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待遇？”顾怀悯躲开我的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才不要，你想得美。”

“……”

“行。”我点了点头，把他从门板上拽了起来，拉开门把手，“那你走吧。”

顾怀悯闻言撩起眼皮飞快地扫了我一眼。

他的视线从我脸上移开的速度快得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

“走啊。”我说。

他没动。

也没吭声。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他擦着我的肩膀，同手同脚地往客厅走了过去，“不是说要吃饭吗？我突然又有点饿了。”

我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跟上去，把书包随手往沙发上一扔，掐住顾怀悯红透的后脖颈，把人拽到岛台斜对面的嵌入式冰箱前，拉开冷藏室的门，“喝什么？”

顾怀悯绷着脸，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仿佛面前放着的是一柜子春药，“我不渴。”

我指了指中间那层，“这都不含酒精的，没开封的，你怕什么？怕我把你灌醉了在这里强｜奸你？”

顾怀悯拽开我的手，转了个身顶着一对红得快要冒烟的耳朵尖，梗着脖子骂我：“你好粗俗。”

“你不粗俗。”我贴着他的胯骨把他往冰箱上顶了顶，“那你硬什么，弟弟？”

“……”顾怀悯这下脸也红透了，忍着羞耻恶狠狠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突然像是想开了似的，压着我的肩膀把我往下按了按，“行，我让你给我口，别等吃饭了，就现在吧。”

这变脸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还夹带私货自行提档。

呵呵。

“你要在这里？”我笑着提醒道，“陈姨随时有可能会回来。”

“那……那要去哪儿？”

啧。

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去我房间。”

我往楼梯那边抬了抬下巴，“在三楼。”

“那走吧。”顾怀悯故作淡定地说。

“你走啊。”我说。

“你走前面。”顾怀悯说。

“为什么。”

“我怕你反悔。”

我笑着揶揄道：“刚刚是谁说我想得美？”

“别废话，”顾怀悯狠狠推了我一把，像押解犯人一样，“快走。”

肩膀上好像被人揍了一拳。

他这么没轻没重，我还真有点后悔了。

毕竟我也没有给人口过，万一他一会儿上头了把我往死里整怎么办？

我总不能中途拒绝。

诶。

我默默叹了口气，在心里思考，我在顾怀悯面前是不是太没底线了。

三楼很快就到了。

我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先找个借口推脱一下。

其实都不用找借口，我明明说的是饭后。

是顾怀悯未经同意擅自更改了时间。

严格来说我这不算反悔吧。

我只是想按照原约定履行义务罢了。

我在门口大概磨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顾怀悯竟然一直没有催我。

话说他到底跟上来了没？

他不会自己先反悔了吧？

我无语地往身后瞥了眼，只见顾怀悯站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两只手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拧啊拧，已经把那一小块面料拧成了麻花。

见我回头，他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他身后是走廊的镂空栏杆，由一个个浮雕石柱组成，最高的地方还不到他的腰部，我的心跳瞬间加剧，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腰往我身边带了带，“小心。”

顾怀悯回头看了身后，从这里往下能看到客厅，只要他脑子没坏，从层高随随便便推断一下，就应该能知道我们已经到三楼了，但他还是张嘴问了句废话，“到了吗？”

他比我还紧张。

我有点儿被安慰到，突然放松了一些。

“到了。”我一手搂着他，一手拧开门，“进去吧。”

顾怀悯已经僵硬得连走路都不会了。

被我硬生生推进门，我笑道：“你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要上你。”

说完这句话我的嘴巴就被人捂住了，顾怀悯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你别再说了。”

暧昧又紧张的气氛让我的大脑有些飘，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我捂住顾怀悯的嘴，他伸出舌头舔了下我的手心。

我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也舔他一下。

这么想着，顾怀悯已经松开手，把我压在门板上了。

“不先去洗一下吗？”我问。

“哦……哦。”顾怀悯连着哦了两声，但没动。

“怎——唔……”

顾怀悯突然莽莽撞撞地亲上来，跟喝多了似的，脸对着脸这么近的距离，竟然磕到了我的牙齿。

我猜他自己应该也很痛，但接吻的动作没停。

血腥味立马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但很快又被顾怀悯的舌头卷走了。

他果然没轻没重的，快要窒息的时候我在心里想。

不行，我不能任由他这么胡来，我得拿回一点主动权。

“去洗澡。”换气的时候我推开他说。

“不。”顾怀悯抓着我的手腕，连同我整个人一起死死压在门板上，“我要先亲你。”

然后又没完没了地亲了上来。

“你都硬成这样了，还忍什么？”我问。

“我不管。”顾怀悯说。

我合理怀疑顾怀悯也在逃避。

只不过他逃避的方式有点另类。

还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激进。

一直到陈姨买完菜回来，他还没亲够。

门板，墙壁，桌子，衣柜，最后是床。

不间断地换不同的地方，到后来我觉得我的嘴已经被亲麻了，没有知觉了，顾怀悯还在继续。

想到陈姨就在楼下做饭，我无法控制地觉得自己很荒唐。

“宝贝。”我喘了口气，“我手有点疼，你让我休息会儿吧。”

顾怀悯闻言头都没抬，抱着我转了个身，让我在他上面，“可能是我压着你，有点充血了，这样就不疼了。”

说完又勾着我的脖子，缠了上来。

我敷衍地配合了两下，“饭可能快做好了，你要不要吃完饭再继续，我又跑不了。”

顾怀悯小声说：“没怕你跑。”

“那你这是在干什么？”我问。

“哥哥一会儿会被我弄脏。”顾怀悯一脸羞涩地说着下流的话，“先亲一下干净的哥哥。”

“……”

我他妈的。

我。

我气得脑子都短路了一会儿。

他是怎么做到时不时蹦出来一句话把我气得七窍生烟的啊。

我能扇他吗？

“嫌脏一会儿别弄了。”我翻身下床，脚还没着地就又被顾怀悯拽了回去。

“哥哥好过分啊，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怀悯从背后抱着我，讨好地蹭了蹭我的脖子，说道。

“那你什么意思？”

“很喜欢很喜欢哥哥的意思。”顾怀悯撒着娇，把我掰过去面对着他，一边说一边又在我锁骨上啃了两口。

“你的意思是趁现在干净一次亲够本，以后就不亲了呗？”我竟然问出这种话，我真是被荼毒得不轻。

顾怀悯笑盈盈地说：“当然不是，哥哥你好可爱。”

“……”可爱你大爷。

“这是我送给沈另仪的那个气球吗？”顾怀悯亲着亲着，突然看了眼床头的柱子上系着的粉色气球，有些迷茫地问。

我还以为他忘了。

刚刚进门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送给我的。”我没忍住强调：“转送给我了就是我的。”

“你竟然还留着。”顾怀悯一边说，一边把我往床头架上压。

眼看他又要开始腻歪，我连忙用受伤的那只手去推他，不出我的意料，顾怀悯见状果然收着劲儿乖乖地松开了我。

我顺利从床上起身，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顾怀悯跟了上来，见我去拿毛巾，他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你想擦脸吗哥哥，我帮你吧。”

我只有一只手能沾水，确实也不好拧，便由他去了。

“你要热水还是冷水？”顾怀悯十分殷勤地问。

“冷水。”

“还是热水吧哥哥。”顾怀悯说完没等我再发表意见，已经把水龙头调到热水那边去了。

那你还问。

问个屁。

我怀疑他专门问这一下就是为了跟我对着来。

他浸湿毛巾，细致地给我擦了擦脸，脖子，胸口，还有手。

做完这一切他说：“你先出去吧，哥哥，我冲个澡。”

哦？

“出去干嘛？”我笑道：“我又不是没看过。”

“我怕水溅到你身上。”

“这不是有门吗？”我指着淋浴间的推拉门说。

“好吧。”顾怀悯纠结了一会儿，“那我脱衣服了。”

我点了点头，“脱吧，宝贝。”

“……”顾怀悯衣服往上掀到一半，迟疑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浴室外面，隔着门框说：“你还是出去吧哥哥，你在这儿我会不好意思。”

他有病吧。

“你等下塞我嘴里就好意思？”

这句话我是说完了，但后半句我自己都没听到，顾怀悯应该更没有听到了。

他突然捂着耳朵大叫一声，完全把我的声音盖住了。

叫完之后他说：“哥哥，你再这么下流我要继续亲你了。”

“……”

行吧，我走。

顾怀悯足足在里面洗了二十多分钟，等他终于穿好衣服出来，饭早就做好了。

“走吧，饿死了。”

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我一招手就黏黏糊糊地靠了过来。

“在里面干什么坏事了？”下楼的时候我随意地问。

“没…没干坏事啊。”顾怀悯一脸心虚地说。

我都懒得拆穿他。

“陈姨人呢？”坐到餐桌上之后，顾怀悯问。

“她去给周老师送饭了。”我用公筷往他碗里夹了一块鱼片，“尝尝。”

“那她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我跟她说我们吃完饭休息一会儿自己骑车回学校，她是周老师家的保姆，平常这边没什么事她一般不过来。”我解释道。

“哦。”顾怀悯把脸埋在碗里，偷偷看了我一眼。

他吃饭的样子好像猫，专注中带着几分警惕。

“好吃吗？”我问。

“嗯。”顾怀悯点了点头。

“那你多吃点。”我说着，夹了一口青菜扔进嘴里。

“我不吃了哥哥，我要跟你同甘共苦。”顾怀悯说着，也夹了一筷子青菜。

“……”我把嘴里那口饭咽了进去，“你别逗我笑。”

见他真的不再动那碗水煮鱼，我只好劝道：“专门为你做的，家里又没别人，你不吃浪费了。”

他才又吃了起来。

饭毕，顾怀悯在我的指挥下把剩饭剩菜倒在保鲜盒里盖上盖子放进冰箱，等他弄完，我把用过的碗扔进洗碗机，顺手把桌子擦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我坐在沙发上玩了会儿iPad，顾怀悯洗了个手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他在我身边坐了没一会儿就问道：“哥哥，你要睡会儿午觉吗？”

我还不是很困。

“再玩五分钟。”我说。

五分钟之后，顾怀悯掐着点把我的iPad收走了。

“我们上楼吧，哥哥。”

我正玩得起兴，突然被中断，转头有点不爽地看了顾怀悯一眼。

“……”这点不爽在看到顾怀悯的脸之后又立马烟消云散了。

他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像小狗等待主人的回应一样，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即使我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他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不高兴。

“好吧，上楼。”我妥协道。

这次他走在前面。

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

到了门口，他勾着我的手指，跟我一起把门打开了。

进门之后我说：“我先刷个牙。”

这句话不知道点燃了他哪根神经，他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看着我呆头呆脑地点了点头，“哦。”

我被他搞得好紧张。

本来没多大事。

刷牙的时候我后知后觉地想，这种事是不是不应该在饭后啊。

我等下不会想吐吧。

如果那样的话，会不会给顾怀悯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啊。

他要是因此阳痿了我是不是还得负责。

我正天马行空地想着，卫生间的门突然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了。

我吓了个半死，转头一看，只见顾怀悯扒在门边，没话找话地问：“那我还要再洗一遍澡吗？”

“不用了。”我说完，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刷我的牙。

牙刷在我嘴里进进出出，顾怀悯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脸又红了。

“……”

他这样我还怎么刷？

靠。

今天之后，我再也无法直视刷牙这个动作了。

我把嘴里的泡沫吐了，用清水漱了两遍口，抬头的时候，顾怀悯已经拿了条干毛巾递过来。

我顶着他灼热的目光擦干净嘴角的水渍。

很快，手里的毛巾又被他收走了。

“好了吗，哥哥？”顾怀悯问。

他的声音好像有一点儿抖。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想要临阵脱逃的冲动。

我不觉得我表现在脸上了，但顾怀悯好像突然精通了某种读心术。

下一秒他走过来抱了抱我，“你要是没做好心理准备就算了，下次再说吧，哥哥。”

我怎么觉得没做好心理准备的人是他呢？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紧张几乎全部都来自于顾怀悯对这件事的态度。

他表现得越重视，我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躺到床上去。”我尽量平静地说。

顾怀悯浑身一震，过了许久，见我依旧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他终于松开我退了出去。

是的，他没有转身，全程面对着我一点点退到床边。

出来之后我才发现我在里面刷牙的时候，顾怀悯已经把窗帘全部都拉上了。

“要关灯吗？”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问。

“我都可以。”顾怀悯说。

我把灯关了。

“放一首歌吧。”我提议。

顾怀悯的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好。”

我拿起手机，打开蓝牙连接音响，选了一首相对舒缓的钢琴曲。

音乐声响了没一会儿，我又把它关了。

顾怀悯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算了。”我爬到他身下，慢慢解开了他裤子上的腰带，“我更想听你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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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要关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