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姜婉仪眼里闪烁兴奋的光芒,她连忙将剑交给春梅,转头挽上裴静的胳膊,“走啊,夫子。”
“我也要去。”姜松咧着嘴站起身,挥手拍掉身上的泥土。
姜婉仪犹豫道,“那你可不能再提抢我夫子的事儿了。”
姜松立马点头答应。
夜幕降临,宽敞的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灯火璀璨,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穿梭于盛大的灯海中。
姜婉仪第一次见到如此盛大灯会。一时被城中的景象迷花了眼。
“夫子,我们去看看那个灯笼!”姜婉仪拉着裴静走到了一个卖灯笼的商贩前。
商贩抬头,见两人穿着不似寻常人家,当即两只眼笑成了一条缝隙,他道,“二位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灯笼,我们这儿灯笼样式可齐全了。”
姜婉仪指了指竹架子上最靠边的一个灯笼,她刚才一眼就看中了这个。
“那个小狐狸的。你拿给我看看。”
“好嘞。”商贩快速取下灯笼,放到了桌面上。
姜婉仪拿起狐狸灯笼,踮起脚尖,摆到裴静脸庞。看了看狐狸,又看了看裴静,她抬眸笑道,“夫子,你看这只小狐狸好像你啊。”
裴静视线下移,看到姜婉仪脸上洋溢的笑容,浅浅一笑,“小姐喜欢便好。”
“夫子,你也挑一个嘛。我挑了你,你再挑一个我。”姜婉仪一脸期待地说道,她想看看在裴夫子眼中,她是什么样的。
裴静从左往后看了一圈,最后指向竹架子正中央的小兔子灯笼,“老板,我要那个。”
商贩乐呵呵取下灯笼,交给裴静。
圆润的小兔子两只耳朵竖起。灯光透过灯笼,小兔子的影子在地上来回晃动着,像是在活蹦乱跳一样。
裴静道,“小姐,给你。”
姜婉仪没有接过,她小声道,“夫子选的是我,自然该由夫子拿着。”
“好。”
裴静从衣袖中拿出二两银子,放到桌面上,“不用找了。”
“谢谢两位小姐。”商贩一脸喜悦,快速拿住银子。
他就喜欢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出手阔绰。这二两银子,顶他一两个月的生意了。
裴静付完钱后,和姜婉仪转身就要离开。
“哎?你们……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啊?”姜松呆楞住,他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但没有一人注意到他,甚至买灯笼都忽略掉他。
自从他亲妹有了夫子之后,真是眼里越发没有他这个亲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嫁人了。
姜松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什么嫁人?
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最好一辈子不嫁人。他可不想看到婉仪为了一个男人,失去了现在天真烂漫的样子。
“你们两个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姜松大叫着,匆忙追了上去。
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裴静轻轻瞟了一眼姜婉仪手中的小狐狸。
……这真的像她吗?
“表姐!表姐!”
人群中,姜婉仪不经意间看到了司暮沉。她连忙松开拉着裴静的手,说道,“夫子,我想去找我表姐。您在这儿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司暮沉的父亲是皇后的亲哥哥,年纪又比姜婉仪稍大,两人平日里都是喊表姐表妹。只不过有时司暮沉会逗姜婉仪,喊她大小姐。
“去吧。”裴静淡道。她眼睛静静望着姜婉仪,姜婉仪像个小鹿似的,一蹦一跳的来到司暮沉身边。
想到因为自己犯下的错,导致司暮沉受罚。姜婉仪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拉住司暮沉,为上次的事情道歉,“表姐,对不起,因为我你才被母后禁足的。”
司暮沉笑道,“禁足早就解除了。只是我父亲听说你有夫子了,便不让我随便进宫了,他怕我会耽误你学业。”
“怎么会呢。”姜婉仪反驳道,“明明是我会耽误表姐学业,舅舅肯定是放下不下我。”
姜婉仪扭头看了一眼裴静,对司暮沉轻声道,“我夫子就在那儿,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给你讲啊,我夫子不仅厉害,还长得特别好看。”
司暮沉想起前几日的传闻,她也有些好奇公主的夫子是什么样子的。她道,“好啊。”
姜婉仪领着司暮沉走到裴静面前,主动介绍道,“暮沉,这位就是我夫子。”
司暮沉抬眼,眼前的女子秀雅绝俗,面色并非凌厉,反倒是很柔和。她眼底深邃,长长的墨发懒散地落在衣襟前,显得她有些高贵清冷。
倒真是个美人。
“夫子好,我是司丞相之女司暮沉。”司暮沉作揖道。
“裴静。”裴静简单回应。
姜婉仪左右挽住裴静,右手拉住司暮沉,“你们怎么这么严肃啊?我们是出来玩儿的,既然都碰见了,不如一起走吧?”
“行啊,不知夫子意下如何?”司暮沉望向裴静。从刚才到现在,她已经看裴静好几遍了。
“嗯。”裴静点点头。
于是三人走在前方,原本跟在司暮沉身后的侍女,则自动跟在三人身后。
侍女没想到走着走着,有人老是想走到在她前面。
这典型欺负人啊?这不纯纯找事儿呢?侍女撸起袖子。
老爷派她出门,就是让她紧跟住暮沉小姐的。没想到这街上会有如此不长眼的人,非要夹在她与小姐中间。
侍女一个恼火,压根没有注意来人面貌,直接与那人同排。对准那人胯大骨轴,一屁股狠狠怼了上去,“我让你挡道。”
姜松闲来无聊的正走着,突然感觉一股大力袭来,仿若要击碎他的身躯。他差一点就能与喜鹊肩并肩,稍微离地飞起点距离后,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你竟然敢……”撞我?
姜松造成的动静太大,一下子吸引来不少人注意。
“撞的就是你,这么宽的路你不走,你偏偏挡在我和我小姐之间。”侍女蹲下身,抓住姜松的前襟,“说!你是不是想趁虚而入,想趁机认识我家小姐?”
姜婉仪和司暮沉一回头,双双瞪大双眼,看见的便是这惊人的一幕。
看到倒在地上的是姜松,司暮沉急忙叫道,“棉花,住手!”
棉花没懂自家小姐的意思,还以为小姐心善,不愿伤害这无耻之徒。她抬头告状道,“小姐,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好,就原谅他。他刚刚跟在小姐你身后,赶也赶不走,特别可疑。”
“他是我表哥啊。”司暮沉简直要崩了,她今日或许也不应该出门。
棉花是她父亲新拨到她院中的侍女,练就了一身强健的身体,就是为了防止上次赌坊一事再次发生。
她还没带棉花出过几次门,谁料今日会发生这种事情。
“啊?”棉花震惊,倒吸一口凉气。她立马松开手,姜松的后脑勺又重新磕回地面。
“二哥!”
姜婉仪眼疾手快,跑到姜松身边。看着二哥为了出门又新换的衣服脏了,有些苦笑不得。
“来,我扶你起来,哥。”
姜松向来大度,若非真的没与这侍女见过,他还真以为哪个人在幕后下黑手。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冷静道,“暮沉,算了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奴婢罪该万死。”棉花砰嗵一声跪在姜松面前,额上紧张的渗出了汗水。
周围渐渐聚集越来越多的人,姜松爱看乐子,但自己不想当这个乐子,他站起身,“你起来吧。”
姜松叹气,看向姜婉仪,“或许今日我就不该出门,没有一件顺心事儿。”
“好啦哥,说不定你的大运就在后头。”姜婉仪安慰道,将姜松衣服上的褶皱拉平整。
“那可真是借你吉言啊。”姜松已经不信什么好运气,在他身上,都是坏运气。
接下来的路,姜婉仪为了安慰她哥受伤的身心,看见好吃的就要买给姜松吃。
于是,没过多久,姜松和棉花两手提着满当当的吃的。看着三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吃着东西。
姜松:……
他与棉花对视一眼,棉花朝着姜松傻笑了一下。
姜松:今晚真不该凑这个热闹!
“夫子,你瞧,那是什么?”姜婉仪走上小桥时,看到了河水中飘荡着大大小小素色的灯笼,灯笼中心冒着盈盈光亮,灯笼纸上好像还写这些什么。
“那是河灯,人们可以把自己向往的东西写上去,也算是一种美好的期许。”河灯倒映在裴静眼里,她转头看向姜婉仪,“小姐想不想试一试?”
“想!”姜婉仪拉住司暮沉,桥下的草丛上密布着不少人群。她们两个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一个空缺的位置。
裴静找到商贩,买了几个灯笼。给每个人都分了一个。
姜婉仪捂住灯笼纸,拿起笔悄悄写字,连司暮沉都不让看。
另一边,姜松写的最快,刚写完,他手轻轻一甩,灯笼快速飞出,旋转几圈后稳稳落在了河面上。
“婉仪,暮沉,看我厉害不?”姜松骄傲道,“如果你们稍微求求我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再表演一个。”
“不要,我和表姐要自己放。”姜婉仪拉住司暮沉,她们两人基本上一起写完的。
“夫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放啊?”姜婉仪看向裴静。
“你们去放吧。”裴静别无所求,没有往灯笼上写任何东西。
棉花还在为刚才犯下的错耿耿于怀,见无人搭理姜松,她趁机吹捧一波,“您刚才那一下好厉害啊,能帮奴婢放河灯吗?”
“也…也有那么一点点厉害吧。”姜松表面上谦虚,实则嘴角笑得都快要吊起来了,“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那我就勉强答应你吧。”
姜松拿着棉花的河灯,随手一甩,河灯侧着碰到了河面上。沾了水的河灯逐渐晕湿,灯光熄灭,最后消失在河水中。
棉花:……
姜松:……
姜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找补道,“要不你再写一个?下次我一定会放好的。”
棉花摇摇头,满脸遗憾道,“多谢少爷,但是再买一个,也不是曾经的那一个了。”
棉花的话说的姜松心里一愣,愧疚到不知道说什么。
棉花默默垂下头,装作失落的样子。她斜眼偷偷瞄了姜松一眼,嘴角压制住心里的疯狂大笑。
她暗暗感谢河神,因为她在河灯上面写的是,让少爷扔不准!
这样少爷就不会记得刚才她怼他的事情啦。哈哈哈哈哈哈,她真聪明。
姜婉仪目睹一切,没有拆穿,谁让她而二哥好得瑟。
她扭头看向裴静,“那夫子和二哥在这稍等片刻,我和表姐放完花灯就回来。”
等了许久,姜婉仪和司暮沉都没有回来。
突然,裴静听到了远处的呼救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两个小姑娘落水了。”
姜婉仪:拿着酷似夫子的灯笼,开心
裴静:(偷看)像我吗?(不确定,再偷看)真像我?
姜松(大电灯泡):为什么!没人理我!
ps:有两个丞相,一个是赵丞相,另一个是司丞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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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逛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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