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见了

林岱坐在沙发上,已经两点了。

他看着一大桌的菜,热了又热,凉了又凉,他将桌子上的菜倒进了垃圾桶。

他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林岱开始包饺子,心里仍然期待着那人的身影,蛋糕都要化了啊,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突然,林岱的电话响起,林岱高兴地去接,仿佛所有的悲伤都抛在脑后,仿佛一切的等待都值得。

但是总有人喜欢泼冷水。

“季羡,我今天做了一桌子菜,还给你——”

“我今天不回去了,挂了。”

对方挂的干脆,毫不留情。

“我还给你准备蛋糕和礼物啊……”林岱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里万般委屈。

心头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哭的像个孩子,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么爱他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新鲜感吗?这么些年来,林岱他爱的自始至终都是季羡,而季羡呢?整天花天酒地,招花惹草,他口口声声说爱自己。

他爱的真的是自己吗?

他口中有实话吗?

他经常给自己说加班,加班,加班,哪有那么多班加!

其实林岱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他出轨的事,他也知道他为什么老是加班。从他第一次喝醉回来晚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了,只是他一直在告诉自己那是假的,他一直在麻痹自己。

那天那人一身酒气回来,林岱问他为什么喝那么多,一边为那人泡醒酒茶,一边给那人端来洗脚水。忙活来忙活去,当他把醒酒茶端到他面前的时候,却被烦躁的季羡打翻。

“你今天好烦人。”说罢,季羡独自一人又出去了。

只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林岱和碎了一地的杯子。

林岱苦笑着,今天有人给他发了一张图片,是季羡跟别人接吻的图片,那人看起来像季羡的新助理。

长得好看,又乖巧动人,看起来自信大方。

是季羡喜欢的那款,不像自己,胆小卑微。

但是季羡没有忘记回来,他还是会回家,还是会和林岱腻歪,会尽力讨好林岱。一回来就抱着林岱不放手,会说腻歪的情话,会和他接吻,会和他做。

季羡做的一切都在

正因如此,他一直坚信季羡还爱他。

但是林岱知道,季羡这是在讨好,安慰他,他不能给脸不要脸。

可是他的委曲求全换来的却是那人,的彻夜不归,一次两次,后来几个月,甚至是半年才回来一次,回来了就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渐渐的也冷漠了起来。这显得林岱就像个打扫屋子的保姆一样,每天除了整理房间,就没有别的事了。

季羡不让他乱跑,因为本身林岱就是个路痴,记得那天,林岱想去找季羡,但是却迷路了,当天还下雨了。林岱站在车站牌前,却怎么也等不来车,手机还没有拿。

天已经很黑了,林岱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林岱!”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岱回头,便看见那人撑着伞朝着自己跑来,林岱哭着埋进那人的怀抱里,哭的不成样子。季羡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慰着那人。

“别怕,没事,我在。”

顷刻,林岱抬头,雨停了,金光从云缝之中倾泄而下,照射到两人身上,那一刻,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季羡就是他林岱的光,一生的温暖,那天的怀抱格外温暖。

林岱就此彻底沉沦。

但是美好时光的终究只是回忆。

可是时间长了,他渐渐也麻痹了,他也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

心里的声音在告诉他。

季羡不爱你了,他不爱了,他腻了,他受够了。

林岱你真的太差劲了,太卑微了。

你配不上他的爱。

离开吧,走吧……

林岱靠在墙边,泪水又一次下来,他看着墙上还在走动的钟表,快四点了,天快亮了。

该说再见了。

对,该和季羡说再见了。

结束吧,这段没有结局的爱情,没有爱情的结局。

林岱把蛋糕和饺子放进冰箱,把礼物和一捧玫瑰花放在了桌子上,他还特地把礼物盒子装饰了一下。季羡一向喜欢精致的东西,尤其是这些小玩意儿什么的,他之谈氛围感,为此他还点了几根蜡烛,可是最后蜡烛融化完了,那人还是没有回来。

做完这一切后,林岱拿上手机就出了门,起初他是把灯关上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上楼把灯打开了。

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这里有他们的一切,他们最美好的回忆,又那人在,哪里就是家。

可是家没有了,那人还会回来吗?

没办法,某人不知道回家,但是家的灯却一直为他而留。

这么些年来,他一直这样,一直这样为他留一盏灯。

他真的希望那人能够回来啊,回来看他一眼。

一眼就好。

但是他也一天天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点变亮,太阳渐渐升起来。

可是房屋内仍然没有那人的身影。

天亮了,你也没有回来。

林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抚摸着镜子,他对自己说着:“新年快乐,林岱。”

“别哭林岱,季羡不喜欢你哭。”

可是越说不哭,林岱就哭的越惨。

“你怎么那么废物啊……”

林岱看着镜子里满眼通红的自己,给了自己两个巴掌,整理好情绪后离开。

林岱知道他去哪了,他什么都知道。

因为是新年,路上的人很少很少了,只有他独自一人在大雪中行走。雪花落在他的头上,围巾上,睫毛上。他的手冻得通红,林岱最怕冷了,但是再冷的天,也比不上他此刻心里的寒冷。

如同一下子坠入冰窖。

林岱来到一家酒店的楼后,看着四楼的窗户,透过窗户他可以看到两个人影。林岱的眼睛再一次酸涩起来,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他一直在忍,因为季羡说过,他不喜欢自己哭。

他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季羡。

因为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艹,你不能轻点是吧。”

季羡看着身后的人骂着,此刻一旁的手机响起,季羡看了眼来电话的人,不慌不忙地掏出了烟。

拿起电话接听。

“我说了不回家,你怎么——”

“你敢看楼下吗?”

“嗯?你有病吧!”季羡随意地说着。

对方一阵沉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季羡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披上衣服扒开窗帘,便看到林岱正站在下面。

林岱看见了他,冲着他招手,林岱笑的很好看,但是笑着笑着泪水却流了下来,但是他仍然笑着。

季羡突然心头一颤。

他说:“冰箱里有饺子和蛋糕,记得吃。”

他说:“新年快乐。”

他说:“我就是那个不值钱的,妈的谁爱要谁要……”

林岱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雪下的更大了。

“林岱!林岱!你他妈给我回来!林岱!”季羡在电话那头疯狂大喊。

林岱抬手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再见了,季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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