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准入门槛是什么？”季时问。

小白鸟看向早餐摊子，歪了歪脑袋：“嗯……它已经很虚弱了，意识很模糊，大概就是像你说的社畜那一类。”

季时：“可是我也已经失业三天了，也符合要求吗？”

小白鸟跳到他肩上，上下打量他一番：“我也不太确定，不过你浑身上下依然充满了我刚见你的时候，那种平静里带着灭世的疯狂又阴森森的气质。”

季时冷漠脸：“哦，你是说班味，那的确还没散。”

小白鸟被蒸笼冒出的香气熏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那你赶紧去试试吧！”

季时来到早餐车前：“怎么试，直接拿吗？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小千的故事吗？”

小白鸟在他肩上蹦了蹦：“当然不能直接拿，那叫抢！遇上好脾气的怪谈还好，最多就拒绝你拿食物或者把你丢出去，脾气不好的直接把你吞了，毕竟是你先违反了规则。”

季时：“那要怎么做？”

小白鸟：“你看一下能不能付款。”

季时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餐车一角有个付款码，他拿手机扫了下，按照餐车前贴的价目表付了两笼包子的钱，四块钱一笼，还挺实惠的。

他把扣款成功的手机界面放到小白鸟面前，小白鸟点头：“可以了可以了，我们赶快开动吧！”

餐桌上摆了六排冒着热气的蒸笼，季时在上面拿了三个蒸笼，在旁边的小桌子前坐下。

这个早餐摊棚子的支架已经锈迹斑斑，塑料棚顶也开始褪色，桌子板凳也都相当陈旧，但铁皮餐车和桌椅都非常干净，地上也不见灰尘。

季时坐在板凳上看完一圈，一低头，面前的两个蒸笼已经全空了，小白鸟满嘴油光地抬起头：“这真好吃，赶紧的再来十笼！”

季时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了捏它头上的呆毛，起身去餐车前一口气拿了十笼。

每个蒸笼里是四颗小包子，比小笼包大一点，半透明的面皮里隐约透出粉嫩的肉色，他看小白鸟吃得头也不菜，也拿筷子夹起一个放进嘴里。

包子皮薄馅大，肉馅饱满弹牙，汁水充盈，季时一口一个，被里面的汤汁烫到舌尖发麻也停不下来，一人一鸟三两下吃完，季时转身去餐车上又拿了六笼。

等实在吃不动了，桌子上的蒸笼也已经堆到一人高了，季时才拎着还想继续再战的小白鸟起身。

他正想把蒸笼放到回收餐具的地方，没想到人离开椅子的瞬间，桌子上就变得干干净净。

转眼一看餐车上的蒸笼也变成进来前整整齐齐的六排，缺的大半已经被补上。

等走出棚子，季时回头仔细观察了下整个早餐摊，发现摊子虽然依旧陈旧但似乎鲜亮了点，看着没有那么晦暗了。

一位脚步匆匆的路人经过，看见有个年轻人完好无损地从早餐摊子里出来，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睡眠严重不足的脑子来不及反应，脚步一转就已经拐进了棚子里。

他其实大老远就被这香味勾的狂咽口水，只是仅存的理智想到无人小吃摊的怪谈传闻，才生生忍住。

这会儿看见有人全须全尾的出来，下意识的就走了进去，手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在餐车前扫码付了款，然后坐在桌子上大快朵颐起来。

“卧槽，这也太好吃了吧！！”

带着哽噎的赞叹声从身后传来，季时推着山地自行车往前走，越发肯定自己的计划可行。

——

“家·食堂？”小白鸟看着眼前的木牌，歪头道，“这就是你说的让家自己还欠债并且恢复力量的计划？”

一人一鸟把那串宝石项链在珠宝行卖了，季时又当场把今天就到限期的欠款转了过去，这会儿已经回到家前。

此时原本的二层小楼的一楼，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餐馆。

季时点头：“没错。”

关于让家恢复力量的方法，如果他没猜错，家吸收到能量，是在他第一天晚上躺上床的瞬间，以及第二天中午吃的那碗面的时候。

那时的家也像早餐摊那样鲜亮了起来。

同样的事情在当天吃家准备的晚饭时再次发生。

当时他就隐隐有了个猜测，于是隔天早上他特地出门，用那时经过一天的售卖已经收到有了不少余额的银行账号，去买了几桶泡面和一些零食回来。

果然在他吃泡面的时候，家没有一点反应。

他吃完泡面，又开始吃比较符合他口味的零食，芝士夹心饼、蛋黄酥、麦芽糖等，似乎有非常微弱的反应。

桌上零食不少，他为了做实验每样吃了几口后就放下了，被一旁的小白鸟快乐地包圆。

最后桌上只剩下一包薯片，季时把薯片开了，往当时虽然被订下但还没有发走的沙发上一躺，思绪也开始放空。

就在这时，头上的灯亮了亮，四周的空气里似乎洋溢着欢快满足的气息。

于是他几乎可以肯定，住在家里的人产生的温暖、安心、舒适、满足、放松、惬意的情绪是家的力量来源。

只不过对他个人而言，吃家里的饭菜的时候最能让他有家的感觉。

接下来的两天，更进一步的试验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但我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而且如你所见，我不是感情丰沛的类型，如果按这个逻辑，只要让在家范围里的人产生和家相关的温暖记忆或者美好的感情等，按理来说都能让家恢复力量。”

季时说道：“而用食物，是更直接的方法。”

这和刚刚的早餐摊其实不一样，早餐摊是用美味慰藉打工人，让辛勤工作的人们产生微小的满足和快乐感来获得能量。

而家则是需要让人产生与家相关的温暖记忆和情绪，不过也算是殊途同归。

小白鸟听完他的解释，用翅膀尖摩挲着下巴：“也对，如果换成是酒店民宿之类的，即使布置得再温馨舒适，其实也很难产生家的感觉。”

季时把自行车放到一旁，顶着小白鸟走了进去。

出门前，他让家按他说的改成小饭馆，首先就是把明显超出房子实际面积的空间恢复成原来的大小。

强行把空间扩大，明显是需要很多消耗能量的。

正好前一天房子已经基本清空，季时在那天晚上就已经把计划告诉了家，家欣然答应，看样子还挺激动。

季时让它恢复原来的面积，把这部分用来维持多余空间的能量，用来改造以及经营小饭馆。

一楼除了左边留了通向二楼的楼梯外，其余空间都用来作为小饭馆，但这样店面面积一样十分小，于是季时给家在网上找了紧凑型小饭馆的店铺资料给家参考。

他半夜醒来还看到手机上的蓝光闪烁，也不知道家看了多久，最后又选了哪一种类型的布局。

季时来到小店前，拉开门。

店面约三十多坪，是个长方形的布局，桌椅是吧台式的，紧贴两边墙的长条桌和高脚凳。两边墙上错开各挂着一个木画框里面是种着小巧的壁挂植物。

店铺里侧是收银台和取餐区，右边的收银区墙上挂着木牌菜单，左边出餐区上挂着块红底的招财猫布帘。

季时来到收银台前，上面摆着一个插着小花的大号玻璃杯，以及一个白色的招财猫摆件。

季时之前就跟家说过，它原来的样子就已经很好，很有家的感觉，不用那些昂贵且花里胡哨的装饰，如果想装饰一下，就用植物，既省钱又显得温馨舒适，看来家都听进去了。

至于旁边那个揣着手笑眯眯、像是由大号团子叠小号团子组成的白色招财猫摆件，季时观察了好一会儿，突然对摆件竖起大拇指夸道：“店铺非常不错！”

店里的壁灯以及柜台上的招财猫摆件闪了闪。

果然，这才是本体。

现在已经是中午饭点时间，店里空无一人，而且看这情况今天还没有顾客上门，不过不急。

季时在靠近收银台的桌子前坐下，和小白鸟研究了下菜单后，付款下了开张的第一单。

虽然是友情单，家也很是开心，没多久，热腾腾的饭菜就出现在取餐口，它看店里没其他人，干脆波浪式滚动桌子，把餐盘送到一人一鸟桌前。

小鸡炖蘑菇，番茄牛腩，虾仁豆腐，茄子粉丝煲，油渣炒青菜，再配上两大碗晶莹的白米饭，一人一鸟顾不上说话，埋头干饭。

半小时后，小白鸟扶着家送上的清茶茶杯，边打嗝边竖起翅膀夸道：“真不错！”

店里灯光闪了闪。

随即小白鸟得意地摇头晃脑道：“不过我也不错。”

它这两天也没闲着，任务也完成得相当不错。

季时适时接话：“是有什么好消息？”

小白鸟一昂脑袋：“我找到那只肥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