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想了一宿才想明白这人到底是谁。
商穆阳,商家长子也是家族继承人,更是那个在暗中窥探觊觎了梁以秋九年的男人。
他梁以秋表白的第二天就在小区楼下看到一辆格格不入的连号轿车,他让人查了一下才知道是商穆阳的车。
起初他并不在意以为只是碰巧,后来他每次过来找梁以秋都能看到路边停着这辆车。
为此他还特意托人打听商穆阳的事情,经过各种资料汇总得出一个结论。
自打梁以秋十六岁的一场活动结束之后,只要是有关于梁以秋的业务,无论是电影投资,还是品牌代言亦或者是娱乐综艺都有商穆阳的手笔。
他就像个幕后执棋手一步一步的引诱着梁以秋往他的陷阱里跳。
他以为自己会万无一失,以为自己会得偿所愿。
可他不知道爱情需要的就是不择手段,偏执占有,什么先来后到,礼尚往来都特么是屁话。
他先一步赖上梁以秋,那么梁以秋就该是他。
从生到死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你放屁。”商穆阳挣脱束缚反手给了他一拳,“你这种连狗都嫌的人渣,你配吗?”
“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顾晏侧头躲过双腿死死的禁锢着他的脚,“倒是你,暗中偷窥的滋味不怎么样吧。”
刚挥出去的手在空中一顿,片刻后狠狠地凿在他的脸上。
“怎么这么惊讶。”顾晏说:“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事实就是除了梁以秋之外,还有谁不知道你那肮脏的心思。”
顾晏看着有些呆愣的商穆阳嗤笑的继续说:“只可惜,你为他做的再多,他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原本我还以为你会过来横插一脚,强行抢人,为此还煎熬了好几年,明里暗里的求着他给我一个名分。”
“但现实就是直到他为我公然出柜你也敢没出来吱一声,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梁以秋彻彻底底是我的人了。”
“所以我怎么对他都是我的事,生也好,死也好,都是跟他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亦与你无关。”
商穆阳一拳在顾晏的脸上,顾晏用手挡住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你是真的能忍,窗台上那些亲密活动没少看吧,那些可都是我特意为你安排的。”
商穆阳又给他一拳。
“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在别人□□□□的滋味很容易上瘾吧,不然你怎么会百看不厌,回回过来呢。”
商穆阳又又给了他一拳。
“你又比我深情的了多少,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十年之后才来要骨灰,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况且你又是他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要骨灰。”
商穆阳叒叒叒给了他一拳。
“他的死跟我有关,跟你就没有关系吗?”
商穆阳的手一顿转了转手腕,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如果当年你主动一点,说不定梁以秋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顾晏歪了一下鼻青脸肿的馒头大脸问他,“你说是吗?商总。”
商穆阳一拳砸到他脸上将人打晕了过去,站起来掏出纸巾擦了擦手扔在他的脸上,末了还不解气似的踹了他一脚。
“让你嘴贱。”
“哥哥哥哥哥。”商穆习急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来,脚上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蹬掉了一只,“梁以秋快不行了。”
商穆习跑出来看到门口这情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哥,你......”
商穆阳咯噔一下,在商穆习惊悚的目光中拉开门蹬掉鞋子一路走的飞快,早最后几乎是跑着上去的,临了还不忘扔下一句,“给他叫个救护车,死的太快没意思。”
商穆习看着肿成馒头脸昏死过去的人,吞了下口水,“......”
好凶残。
但他活该。
呸,什么玩意儿。
商穆习过去补了几脚。
几乎是在商穆阳推开房间的那一刹那一股阴寒之气扑面飘来,床上的人四肢蜷缩着浑身发冷,止不住的哆嗦,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眼泪是哗哗的往下流哭成泪人。
商穆阳脚底一踉跄差点儿给吓跪了,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让刚稳固的魂魄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甚至比邹落追打的那晚还要严重。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梁以秋愿不愿意掀开被子躺进去伸手将人搂在怀里,让对方尽可能大面积的贴在自己的身上将暖意传递过去。
梁以秋像是感受到了热意,一个劲儿的往商穆阳的怀里蹭,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恨不得将自己溺毙在温热的气息里。
一条腿强行放在商穆阳的双腿之间,另一条腿夸在他的腰上,双手紧紧顺着他的胸腔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温热的暖意让他舒服的直哼哼,鼻尖上方传来熟悉的气息他仰着头来回寻找蹭个不停,这姿势像极了他们之前接吻的样子。
商穆阳盯着他泛红的薄唇,眼底翻起晦暗不明的情绪,“梁以秋,别乱动。”声音暗哑的不像话,像蛰伏已久的野兽发出低鸣的嘶吼。
怀里的人像没听到似的,肆无忌惮的这里蹭蹭,无所顾忌的那里摸摸,四处点火却无知无觉,气的商穆阳一把抓住梁以秋到处作乱的手。
“梁以秋,再敢乱动小心我办了你。”商穆阳深吸了口气,声音中带着难忍的燥意。
鬼统吓得直接屏蔽五官,跑到研发部撒疯,两腿一蹬坐在地上跟个撒泼的老太太似的非要他们给几颗凝身丹。
部长:“不好好完成任务,要什么凝身丹,一边儿去别打扰我发布任务。”
鬼统抱住部长的大腿,“什么垃圾任务,我宿主都快要死了你却见死不救,你冷漠你无情你没有心。”
部长甩开腿上的抱抱熊,“人各有命,鬼也一样。”
鬼统哭唧唧抱回去,“我要击鼓鸣冤,我要上告老板,你等着老板让你卷铺盖走人吧。”
部长踹了他一脚,“你去你去,谁不去谁孙子。”
说完把他拎起来扔到门外去。
三天两头的来哭丧,接个任务跟玩儿似的隔三差五出乱子就没见过这么蠢的鬼。
鬼统抱着办公室的门把手嗷嗷哭,那声音惊天地泣鬼神嗷的其他的鬼没法儿正常工作,纷纷探头出来八卦。
短短几个小时编排出各种话本为鬼津津乐道。
鬼统这边哭嚎无果,商穆习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刚进门就看到七彩的梁以秋,吓得腿脚一软扑通跪在地上,膝行过去抓住了好几次都没抓到对方的手。
“哥。”商穆习话还没说眼泪就已经流下了,颤抖着声音问:“他还能撑多久。”
商穆阳将人往自己身上拢了拢,回答说:“不知道。”
他确实是不知道,按照梁以秋现在的情况单靠嘴对嘴渡气已经不顶用了,接二连三的阴气亏损,凝身丹虽然可以吊住他的魂魄但必须以阳气辅之,而且容易起瘾。
最好的办法就是骨灰下葬,再找个道行高深的道士帮他超度念经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但是他没有抢到骨灰,更别说下葬。
商穆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只手绕过梁以秋抓住他哥的手腕,满眼期待的望着他,“邹落不是说除了接吻还可以上床的吗?”
“哥,要不你跟梁以秋上床吧。”商穆习越说越觉得这事儿靠谱,“上次接个吻梁以秋都能活蹦乱跳,这次肯定没有问题。”
他倒是想啊。
可他以什么身份跟人做那么亲密的事情,一旦他跨越了那条底线,他很难保证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他知道,什么一夜情,什么炮友关系统统满足不了现在的他,也忌讳梁以秋口中所说的人鬼殊途。
商穆阳从始至终要的都是梁以秋全身心的爱意。
可是梁以秋心里装的那个人不是他。
商穆习看着他哥瞬间的呆愣以为对方松动了口,继续劝解,“抛开他是我救命恩人这点不说,你也喜欢梁以秋不是吗?”
为他两次跟前男友大打出手,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血气方刚逮着机会就报私仇。
商穆阳眼里笼罩着淡淡的哀伤,“喜欢有什么用。”
喜欢能让他少遭罪吗?
喜欢能让他起死回生吗?
他的喜欢看似深情实则一文不值,以前救不了他,现在依旧救不了他。
没有凝身丹就算现在回去偷也来不及了。
商穆习急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差指着他哥骂了,“喜欢怎么没用,你要是喜欢他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魂飞魄散,上个床有什么难的,要不是我跟他撞号早就自己上了,还用得着在这儿求你。”
商穆阳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商穆习破罐子破摔的重复,“我说,要不是我跟他撞号,我早就自己上了,什么贞洁名声,什么自愿名分统统滚一边儿去,爱他就要上他。”
商穆阳险些被气笑,“你懂什么。”有些事不是简单的上个床就能解决的。
商穆习,“我不懂,我不懂也比你懂的强,至少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魂飞魄散。”
“吵什么呢。”邹落从外面飘进来落在窗台上,看着这两兄弟为了一个即将魂飞魄散的小鬼吵个没完,“商穆习,去开门。”
商穆习气愤的踩着拖鞋就出去了,拖鞋砸在地板‘踏踏踏’的别提有多使劲儿。
邹落飘进来手指搭在梁以秋的手腕上,“情况不容乐观啊。”
“有几成把握。”商穆阳看着梁以秋的脸温柔眷恋,眼里浸泡着浓浓的不舍。
“一半一半吧。”邹落掏出一瓶小药瓶扔了过去,“先让他把这个服下。”
商穆阳伸手在半空中接住,打开瓶盖放在鼻尖闻了闻,“凝身丹,你哪儿来的。”
“你自己给的东西,你自己忘了?”邹落回答。
这么一说商穆阳倒是想起来了,当年他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却没有半点梁以秋的消息时,他趁着他爸不注意偷了一瓶凝身丹出来。
以备不时之需。
结果梁以秋没有找到反倒遇到了邹落,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便把凝身丹送给了他。
他找不到的幸福,希望邹落能找到。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要兜兜转转还是转到他的手里,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已经找到了幸福。
也刚好需要。
“十年了,你这药还能吃吗?”商穆阳看着手里的瓶子陷入了沉思。
邹落被他气笑了上去就是一脚,“你说什么呢,这是我老婆炼制的。我前几天才刚吃过,效果好的狠。”压着他老婆大战了三百回合,要不是商穆习打扰了他的好事。
估计现在还在飘飘欲仙当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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