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战场，一群人风风火火跟着岳蓝来到K歌的地方。

人来的不多，大家想唱的上去点歌即可。

随春生将李观棋拉来才后知后觉到他根本不能唱歌，来了也只是听他们唱。

带不能说话的人来KTV，和带盲人去看电影没什么区别，她为自己不知觉间做的地狱行为感到内疚，便一直没点歌，坐在沙发上吃水果陪李观棋聊天，担心他无聊。

后者察觉到她的小心思，又怕直接点破让她尴尬。

几首歌过后，李观棋借口去了卫生间。

身旁没了人，有一瞬间凉下。

随春生剥块橘子丢进嘴，酸的牙抖了抖。

很快有人坐过来，是周艺瑰，手上还拿着之前剩的点酒。

“你不是在备孕？”随春生问。

“哎呀，就今天晚上喝一下没事的。”周艺瑰满不在乎道。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没成功了。”随春生舔舔嘴唇，“给我也来点吧。”

周艺瑰随手从桌面上拿个杯子，分走自己杯子里的酒液。

两人曾在高中时共享过一杯奶茶，此时也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喝过。

包厢里，激昂的音乐下酒杯碰撞声微不可闻。

或许是换个环境再加上李观棋不在身边的原因，随春生胆子大很多，一口酒下肚，身体里之前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又上来了。

周艺瑰盯着包厢门口，倏然开口，“张启阳刚才也去卫生间了。”

音乐太大，随春生没听清，凑近大喊了声，“什么？”

周艺瑰像高中时那样，回头拍了拍她肩，“别跟我装啊，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随春生听懂了，也就不说话了。

“你不是说你不轻易谈恋爱嘛。”周艺瑰说。

“那你还说以后绝不生小孩呢。”随春生找回点以前和她互怼的感觉。

两人视线对上两秒，随后齐齐笑了。

“所以说你真和那个在一起了？”周艺瑰八卦问道。

喝了几口酒，再加上之前在饭店喝的，酒劲上来，随春生感觉有些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太好说，但我保证事情远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

“能有多复杂。”周艺瑰也有些醉了，“不过随你了，本来今天就是老同学聚会。”

随春生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酒，靠回沙发，盯着桌上被包厢灯光照的闪烁的杯子，脑袋混混沌沌，突然想到周艺瑰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张启阳也去卫生间了。

李观棋也在，他不会说话，不会被欺负吧。

她要去找他。

但酒劲上来后，她的身体格外不听使唤。

沙发变得很软，身体变得很暖和。

不知过去多久。

等她再次醒来时，包厢人全没了。

随春生还以为自己被遗忘，吸气刚准备抬手揉太阳穴，身上的衣服跟着往下滑了半截，再一转头发现李观棋正躺在身边，环手抱胸，闭眼浅睡。

包厢中间大灯没开，只开了四周角落的小灯，唱歌的显示屏不知被谁按下静音键，播放着无声的歌曲，闪动的霓虹屏幕光映在李观棋的脸上。

随春生盯着盯着，忽而心漏上一拍，浑身沸腾下，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感觉好奇怪。

她抿唇靠近，想再凑近看看。

李观棋手腕上的手环震动了下，睫毛轻颤醒来，扭头瞧见她，没有疑惑她为什么靠这么近。

第一反应是起身凑近给她压了压身上的衣服，摸她的额头，并用手语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于是随春生又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漏了拍，她怀疑是不是酒劲没下去，这该死的幻觉怎么这么真实？

痴愣许久才摇头。

李观棋拿手机打字，【那我们回家吧。】

随春生点头，随后像是又想起什么，“其他人呢？”

李观棋：【他们回去了，岳蓝出去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看你没醒我就续了包厢时间。】

聊会儿天，随春生感觉脑袋清醒多了，“现在几点？”

李观棋将手机调至时间界面给她看，晚上十一点。

她睡好久。

随春生起身，“咱们回家吧。”

之后他们出去结账，离开前她担心岳蓝，给她发消息，对方没回，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了。

离开KTV，来到外面冷风一吹，随春生清醒多了。

李观棋在打车，可惜时间有点晚，北方屋内外温差大，夜生活很少，车也难打。

她拢了拢衣服，又退回店里。

等了会儿，李观棋居然从她后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热乎乎的烤肠，表面的皮已经裂开。

塞进她手里。

李观棋笑着打字，【最后一根，老板说卖完这根就下班，我就买了。】

刚结账时在前台看到烤肠箱。

随春生手心暖暖的，张口，“我们一人一半吧。”

李观棋摇头，她也就不坚持了。

吃完烤肠，车正好来。

上车回家。

回到家时，随春生的醉意散的差不多了，困意涌上来，简单洗漱过后倒头便睡。

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这一晚前半夜她做了很多梦，片段式的，一会在她以前的公司，为了工作各种跑，一会又回到高中时代，和周艺瑰她们在课间说说笑笑。最后一幕是她躺在李观棋家的阳台上，盖着毛毯轻轻睡去。

后半夜倒是安稳，没再做梦。

她也一觉睡到次日中午。

被窝里翻个身，摸到枕头下的手机，看眼时间。

再醒上十几分钟的神，才掀开被子爬起来。

身体像是打过仗，随春生抓了把头发，看眼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果不其然爆了两颗痘。

盯半天没忍心下手也就随它去了。

冰凉的水拂面过后，她开始不自觉边回想昨晚的事边刷牙。

一幕幕画面闪过，最终定格在了她在KTV包厢沙发上醒来的那一幕。

像是在回应昨晚的心跳，随春生心又漏了拍，手指不合时宜地软了一瞬。

刷牙动作跟着停下来。

感受着心跳和身体酥酥麻麻，她再抬眸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居然在笑，嘴角的弧度虽然轻，但她确确实实在笑。

随春生快速吐掉嘴里的泡沫，漱口拍两下脸，抬手捏住鼻梁，“等等，等等，我是酒还没有醒吗？”

闭上眼睛等了十几秒，心跳是真的，感受也是真的。

不是幻觉！

随春生说不清现在什么感受，心里痒痒的好奇怪。

但并不讨厌，感觉还不错。

不行！她得再确认一下！

快速洗漱过后，随春生离开卫生间，回去拿了手机，翻遍微信，最终还是选择向岳蓝求助。

她们最近聊了很多，关于她的情况，她多少知道些，而且岳蓝也认识李观棋，或许更能看清些。

昨晚给对方发的消息还没回，可能也还在补觉。

随春生甩了两个敲门表情包。

【醒了吗？醒了吗？】

【就是，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总是心律不齐是不是要去看医生啊？】

等了会对方没回，随春生刚准备起身继续去收拾。

退出和岳蓝的聊天框，李观棋的白猫头像跳下，一个红点冒出来。

【醒了吗？】

【我煲了醒酒汤，你要是醒了可以过来尝尝。】

短短两行字，随春生读了五六遍，心脏跟着跳上跳下。

最后拱开刚叠好的被子，笑着回复，【醒了，很快过去！】

回完后轻快地蹦跳去换衣服，翻出自己久不拿出来的化妆品，擦点口红，末了又觉得这样有些明显，用卫生纸擦掉。

等她敲响李观棋家门时，距离他发出消息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人来的很快。

李观棋穿着家居服，如往常一样挂着温柔的笑站在门边，做了个【你来了？】的手语。

只是经过刚刚隐隐约约确认心意，随春生已经不太能以平静心态面对这笑，点头，“嗯。”匆匆移开眼神。

李观棋没察觉她的异常，让开门。

她顺势进去。

李观棋打手语，【汤我刚刚保温着的，现在去盛，你随便坐。】

随春生扯了一下衣服追上去，“我来帮你吧。”

说完没等对方同意，便先一步进入厨房。

说是帮忙，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她不知道盛汤的工具在哪，只能找来碗捧着在旁边等。

鼻尖嗅到点南瓜的味道。

“好香啊，这是南瓜汤吗？”

李观棋盛了一碗递给她，轻笑着颔首。

端着汤来到外面餐厅，随春生迫不及待喝了口，“好鲜！”

汤里除了南瓜还有豆腐，豆腐滑滑的像是冰淇淋，刚到嘴里就化了。

李观棋在她对面落座，看着她做手势，【你头还痛吗？】

随春生喝口汤，摇头，“不疼了，早上起来还有些涨，现在好多了。”

李观棋眉心轻蹙了下，抬手，【喝完汤你要是头还痛就跟我说，我这里有醒酒药。】

南瓜豆腐汤太好喝，刚坐下没多久，随春生埋头喝完一碗，再抬头时狠狠地颔首，“嗯！”

她迟疑眼珠转上圈，捧着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那个……我可以再喝一碗吗？”

李观棋唇角微勾，刚准备接过她的碗。

哪知随春生拦住，护在怀里，“没事没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说完起身奔向厨房。

盛汤间隙，口袋的手机震动下。

她就这样掏出手机在厨房里看了起来。

是岳蓝给她回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