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我死后,周家家产竟要必须给你了!”
冷不防的声音惊的宋锦书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向门口看去,房门应声打开,周老爷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赫然是谢钰翎和怀风。
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周慕目的达到便隐去了身形。
宋锦书看到忽然现身的周老爷,先是惊慌失措,而后心虚不已,他一时呈口舌之快,只以为今晚这番话只说给一个死人听,万没想到会被当场抓包,端看周老爷满脸怒容,定是将他一番言语听的清清楚楚。
“舅舅……”
宋锦书心虚,不敢正眼去看周老爷,却又心存一丝侥幸,希望念在亲情的份上,舅舅能饶他一次。
“你还有脸叫我舅舅!”
得知对方是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周老爷又悔又恨,哪还顾念什么亲情,直恨不得亲手掐死对方解恨,周老爷本身体不好,一路走来都靠管家搀扶,但此刻他竟像回光返照,挣脱了管家,几步上前对着宋锦书的脸左右开弓。
“你……我待你视如亲子,你却害死我儿,谋我家产,你……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周老爷整个身子都在哆嗦,显然是被气的不轻,说完他身子不稳,险些就要栽倒,又被管家及时扶住。
多年筹谋化作泡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宋锦书连最后一点心虚都消散全无,改而恶狠狠的盯着谢钰翎和怀风二人。
“是你!你们故意的!”
在周老爷突然出现时,宋锦书便知自己中计,纵使如今他穷途末路,心中仍然不甘。
谢钰翎和怀风自然是不愿与他多费口舌,周老爷看着宋锦书没有丝毫悔过之心的脸上依旧猖狂,对其失望至极,当即便不再犹豫,招来护院,想要将人先关起来,明日一早再送往官府处置。
然而事到如今,宋锦书何止是没有悔过之心,甚至连恶毒之心都没有消减半分,眼见自己大势已去,死路一条,竟是想着要拉个垫背的,眼神倏然恶毒的盯向自己的舅舅,随手抄起身边的花瓶怒吼着就要对周老爷当头砸去。
周老爷大惊失色,身子不利索的他想躲已是来不及,管家离他最近,事发突然,管家急呼一声,迅速将周老爷护在身前,用自己的后背直面将要砸下的花瓶。
只是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身后传来花瓶落地破碎的声音,以及宋锦书痛苦哀嚎的声音。
周老爷和管家心有余悸看去,发现是谢钰翎出手教训了宋锦书。
“不知悔改!”
谢钰翎本不想插手,他认为宋锦书的罪行自有人间的法律去制裁,但看宋锦书罪行暴/露不旦没有半点悔改,还欲再想要害人性命,饶是谢钰翎也有了怒意。
只见他面如寒霜,说完这句话,手势再起,宋锦书无形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所操控,身子腾空飞而起,又直直砸向墙壁,落地后又一动不动。
为防再生事端,这一晕,足够宋锦书晕到明日正午了。
……
“不去再见你父亲一面吗?”
事情已了,按照事先所说,谢钰翎准备助周慕前去轮回转世,但是想起周老爷对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谢钰翎还是开口多问了一句。
只见周慕摇头,表情淡然,显然已将前尘放下,了无心愿,“徒增伤感罢了,我既然已是鬼魂,就不该去打扰还在活着的人。”
对于自己的父亲,周慕有爱有敬,却多少也有怨。
见周慕这般说了,谢钰翎随也不再强求,点点头道:“开始吧。”
“一道轮回,二道转生,燃!”
谢钰翎双手结印,口中念起咒语,立时房内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燃着金色火焰的阵法,在阵法的中央写着一个大大的‘生’字,这便是轮回路,也是生路。
“去吧。”
谢钰翎示意周慕进阵,周慕一步踏进阵中,阵法的火焰立刻又亮了几分,并生出一道金光将周慕包围。
“谢谢你。”
最后道完谢,阵法极速收缩,发出一道强盛光芒后卷着周慕消失在了原地,毫无痕迹。
辞别了周老爷出了周府的大门,谢钰翎再回头看去,周府上空一片清澄再无怨气笼罩,却衰败之象不褪,谢钰翎知道,没了周慕,周老爷命不久矣,周府的辉煌也到头了。
……
九仙宫屹立在凝溪山之巅,因有九处宫殿,常年薄雾缭绕,宫中各处更是鸟语花香,景色秀丽,灵气磅礴,犹如仙境,故而叫做九仙宫。
九仙宫存在了千百年,历任仙君都住在此处。
而仙君是仙族之首,向来由上任仙君培养出色的弟子来继承,也就是所谓的继承人,而谢钰翎的师尊便是上任仙君,玉清真人沈初棠。
不同于在凡间的朴素装扮,回到九仙宫的谢钰翎换了一身月白色宽袖长袍,长袍下摆处的颜色较为浅淡,乍一看与白色无异,不知名的花纹淡而雅的缀满整个衣裳,不仅不觉俗气,反而给衣裳增添了清雅之感。
谢钰翎腰系蹀躞带,腰带左侧系着一个首尾相衔的龙形腰佩,佩身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下方又坠着一个白色流苏与腰佩的颜色相得映彰。
再看谢钰翎长发如墨,一半披散在肩,一半则高高束起由玉冠固定,玉冠正中镶着一颗浅蓝色的灵石,散发着荧荧亮光。
而在谢钰翎的眉心处,有一个象征着九仙宫之主的白色九瓣莲花,花瓣舒展,像极了一株正在肆意盛放的莲花。
这张扬的装扮衬托的谢钰翎岂止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丰神秀绝,绝色美……咳咳……总之就是好看极了,倒真像九重而来的谪仙。
“啧。”
谢钰翎望着九仙宫就像望着一座豪华的巨大牢笼,让他心生不满,又无可奈何,最终还是只能回到牢笼里继续做只金丝雀。
虽然怀风不知主君为何会如此排斥九仙宫,毕竟仙君的身份尊贵无比,是多少玄门修士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甚至低微的修士连见一眼仙君的资格都没有,而他的主君却好似并不喜欢这个身份。
怀风在想,大概比起让人望尘莫及的仙君身份,他的主君更喜欢在人间做一个无忧无虑,肆意洒脱的“小吃货”吧。但人从一出生的命运兴许就被早已书写好,如若没有与天一争的魄力,便只能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主君,我有一事相求。”
将主君安然送了回来,怀风便决定要做早已在心中定好之事。
鲜少能让怀风有事相求,谢钰翎来了兴趣,下巴一扬道:“ 什么事?”
“我想离开几日。”
要知道身为保护仙君的影煞,他就要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的跟着仙君,影子无法离开他的主人,也就像影煞不能离开仙君身侧一样,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影煞离开仙君身旁等同死罪,所以哪怕这句话他已不知在心里打了多少草稿,但话到嘴边之时他依旧再三斟酌才敢开口。
实际上从怀风到谢钰翎身旁做影煞起,他确实从未曾离开过谢钰翎,但这一次怀风大着胆子提出这个要求,却是存了一点私心在。
大概是谢钰翎的性格太好了,对他也太好了,才让他有了提出这个等同死罪的要求吧,话说出口后,怀风内心又忐忑不安,一瞬间在脑海中幻想出了谢钰翎会有的种种反应,最后又小心翼翼抬眼看着主君,那表情,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的大型犬类,正在小心翼翼的窥探自己主人的脸色,别提有多软化人心了。
而谢钰翎也的确惊讶,惊讶的不是怀风胆敢提出这个要求,而是这句话的本身,一时间满脑子都是怀风要离开了,就好像怀风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样,他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怀风啊,要是怀风不在,他怎么能习惯,而且他也舍不得让人离开啊!
“你要去哪!”
谢钰翎急道。
“去办一件事,最迟五日就回。”
五日对修炼之人来说,即是弹指一挥间,但就是五日,谢钰翎也不想与人分开,更何况他还担心对方会不会遇到危险。
“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才是两全其美。
没想到怀风面露难色,支支吾吾,显然是不想谢钰翎跟着。
“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面对怀风的有意隐瞒,谢钰翎不是愤怒或者怀疑对方叛变,而是像是闹了情绪般的不开心,说出的话更像是带着几分幽怨和委屈。
“自然不是,”怀风惶恐连忙解释,只是主君都这般说了,他若说不出个理由,恐怕不行,于是怀风咬咬牙,又道:“再过几日便是主君生辰,我想给主君备一分礼物。”
一扫先前的不开心,谢钰翎顿时眼睛一亮,“什么礼物!”
“还请主君准许我离开几日,到时主君便会知道了。”
竟然是想要给他惊喜吗,这是谢钰翎没有想到的,允许怀风离开几日是没有问题的,但谢钰翎还是多问了一句,“可有危险?”
怀风摇头,“主君放心。”
“那你去吧,小心点,最多五日,五日后你若不回来,我可要去寻你了。”
说到底,谢钰翎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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