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强烈不安

叶星奕吐了一口灼热,突然发问:“……他不是纯种中国人吧?”

凌恒:“中法混血。”

叶星奕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我就说呢。”

凌恒低头:“手里拿的什么?”

叶星奕摊开手心。

那张纸钞被汗打湿,已经皱巴巴的了。叶星奕轻声:“……你塞在手机壳里的。”

凌恒心软,一句话都舍不得再说叶星奕了,没怪他一个人赌气跑出家门,没怪他离家出走、不让大人知道,还故意不接电话、故意失联。

凌恒只“嗯”了一声,心疼与自责无声,却鼎沸。

小狼崽子快凌恒一步,先弯腰跑过去把碎成八瓣的手机捡了起来。方才情绪失控时不觉得,这会冷静下来,叶星奕简直要心疼死了。

他勤俭持家,不确定地问:“……应该还能修好吧?”

小家伙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我高一寒假的时候才买的,还没用多久呢……”

凌恒看了两眼,心知没有修好的可能了。他只是庆幸这不是梁颖买给小家伙的,否则不知小孩还会难过多久。

眼下这个手机纵然再四分五裂,意义也仅仅局限于普通手机。

问题顷刻简单多了,凌恒松了口气:“小心手,都是碎玻璃。”

叶星奕埋着头,发自肺腑地懊恼:“浪费了……我不应该冲动的……”

凌恒将已经被五马分尸的手机拿过来,柔声:“回去找针把数据卡取出来就行了,重新买个手机还不简单吗?”

“可是几千块就这么浪费了。”

叶星奕垂着眼皮,耷拉着尾巴,脑袋被他哥摸了一下。

凌恒说:“别心疼了,你摔多少个手机我都给你买,我们正好可以换个新的。”

凌恒再次将小家伙拥入怀中,郑重:“你只要不把我丢掉就可以了,其他人和事都是无关紧要的。”

叶星奕勾了勾唇角,勉强好受一些:“嗯。”

怀里的胳膊跟小脸都冻得冰凉,凌恒心疼又着急,他压着火:“先上车。”

凌恒生怕转个头的功夫,小崽子又跑掉了,牢牢牵住他的手腕:“听话,不允许再乱跑。”

叶星奕皱了皱鼻子,一身反骨:“我要是还不听话呢?你会把我的腿打断吗?”

小家伙似是在撒娇:“你舍得吗?”

车站附近一个人都见不到,周围漆黑一片,只有斑驳树影。因为过度静谧,以至于但凡有点动静就极其明显。

不远处的路口,两只流浪猫追逐打闹,一声有些凄凉的嘶鸣过后,双双扎进了望不到头的深草堆里。

“这附近很多山。”凌恒沉声:“郎源水库被宁芜山挡住了,其实就在裴杨湖西边,水库再过去一公里是郎川火葬场。”

叶星奕猛地一激灵,下意识转过头去。他望了一眼完全掩盖在夜幕之中的老破车站,终于有些后怕:“……哦。”

凌恒打开车门,看着小家伙坐进去,然后磨牙:“还敢问我再不听话怎么办?”

叶星奕连忙晃了晃脑袋:“不……我不问了……”

车内暖和很多,叶星奕却将校服拉链直接扯到最顶,他抿着唇。

凌恒坐定,车开出一公里了,余光扫过后视镜,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何时成了一团。

他实在心累,没工夫管了,沉声:“一个人大半夜就敢往这跑,真被拐到山里了怎么办?”

叶星奕顿了顿,答非所问:“我故意不接电话、你找不到我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想揍我?”

车子调了个头,转而又稳稳地开上路,将破旧近乎废弃的老车站完全甩在了后头。车身一摆,它彻底消失不见。

凌恒剜了小家伙一眼,冷声:“我现在就该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把你拖到后座,非得用皮带把小屁股揍开花,你才知道厉害。”

叶星奕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确实冻到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下一秒,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叶星奕瞪大眼,无措:“真要揍我啊?哥……”

凌恒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丢进小家伙怀里,无奈:“不揍你,穿上。”

叶星奕抱着脑袋,点了点头,眨了眨眼,大眼睛咕噜咕噜。

凌恒终于想起什么,他将空调温度往上调,道:“不止是让我担心。”

凌恒抬手拨过去,那头很快就接通了,急切道——“找到没?我跟门卫打过招呼了,星奕一回学校他就会给我打电话。”

副驾上的那个小崽子瞳孔外扩,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凌恒剜了小家伙一眼,立刻道:“找到了,在我车上。”

简泊那头风声鹤唳的,大概为了能一眼在马路上瞧见流浪的小崽子,车窗刻意敞到最大。

简泊歇了口气,说:“安全找到就行,全须全尾的吧?”

这个形容。

叶星奕本能想笑,却又不太敢。他咬着嘴巴,望向凌恒。

“全须全尾的,放心。”凌恒跟副驾上坐立不安的小崽子对视一眼,松懈了些。

“我跟校长说一声。”简泊应着:“先挂了啊!”

他又补了句:“别揍星奕啊!今天这事闹得,唉——”

凌恒“嗯”了一声,又听简泊还不放心,叮嘱:“训也等回家再训,看紧点,个小崽子回头再丢了,又要好找。”

叶星奕已经准备跳窗逃跑了,脸色爆红,宛若吃了十几个巴掌。

电话一挂,叶星奕再次认错:“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到现在人都坐在自己车里了,凌恒仍旧止不住地后怕,他缄默两秒:“……动不动就跑。”

碰巧是个红灯。

凌恒伸手,在小家伙左边耳朵上大力拧了下:“你小屁股真不想要了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哥肯定成全你。”

“嗷——”叶星奕疼得哼唧,慌忙失策地捂住耳朵:“……我要的,要的。”

车还没停稳,余建忠与陈明就已经等在旁边了。

叶星奕一眼瞧见,他噤声,双拳紧攥。

余建忠身居高位久了,平时一个字不用说,威严和压迫感就已经很强了,更遑论现在。

叶星奕心下漏了一拍,既自责内疚又不由得有点怵,腿发软。

老头真正动怒训人时的架势,叶星奕有幸旁观过一回——赶巧上周碰到个胆大包天的,逃学还敢顶撞班主任。

有多恐怖,叶星奕是清楚的。

小狼崽子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车门已经从外被大力拽开了:“星奕!”

叶星奕已经准备挨顿铺天盖地的骂了,结果老头一句话没说,反而先上下其手,在他身上摸了半天,到处摸,摸完才问:“没伤到吧?”

叶星奕一愣,嘴张到一半又闭上了,只摇头。

老头叹口气,横了他一眼,实际骂的却另有其人:“你哥这办的叫什么事儿!”

叶星奕抿着唇,万分僵硬地坐在副驾上:“……不怪哥,是我擅作主张,赌气跑出去了。”

“你跟阿恒都是小兔崽子,两个小兔崽子!”老校长在小家伙后脑勺上摸了一把。

老校长也是胆战心惊到现在,他在学校开完会,七点多才回家,接到简泊电话时筷子刚拿起来,饭都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

陈明将余建忠推开了些,满眼疼惜:“先不说这些,孩子回来了就好。”

叶星奕自知他今晚的行为确实莽撞了,闹得这么兴师动众,他自己也过意不去,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几个大人簇拥着小狼崽子上楼,把他围在中间,生怕一个没留神再赌气跑了。

上楼时,宁云骁与叶星奕对视一眼,脸上的担忧真真切切。

电视机顶上原本摆了个相框,现在它已经摔在垃圾桶里了,一地零碎的相片纸。

叶星奕眼眶发红,他埋头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捡起,捧在手心,视若珍宝。

这张四人合照是今年寒假拍的,就是考完一模在“上隐”聚餐那天。

是谁撕的,无需多言。

叶星奕无比后悔,晚上那一拳还是打轻了。打得太轻了。

卧室也是狼藉遍野,所有皮卡丘贴纸、摆件都进了垃圾桶,无一例外,甚至连星星的狗粮、水盆都被故意踹翻。

陈明心细,她提醒凌恒:“有空检查一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证件这些的。”

这会,余建忠早已知道前因后果,脸色愠极:“真给他脸了!就这么大摇大摆闯进来,真当自己家了!好好检查一下,东西丢了立刻报警。私闯民宅还敢砸东砸西的。我非把他关进派出所,扣他个十几二十天的!”

自己这些年最得意的学生,在人声鼎沸、最关键的路口被恶意抹黑,锒铛失策。

余建忠本来还为当年的事憋火,何况现在,家里这个小的也受了这么大委屈,老头子简直气得牙痒痒:“家都不要了!你们全跑出去,放任他一个人在这!幸亏他没打星星的主意,不然星奕还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餐桌上多出来一张纸条,除了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以外,什么都没写。

余建忠一点忍不了,他掏出手机,火气滔天:“跑到我的地盘上撒泼摆架子来了?!”

叶星奕以为老校长是要拨过去,但他很明显没输数字,只大力在通话列表捣了一下,随后嘟音响起——“报个电话号码给你,现在就替我查!”

“对,就是这个!照片我待会传你,扣不了他个私闯民宅的罪也至少得给我把他拘几天!”余建忠站在阳台上,一边用力拍栏杆,一边语气铿锵:“那时候欺负我家大孩子!现在小的二模刚考完,还有两个月不到马上要参加高考了!他再耍横、再这么欺负人试试呢!跑到我们这来自投罗网了,你说!”

卧室里,陈明与宁云骁已经将垃圾桶里的摆件捡了起来,挑仅存还完好的几个在清理。

简泊拎着扫帚,和凌恒对视一眼,后者将叶星奕手中捏着的碎纸片拿走,柔声安抚:“照片我们下次再拍,不伤心了。”

小白狗也敏锐地感觉出来哥哥受了极大委屈,它摇着尾巴凑到叶星奕腿边,用头去拱,黑色的小嘴哼哼唧唧。

叶星奕盘腿坐在地毯上,将小白狗抱进怀里,亲吻它的额头,敛了眼色,后怕道:“……对不起,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的。”

“你明明也没有见过他……”叶星奕低头,自顾自地说:“我还不如你,竟然还主动把他往家里带。”

简泊闷着头拖地,顶了顶腮,然后在叶星奕头上摸了一把,吐了一大口气:“不怪你,我那会情绪上头了,不该吼你和云骁的。”

“你俩才多大?”简泊讥笑一声:“我跟凌哥当年都被他骗得团团转呢,我俩读到大四,二十二岁了,还一直觉得他是个善茬。”

简泊痛苦不堪地回忆:“……凌哥那时候已经准备在莘城买房了,真以为能过一辈子,能过到老。”

宁云骁皱着眉走过来,在简泊胳膊上掐了一把,摇头示意。

简泊抬手,给了自己个耳巴子:“我的。”

见到那货,寻常人都忍不住动怒发火,更何况是陪在凌恒身边整整十三个年头的简泊。

叶星奕理解,但脸还是黑了几度,无处发泄。

将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简泊伸了伸脖子:“今晚到我那住,保不准这孙子半夜还会再摸过来。”

凌恒看了他一眼,说:“不用”。

叶星奕也摇头,他不想挪动,只想待在家里,守着曾经过去的六百多个日日夜夜。

只是少年实在郁闷,六百多天与四年相比——大概还是迟了些。他不确定能否相抗……

“去我那住吧,”陈明也劝,“左右五六分钟的路,你俩来回能方便些。”

凌恒还想拒绝,陈明一句话起了至关重要的用处,她温柔而不容抗拒地说:“阿恒,不要拿星奕的前途开玩笑。高考摆在这,他耽误不起了。”

这晚,凌恒与叶星奕最后还是去了简泊那儿,星星也带着了。

折腾到现在,体力消耗实在大。

路过家超市时,简泊进去买了四盒关东煮。

叶星奕平时特别喜欢喝关东煮的汤,也喜欢吃丸子、北极翅、香肠、鱼豆腐,每次起码要吃五串。

可眼下热气氤氲的关东煮递到手上,他捧着,却没有一点胃口。

简泊全看在眼里,无奈:“暖暖手。”

车子拐弯,叶星奕突然说了句:“我总算知道我今天晚上为什么能吃那么多了。”

“是。”简泊立刻明白了,接话道:“不止是你,我看着那货都要连倒半个月胃口。”

叶星奕砸过去的那一拳极其用力,自己也伤到手了。他中指骨节悉数破皮,其余的也都泛青。

简泊粗暴地嚼着竹轮肠,咽下去后说:“你那架势,我都担心你手腕脱臼。”

宁云骁心疼道:“回去抹点药,还很痛吧?”

“没感觉。”叶星奕摇头:“该找个工具的。”

少年搅了搅手里的昆布汤,一字一顿:“我嫌脏。”

今晚的混乱主要是冲凌恒来的,他不免有些躁,将衬衫扣子解了,顺着手臂往上挽,动作之间青筋脉络起伏,一路无言。

之前在简泊这也住过几次,用品一应俱全。

临睡前,简泊端了两杯热牛奶进卧室,放在床头柜上,叮嘱:“喝了早点睡,别多想。”

他强调了句:“你俩都是,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凌恒拧开药膏,低头时扯了扯嘴角:“这话你对星奕说就可以了。”

简泊白了他一眼,没甚语气:“谁都可能不了解你,我会不了解你?一个人闷头自责,等星奕睡了再躲着喝点。”

凌恒:“……”

凌恒叹了口气,抬脚想踹简泊:“滚吧,我什么时候借酒消愁过?”

叶星奕一边忍着手上的疼,一边望过来。简泊好笑地点了点他的额头:“假的,我想哄你开心呢。”

简泊抱臂站在旁边,正色:“凌哥确实很少喝酒。”

凌恒将药膏挤在指腹,仔细揉开,意在让小家伙宽心,笑了笑:“更不会借酒消愁。”

凌恒捧着叶星奕的右手,动作舒缓,他认真说:“而且本来也没什么值得愁的。我只在意你们,你们都好好的,我还有什么可发愁的?”

凌恒知道这俩都在担心自己,抬头瞧了一圈,然后一笑而过:“最多是觉得——”

叶星奕沉默了一路,回家之后也没怎么说话,冷不丁地开口:“晦气!晦气死了!”

简泊一愣,跟凌恒对视了眼,笑着点头:“对,晦气!他以前死缠烂打追凌哥的时候,我就应该未卜先知,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耽搁几个小时,叶星奕指骨上的这点淤青已经往外扩散许多,一眼看过去有些骇人。

这点痛对于叶星奕来说,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他用力磨牙,不自觉地又把拳头握紧了。

“才涂上药。”凌恒无奈:“小心手,别再绷开了。”

简泊将右边那杯加了糖的牛奶端给叶星奕,及时遮住眼里的戾气:“喝口奶,高三时间和精力都宝贵,那种杂碎不值得你费这么多神。”

叶星奕没拒绝,一口气把热牛奶喝了个底朝天,用左手粗暴地擦了嘴,似有所想。

简泊点头:“我回去了,你俩早点休息。”

“今天真是折腾够呛——”简泊准备离开。凌恒说:“把牛奶端给云骁。”

凌恒揉了揉眉头:“云骁心思细腻,让他别分神,一切事我们来处理。”

“云骁喝过了,在洗澡呢。”简泊头也不回,招了招手:“牛奶是给你的,没加糖。”

“云骁我会照顾。”他挥了挥胳膊:“你喝完快睡。”

简泊人都从客卧出去了,结果又杀了个回马枪,他探了个脑袋进来:“凌哥,很多事情我知道你不计较了。你以前对他好不是因为他好,而是因为你好,你的爱是不图回报的,但——”

“我心里其实还是一直跨不过去这个坎,还是介意。”简泊斜靠在门边,垂着眼:“不过至少,你现在状态比那段时间好太多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而且现在星奕在——”

简泊凌空挥了挥拳头,他笑着,对坐在床边的小家伙说:“星奕放心,简哥一定站在你这头,别人休想来破坏你和凌哥之间的感情!休想在你俩中间插一脚!”

“我高中打架也是一个顶十!”简泊咂了一声嘴,飞速眨了眨眼。

凌恒将药膏拧回去,作势要动手砸他:“再教唆我家小朋友打架呢?”

这样的称呼实在亲昵。叶星奕乖巧地摸了摸鼻子,心里的不安轻了些许。只是些许。

简泊举起两条胳膊,扮演直立行走的雨刷,大声:“别打——这就圆润地遁——”

凌恒摇了摇头,忍俊不禁:“还跟高中的时候一样。”

卧室门重新关上,叶星奕看着凌恒将药膏放在一旁,然后闷不作声地站了起来,坐在他腿上。

凌恒以为他是想撒娇,勾了勾唇:“星奕。”凌恒怕小家伙掉下去,扶着他的腰往上抱了抱,亲吻鼻尖:“乖孩子。”

叶星奕调整姿势,双腿分开,整个人贴在凌恒胸膛,轻声:“哥。”

叶星奕赖在凌恒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脖颈,腰自然而然也被搂过去了。叶星奕纠结一路,还是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你能不能把我——”

凌恒的感知实在敏锐:“什么?”

小狼崽子咬着唇,硬着头皮:“你现在就把我X了——”

这句话一出,叶星奕就知道自己遭殃了。他能清晰感受到凌恒脸色沉了很多,能感受到他的气场压迫,明知会挨打但还是要接着再说:“这样你就不能把我丢下了……”

凌恒今天火气其实不小,小崽子大晚上默不作声一个人跑出去就算了,关键还跑那么远,还故意不接电话、故意玩失联,甚至还把手机砸了,生怕自己能找到他一样。

万一发生点什么,都不说能不能及时赶到了,甚至没人能知道。

后果完全不可估量。凌恒心知小孩今天受了莫大委屈,火一压再压才强忍着没发作。临睡之前的这句话却好似导火索——叶星奕不知死活,继续说:“我心甘情愿和你XX……”

养了这么久的小家伙仍然不知自己的心意,他每动一下、每说一个字,凌恒的心就寒了一分,气场凛冽。他委实被气到了,而且被气狠了。

叶星奕犹豫一下,接着动作。

被大力掀翻按在凌恒腿上时,叶星奕眼泪夺眶而出,羞耻感爆棚,但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不信任:“哥……”

叶星奕本能地有些慌乱,他蹬着腿,在凌恒腿上挣扎,可手腕还是被牢牢反铐在腰后。再多的求饶此时都失了用处,更何况小崽子本身打定主意,心思铁铸。

凌恒的手掌覆在小家伙滚烫的身后。

叶星奕的XX占领着至高处,他觉得凌恒是真的一点不心疼自己了。

凌恒拼命压抑,拼命克制,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就是怕在气头上,下手没轻没重真的伤了这小家伙。

“今天事出有因。”凌恒缓了一口气,还是心梗:“你服个软,哥就不打了。”

叶星奕别扭的犟劲犯了,谁劝也不好使。他一心扎进牛角尖里,只无声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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