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们姿态各异，甚至可以猜出他们有的人死亡之前在干什么。
有的呈现摔倒姿势，应是在摔倒的一瞬间就被冰封；有的还在挥臂奔跑，但跑不过冰封的速度；还有的应该是在冰封之前就死了，躯干呈现扭曲的状态……
千奇百怪的死亡姿势在冰墙之中陈列，让他们好似来到深蓝色的死亡博物馆，被迫欣赏无数精心挑选的展品。
“这、这到底是什么啊？”
林南绷不住了，死死握紧江寐的胳膊颤声开口：“我们不是应该回到二十楼吗？为什么还在冰里？难道整个大厦都被冰封了？”
江寐也没办法解释，只能按住他的胳膊安抚，“别急，一定可以出去的。”
“好，不急，不怕。”林南小声地宽慰自己，听到江寐喊大家一起来研究怎么出去。
眼下他们所处的空间是一个绝对封闭的冰洞，找不到源头的光线照得洞中亮若白昼，也让他们可以看清每一具死尸被冰冻前的恐惧表情。
这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表情将铺天盖地的冰蓝色变为令人胆寒的死亡颜色，好像只要触碰一下蓝色就永远无法再苏醒。
“我们是怎么掉到这里的？”陈佳悦很是不解，“二十楼不是没有人吗？从哪里变出那么多死人的？超哥，你确定你打通了吗？”
马永超把张星宇重新拢回衣服里，认真点头道：“确定打通了，但打通的不是水泥。我当时凿穿冰层后看到了一层白色的底板，我以为是地砖就一拳砸下，结果底板直接断裂我们就掉到这来。”
如果白色是地砖，那地砖之下就是管道水泥，怎么可能直接掉到下一层？
辛和泽皱眉开口：“所以说我们现在还是在二十一楼？”
“应该是的，”林南恢复些许冷静，按照之前的想法说下去，“先前的冰墙都可以移动，保不准地面也可以悄无声息地抬高。我们以为自己在平地上走直线，实际是在螺旋上升。也就是说我们之前在二十一楼之上，现在掉落的才是二十一楼，这群人也是在二十一楼冻死的。”
他的说法是最合理的。
毕竟在先前那种意识模糊的寒冷情况下，他们只知道顺着寒冰通道往前走，很难分辨出微小的转角弧度和上下坡度。
被误导也情有可原。
李彤闻言不禁有些懊恼，“我们本来就是要往上走的，那我们当时就应该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顶楼！”
宇文琢呼出一口热气，看着脚下说：“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
江寐顺着她的视线低头顿时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她说我们不一定在二十一楼，也不一定顺着之前的路走就能走到顶楼。我觉得，我们不能再以常理推断这层楼的结构了。”
众人顺势低头，看到脚下寒冰虽被白雪覆盖九成，但那衤果露的间隙中却闪现耀眼的蓝色。
辛和泽用脚拨开更多白雪，让那无尽深渊般的蓝色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脚下的冰异常纯粹，除了水就是水，无边无际的蓝色越往下便越深沉，到目力极限之处更是变成了绝望的黑色，无声无息溢出死意让众人从心里散发出一股寒气，好似灵魂都在瞬间被拉扯如极度深蓝之中。
看这个冰层的厚度起码也有几百米。
如果他们真如林南猜测的那般是无知觉往上走的话，那么令人难以察觉的坡度是无法在他们行走的一两个小时之内达到如此高度的！
这里绝对不是二十一层！
说是顶楼都有可能！
可他们明明是从二十一层上下的高度往下坠落的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
所有人的心头都被谜云笼罩，身体还要承受源源不断的寒意。
动作停下，身体产生的热量急速消退，那逼人的寒气一股一股钻进骨子里冷得他们都站在原地打战。
而他们现在比之前还要无望。
之前他们都以为自己在二十一楼，即使找不到原来的出口，也可以往下砸到二十楼。
好歹是有希望的。
但现在，目之所及之处皆是死亡深蓝，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还要被一群狰狞的冻尸“窥视”着，头顶脑后都冒着寒气。
李彤也憋不住了，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挤，然后迅速被寒风舔成霜珠。
“怎么办啊？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早知道就不上楼了！反正楼下都被清理干净，我们老老实实等着别人来救就好了！”
她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在家有父母疼爱，工作还有陈佳悦照顾，本来也吃不了什么苦，能坚持到现在都是难得。
陈佳悦立刻小声哄他，秦狩却没什么耐心，“瞎嚷嚷什么啊！就你长了张嘴会叭叭？大厦都封闭多少天了，你看外面有什么动静吗？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江寐认同秦狩的话，但说得更加委婉：“外界应该也发生了什么导致支援无法到达……我们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李彤被秦狩吼得眼泪更多：“你凶什么凶！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就嘴上抱怨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擦干净眼泪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虽然说得不是陈佳悦，但她和李彤极为要好，自己好姐妹被人凶了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歪头瞪视秦狩，“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小彤只是太压抑了需要宣泄一下，关你屁事？”
“那她别抱怨啊！”秦狩也有理由，“现在氛围这么凝重她还哭天抹泪的，给谁添堵呢？有哭的力气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出去！”
“你不抱怨，你不添堵，那你**想个法子啊！”
“我不是被吵得想不出来吗？”
“我看你纯粹就是想不出办法所以那小彤撒气！”
“啊对对对，那你来想？”
两人都是嘴上不饶人的，而且和江寐与辛和泽的互怼不一样，他们是真的争吵，声音大到在空旷的冰窟中嗡嗡作响，震出一串又一串的回声。
他们已经被死亡气息压抑得太久了。
本来都只是一群普通人，一日三餐上班回家，人生平静无奇，一辈子遇到最伤心的事不过是亲人好友离世……
可短短几日内，他们一个个见证了怪物肆虐横行，无数人在面前凄厉死亡，被封闭的大厦内血腥味永远挥之不去，就像死神一直如影随形，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和之前看到的死人一样万劫不复。
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亲人好友都在外界，可他们连拨通电话询问外界究竟如何都做不到，只能被一句“顶楼控制室可以打开大厦”这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的话语激励，然后努力往上爬。
没有一个人的神经可以永远承受高压。
也没有一个人在高压之下不需要宣泄。
两人明面上是在为李彤吵架，实际也是把自己心里积压许久的压力与崩溃通过声音发泄出来。
江寐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在林南劝说无果后把人拉回来轻轻摇头，“吵一会儿没事的。”
“真的吗？”林南看那俩人都快把吐沫星子吐对方脸上有些担心，“我怕他们打起来。”
“放心，打不起来的。”
“好吧。”
幸好秦狩和陈佳悦两人虽在气头上，但保持理智都没有动手也没有使用异能，吵了几分钟后各自放缓语气，然后对哼一句别过头去终止战斗。
“总算结束了。”辛和泽掏了掏耳朵，“所以你们有想出离开这里的办法吗？”
“没有，”陈佳悦闷闷回答，“光顾着吵，没动脑子。”
秦狩没有呛她，也跟着摇头，“想不出。”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先生火取暖吧。”马永超变戏法一样拿出固体酒精，准备按照老样子让陈佳悦点燃。
结果助燃杂物刚放到地上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声响。
“墙又动了？！”林南惊喜地看向周围。
只要墙可以移动，他们就有可能出去。
可是喜色刚挂上眉梢就迅速被惊恐取代，他哑着嗓子拉紧江寐，“江寐，裂了……”
江寐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去，发现陈列冰尸的冰墙竟然出现了裂纹！
咔嚓咔嚓——
碎裂声越来越大！
裂纹也越来越明显！
甚至有细密的冰渣从裂纹处掉落，窸窸窣窣落在头顶好像下雪了一样。
但是这个征兆可比下雪恐怖多了！
冰墙正在颤抖！
嗡嗡——！！
不过是呼吸的功夫，四周冰墙以肉眼可见的弧度抖动，越来越多的冰渣子往下掉落，并且一个比一个大，最大的甚至和马永超的体型差不多！
冰碴子像暴风雨一样哗啦啦砸下，伴随着冰墙碎裂的地动山摇，好似世界末日来临！
“逃！”
不知谁说了一句，所有人立刻四散逃开，狼狈躲避来自上方的自然攻击。
砰！砰！砰！
连续三块巨大的碎冰砸下，将深蓝地面都砸出凹陷的深坑和裂纹，也让离得最近的秦狩苦不堪言，险险逃过后又被飞溅起的碎冰砸得满脸刺痛。
“怎么这么倒霉？！”秦狩拍去脸上的冰渣，正在抱怨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陈佳悦的惊呼——
“小心！”
随后一股大力控制兜帽将他整个人往后拉拽，领口死死勒住喉结疼得他面容扭曲。
他想骂人，却看到自己被拉倒的一瞬间，一块比之前还要巨大的碎冰轰然砸在他原来站立的位置！与地面相接时崩碎的冰渣都要有脑袋那么大，其中一个狠狠砸在他的腹部疼得他闷哼一声。
“呃！”硬生生挨住冰渣的攻击，秦狩立刻连滚带爬地离开原地像身后道谢：“谢谢谢谢！”
陈佳悦转过头去，“小心点。”说着继续牵着李彤在碎冰雨中躲避。
秦狩想起自己之前还和她们争吵不禁有些害臊，但眼下不是道歉的好时机，还是保命要紧，所以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头顶，以免再一次发生之前的事情。
“江寐！我们要怎么办？”
因为要躲避碎冰，所以林南被迫远离江寐，只能扯着嗓子喊。
江寐看一眼头顶源源不断的碎冰，神色一凛，“躲不掉就打碎它们！”
话音落下，梦魇从胸口呼啸而出，在这宽阔的空间中幻化出巨大人型，挥臂便将头顶的巨大冰块一扫而空！
至于零碎的小冰块，则有另外的处理专员——
十多对鲜红肢足瞬间展开，精准而灵活地击碎冰块，然后横向一扫全部挥到侧面！
芝芝在成长后变得比以前还要聪明，江寐不过只是告诉她击碎剩余冰块就好，她竟然不仅完美配合梦魇，还能扫除剩余危险。
这让江寐不禁刮目相看，难得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瓜说：“干得不错。”
芝芝立刻笑眯了眼睛，一边用肢足击碎小冰块一边在他手底下磨蹭。
可冰块掉落的数量实在太大，而且低温情况下梦魇和芝芝的行动都受限不少，所以随着时间延长，还是不断有漏网之鱼砸下来。
但他们没有之前那么仓皇了，开始使用自己的能力。
陈佳悦掌心朝上射出电弧，起初有些歪，但很快就掌握角度与力度，每一根电弧都能精确击碎一块冰砖。
宇文琢也控制子弹数量与大小，一枪击碎一块，绝不多用一颗子弹。
马永超则直接对空轰拳，凌厉拳风让一些偏小的冰块在触碰他之前就被撕碎。
剩下的林、辛、李、秦四人则拖着昏迷的张星宇在其他人的保护下稍微休息一下。
“那个，刚才不好意思，不该骂你的。”秦狩挠了挠脑袋，把张星宇接到自己怀里说，“把她交给我吧，我力气比你大。”
“嗯。”李彤点点头，小声提醒道：“她体温太低了，你小心点不要让风漏进衣服里。”
“好。”秦狩点点头，把张星宇的领口塞得更紧了些。
他虽叫秦狩，脾气也不好，但从不干什么禽兽事。生死存亡关头，绝不会因为怀里抱了个美女就产生什么龌龊的心思。
在他眼中，张星宇只是个人，是个昏迷之中需要被照顾的人。
砰砰砰！
冰块不断在头顶炸开，下雪一样纷纷扬扬洒满视野。
可是人和怪物的体力终究有限，冰块却无穷无尽。
没过一会儿，梦魇和芝芝就开始体力不支，身上缓缓爬上惨白霜花。
“江寐，我只能再坚持十五分钟。”
梦魇在心里与江寐沟通，“时间太长的话，维持你心脏的部分也会被冰封。”
到那时江寐就很难再站起来了。
江寐也知道眼下不过权宜之计，真想离开这里只能寻找其他办法。
于是他指挥梦魇去看头顶冰穹有没有薄弱的地方。
既然往下不行，他们就往上！
总之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梦魇听令后身形变得更加纤长，像电线杆成精了一样几乎能触碰到最高点，他一点击碎最大的冰块一边在冰面上摸索观察，寻找最薄弱的地方进行突破。
没一会儿，还真让它找到了。
这处冰墙的颜色更浅，隐隐好像还有光线透进来。
于是它连忙告知江寐具体位置。
江寐闻声抬头找到那个方位后，还没来得及通知大家，就感觉胳膊被林南一扯
颤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充斥着浓浓的恐慌——
“江、江寐，那些尸体下来了……”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具冻尸从冰墙坠落，啪的一声砸在地面，崩出细小碎屑，但没有完全碎裂。
随后，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越来越多的尸体从冰墙脱落。
如果只是这样，林南倒不需要如此恐慌。
真正让他胆寒的，是那些尸体落地后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它们像是被关在仓库许久的废弃机器人，关节长久地没有被润滑液保养，动一动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并且极为僵硬，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不自然感。
冰尸一个接着一个站起，然后缓缓拖动僵硬的身躯向他们走来！
它们应该都死了，却被神秘的力量驱使，睁着一双双被冰霜覆盖的蓝色眼球向活人逼近。
它们动作缓慢，却带着瘆人的氛围。
本来的自然灾害纪录片顿时变为灵异电影拍摄现场。
马永超、宇文琢和陈佳悦都在对付头顶的碎冰无暇顾及其他，那冰尸便只有剩下的人来解决了。
林南在提醒江寐之后立刻开始憋气，在这气温极低的极寒温度下都能使心跳加快，然后化出五个分_身，一脚踹倒最近的冰尸。
冰尸啪的一声倒在地面，却没有摔碎，只是抖了两下就以一种让牛顿哭泣的姿势直挺挺站起来，然后继续上前。
它没有攻击，只是前进，却让林南紧张得心脏狂跳，从马永超的包裹里掏出一柄炒勺挥了出去。
砰！
铁勺子打在冰尸脸颊，顿时把小半边脸都给击碎。
血液和肌肉都凝结成冰块，哗啦一下碎到地上。
但冰尸没有任何反馈，只是抬手握住勺柄。
瞬间，寒冰自掌心出现覆盖炒勺，然后顺着勺柄向前蔓延冲向林南。
林南唰地松手！
下一秒，整个炒勺被冰块覆盖！
“靠！为什么尸体都有异能啊！”
林南憋着眼泪再次把冰尸踹到，追问江寐怎么办。
梦魇突然改变形态肯定与江寐有关。
江寐立刻回答：“梦魇已经找到突破口了，再撑一会儿！”说完跟着抬脚把一只靠近的冰尸踹飞，只是收脚的时候看到自己鞋底也结了一层冰霜。
这样在冰地上行走十分危险，于是他用力扣下鞋底冰块后大声提醒其他人：“尽量别碰冰尸！会瞬间结冰！”
其他人点头，只躲不碰。
但架不住冰尸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不可避免地要和冰尸正面撞上。
砰！
马永超一拳打飞最近的冰尸，看到自己包裹拳头的布条瞬间凝结成冰，手指活动一下就纷纷碎裂。
“呼——”
他喷出一口热气缓解指关节的冻伤刺痛，改用脚去踹飞冰尸。
他的力气极大。
别人一脚踹倒冰尸，冰尸还能再站起来。
可他一脚踢出去，受击的冰尸直接倒飞十几米，横着就把身后的冰尸都给撞倒了。
冰尸们一个个都想直板一样立起，结果你压我我压你，愣是像毛线一样交织在一块，一大片都起不来。
见马永超只是一脚就净空这么大一片区域，其他人瞬间眼睛一亮，全都围到他身边。
于是马永超一人敌对千军万马，陈佳悦、宇文琢还有小蜘蛛则应对头顶掉落的冰块，其他人则在关注梦魇的动态。
梦魇正在学马永超用拳头击打头顶冰面，只是它的拳头和人不一样——
他把双拳变化成钻头一样的圆锥，像是放大版凿冰器一样精准砸向那块薄弱处，没有浪费一点力气。
江寐想要看手机确认时间，可在这种环境下手机早就不能开机了，他只能心算时间。
“十分钟了，好了吗？”
他焦急地询问梦魇。
伴随梦魇凿冰举动，头顶冰块掉的愈加密集，宇文琢又低温又失血快要撑不住了；而伴随着冰块掉落，周围的冰尸也在飞快增加，饶是马永超力气再大，也承受不住冰天雪地里的车轮战。
“快了……”
虽是回复，但江寐听出梦魇语气中的虚弱。
他定睛一看，发现不断有冰霜在梦魇身体上凝结，随后被它的动作挤碎，变成浅灰色的冰渣向下掉落。
梦魇也快到极限了！
砰砰砰！
一拳一拳！
梦魇凿冰的速度在减慢，但是冰层也在变薄！
江寐抬头，看到光线已经可以透过冰层照落。
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就可以突破！
可是就在这最后关头，梦魇已再也无法支撑，连人型都无法维持，瞬间化为黑液当头浇下！
江寐被冻得打了个哆嗦，脸色瞬间青紫。
不过青紫的原因不止是寒冷。
梦魇为了凿冰墙还是透支了，导致维持他心脏跳动的液体中也出现冰霜。
“就差……一点点……”他捂住胸口强忍这撕心裂肺的疼痛，脸上惋惜与痛苦之色交织。
所有人的希望在这一瞬间落空，死寂骤然出现在纷乱冰雪之中。
然而就在他们心如死灰的时候，马永超突然大呵一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他单手抓住一具冰尸的腰身，后撤步弯腰抬手，眼睛瞄准那透光的冰洞后，奋力挥臂！
冰尸瞬间被投向空中！
然后！
像炮弹一样精准射中薄弱冰层！
咔啦！
冰层彻底碎裂！
微黄的光线投射而下，在冰窟之中形成巨大的倒扣漏斗，卷着雪花照亮所有人的面容！
他们！
造出出口了！
我在想，大家一章六千多字看得累不累？累的话我以后就分成两章发，不累就继续一章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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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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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21F-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