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敛吟这桌的前菜也上来了。

一道道法餐上桌，精致而又小巧。

她对食物的兴趣比对裴鸣的兴趣大，已经开始动嘴了。

嗯，味道不错。

“你们女孩子一般吃之前不都拍照发朋友圈吗？”裴鸣笑着问她。

宋敛吟慢慢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才开始说话：“和相亲对象吃饭，不想拍照发朋友圈。”

怕被人知道我在相亲。

“哦，是因为要认真和相亲对象吃饭吗？”裴鸣很好奇。

宋敛吟敷衍地微笑一下，说：“是啊，我们要认真吃饭，不要讲话了哦。”说完就不再说话，安静品尝食物。

“那……”

“嘘——接下来谁先讲话谁就买全单，不AA了哦。”宋敛吟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

裴鸣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了，安静吃着食物。目光却时不时看向宋敛吟。

终于安静了。

宋敛吟心里嘿嘿一笑。美美品尝食物。

这边一安静，另一边说话的声音就明显了几分。

江砚川问两人：“这两天你们打算去哪里玩？”

“就去母校逛逛吧，还挺想念的。再去以前经常去的酒吧，还有公园这些地方逛逛。我俩到这边来主要是散散心，这几年创业压力实在太大了。”胡菲说。

“也可以来我医院看看牙。”江砚川。

“去你的，老同学的羊毛你也薅。”张运林。

江砚川：“友情价免费。”

“那还差不多。明天就来。”张运林。

江砚川：“我是说胡菲。”

张运林放下叉子，吹胡子瞪眼：“过分了嗷大川儿，给我老婆免费，给我原价。你不会是想撬墙角吧？”

“哎呀人家砚川逗你玩儿呢。他稀得赚你这点钱么，不够塞牙缝呢。”胡菲无奈地笑他。

江砚川拿起餐巾优雅地擦嘴，而后起身：“失陪一下，你们慢用。”

恰好此时宋敛吟也离开卡座，她要去上厕所。

于是两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对视了一眼。

“挺巧，宋……吟吟老师。”江砚川改口。神情一片古井无波，语气却很柔和。

“江医生。”宋敛吟礼貌性地回应一句。

而后快步和他拉开距离。毕竟两人并排走她会感觉很尴尬。

一边有点紧张，一边有点尿急。所以在转弯的时候，差点和推着餐车过来的服务员撞上。

“小心。”

声音伴随着有力的手，拉住宋敛吟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

服务员松了一口气，以为会把菜撞洒。好在虚惊一场。

“不好意思。”

“抱歉。”

宋敛吟和服务员同时跟对方道歉。

“没事了，慢点走，不着急。”江砚川说着，松开拉住对方手臂的手。

“谢谢你啊。”宋敛吟低着头，余光只能看到江砚川的脖颈。

“不客气。”江砚川。

宋敛吟放慢脚步往厕所走去。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发现江砚川也是去厕所。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挺巧的。

上完厕所出来，准备在公共洗手台洗手。见江砚川已经在洗了。

这里就三个盥洗台，既然江砚川在中间洗，那她不管在左边洗还是右边洗都一样。

站在左边盥洗台，挤了点洗手液在手上搓洗。她低头时，瞥了一眼江砚川正在洗的手。

是不是医生洗手都会很认真。

这手也长得特别好看。她记得高中时，每次经过江砚川，不敢看看对方的脸，只敢看他的手。

等等，怎么没戴戒指？

是没有戴戒指的习惯吗？

“吟吟老师，我的手有哪里没洗干净吗？”江砚川侧头问她。

宋敛吟立马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很干净。”

偷瞥被发现了。

尴尬。

江砚川打开水龙头冲洗手上的泡沫，说：“是不是你平时都会检查小朋友有没有把手洗干净？”

“额……”宋敛吟尬笑，“偶尔检查吧。”

“那我家云川小朋友平时洗手洗得干净吗？”江砚川关掉水龙头。

宋敛吟：“很干净，跟你一样洗得认真。”

不愧是父子啊。

江砚川扯了一张擦手纸，擦着手上的水，经过宋敛吟时，轻飘飘说了句：“那吟吟老师你自己也要洗干净哦。”

宋敛吟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上，这才发现手背还有泡沫没冲洗掉。刚才只顾着回他的话，没注意自己没洗干净。

“谢谢提醒。”她立马冲洗手背。故意多冲了会儿，等江砚川走远了她再走。

在回到卡座的路上，经过江砚川时，对方和同学聊着天，并没有抬眸看她。

宋敛吟坐回座位。

裴鸣说：“刚才和你打招呼的那位先生是谁啊？”

“哈，你输了。买全单。”宋敛吟扬眉笑着。笑容特别明艳。

裴鸣一脸无奈：“原来游戏还没结束啊。”

宋敛吟真诚地眨巴着大眼睛：“我一直没说游戏结束啊。”

“没事，我买单。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裴鸣说。

宋敛吟吃了一口甜品，语气平常：“学生家长。”

裴鸣放心地笑了，说：“我还以为是你之前的相亲对象，吓我一跳。”

“咳、咳咳咳！”宋敛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蓝莓噎住。

“快喝杯水吧宋小姐。”裴鸣赶紧把她的水杯递给她。

宋敛吟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希望刚才的对话没被江砚川听到，那不然就太尴尬了。

“裴警官，我觉得你也很幽默哦。”宋敛吟阴阳怪气道。

裴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有哪有，我没有幽默细胞的。”

“下次不要这么幽默了。”宋敛吟。

裴鸣愣了一下，原来是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抱歉宋小姐，我这人情商比较低，你不要放在心上。”

宋敛吟低头吃食物。

“宋小姐，其实我对你印象很好。我觉得你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工作也好，家庭也还不错。我挺喜欢和你聊天。我们俩也很投缘。可以进一步发展下去。”裴鸣说完有些局促，端起水杯喝水。

宋敛吟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吃得差不多了，该走了。

说着违心的话：“我对裴警官的印象也不错。可以再相处看看。”

长得很普通，不是她喜欢的款。情商低，说的话让她反感。自我感觉很良好，以为别人也对他有好感。

裴鸣松了一口气，裂开嘴笑了：“其实我很挑的。之前给我介绍过好几个姑娘，条件都不错，但我就是不想和她们进一步发展。我们大概是很有缘分吧，这应该是命运的安排。”

“……………………”宋敛吟忍不了了。

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

长得那么普通，却说着这么自信的话。

她站起身：“我吃饱了，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裴鸣也站了起来：“我送你。你等一下，我去结账。”说完离开卡座去前台结账。

宋敛吟懒得等他，直接离开餐厅。站在路边打滴滴。

此时餐厅里走出江砚川三人，互相道了别后往停车场走去。

没一会儿裴鸣结账出来，他说：“一共是七百九十六。我刚才游戏输了，所以不用AA。宋小姐你不用转账给我。”

“嗯好。”宋敛吟双手插在休闲裙里的口袋里。看着来车方向，心里在催促着司机快点来。

“宋小姐，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看新上映的电影吧？”裴鸣靠近她一步。

“我刚才说还有点事，下次吧。”宋敛吟看到一辆出租车驶来，赶紧拦住。

她说：“裴警官，我帮你拦了一辆车，上车吧，再见。”

“那你呢？一起吧。”裴鸣。

“我打了滴滴的。不用管我，再见。”宋敛吟笑着送他上车。

出租车离去，宋敛吟舒了一口气，终于应付完了。

其实她大概吃了个五分饱左右，主要是不想再和对方聊下去了。

等滴滴的间隙，她在餐厅旁边的小吃店里买了点炸串。

站在路边一边等滴滴一边吃炸串。

炸串的油流了一点在下巴上，手上也沾了一点。手忙脚乱地想在包包里拿纸巾，但是又怕油沾到包包上。所以行动有那么点困难。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她跟前。车窗里伸出一只好看的手，指间夹着两张抽纸。

宋敛吟疑惑看去，见给她递纸巾的竟然是江砚川。

“吟吟老师不是跟小朋友说不要吃垃圾食品么。”江砚川。

宋敛吟尴尬地接过纸巾擦下巴和手上的油。狡辩道：“小朋友肠胃脆弱，当然不能吃。但我是大人，没那么多忌口。”

江砚川：“看来相亲吃不饱饭。”

“……”宋敛吟。

江砚川关上车窗，轿车驶离。

宋敛吟看着轿车离去的方向。江砚川还是这样一副亲切友善好相处的样子，从前她也是被这么迷惑的。

所以毕业那年鼓起勇气表白。当时猜测自己成功的概率可能只有一半，就算被拒绝也会很委婉。那么她会退而求其次说可以做朋友。

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被无情地拒绝。

当时江砚川说：“是什么样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也喜欢你？喜欢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方喜欢就能在一起。”

说完就离开了，根本不想多说一句。

原本宋敛吟还想趁着毕业跟他合影一张。但被这么一打击，哪还敢提。

这么多年了，对方说的那句话依然记得很清楚。

后来她渐渐成熟，回想起从前的过往。发现江砚川对所有人都一样。并没有把特定的温柔给一人。

江砚川只是习惯性地对人温柔有礼，其实从未走过心。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江砚川有没有改变。

从刚才江砚川和大学同学的相处来看，应该是有点改变的。

所以这样的人能早婚生子，真的很不可思议。

她在班级群里看过江砚川和妻子的头像，一个是花，一个是树，像是中老年人才会用的那种风格。平时从没在群里回过什么消息，都是江云山的育儿师回复。

滴滴到了。

宋敛吟上车后问司机：“师傅，你知道那种有两个重叠在一起的R车标是什么车吗？”

“劳斯莱斯啊。”司机。

“哦，知道了。”宋敛吟心里咋舌。

司机又问：“有好几个车型，你说的是哪款啊？”

宋敛吟简单描述了一下外观。

司机确定地说：“是古斯特。大概五六百万吧，在豪车里也不算贵。”

“额……………………确实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