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事，不仅对自己，对全世界女性都是身心受益的大好事，一想到自己一个没身份没背景只会学习考试的小镇做题女孩能参与这种大项目，顿时全身都开始热血沸腾，哪里有不答应的理。

方艾眼睛都亮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顾安多再一次靠近方艾，有两要好闺蜜凑在一起说悄悄话那味，声音放低：“趁我舅舅现在手上没人，你在他手下当临时工，赶紧把那个项目搞黄；他那边不顺利，我在这边吹耳边风，双管齐下，那个人造子宫项目估计很快就会启动……”

顾安多还在滔滔不绝，方艾开始皱眉，察觉到不对劲后微微拉开两人距离，该说不愧是资本家的小孩，这么小就会画大饼，脏活累活的事她干，实验室的监控可不是摆设，东窗事发她就完了，搞不好有坐牢的风险；小姑娘自己则稳坐钓鱼台，成功失败一点牵连不到身上。

不过鉴于小姑娘有钱有势，方艾不敢当面抱怨，不时还要面露微笑配合点头拍马屁，成年人的虚伪在这一刻演绎得淋漓尽致。

终于对方说累了，停歇喝水时，方艾特意露出好奇的表情提问：“林老师既然手底下没人，只能找我这个大二学生当临时工，那个人造子宫的项目一听工程就很大，用钱砸来的普通人才接不住，顶尖人才自有读书人的清高傲气，光用钱可不行，你这么肯定会有人来干这事？”

顾安多捧着水杯漫不经心回答：“这就是我舅舅干的事，那些顶尖天才现在洗白上岸成功欠他人情，一定要把那份人脉资源和人情用在人造子宫项目上，而不是去攻克什么羊水栓塞……”

讲到这里，顾安多突然停顿，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只好装作狂喝水的样子。

方艾不肯放过她，抓住言语间的漏洞继续询问：“洗白上岸？林老师混□□的？他不是妇产科医生兼职大学讲师？现在政府扫黑除恶很严好不好，我不会当做同伙抓进去判个七八年吧？”

顾安多没出声，继续捧着水杯喝水。

方艾靠近，声音轻了几度：“怎么回事？你说一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我们两个知道。”

小姑娘转过头去没理她。

“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说出去，如果我说出去，那我就遇人不淑，嫁不到好男人，被所有人唾弃，怎么样？”

还是一片静默。

“我的人品还是有保障的，当初你舅舅找我当临时工，除了我成绩好，块头力气大，就是看中我当初没有在网上跟风爆出情人节当天的事情，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听完这句话，顾安多总算有反应了。

放下水杯，勾勾手指，示意方艾再靠近一些，才缓缓道来所有原委。

该怎么说，天才这东西的出现太有随机性了，尤其是顶尖天才，有钱出不了，两个天才强强联合生出了个智力一般的普通人是常态，两个智力有缺陷的男女结合就爆出一个神童也常常在新闻上播出。

别看那些富家子弟一介绍就是什么哈佛、常青藤毕业，都是捐几栋楼捐出来的。但是一旦有顶尖天才出现，就会获得泼天的资源和宣传，很快就能功成名就，一路顺风顺水走上金字塔顶。

上面那种是最顺利的情况，另外一种就是你出生于富人家就可以无忧无虑，如果你的国家不够强大，被敌对国家察觉到你有威胁，被暗杀也是经常发生的事。

然后看看穷人家的孩子，古代有“伤仲永”的故事，现代有那个传说祖坟冒了三次青烟被父母自己浇灭最后躺平摆烂全网嘲的神童，这是父母不给力毁掉天才的结果。

还有一种，就是太过优秀以致遭人嫉妒，于是新闻上经常报道有人因为嫉妒遭人陷害，遭人杀害。

有嫉妒人才华的，自然就有爱才之人，但可惜的是基本上已经出事被人报道出来之后才被人关注到。那时候，伤害已经造成，受害者要么已经一蹶不振，要么行为过激做了犯法的事毁了自己。这种人就算有才华，一般企业或公司都不会用，如果得罪的是有钱有势的人，打击报复更是板上钉钉的事。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果这个时候出手帮助，忠诚度自不用说，传扬出去也有助于自己的名声。

人多了就会因为各种原因形成各种秘密团体，组织，有些时间长的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以上。就算是一个班级里，也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利益形成各种团队。更何况是这种搞科研，一旦成功就能一夜成名、一夜暴富甚至流芳百世的科研界。

那种百年难出一个的天才，一旦飞翔于天际，就会造出常人一百年都造不出的东西。

这个说法方艾信，小学课本就讲过，当年的钱老一人可顶五个师。

顾安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向方艾，眼神晦暗不明，完全不像十岁小女孩，继续说：“既然你发过誓，那我就跟你说，我的外婆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顾安多外婆据说天分很好，当年据说得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但是，因为是女子，因为家世普通，才华遭人嫉妒，那人把她卖给人贩子。进了深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年代没有那么多摄像头，交通和通讯也不方便，家人和学校发了大力寻找，还是没有丁点线索。

没人知道顾安多外婆过的是什么生活，经历过什么摧残，据说逃跑过好几次都没能跑出去，附近的村子经常买女子当老婆，看得很严，村村相护，十万大山更是隔绝了那些女子的回家之路，在绝望和不甘中成为村子的一部分。

但是顾安多外婆不是，她是个有才华和想法的人，加上她学的知识，她做了一件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

屠村。

据说她当年大学专研的是传染病学，知道自己逃跑无望后，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花费数年的时间培养出传染性极强的细菌，投放在附近所有水井中。没人知道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她是怎么做到的。

封闭的小村庄连同附近村子很快就出现了瘟疫，不断有人死去，死相凄惨，哪怕其中有同样无辜受害的女子和小孩，顾安多外婆照样没有心软。

当村子用尽各种方法都不管用，终于承受不住向外界求援的那一天，顾安多外婆在村里放了一把大火，当救援队赶来时，病人没看到，只剩下一片废墟和满地烧焦的尸体。

她得救了，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亲人和朋友，但是时间却不多了，因为死的人太多了，她被判了死刑。

可是最后，她没死成，应该是有个秘密团体出手相救，具体情况就不是她这个小女孩能知道的情况了。

故事讲完了，方艾久久未能回过神。

这要是真的，她好像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大事。

不过，是真的吗？

单看这个故事是个很明显的复仇爽文，现实中真的有这么厉害直接反杀复仇成功的女人吗？真的有女人能逃出那十万大山？

还有那些什么秘密团体，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回想自己十岁时，也是爱幻想的年纪，是会相信童话故事是真的，电视里的故事也是真的，也会相信书上的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鉴于小姑娘才十岁，无父无母的悲惨过往，加上前段时间受过刺激，该不会看了哪本小说，分不清现实把自己代入进去吧？

那，这是假的？

可这故事有头有尾的，一般也没人会把自己外婆拿来编故事，不会是真的吧？

尽管方艾心里有千万种想法，可时间不等人，还是打开课件，仔细讲解今天的课程。

顾安多对今天的课兴趣缺缺，等方艾讲完后，指着解剖图提问：“电视上播放很多电视剧都说男人□□那地方很脆弱，女人遇到危险就踢那里的方法可靠嘛？”

方艾斟酌了一下，结合实际情况，还是语重心长地劝解：“男女力量悬殊，电视上播的也不是全都是真的，遇到危险你还是快点跑，或者像上次在酒店里那样戳人眼睛比较有效……”

意识到到自己说了顾安多的伤心事，方艾立马停下，小姑娘的脸色果然白了。

顾安多低下头，小嘴咂巴几下，低声嘀咕几句，声音太轻方艾没能听清。

恰好此时，门铃响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应该是顾安多的心理医师到了。

今日顾安多说的事情太炸裂了，以至于方艾花了很多时间，连午餐错过了都没有注意。

“方老师你从后门出去吧！”

还没反应过来，方艾就被推出门外，一边消化今日得到的巨大信息量，一边向小区外走去。

走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的方艾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悔：“我怎么跟见不得人一样，林老师请的心理医师一定是业界顶尖的，见不着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