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原来你会说话，一直以为是个哑巴。

虽然惊讶，考虑了一下，方艾收拾后跟着到了图书馆外，问：“这位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美男子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方艾，说：“我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我叫安南山，是阿泽最近有一个项目，他现在的情况是手底下缺人，考察一圈后决定找你。”

方艾注意到这个男子对林老师的称呼不一般，也太过亲昵了，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

脑子里控制不住想了很多，嘴里却问：“我能问一下，为什么选中我一个大二女生，我有哪里很独特？”

“那天那群人中，事后只有你们这些女生没有积极在网上发当天的事情，阿泽觉得你们的嘴比较严……”顿了一会儿，安南山继续说下去，“其他三人的近况，一个身体不好，两个忙着约会，就你一个，经济状况不太好，没有男朋友，身体很壮实，学习成绩不错。”

穷鬼，单身，要不是有后面那两句算是夸赞的话，就算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方艾还是觉得自己能把文件丢这个安南山的脸上。

同时，也开始心虚，那段时间是因为孙玲玲住院的事着急，基本上不怎么上网，所以才没有乱说，后来热度过了就没必要说什么了。

大概了解一下后，知道工作时间是周一至周六１８点到２１点三个小时，选修课那天晚上不用来，周末单休，一周１０００元，周六结算，还包一顿晚饭。

这待遇很不错，就在学校内，不用花通勤时间，实验室有空调，不用受冻，不影响上课时间，晚饭有着落，周六结算工资，算起来跟一个月至少有４０００多，周日可以出去逛街压马路，以后毕业简历上也可以写一笔，还真是不可多得的兼职。

翻开文件仔细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关于预防羊水栓塞项目的生物实验。

据方艾所知，羊水栓塞是由于羊水进入母体血液循环，而引起肺动脉高压、低氧血症、循环衰竭、弥散性血管内凝血及多器官功能衰竭等一系列病理生理变化的过程。

主要表现为迅速出现、发展极快的循环、呼吸衰竭、继之以因凝血功能障碍而发生大出血及多器官功能衰竭。以起病急骤、病情凶险、难以预测、病死率高为其临床特点，是极其严重的产科并发症。

我国的孕产妇羊水栓塞的发病率为７.７／１０万，死亡率为８６％；大约７０％的羊水栓塞发生在产程中，１１％发生在经阴＊道分娩后，１９％发生于剖宫产术中及术后；通常在分娩过程中或产后立即发生，大多发生在胎儿娩出前２小时内及胎盘娩出后３０分钟内。病情严重者，没有先兆症状，仅惊叫一声或打一次哈欠，血压迅速下降，于数分钟内死亡。长时间的低氧血症和低血容量会导致缺血缺氧性脑损伤，即使羊水栓塞急救成功，产妇脑损伤仍不可逆。

这病的发病机制尚不明确，前几年，几百亿身价的大富豪的妹妹就是死于这个病，再有钱也救不回来。

妇产科医生研究这个项目，如果真的成功了，不知道能救多少产妇，而且，自己也是女的，将来结婚生子，怕是也要面对这些。自己是学医的，生小孩期间会有多少并发症和后遗症一清二楚，要是能早点攻克对自己也有利。

“可以，我什么时候上班？”

“下个星期一开始，到时候通知你……”说到这里，安南山仔细看了方艾一眼，皱眉继续说，“我知道很多女孩喜欢减肥，但是你要不要吃好一点，跟上次比，你看起来虚弱很多，我怕到时候干不了活病倒，阿泽重新招人很麻烦的。”

死基佬果然厌女，还以为是关心学生身体，原来是嫌重新招人麻烦。

回女生寝室把这件事情一说，孙玲玲从座位上直接蹦起来，还没说什么，眼前天旋地转，身体软绵绵向地上倒去，白韵眼疾手快从身后一把抱住，才没让孙玲玲摔在地上。

三人合力把人放床上，孙玲玲还是很沮丧：“我成绩也不错，也没有上网乱说什么，林老师怎么不选我啊？老师给我介绍中医，我都已经在吃中药了，身体马上就好了……”

方艾急忙安慰：“林老师给你介绍中医师，那他一定很关心你，靠谱的中医师很难找的，你乖乖喝药养身体，身体好了再去找林老师！”

黄夏月点头：“都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是安心养身体吧！”

白韵也赞同：“因为这个原因被淘汰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哪家企业都不想要个病秧子，因为这身体你错失了多少机会，你还是快点养好身体再想其他吧！”

这次，孙玲玲听劝了，乖乖喝药，早睡早起养身体。

周一，所有课程结束后，方艾跟着地图导航到一个偏僻的旧教学楼区，这地方据说是老教学区，以前是放实验标本和大体老师的地方，后来学校扩建，有了新的教学楼，这地方搬迁后改成实验楼做各种实验。老旧阴森的偏僻教学楼，各种恐怖片必备的场景之一，胆子小的学生真不敢来这地方。

此时林泽和安南山已经等在大门前，见到来的学生楞了一下，眯起眼仔细看了一会，转头瞪安南山。安南山靠近林泽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方艾转头，面上平静，心中却在大叫，你们两个，在一个天真又纯情的女大学生面前这么亲密干什么，当观众吗？我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吃这种狗粮？玲玲这个家伙什么眼光啊，看上这种人！

安南山不知说了什么，林泽用眼角余光看向方艾，小姑娘转头后一直翻白眼，觉得这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女学生，至少有点机灵劲，不怎么死板。

想到这里，林泽对着方艾招招手：“过来吧，我带你去工作的地方。”

跟着林泽和安南山踏进大门，阴冷的感觉包围全身，不由得让人想打哆嗦，走过昏暗的走廊，转过几个弯，推开一扇油漆剥落的木门，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扑面而来。

八十平的房间内，几百只实验大白兔被分成好几堆圈养，标签上写了一大堆，中间是实验台，角落里摆放着各种机器设备。

如此多的兔子放在一个房间内，尽管排气扇一直在工作，味道实在一言难尽，方艾感到一阵恶心，二话没说就跑到唯一的窗户边探出头大口呼气。

窗外是一个小花园，绿色灌木已经感受到春天发出新芽，杂草也从土中探出头，偶有几朵不起眼的小花迎风摇摆。

等恶心想吐的劲头过了，适应的差不多了，方艾才回身：“老师，我已经适应了，现在可以开始工作了。”

林泽点点头，拿起一份文件，交代工作内容。

因为这个项目是跟羊水栓塞有关，方艾作为一个大二学生，很高端的操作还不能做，基本上就是养兔子，配种，记录怀孕天数，注射药物，抽羊水，记录数据，打扫卫生等等，这些活都是难度不大，但是很枯燥琐碎耗精力的杂活。

交代完工作内容，林泽看了看时间，手机上操作一番后就走了，晚餐半小时后被骑手送到，但是这种味道下实在吃不下，放在一旁，兢兢业业到九点后关灯带着冷掉的外卖走人。

回到寝室，刚一坐下，孙玲玲凑上来问她今天怎么样，林老师说了什么话，让她做什么工作，有没有聊什么爱好。

方艾此刻瘫在座位上，用书本盖住脸，用力吸了一口气，鼻间充斥着书本的油墨味，以前从未觉得这是那么好闻的味道，缓慢开口：“今天晚上闻了三个小时兔子的屎尿味，公兔子，母兔子，小兔子，我就是个养兔子的，我晚饭什么都吃不下，带回来的那份就是。”然后对洗手间的黄夏月大喊：“千人迷，快一点，我身上好臭，我要洗澡！”

感觉好受一点后，放下书本，就看见孙玲玲死死盯着那份外卖，眼神中尽显偏执和疯狂。

方艾一阵恶寒，肚子空空只能翻酸水，边说：“玲玲，你现在的样子像个痴汉，既猥琐又油腻，白韵好歹有颜值撑着，你这样子实在没法看啊！”

孙玲玲好像没听见，仍旧盯着那份外卖：“可以给我吃吗？”

方艾叹气：“已经冷掉了，你不怕吃坏肚子？”

“我有药罐，可以加热。”

白韵在一旁没眼看：“别劝了，她听不进去。”

方艾无奈点头：“行，玲玲你拿去吧！”

话音刚落，孙玲玲迅速拿走外卖，用药罐加热时，转头问：“小艾，以后林老师点的外卖你都可以带回来给我吃吗？”

方艾嘴角抽了一抽，实在说不出什么话了，最后点头。

孙玲玲见方艾答应，拿起手机一顿操作，清脆悦耳的转账声音响起，孙玲玲转了２０元，然后继续捣鼓药罐去了。

恰好黄夏月走出洗手间，方艾气鼓鼓冲进洗手间。

黄夏月一边护肤一边发问：“她什么情况？”

“被恋爱脑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