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江不好意思的挠挠发红的耳朵,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做很莽撞。可突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已过去一个月,楚云岚应当到了南海。
他必须加快速度才有赢的机会。
等了一会,楚云江忐忑偷偷看一眼。
只见,胡西环嘴巴微微张开,哑口无言站在霍司晟身边,眼睛说着荒唐二字。几息之间,胡西环侧脸,用饶有兴趣眼神询问霍司晟的意思:
要不,继续吧?
霍司晟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将目光移在楚云江脸上。楚云江立马伏着头,背却挺得笔直。
半扎浓密的秀发几乎盖住整张脸,从霍司晟的角度瞧不出表情,乍看上去安如泰山。可他发丝下未藏住的耳尖出卖了他,羞赧耳尖如美人的唇珠,红的发娇。
“咳咳···”胡西环清清嗓子,楚云江听到声音,知道将要出结果,肩膀紧张的缩了几分。胡西环目光在霍司晟和楚云江之间来回逡巡几次:
“你想当陛下的御前侍卫,要经过三轮考核,武考、文考、还有陛下的御考。一旦开始考试,便不能弃权,否则视为大不敬,轻则重打二百板,重则腰斩。李念,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考吗?”
听完这段话,楚云江肩膀重重的松下,抬起头,嘴角晕开笑:“属下愿意参考,万分愿意。谢谢胡大人···”
话刚出口,后脖子有些凉凉的,楚云江看向冒凉气的源头-霍司晟。
他轻轻咬了咬下唇,接着偏头眼中星芒浮动:“最最最感谢的,还是陛下啦!”
与霍司晟分开后,楚云江便回侍卫所准备考核。现在没到武举时间,楚云江能破例单独参加御前侍卫选拔,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皇恩。同僚们对此事,非常羡慕。
原本被楚云江浇酒,打算给楚云江穿小鞋的伍长,一改往日的态度,竭力巴结讨好。伍长断定楚云江这次会辉煌腾达,为了留个好印象,伍长找来一些朋友,主动教楚云江关于考核的内容项目,楚云江恶补了一天知识。
傍晚,练武场。
夕阳下,
楚云江站在巨大的练武场中,他背靠兵架,架上竖立刀、剑、枪各式各样的武器。他脊背笔直,目不斜视,像一株挺拔的小白杨,皇宫里没见过比他还漂亮站姿。
因个子娇小站在那,正好被兵架挡住了夕阳。兵器的影子伸出盖在身上,给他挡下了落日的热光。
暖橙色的光点落在白皙的侧脸颊上,好似打上了一层胭脂,格外好看。
霍司晟与胡西环姗姗来迟,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美景。
胡西环噗嗤笑起来:“陛下,要不别比了吧。这李念跟朵娇花似的,等会您殿里那些粗苯的东西收不住力,这朵花就折断了,多可惜。”
霍司晟冷冷看了胡西环一眼,道:“你想挨打二百板还是腰斩?”
胡西环举双手求饶,笑道:“马上安排人比。”
他在场中扫一圈,场中的侍卫无一不是从底下选拔上来的武举精英,派谁上都行:“陛下,臣不忍心折花,要不人您来选吧。”
霍司晟望着楚云江沉吟良久,娇娇的,小小的。目光轻移,落到一名相貌魁梧的男人身上,古铜色皮肤,身形高壮,一拳能打死老虎,这是龙卫统领-罗鱼,自由练习罗家枪。
目光掠过罗鱼,落在他身后。
这是他殿中新来的侍卫,舞得一手好刀法,刀速快如闪电。
目光再走,心中将每个人都与楚云江比较一遍,最后目光落在胡西环身上:“阿环,你去比。”
“我?”胡西环看戏的笑停在脸上,大声道:“这里面除了您,我的功夫最高。您确定我去比!”
场中,楚云江没等多久,看到胡西环穿着束腰短打上场,他的惊讶不小。他不确定的将目光放在胡西环身后,发现他身后没有跟着别人。
胡西环笑眯眯,指了指楚云江身后的兵架:“我两比试,你先挑一件武器。”
楚云江从惊讶中抽出,老实摇摇头:“属下用什么武器都打不过您。”
胡西环接受很快,干脆利落问:“那你弃权吗?”
楚云江又老实摇摇头,十分诚恳:“能与您过招,属下非常愿意,”说到这,漂亮的眼睛像是忽然缀上了宝石,亮闪闪看着胡西环:
“属下在临城时候,便听闻胡侯一家的事迹长大。您爷爷曾千里单骑,救老先帝于敌军之手。您爹爹为煌国灭丽国和襄国,立下赫赫战功。而您二十岁便勇冠三军,如今更是青出于蓝,三年灭魏国。”接着楚云江眼光躲闪,脸颊微微透出红,像是有些羞赧。
胡西环自小就被别人夸,普通的夸奖,打动不了他一分一毫,可楚云江不同,他调动语气,眼神,动作,都很到位,看起来真的像将胡西环奉若神明崇拜。
把厚脸皮的胡西环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他们的孩子,当然比他们更厉害。”
楚云江脸上的笑慢慢垮下来,自卑道:“属下知道,可我功夫这么差,在您手下连一招都过不了。”
胡西环张口欲要安慰,随即警惕起来,道:“我不会故意放水。”
楚云江义正严词:
“属下绝无此意。只是···属下怕耽搁您太长时间,所以有个浅薄的想法,我们只比一招,一招定胜负,好吗?”
楚云江话说的很漂亮,性子乖得像小兔子,让胡西环心软了一截,好像拒绝就是在犯罪:
“好,比什么你来定?”
见胡西环一步一步落入圈套,楚云江晶莹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快得看不得:“您是真是大好人!”
在取得霍司晟同意后,比试开始,楚云江用一根手指压在胡西环头顶百会穴,胡西环单脚蹲在地上,楚云江道:“我用一根手指摁在您的头顶,一刻钟内,若您能直身站起来便是您赢。”
胡西环轻松笑着,一边用力往头上顶,道:“我赢了,你不会哭吧?哈哈··”
场中的人都认为楚云江输定了,听到胡西环的话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若非有霍司晟在,他们早就开始插科打诨了。
胡西环道:“我功夫高,输了你别难过,这本就是正常的。”
······
楚云江感到手指下有一股力道顶上来,他轻轻蓄力压了下去,胡西环脸色骤变,舒张的身体如漏气的袋子,顿时瘪缩下去。
楚云江微微弯着唇,眼睛含着狐狸似的光,胜券在握。
不多久,那指下股力道又顶了上来,楚云江逗弄似的,放任一会上来两寸,接着用力按下。
场上的侍卫们嬉笑,用眼神交流:“看到没我们侯爷在逗他玩呢”
楚云江心里暗笑,力道很轻,但就是能让胡西环起不来。
三次之后,胡西环反应过来着了道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多久,便想开似的,爽朗笑起来:“陛下,我输了。”
全场的人嘴巴张得鸡蛋大:侯爷输了!?怎么输的?
所有人都在看胡西环,而只有霍司晟在看楚云江,楚云江移开手指,拉胡西环起身,模样乖巧极了,像似人畜无害的兔子。
可霍司晟没忘记,他刚刚用这幅模样,引胡西环一步一步走进圈套里。
这大概是一直披着兔皮的狐狸--
恰在这时,楚云江轻轻弯起眼睛,笑了,如春风吹过心头,挠得心痒痒的。
霍司晟心道:这是一只披着兔皮的狐狸···精!
第二场考核是文考,主考人是龙卫统领:罗鱼。
楚云江坐在一张案桌前,桌面摆上文房四宝。他把纸摊平,静听题目。罗鱼走到桌前,看了楚云一眼。
楚云江从他眼神里面读出轻视的意思。不必说,方才楚云江套路胡西环,罗鱼心中不太看得起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
所以想给胡西环出气。
文考不同于武考,做不得一点假,若罗鱼真要为难,楚云江也无可奈何。
罗鱼道:“卒未亲附而罚之···”他卡住了,他一边挠脸,一边支支吾吾。
一直在听题的楚云江,听罗鱼只开了个头,就支吾起来。抬眼见罗鱼满脸尴尬不停挠脸,心中知道了大概,接话道:“卒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不可用也。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可是这个?”
这是去岁,科举殿试试题,被誉为历届考试最难题,只有寥寥数位贡生答对,而答对的贡生也大多没答全。
罗鱼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牙酸:“是这个,没错,小伙子这跟谁学的呀?”
“我家隔壁是位教书先生,跟他学过一点点。”楚云江当了十六年的太子,在皇爷爷主导下,经历最严格最全面的教育,这点试题轻松拿捏。
他磨墨答题,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题目答得简直无可挑剔,大意:
这段话出自《孙子兵法》-行军篇。讲的是,将领与下属未熟悉时,不能贸然处罚下属。将领与下属熟悉时,不能不处罚下属。否则,军纪混乱,这支队伍便不能打战。
所以,将领要宽宥下属,教化下属仁义忠诚,另外,还要用严格军纪军法管理他们。这样下属就能养成服从的习惯。将领下属上下一心,作战的时候相互信任,这支队伍就能战无不胜。
一国之君统治国家同样如此,君王仁爱民众,教民众忠君爱国。另一方面,也要施行严格的法纪,一旦有百姓违反,那么施以重责。
长此以往,民众便养成爱护君王的习惯,不会犯上作乱。
说完这个,其实已经足够,但楚云江又将这段话拔高。
君王在治理臣子时,想要臣子清正廉明,就对这些清正廉明的臣子行夸赞赏赐,而对贪污**的臣子就要严刑峻法。
君王想要开疆拓土,便要对武将夸赞赏赐,对文官书生打压。
所以,君王是国家总指挥,想要什么样的臣子得到什么样的国家,都可用此法。
罗鱼拿着题纸,震惊得说不出话。霍司晟见罗鱼神色有异,上前接过题纸,字迹娟秀,赏心悦目。
而内容更为惊艳,霍司晟一页翻一页看完,脸上惊讶变为深深的疑惑甚至带上警惕。
楚云江本还沾沾自喜,直到,他发现霍司晟看他的眼神很诡异。方才,意识到大问题。
他一个贫寒出生的人,怎么会帝王权术,治国之道!?
楚云江装作忐忑摸摸鼻子,睁着无辜的眼睛,用怯生生的声音小声,问:“我答得很烂吗?当时夫子与同窗谈如何写考题,正好提到了这段话,我照着搬过来啦,可能有些地方没记对。”
霍司晟未予置评,面色恢复平静,看不出信还是不信。接下来是御考了,这让楚云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一旁的罗鱼猛拍脑门,开怀笑道:“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答得比状元郎还好啊!哈哈···”
楚云江一哂。
每天都在很努力的写,但是产出很低就是了。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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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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