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熏香燃尽,桂花的香气也愈加浓烈,赫连怿的故事在此时说完。
燕舒掩在袖中的手掌早已鲜血淋漓,他不明白这场生存任务的完成标准在哪里,为什么在达到“完美结局”后,依旧任务失败。
从赫连怿的视角来看,每一次的走向都在发生改变,唯一不变的只有他们一直困在循环中。
燕舒和赫连怿分析之前的事情走向有没有相似之处,或是不一样的地方。
赫连怿想到自己第一世发现燕家村根本不存在之事,眸色微暗,面上不露声色道:“你可记得燕家村?”
“当然记得,怎么了?”燕舒神色疑惑。
赫连怿便提起了一个他们一直都在回避的一个问题,第一世的燕舒明明仕途一片坦荡,为何要主动求娶敌国王爷,断了自己的为官之路。
燕舒心中一颤,本想搪塞过去,但赫连怿幽深的眸色告诉他今日一定要给出个说法。
思索再三,燕舒决定和盘托出。
出于某种直觉,他隐下系统之事。
赫连怿这才知道所有都是虚构的,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话本,他遭受的所有苦难无人在意,只是为了剧情服务。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直到燕舒看见一滴晶莹的眼泪落在茶盏里,笑声才慢慢转变为哽咽。
燕舒起身走到他的身侧,将他拥入怀中。
赫连怿的脸埋进燕舒瘦弱的怀抱里,明明泪珠不断滴落,通红的眼尾却微微上挑,露出略显得意的神色。
在感受到燕舒不断安抚他的情绪后,赫连怿更加紧抱住燕舒劲瘦的腰,在心底谓叹道,燕舒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唯一可惜的是自己并不想让他完成任务,然后离开。
赫连怿早在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燕舒和那群各怀鬼胎的人不同,当一双双带着算计的眼神估量被束缚在马车里的自己的价值时,只有燕舒的眼神是明亮而澄澈的。
在后来的相处中赫连怿也看出燕舒对他,有着一种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怜悯,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悲哀。
很奇特的一种感觉,在燕舒将这种怜悯的感情投射到自己身上时,他的心中却并不像之前那样充满悲愤,反而是满足。
赫连怿心底很清楚,燕舒此时的怜悯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情感,就像是在看话本子里的悲情角色一样。
他很好奇如果燕舒爱上自己,他的怜悯又会是怎样的呢?
于是赫连怿开始了自己的试探之路,进入夏季前的一段时间他的确是有演的成分在里面,燕舒却是在很认真的照顾他,看他和看这个世界的眼神也从之前的游离不定,变为坚定。
纵使赫连怿每日都在提醒自己不要沉溺于燕舒营造的假象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沦陷在燕舒无微不至的关心里。
就像是冬日里忍受数日饥饿的雀鸟被香甜的稻谷诱捕一样,他的心被燕舒捕获了。
心意两相许下,费尽心机拥有自己曾不敢幻想的伴侣,却因为自己,一朝失去。
赫连怿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在燕舒死后,他彻底抛弃对那一丝亲情的幻想,将他母妃的指骨烧掉。
第一世赫连怿的执念最深,怨恨也是最深的。
在他死后小世界时间凝滞,赫连怿也因此窥见了一部分真相。
燕舒在感受到赫连怿的眼泪不断洇湿自己的衣服,心中复杂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但是他担心赫连怿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呼吸不过来。
还没等燕舒想好怎么开口,赫连怿就主动松开手臂,仰头哑声道:“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应该是你的任务,可以把任务内容具体和我说说吗?”
由于哭过,他两颗墨绿色的眸子澄澈的像两颗翡翠,通红的眼尾在蜜色肌肤的映衬下,可怜无比。
燕舒只是看了一眼,就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
赫连怿听后,即使早已明晓,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紧接着露出苦苦思索的神情。
燕舒见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头绪的样子,心中不免替他俩悲哀几秒钟。
以为赫连怿要想好长时间,燕舒自己没什么头绪,便让丫鬟进来收拾桌上的膳食。
一旁等待许久的萨摩耶见燕舒似乎有了空闲时间,便咧开笑脸,围着他转。
燕舒被它的热情感染,心中压抑的情绪散了几分,他扬起笑容,蹲下来摸了摸狗头。
刚打开门准备出去和它好好玩玩,赫连怿蓦然厉声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任务完成了,你会离开吗?”
燕舒闻言惊讶转身,掩上门后快步走到赫连怿面前。
“说实话,在没有爱上你之前我的确想过离开。”他坦诚道。“你知道的,我除了你之外没有别的亲人了。”
赫连怿闷声回:“我也是。”
燕舒俯身摸了摸他的头,而后捏了捏他的手,赫连怿的心一下子就像是泡在温热的蜂蜜水里,整个人都感觉暖暖的,甜甜的。
看着赫连怿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燕舒看着自己摸头的动作有点心虚,他似乎在赫连怿身上看见了萨摩耶的影子,还是个黑皮的。
燕舒心中不免失笑,看赫连怿一副享受的样子,他忽然起了个坏心思。
燕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揉捏一把赫连怿的脸。
大抵是燕舒转变的太快,赫连怿没有反抗,只是眼神发懵的看着他。
燕舒见此情景,好笑之余,心下也明白是赫连怿不对他设防。
两双眼睛倒映着彼此的面容,燕舒看着看着,心神都被那墨绿色的水潭吸引,越来越靠近赫连怿。
等到两朵娇艳柔软的花朵深深的贴在一起,燕舒才反应过来,他们靠得太近了。
唇齿交流一会儿后,燕舒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他的手渐渐放到赫连怿背后,两人的情态也越发明显。
就在渐入佳境后,燕舒忽而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在看着自己。
循迹望去,一张毛茸茸的狗脸正好奇的看着他们。
燕舒立马轻推赫连怿,提醒房内还有只狗在看着呢。
没想到这厮这段时间的身材更好了,手掌在那一瞬间触摸到柔软而具弹性的胸肌。
赫连怿顿时停下,将燕舒身上滑落的外衣往上提了提。
他叫了声“暗一”,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迅速将萨摩耶抱出去,顺便关上了虚掩着的房门。
燕舒目瞪口呆,转身就看见赫连怿在整理窗边的帷幔。
他走到赫连怿身边,握住赫连怿的手臂,轻声问道:“那只狗叫什么名字?”
赫连怿停下自己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知道的。”
燕舒眼神犹疑,不确定回道:“不会是我之前跟你说养狗的话,狗名要叫桂花吧。”
赫连怿点点头,燕舒说:“可是我看它好像是条公狗......”
话还没说完,赫连怿俯身亲上,打断他的未尽之言。
刚开始赫连怿掌握主权,燕舒只能晕乎乎的接受。
但是燕舒毕竟也不是未经人事,很快就反客为主,扯过被子将赫连怿压在身下。
床上的被子上鸳鸯戏水图案上的波纹不断抖动,燕舒从被子里伸手将床边的帷幔放下,而后将自己的手指嵌进那只抓住床单的手掌指缝间。
那只蜜色的,骨节分明的手背轻微的颤抖,在那只白皙柔软的手嵌入其中时,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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