直播间里灵动吐槽的小主播，在私底下，对他有着如此……丰富的认知和评价。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满足感和愉悦感，如同温热的潮汐，将他整个人温柔地包裹。
这感觉，比签下任何一份天价合同，赢得任何一场商业战争，都要来得……熨帖和充实。
他放下手机，关了灯。
黑暗中，那些带着波浪线和可爱表情包的文字，那些鲜活的吐槽和真诚的认可，依旧在他脑海中盘旋。
原来了解一个人，走近一个人，是这样一种感觉。
顾凛闭上眼，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在夜色中久久未曾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