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桌上的手机振动着,铃声响起,蓝色的手机界面上显示着来电——
“工藤新一”
穿着剑道服的少年摘掉头上的护具,甩了甩被汗水浸湿的黑发。他放下手中的竹刀,一手扯过旁边架子上的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少年浑身汗津津的,有些黝黑的脸庞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额上虽有美人尖,却并不女气,反而柔和了他浓烈的武士气质。
他走到桌旁,看到来电显示后,本来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灵动起来,立刻接起电话。
“喂,工藤。”少年浓厚的关西腔响起。
“啊,服部。”电话那头,却是个孩子的声音,语气带着稚嫩和熟稔。
“怎么了,工藤。找我是有不是有什么案件啊?”服部平次问道。
“不,服部,我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
“你还记得平安夜那天的事件吗?”
“当然记得了,那天新滨的双塔大厦发生爆炸。怎么了?提到这个。”
“我要这个事件的相关资料,越快越好。”
“什么?!”少年的声音瞬间高昂。
“工藤,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调查这件事?”服部平次的语气一下子正经,一对平眉微压,表情也变得冷峻。
电话那端是一阵沉默,不知是在犹豫是否要解释,又或者在措辞如何开口。
服部平次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催促好友的回复,而是静静地等待。
许久,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气声后,男孩有些紧绷的声音响起。
“服部,那场爆炸里,有组织的人。”
服部平次背部一僵,抓住手机的力道变紧,随后回应道。
“好,我明白了,我尽量帮你。但是工藤,你要知道,虽然新滨就在大阪附近,可我能接触到的信息也很有限。”
“OK,谢了,服部。我还有其他事情,就先挂了。”男孩答谢后就要挂断电话。
少年连忙喊道:“等等,工藤。”
“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你自己小心点啊,工藤。”内心的疑问斟酌许久还是没有说出口,服部平次最后开口提醒道。
“我会注意的。不说了,服部,找到资料后发我邮箱啊,拜拜。”
“没问题,拜拜。”
“嘟嘟嘟——”电话挂断。
少年看着熄屏的手机屏幕,回想起之前父亲无意间的话语,眉眼之间挂上了愁绪,内心隐隐感到不安。
双塔大厦爆炸那件事……虽然早就感觉到不简单,但是没想到比想象中还复杂。
看来过些天得去一趟新滨了……
还有工藤……什么时候去东京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脑中浮现出身穿蓝色西装校服的好友,少年忧愁了几秒后又斗志昂扬起来,一副热血沸腾的样子,看上去阳光极了。
不过,终于有事情忙了啊,该说不愧是工藤吗?发现案件的天线果然很灵啊。
少年低头笑了笑,将手机倒扣放在桌子上,随即转过身,捡起地上的竹刀。
木质的地板上响起木屐踏过的脚步声,与竹刀挥动空气发出的“嗬嗬”声此起彼伏。
有汗水洒落在地,少年旋身,墨绿色的衣襟在空中摆动,干脆利落,酣畅淋漓。
*
夜色流转。
东京的晚景像是一场觥筹交错的盛大宴席。
街上人流如织,明亮的霓虹灯光,映着来往人群迷离的脸庞,描绘出一层虚幻的轮廓。纸醉金迷,不知是哪位流浪汉一场光怪陆离的美梦。
高高的落地窗前,水晶吊灯发出泠泠的撞击声。地上铺的是上好的绘有郁金香样式的波斯地毯,精致绝伦的艺术品被摆放在玻璃柜上。身着西式马甲,白色单领衬衣的waiter手托餐盘,为顾客送上餐品后,优雅离场。
有古典浪漫的小提琴声传来,一席黑色燕尾服的演奏家在闭眼享受着音乐。
昏暗朦胧的烛光前,点缀餐桌的玫瑰娇艳欲滴,花瓣上纯净的水珠倒映着一对男女对视而坐。
金发的男人,熨帖的白色衬衣外一件紧身灰色马甲,同色系的领带端正地摆放在马甲内。
他交叠着双腿,修长的铅灰色西装裤,包裹着紧实有力的腿部,修饰出完美的肌肉线条。
男人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深邃的紫灰色眼睛下,是高挺的鼻梁,和薄而性感的唇。他单手托着一侧脸,灯光落下,是一条流畅的下颌线和微微鼓动的脖上青筋。
他手持着波多尔杯,杯中透红的液体,随着手部的摆动而轻微摇晃。
“呵。”
男人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语调傲慢阴沉。
“真是可惜啊,Bacardi的那把枪。”
“怎么?好奇是吗?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见她,波本。”女人红唇轻启,慵懒的声线带着一丝痒意,像是对情人的柔情呢喃。
涂抹红色指甲油的纤纤细手轻握着盛着醇厚红酒的高脚杯,随后一饮而下。
她一席红色的抹胸高叉长裙,胸前的丝绸质地布料上缀着熠熠生辉的碎钻,衬着饱满的胸脯更加迷人,金色的波浪卷发披散在光滑细腻的后背上,徒增一分性感。
纤细的双腿之下,一双银色的绑带高跟,细跟微微陷入地毯。
女人靠在暗红色的软包餐椅上,精致的五官加以妩媚艳妆,双瞳剪水,风情万种。
本该是一种男女暧昧的焦灼气氛,突然变得危险。
“那我还要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话说回来,Bacardi才到日本,任务失败了不说,还死了个手下。”
男人放下酒杯,身体前倾,带动背部的衣料紧贴在充满力量的躯体,隐隐显现出背阔肌的轮廓。
烛光之下,他的脸庞显现,如工匠细心雕琢的俊美容貌,同时具有成熟男人沉淀稳重和少年的意气风发,矛盾又迷人。
“诶,是啊。听说Amaretto可是Bacardi这一两年来用得最顺手的一把武器了。”
女人撩了撩肩上的卷发,空气中,浮动着苦艾和松针混合的香水味,辛辣过后便是治愈的草木香。
“哦?怎么说。”
安室透挑了挑眉,瞳孔一闪,眼神流露出对未知事物探究的兴奋感。
“啊啦,果然还是很好奇嘛。”贝尔摩德戏谑,“但是以你的能力,应该也查到了吧,Amaretto从小就是Bacardi的走狗呢。该说不愧是个小怪物吗,看上去就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真不可爱。”
手部的残影闪过,一张照片出现在玫瑰金色的桌布上,女人随后将照片推向男人的方向。
白色手套包裹着男人骨节分明的双手,安室透两指夹住相片。
入目便是女孩鸦黑色的一头直发,细长沉重的刘海盖住了额头。
双眉之下,鼻梁上架着一副沉重的黑框眼镜,一双毫无波澜的蓝色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前方,让人无端感觉到诡异和瘆人。
少女的肤色在乌黑发色的衬托下更显得惨白,毫无血色的双唇轻抿,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
“年纪不大,能力可不小。侦察,格斗,枪法……波本,你该庆幸她死得早,否则说不定哪天就超过你了呢。”
“让我想想,多大了呢?好像刚要成年啊,啊啦,可真了不起。”
“是吗?”男人眼皮微耷,盖住了流露出危险和忌惮的眼神,将照片放回。
“哎呀,怎么表情突然变得可怕起来了?波本。不过一个死人罢了。”女人感受到了对方气场的变化,不知是讽刺还是安慰地说道。
“你说的对,死人而已。”安室透微微一笑,将话题带过,内心却记下了女人提及到的所有信息。
即便是死人,也有可以挖的东西。
更何况还是个……这么有意思的死人。
“打扰一下,女士,先生。两位的威士忌火焰虾球需要现在品尝吗?”
推着餐车的服务生走来,礼貌地询问道。
在获得客人的允许后,服务生开始了他的动作。
淡黄澄澈的酒水洒落在高温的铁板之上,瞬时燃烧出赤红色的火焰,火舌曲卷着嫩粉色的虾球,波本威士忌的酒香混合着香辛料,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忽明忽灭的酒焰之中,响起女人缱绻的声线。
“不知道沾染了波本酒的食材,味道会怎么样呢?”
男人轻笑一声。
“自然,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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