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安静的夜晚,只有月亮高挂在上空,星星散落在天上,有几颗格外闪耀。
宿舍楼入口的墙壁上挂着一块电子显示屏,屏幕上的时间为凌晨2:19,军校里的新兵蛋子们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
突然,极为刺耳的声响打破寂静,惹得军校内养的鸟儿惊醒,扑通几下翅膀飞走,只留下摇晃的树枝。
吁——
风和站在宿舍楼下,一身紧身作战服,作战马甲贴在身上,腰间别着两把短式手枪。一只手随意的插进裤子口袋,另一只手将嘴里的口哨拿下,在手里抛着玩。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风和不远处还有一个人,那人完美的融入黑夜,如果不是一双眼睛还在眨动,即便从旁边经过也不会发现。
风和扭头看了一眼掩面,哨子从手中轻轻一抛,被掩面伸手利落接住。
“赌不赌?”风和双手插兜,墨绿色靴子鞋底一下一下点着地面。
“什么?”
“赌这帮小崽子们几分钟能下来,”但转念一想几分钟是高估他们了,于是话题一变,“不,赌这帮小崽子第几个哨声能集齐。”
掩面手里摩挲着那个哨子,半张面具紧贴于脸,一边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很感兴趣:“好。”
“我赌...五声。”
风和想了一下,哨子是每隔两分钟吹一次,五次也就是十分钟,十分钟很长了,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团队,他们别说两分钟,一分钟就能做到穿好集合。
即使不是训练有素,他们刚入军校那一天的战绩也就四个哨声,五个风和认为很合理。
“你呢?”
掩面看了看手中的哨子,眨了两下眼睛,随即看着风和一脸认真:“三个。”
“哈,你真是高估他们,”风和嗤笑,“你就等着被他们打脸吧!”
哨子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穿过空气,直达他们的耳朵,宿舍楼的声控灯纷纷亮起。
有些人睡眠浅被惊醒,一脸不耐烦地缩进被窝里,企图用被子把耳朵堵上,还有睡眠质量极好的人,例如方轻回,即便外面打雷闪电,他都睡得像死猪一样。
哨声响起的第一声,顾衡就已经醒了,他睡眠浅,于是立刻起身拿起床尾的衣服穿了起来,上衣和长裤,接着是靴子。
穿完这一切也不过用了一分钟。
在最后拿起束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旁边床的时澈,时澈此时将头缩进了被子里,企图用被子隔离噪音。
顾衡愣了一下,手里的束腰被他紧紧握住,紧接着第二个哨声响起,时澈捂耳朵的动作加大,恨不得把两只耳朵用水泥堵上。
要来不及了,顾衡想不了这么多,在独善其身和帮人一把之中,他还是选择了帮助时澈。
束腰被他扔在了床上,他大步走到时澈床前,看着被裹成一个蚕蛹状的被子,顾衡大力的晃动着。
“时澈!起床!现在要集合了!”
沉浸在梦中的时澈本来就被哨声惹得心烦,在感受到被子的晃动时变得更加烦躁,由于意识不清楚,他还以为在做梦,于是死死拉住被子。
顾衡没了耐心,再这样下去,两人都完蛋。于是他一手抓住被子使劲一掀,这才看到了被子里时澈因闷热而有些红红的脸。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因和睡意的斗争而努力,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做着什么痛苦的梦。
“时澈!起来!”顾衡的语气加重,手伸向时澈的被窝,看了许久都不知道从哪下手,只能攀上他纤细的脖颈。
微凉的手掌和温暖甚至有些烫的皮肤接触,时澈猛得哆嗦了一下,眼睛和睡意的争斗让他勉强睁开一丝缝隙。
时澈迷迷糊糊嘟囔着,身体还往被窝里面缩,楼道外面已经能听到别人的说话声和议论声,顾衡意识到有些人已经醒了。
“别弄我!”
第三个哨声响起,楼道里出现了匆忙的脚步声和吐槽声。
“艹,这是集合吧?”
“我裤子拉链还没拉,皮带都没系好,等等我!”
“靠,我室友那个omega凭什睡得好好的?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不会是提前给他们通知了吧。”
“你那室友是药研组的,又不是前线组,我猜肯定提前跟他们讲了,所以睡前开通了耳内噪音拦截。”
“别他妈聊了,我看到总教官搁楼底下站着呢,你们几个赶紧蹿!”
...
顾衡的耐心全然没了,不过他已经做好了被罚的准备,他确定这次的集合大家都不可能达到标准,就算他抛下了时澈按照标准时间到楼下集合,也依旧要和集体一起受罚。
倒不如选择帮时澈,即便受罚,也是因他而受,就算他不领情,心里也不可能会丝毫不在意。
“时澈!”顾衡声音大了几分,无奈两只手抚住他的脸,轻拍几下。
第四个哨声来得很快,顾衡两只手准备扒开他的眼皮,终于,时澈在顾衡的蹂躏下慢慢睁眼,刚开始只是半睁着,在看到顾衡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时,眼睛忽地睁大。
“你...你...”时澈开始浑身发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气还是惊讶,看了一眼掀开的被子,上半身的迷彩短袖窜上去了许多,露出了白皙光滑的皮肤。
他脸一红,大喊:“顾衡,你这个死流氓!”
顾衡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那明明是因为时澈睡觉不老实自己掀开的衣服,一时被他无语住。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白天说什么我忘了,把自己形容得多么无辜。根本就是为了等晚上这个时候,好来我床上...来我床上...”
后面的话时澈说不出口,一想到顾衡两只手还在自己脸上抚摸,他就恶心的不得了,于是两只手抓住顾衡的手腕,想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移开。
可惜顾衡的力气太大,时澈的动作没有丝毫作用。顾衡见状,一只手钳制住时澈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脖子。
冰冷的手掌触摸到敏/感的脖颈时,时澈眼睛微眯,睫毛不停地抖动。顾衡的大拇指和食指卡在时澈的下巴处,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脉搏在手指下热烈地跳动。
“痒...”时澈不敢再动,两只手被他举过头顶丝毫没办法,只要一动,手掌和脖子的摩擦就会让他的身体发麻发软。
顾衡的手稍稍松了一下,改变了握着脖子的手势,而是从侧面握住。而就是这个手势,指尖和皮肤贴合的瞬间,时澈嘴里溢出一声呻/吟来,带着情不自禁的喘。
即便平日里情绪毫无波澜的顾衡,在这一瞬间也愣了,看着身下脸颊发红,一脸迷离的时澈久久不能回神。
时澈死死咬住下嘴唇,刚刚嘴里发出的声音实在丢脸,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于是狠狠瞪了一眼顾衡:“松手!”
这句话用时澈现在的表情说出来没有一丝震慑力,反而像是撒娇。
见顾衡没有反应,时澈下嘴唇都要被咬住血丝来,他加重语气重复:“松手!你摸到我腺体了!”
腺体!
顾衡立刻收回手,和腺体的触摸感还停留在指尖,空气中溢出淡淡的自然且清新的柑橘果香,后调有一定的甘苦感。
不好!时澈意识到自己信息素外溢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第五个哨声响起,时澈迅速转移话题:“这是什么?”
来不及解释,顾衡只能松开手,将自己床上的束腰拿起来迅速扣好,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时澈卷在被子里,往肩上一抗,就这么跑下楼去。
时澈的大脑先是怔了一下,而后耳朵发红,大喊:“顾衡,你丫的放我下来,我宁愿迟到,你放我下来!”
“我和你没完...”
吹完第六个哨声,风和看了看面前的队伍,站的歪歪扭扭不说,身上的作战服都穿得乱七八糟。
“哝,你的帽子呢?”
“忘..忘了。”那人畏畏缩缩,说话没点底气。
“大声点儿,我问你帽子呢!”风和声音极大,吓得那些人迅速站好。
“报告!忘在宿舍了!”那人吼着回答。
风和听完连连点头:“忘宿舍了,呵,”说完背过身朝着掩面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大步走到那人面前,“你他妈怎么不把你自己忘宿舍里!”
六个哨声人还没齐,看来这个赌两人都输了,风和刚要列队,就听见一声响亮的报告声,转头一看,给风和气得舌头直顶腮。
顾衡穿着整齐,只是肩膀上扛着一团被子,被子中间是一个毛茸茸的头顶,那颗头一抬,露出一张漂亮精致的脸——时澈。
时澈抬头,和风和打了个正对面,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于是扬起了一个憨憨的笑容:“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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