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雪国列车

还未说完,卫悬玲便感觉一股更大的压力从天而降,好似压榨机一般,将她身体里的细胞都挤到了血管里,堵得血液无法流通,在皮肤表面暴起了道道可怖的青筋。

耳朵更是像有千万只马蜂在耳道里开派对,仿佛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嗡嗡蜂鸣。

卫悬玲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烦人的噪音,却忽然惊觉她的身体好像陷入了泥沼,四面八方的压力将她的身体牢牢钉在原地,莫说摇头,就连转动眼珠都是一种奢望。

“别白费力气了,就凭现在的你是不可能挣脱的。”郑中华捏着香烟深吸了一口道。

卫悬玲顿了一下,“郑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笑话。”

卫悬玲眸光闪了闪,一边不动声色地活动手腕,一边道,“我就是开个小玩笑,郑大哥不喜欢不笑就是了,何必这么认真嘛。”

“有些话不是你想说就说,想收就能收的。”郑中华深吸了一口,将香烟扔在地上碾灭冷冷道,“传送门在哪?”

卫悬玲唇边笑意尽敛,沉吟半晌道,“我可以带你去。”

“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传送门的具体位置,只有我知道……”

“我说了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郑中华说着五指微曲,原先被她揣在口袋里的手枪,忽然动了起来,像活过来了一般,从她口袋里挣扎了出来。

卫悬玲想要去拦,手刚抬起就被那股无形的压力折了回去,连带着身上的压力也翻了一倍,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就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几乎是着地的瞬间,卫悬玲听到了膝盖传来的脆响,和她的右臂一样被压力硬生生碾碎了骨头,剧烈的疼痛犹如海浪将她淹没,疼得她禁不住蜷缩了起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郑中华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转头,却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若无其事地俯身顶住她的下巴,将人拽了起来道,“不想死就告诉我,传送门在哪?”

卫悬玲疼得身体止不住发颤,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像拎一块破抹布一般,将自己顶到墙上。

闻言卫悬玲撩起眼皮斜睨了他一眼,转头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血沫,其意味十分明显。。

郑中华眸光一暗,“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传送门的位置。”

“……”

郑中华忽然冷哼一声,将枪顶住她的脸颊转向右边道,“你不说我就杀了她。”

卫悬玲扫了一眼地上缩成一团的王小莹,半晌道,“我和她萍水相逢,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她束手就擒?”

卫悬玲说着睨了他一眼道,“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郑中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由愣了一瞬,“你想激我?”

“想象力很丰富是好事,但太漫无边际的想象力,就是蠢了。”

卫悬玲道,“有句古话说得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做了我能做的所有,能不能活下来那是她的事……”

郑中华眉头皱起,低喝道。“够了。”

卫悬玲充耳不闻,耸了耸肩继续道,“杀不杀她是你的事,与我——”

“你的废话太多了!”

郑中华猛然上前一步,手枪死死顶着她的额头,好似要将她的颅骨压碎一般,一边凑到她耳边用气声道,“不想死就闭嘴!”

“什么?”

郑中华像是压根不在乎她说的什么,继续喝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传送门到底在哪?”

卫悬玲看着眼前宛如吃错药了一般,忽然变得狂躁起来的郑中华,不明所以地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眼,迟疑道,“我若是不说呢?”

郑中华盯着她微眯了眯眸子,缓缓道,“我数到三,三……”

郑中华一边数,一边拉开了枪的保险继续道,“二……”

卫悬玲望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眼珠子不受控制地四处乱飘,企图在四周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找什么。

就像现在她马上就要死了,却又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死,要不要死。

但任凭她如何头脑风暴,时间都不会因此停留。

郑中华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右手食指缓缓扣上了扳机。

“一。”

“等——”

“郑大哥。”

一道清亮柔和的嗓音,宛如一阵和煦的春风,不动声色地吹灭了无声酝酿的硝烟,春风化雨般抚平了空气里的躁动与压力。

卫悬玲顿感周身一轻,来不及细想,当即便扶着墙转身,从郑中华的枪口下跑了出去。

然她刚迈出一步,便叫不好!

之前因着行动受限,她一直被郑中华滴溜来,拽过去,根本没自己走过两步,现在才恍然惊觉她的右臂与左膝已经骨折。

骤然失去了墙壁的支撑,就像撑杆走平衡木,杆子忽然断了一截,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在空中左摇右晃。

她下意识去抓周围的支撑,却忘了自己的右臂也已经断了,贸然用力又激起旧伤,细密的疼痛瞬间席卷她的全身,勉强支撑的右腿也忽的一软,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往过道歪去。

卫悬玲叹了口气,默默地用左手护住右臂,以免伤上加伤。

意料之中的剧痛去没有传来。

一道温热混着雪松的清香,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卫悬玲转头看去,扶住她的人赫然是一直跟在郑中华旁边的白衬衫少年。

少年看着19,20出头的样子,白白瘦瘦的与她差不多高,像是身体不好,精致的玫瑰唇微微泛白,就连眼睫眉毛也和银灰色的瞳孔一般,淡淡的,好似古画里不食人间烟火的鹤童,清冷,疏离。

卫悬玲眨了眨眼睛,挣开他的手自己扶墙站了起来道,“没摔着,谢谢你啦。”

白衬衫少年摇了摇头,“你受伤了?”

卫悬玲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右臂,眉头一挑道,“嗯哼,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大哥了。”

白衬衫少年垂下眼睫轻声道,“郑大哥太冲动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别,”

卫悬玲抬手打断他的施法道,“没必要,冤有头债有主,你也没做错什么,没必要跟我道歉。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就给你大哥补补思政课,待会可别干什么过河拆桥的损招。”

白衬衫少年闻言笑了起来,原本清冷的五官顿时如春风过境,万物复苏一般,温润的笑意如同暖阳从眼底流出,眨眼间便融化了周身的薄雪。

白衬衫少年低头在右手的机械表盘上轻触了一下,一道莹润的白光随着他的指尖的划动一闪而逝,眨眼间他的手上变多了一个拇指大的青色小瓷瓶。

“这是可以疗伤的道具,是进来前我在中心城兑换的。”

白衬衫少年说着将瓷瓶递到她面前,“就算我们的赔礼吧。”

“你……”

卫悬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瓷瓶,思虑再三还是将嘴边的吐槽又咽了回去,抬手接过瓷瓶道,“那就谢谢啦。”

卫悬玲拔开小瓶塞,又对着光往里面看了看,和她想得不太一样,里面不是什么冒金光,有花纹的药丸,只是一些闻着没什么味道,也看不清颜色的液体。

还是青苹果味的,还挺好喝。

【你真是心大,认识他么,你就喝。】诺诺在她脑海里气得直跳脚,叫道。

“伤成这样,不喝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总之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如果人人和你一样想法,那这个世界还有信任,还有朋友可言么?”

【可……】

卫悬玲打断它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闭嘴,你再吵我就告诉郑中华你的存在。”

诺诺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只小声哼唧道,【我是你的金手指,把供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能还我一片宁静。”

【……你以后最好别哭着来求我!】

“呵呵,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求字怎么写。”

【……】

诺诺自闭后,卫悬玲顿时觉得世界宁静了。

在她接过白衬衫少年给的瓷瓶那刻起,一直安静如鸡说自己不能插手副本的分子,忽然像失心疯了一般,左冲右撞,又喊又叫,吵的她脑袋都炸了,完全没有感知到药液在血管里流动的过程。

不知道待会该怎么跟白衬衫解释。

她原是建议立刻就去追男主一行人,白衬衫少年却说不急于一时,让她好好感受药液在体内流动的过程,说什么对她以后有用。

可她以后又不打算骨科医生,记住干嘛。

想是这么想,但卫悬玲向来有一个好习惯,就是虽然我不认同你说的,但无关痛痒的事还是会配合。

一边腹诽,卫悬玲一边活动了一下右手与左腿,确定没有隐痛后便站了起来。

白衬衫少年就靠在她旁边,闻声当即转过身道,“感觉怎么样?”

卫悬玲晃了晃右手道,“嗯,药到病除。”

白衬衫少年笑了笑道,“那就好。”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相怀道,字子君。你可以叫我相子君。”相怀道说,“你呢?”

“卫悬玲。卫子夫的卫,悬崖的悬,铃铛的铃。”

相怀道眉头动了动。

卫悬玲没有错过他这一细微的表情变化,见状笑道,“很奇怪是不是,为什么起个这么怪的名字。”

相怀道,“嗯?”

“没什么奇怪的,你不是第一个觉得奇怪的人。”

卫悬玲摆了摆手道,“我奶奶说这个名字寓意是,悬崖上歌唱的风铃,他们希望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像这只风铃一样,倒悬在悬崖之上,也能迎着风雨歌唱。”

“他们一定很爱你。”

卫悬玲笑了笑道,“可能吧。”

“你们还要聊多久?”

瘦玩家绷着背靠在闸门口的墙上,手中一下一下擦着眼镜,用力之大卫悬玲都怀疑他会不会把镜片捏碎。

瘦玩家将眼镜挂回鼻子上,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过道,又皱着眉看向他们,没好气道,“伤好了就走,这里没有NPC,接下来的每一节车厢,NPC都只会多不会少。”

王小莹哼了一声,挤到卫悬玲身边道,“你催什么催,有郑大哥在你怕什么。”

瘦玩家横了王小莹一眼,厉声道,“你们走不走!”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

卫悬玲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嬉笑道,“我们这不是正准备走么,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慌?”

瘦玩家冷笑一声道,“无知者无畏。从刚才的教育车厢的枪战开始,被囚禁在尾车的执法者就已经被救了出来,正在往这边追,若你们再拖下去,待会我们随便被一个NPC缠住,就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

说着他推了推眼镜,从上至下的白色反光遮住了他眼底的一闪而逝的阴鸷,继续道,“他再厉害能空手接子弹么,能把分子给你替你去死么!”

“什么意思?你们都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卫悬玲郁闷道。

王小莹抓住她的衣角,一边往过道里跑一边道,“我……我进来之前……呼呼把……呼把市面上的恐怖……”

卫悬玲见她一句话要喘成三句话,实在听得难受便打断道,“你是想说你进来之前把市面上的恐怖电影都刷了一遍?”

王小莹重重点了点头。

“一部电影少说一个半小时吧,全刷一遍,你们到底有多少准备时间?”

“根据被邀请者自己选择的任务难易程度定,有三天,十天和三十天。”相怀道说。

卫悬玲道,“最简单到最难翻了十倍,都是些什么任务啊?”

“没有固定的任务,所有发出的邀请函都是根据被邀请人的自身的条件,生成的任务,每个人都不同。

有的人最难的任务只是把种的花拔掉,有的人却要杀光一座城的人,烧了自己的学校,摔死自己的亲生孩子,用极刑凌迟自己的父母。”

“各式各样,什么类型都有。”

相怀道勾了勾唇,转头看向她轻声道,“你呢,你接到的任务是什么?”

“我——”

卫悬玲刚想说自己什么都没接到,话还没说出口,仅是在脑海里形成念头,便被诺诺尖声制止了。

Q:卡文是什么?

A:就是写无数版开头。

Q:什么意思?能具体点吗?

A:卡文就是写了几百个字,一千多,诶怎么感觉不太对啊[托腮],这里不太对,那里也不太对,回头一看我的妈诶,怎么删完了!几个小时全白干[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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