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不是?
不对,翻盖手机还是显示在拨号中,按下娃娃机的接听按键,果然玫红色翻盖手机显示‘通话中’,江让试着喊了几声“喂喂喂,有听到吗,欠我的那二百五啥时候还?”
“喂喂喂,听到吗!欠我的...”娃娃机里传来方才他说过的话,电话里自己的语气暴躁、态度恶劣,卑微讨债人秒变欠债二大爷。
他不信邪又把娃娃机贴着耳朵刚要再试试,隐约听到娃娃机里传来孩子隐忍地低声抽泣。
【系统提示:获得道具——母子电话机】
【描述:小娃娃,接电话,天黑了,不采花,只有娃娃最听话;小娃娃,接电话,下雨了,快回家,沿着石路找妈妈】
【注:本场专属道具,不可带出副本】
就这一句话成功让他失去了兴致,江让转头打量起地上这具露出丑陋缝合线的护士尸体,脖子与兔子头套的缝合处依稀可以辨认出一串类似编码的字样印记。
“S-3720-Y1,这是什么意思?”
他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抓起托盘里的手术刀试图将兔子皮套跟脑袋剥离分开,但奈何手法粗糙,本属于人类的皮肤黏着兔子皮毛被撕裂拉扯变形,露出一张被黑线细密缝合住的红唇,江让少有的耐心被耗尽了,他舔舔干裂的唇瓣随手将手术刀擦拭干净,甩出一个漂亮的刀花忽然架到了病床上女孩脖子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他却语气轻柔,唇角勾露出一种很别扭的笑:“别怕,我只是对你刚才说的游戏有点子好奇,善解人意的小姑娘不会吝啬跟我分享吧”
女孩被这突发状态吓得魂不附体,只是呆呆点着脑袋,眼泪却吧嗒吧嗒从眼眶里掉落。
初步试探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江让也不再废话抓起手术刀将皮扣割开,解开束缚的女孩扶着床栏颤巍巍站起身,因为哭喊变得沙哑的嗓子随着喘息灌入阴凉空气深深刺痛喉咙,她捂着脖子发出喑哑的声音“谢谢...你...咳咳。”
猛烈的咳嗽压得身子微微欲坠,女孩缓缓蹲下来缓和一会儿,余光瞥见一旁血肉模糊的兔头,瞬间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跪倒地上干呕不止。
啊——阿~真遗憾,这世界上失去了一名麻辣兔头爱好者。
看着滚落地上自带马赛克的杰作,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悄悄把兔头踢远,脸上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还行吗?”
她抽动着手指想要回应,可一开口又是一阵干呕。
江让依靠着墙面看着女孩艰难的喘息,他拧紧眉头,卷翘的睫羽遮盖住他眼里的深沉。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需要我给你找点水吗?”
“不了,我没事的,谢谢你。对了,你也是本场的玩家吗?怎么...我之前没有见过你?”
女孩跪立起身,她掐住自己的脖子抑制住喉咙里的不适感,抬眸怯生生看着这位模样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男子。
面容俊朗,身姿清瘦挺拔,浓密的墨发懒散肆意耷拉在额头上,眼眸深邃得宛如一汪仲夏夜里的神秘星河,明明是身着相同的一身蓝白条纹病号服,他却好似裂缝里透进来的光,温暖而明亮。
她出神的想着这就是造物主得意之作吧。
“看够了?”
耳边回响起江让的调侃声,女孩吓了一激灵,看他指着唇边,喉咙里发出沉沉笑音“口水,擦擦吧”
昏沉的脑袋有那么一瞬像被针尖刺穿了,血色缓缓爬上脸颊,她胡乱扯着袖子抹嘴:“不好意思,刚才真的谢..谢谢你”
他挑眉“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那么客气,海二附高的?”
“唉!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介绍过自己。
江让朝她摆摆手,眼底里闪过一丝趣味“别那么紧张嘛,我还知道你的名字呢,玉盈,听口音估计是水乡岚城的,对吗小姑娘?”
玉盈不敢接话但是也没有反驳,眼底溢出一丝难掩的慌乱。
却听江让忍着笑意说:“你没有点击看过其他人的玩家面板吗?”
“嘎?”
短短一会儿工夫江让就把玉盈身份来源查个了门清,玉盈却还不知道他是从那出来的,明明看起来跟她年纪一般大,怎么这人对于周遭环境极为适应。
忍不住好奇心,她悄咪咪绕到江让身后想要点击查看他的身份面板
江让头也没抬,捣鼓着手里的娃娃机,忽然开口“江让,谦让的让,礼让的让,年龄?啧...记不清了,应该比你大点吧,叫哥。”
指头一顿,他忽然想起来玉盈之前说要找哥哥,试探道:“听你说,你是来找你哥的?”
“你都看到了?”女孩没回答反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整间病房温度骤然降低,江让匆匆环视一周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烦躁地挠挠头,殊不知直播间内早已乱成一锅五味八宝粥。
【等等...你谁???黑人问号.jpg】
【真是梦见鸡蛋上楼梯,看到金屋变成铜壁,怪事一桩桩。他到底是打哪钻出来的?】
【我这是三更半夜见太阳了??离离原上谱,离谱他妈给离谱烧香都没哥们你离谱】
【鼻子眼里生豆芽,冬水田里种麦子,怪哉!怕不是dog系统抽了吧】
【管他怎么来的呢,反正都是兜里的钱,锅里的肉,跑不了喽】
面对江让的突然出现,引起了观众们强烈的好奇心,纷纷点进他的直播分屏内想要查出些一二。
江让紧皱眉头,按住不停跳动的眼皮,卷长的睫羽遮住眼底的焦躁,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暴躁
“出去”说着,他顺手勾住玉盈的衣领就要把她往外拖走
“不要!你快放开”玉盈很想大骂对方是不是人格分裂啊,刚才还要威胁她,现在充当什么好人演绎拯救失足少女的戏码,但她不敢乱说话,生怕刺激到江让敏感的神经。
玉盈扭动着身体奋力反抗,眼看就要被拖出病房,情急下竟张口想要咬住他的手臂
谁料江让猛然撒开手,失去支撑的玉盈跌坐在地上,缓缓掩面低声抽泣着
“他们都说哥哥外出打工,不回来了。他们骗我!我知道每天都会有新的失踪人口,其实他们都被卷进这个游戏里…”
“哥哥一定就在这里,如果…如果连我都放弃,就再也没有人能救他了”玉盈痛苦地抱着脑袋,脸上写满了悲痛。
江让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蹲下身子紧紧盯着她,表情少有的认真,出口却极为气人。
“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也不像脑子有问题啊,那么想不开要往火坑里跳?”
“唉,你!”玉盈气恼,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江让伸手一指地上那具身首分离的护士尸体
“瞧见了没,这些怪物要吃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不过动动嘴的事,嚼起骨头都不费牙的,再说说你能做什么?给它们充饥补充营养来...”
江让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玉盈那双载满泪水的杏眼,硬生生咽下胸腔里那股恶气。
面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倒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窗外的雾色好像更深了,隐隐约约、恍恍惚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雾色里扭曲爬行,房间外响起滴答滴答秒针跳动的声响。
玉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见江让面色古怪,眼神凌厉盯着她身后,察觉到气氛不对,玉盈下意识想要转过头去看看,不巧正撞见那扇尚未合紧的门缝里探入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仅仅对视一眼,她就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每根汗毛都在诉说着害怕与不适。
“谁!?”她颤声喝道。
那人退去,外面又恢复了灰暗,玉盈悬起的心还未落下,门板忽然又框框响起,一只苍白枯瘦的手贸然钻了进来,与此同时,江让抬脚狠狠踹向门板死死夹住了那只苍白尖锐的手。
看它挣扎得厉害,翻着花手快起飞了,江让用身体抵住门板,随即支起手肘猛然撞击,那东西吃痛手掌抽搐着想要抽回,但为时已晚,江让把方才积压在胸腔里的怒火借机发泄出来,重重敲击下门板出现了一指宽的裂缝,那根手臂像是根枯枝出现了断口,露出白森森的骨肉却诡异地没流出一丝血液。
【嘶——好惨,这狗逼绝对是撞枪口上了】
【看不下去了,什么鱼虫脑袋,笨头笨脑的!这主播空长样貌不长脑吧,蠢成这个样子!指望谁给你收尸呢】
【就是!笨成这个样子,怕是清明祭拜的时候求祖宗保佑都找不到祖坟】
【艹他发出那么大的动静是想干嘛?!这新人行事太莽撞了,就算没被这病鬼杀死,也迟早引来周围更多鬼怪,身边的人也会被他拖累害死,呵...指不定连病房都走不出】
眼看剧情似乎绕回主线,观众们兴奋刷着弹幕,一个让系统久违出现bug的游戏场景可太有观测研究价值了,他们在猜测这个新手试炼场里的鬼怪会不会跟其他副本不同。
门外那家伙发出‘嗬嗬’的沉重喘息声,似乎被江让的举动激怒了,它奋力挣扎,指节抽搐着,尖利的指甲眼看就要抓挠到江让。
一旁的玉盈见状慌忙捡起手术刀,轻喝一声朝着手臂的断口处狠狠扎了进去,似乎因为头回干这种事,她慌得指尖发颤,抓着手术刀来回刮擦,像是在割锯一条柔韧的干瘦牛肉条。
这种诡异恶心的感觉,迷惑了她的五感直到江让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朝门后甩
“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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