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没有的话,为何郡主三番两次对外造谣,四处诋毁我陆衎的名声!”

“怎么就造谣了?”长曜郡主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委屈地道:“我哪里就诋毁你啦?”

陆衎面无表情:“难不成半刻钟前你说的混账话,我还得给你重复一遍?”

他看着长曜郡主,满满的压迫感。

然而长曜郡主被他眼里的厌恶刺痛,顾不得害怕和羞耻,头颅一昂,又恢复了平日嚣张跋扈的样子。

“陆在野,我不许你在别的女人面前凶我!”

看热闹的三枚,突然被她尖锐的红指甲一指,瞬间瞪大眼睛:!!

陆衎眉头一拧,挡在三枚的身前,看着长曜郡主的眼神越发冷冽:“郡主,请你自重!”

“陆衎!”长曜郡主尖声道:“本郡主怎么就不自重了?”

“你为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又是说我造谣,又是要我自重,陆衎!难道本郡主就这么惹你生厌吗?”

三枚:......

气氛都到这儿了,我若是不说上两句,是不是就不礼貌了?

然而不等她开口,长曜郡主把脸一扭,枪口一转,又对上了陆衎。

“况且我说的话,哪一句不对了?”

长曜郡主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浑身颤抖。

但在陆衎面前,她还是努力压抑着自己,默默地收回手指,长袖一甩,她理直气壮地道:“都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长曜喜欢你陆衎。”

“等会儿,”三枚迅速举手,她说:“我听裴世子说过,追在陆衎身后的小姑娘小郎君哟,能从都城排到边疆去——”

“小三枚!你竟敢出卖我!”

偷偷躲在窗口看好戏的裴元,听见三枚提及自己,甩开邢正拽着他的胳膊,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空气突然一阵安静。

“哟,都在呢。”三枚转头,突然笑嘻嘻地道。

不嘻嘻的裴元,苦着一张脸,在陆衎看过来的瞬间,掩耳盗铃一样抱着自己的脑袋,快速地蹲了下去。

口无遮拦的裴子钰!

陆衎气得牙痒,无奈地瞪了三枚一眼,沉声道:“我从未搭理过裴子钰口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对!”长曜郡主突然插嘴道,她昂首挺胸,“都城那些妖艳贱货,从未入过陆衎的眼。”

陆衎拧眉:“跟你说话了?”

自己甚至从来都没正眼看过长曜郡主,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信口雌黄。

“起码站在人群里,你明确地知道我是谁!”长曜郡主在追着陆衎跑的这些年,已经学会了如何调节情绪和自我安慰。

“而且,你从未拒绝过我!”

陆衎一脸嫌恶地看着长曜郡主,不用他开口,躲在窗外的裴元忍不住替他辩解道:“那时因为,陆在野眼里根本就没有你!”

“他无视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也就是投了个好胎,身边围着那么多阿谀奉承的马屁精,一点实话都听不得。”

“你胡说!”长曜郡主厉声道。

“我可没有胡说,全都城就属你长曜没有自知之明,你自己好好想想,陆在野他哪怕理过你一次吗?”

陆衎在都城,可是出了名的目下无尘,连太子皇子的账都不买,哪里就将你一个区区的郡主放在眼里?

“那是因为他生性内敛,不善言辞,是为了我的名声着想,亦是因他因我貌美,害羞了!”

长曜郡主信誓旦旦地道:“所以每次我堵住他的时候,他才总是躲着我走。”

疯了疯了。

裴元抱着酣睡的小八耳,看着同样一脸莫名其妙的邢正,手指一会儿指着自己的脑袋,一会儿指着房间,摇头晃脑地道:“无搅蛮缠、不可理喻!”

“哇哦!”三枚看了一脸黑沉的陆衎,比了个大拇指,用口型对他说道:“厉害!”

“闭嘴!”长曜郡主听不得三枚的声音,长袖一挥,特别有气势地转了个身。

她拂过自己的华丽锦衫,自豪地道:“论家世,论样貌,谁能比得过我?谁敢跟我抢!谁能抢得过我!”

陆衎一脸黑线,冷眼逐渐从嫌恶转为淡漠,“不知道郡主是从哪里染上的恶疾,但陆某奉劝郡主一句,有病要趁早医治。”

长曜郡主心里一喜:陆衎在关心我!

她的心里甜滋滋,以为陆衎被自己的一番言论感动,终于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女人了。

于是打算趁着氛围,转身就要对陆衎进行深情表白,结果却见陆衎居然无视自己,坐在软塌边正在给别的女人端茶倒水。

气得她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别的女人——三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长曜郡主的激-情演讲,心中正感叹原来戏文里演得那些霸道的、蛮不讲理的皇宫贵族,是一点也没有夸张,甚至还略显保守了。

果然戏剧来源于生活啊!

她抬手就要鼓掌叫好,嘴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白瓷茶杯。

看着杯子里微微荡漾的水纹,三枚忽而惊觉自己又饿又渴,嘴巴干得都快冒火了。

她也没多想,嘴巴直接对上了茶杯,小口小口地开始喝水。

喝到一半,眼睛往边上一瞟,突然就对上了陆衎的一双好看又迷人的眼睛。

他嘴角带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喝水。

怎么说呢,三枚本来就知道陆衎长得特别好看,但她自觉自己跟陆衎呆得够久,已经对他的外貌免疫了。

然而如此近距离地、十分直观地与他对视,三枚顿觉视觉收到了强烈的冲击。

她忍不住在心里又发出感叹:老天爷,这个世界怎么就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呵。”陆衎不知怎的了,突然垂眸一笑,再抬眼时,眼角眉梢全是迷人的笑意。

那一刹那,三枚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脏突然“砰”地一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咚咚!咚咚!”

擂鼓一般的响,吵得她呼吸有些紊乱,甚至面颊发烫。

三枚飞快垂下眼睛,嘀嘀咕咕:“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

嘴上强硬,可她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脑海又浮现出陆衎的笑眼,顿觉又口干舌燥了起来,于是张口又喝了一大口水,喝着喝着,突然顿住。

她的双手正举在身前,打算给那个什么郡主鼓掌叫好。

那么问题来了,喂到自己嘴边的茶杯,又是谁在拿着呢?

该不会是......

水汪汪的杏眸,忽而一颤,三枚小心翼翼,往边上一斜眼。

陆衎真的在给自己喂水!!

“啊啊啊!!!”

三枚觉得自己要疯了,但不知为什么要疯!

长曜郡主的疯言疯语好似渐退渐远,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越来越大的心跳声。

她十分肯定,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三枚一边感到有些羞耻,一边不合时宜地想:陆衎这家伙,该不会把自己当成小猫小狗了吧。

那自己独自在这里害羞个什么劲啊!!

看见长曜郡主转身看来,她做贼心虚一样,一把就将陆衎推开了。

陆衎猝不及防被推开,差点将杯子里的茶水都溅在自己身上。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三枚,却见她掀开被子就要夺窗而逃,立马长臂一伸,将人拽到自己怀里。

陆衎咬牙切齿地道:“你跑什么!”

三枚杏眸一转,无辜地眨了眨:“我——”

“啊啊啊!!”见陆衎居然和三枚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长曜郡主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尖叫着冲了过去:“陆衎,你当着本郡主的面,在做什么!”

听见尖叫声,陆衎才突然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不招人待见的烦人精。

余光瞥见朝自己怒冲过来的人影,他眉头一拧,抱着三枚轻轻地旋了下-身,敏捷地躲过了长曜郡主。

“嗙!”

软榻上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带着哭腔的闷哼。

三枚脸颊一皱,估计那个叫做什么长曜郡主的,摔得不轻。

她推着陆衎的胸口,正想抬头看看呢,头顶忽而响起一声轻哼:“看什么,有什么好看!”

陆衎眉头轻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从出现到现在多长时间了,三枚只有在一开始给了自己几个正眼,期间她的眼睛一直亮晶晶地黏在那个烦人的长曜郡主身上,乐呵呵地听着那些胡言乱语。

也不知道那个烦人精有什么好看的!

若不是看她越听越精神,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自己早就将长曜郡主给轰出门了。

现在人在自己怀里,居然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陆衎将人抱离乱成一团的软榻边,佯装凶狠地道:“你把眼睛睁大点,看清楚了,她能有我好看?”

“哼!凶什么凶。”三枚嘀咕一声,“怎么我连热闹都不能看啦?”

本想听话地将脑袋缩回去,缩到一半,她突然心气不顺了起来。

用力锤了下陆衎的胸口,三枚接着用手使劲推他,“放开!你将来的、未过门的妻子都摔倒了,你不去扶,抱着我作甚!”

“嘶!”陆衎气得咬牙,抱着三枚的手用力往怀里一收,“乱说什么?”

三枚腰上一紧,额头差点磕在陆衎的下巴上,吓得她连忙撑着人的肩膀,脑袋用力往后仰,摇着头正想耍赖,突然瞥见陆衎脖子上的红绳。

挣扎的动作瞬间顿住,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给过陆衎一枚五铢钱,当初好像也是被他用红绳串起来,戴在了脖子上。

她一边想着,一边鬼使神差地伸手,扯住陆衎脖子上的红绳。

陆衎身子一僵,看着三枚拽着红绳的一端,慢慢地往后抽。

随着三枚的动作,他的喉结轻轻一滚,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

带着陆衎体温的五铢钱,被三枚轻轻地从他的怀里抽走。

三枚一愣,霎时一阵耳热,瞬间觉得浑身发烫,忽而一个激灵,烫手山芋一样丢开红绳,“你、你......”

居然把五铢钱贴身藏在怀里,怪不得其他的五铢钱会喜欢你!

三枚的五铢钱是山门家主的象征,拥有自己的意识,还能自己择主,不但能寻尸、问卦,还能灭鬼除咒。

只有被它选中,才有资格坐上家主一位,继承山门一脉。

但是但是!

不仅能自己择主的铢钱,还有个爱替家主选择婚配的特性,特别是三枚这种自愿给出铢钱的情况,一般会被它视作暗中定情。

就像她爹当初死缠烂打非要她娘收下五铢钱一样,就是为了抵抗族人要他联姻,于是先下手为强,给自己预定了个媳妇。

等族人死了心后,自己再慢慢踏上追妻之路。

所以三枚现在特别想扒开陆衎的衣裳,看看他的身上是不是被盖上了铢钱之印。

铢钱之印若是盖上了,自己这辈子就只能认定陆衎一个人了。

虽然能把陆衎拐回山里做夫君也挺美的,但三枚不知怎么,莫名有点不甘心,又怕陆衎知道后他不愿意,丢了面子。

陆衎若是拒绝了自己,他是可以令娶,但三枚就得孤独终老了。

她急得抓心挠肝,陆衎却莫名红了耳朵。

见怀里的人一脸脸颊红红,他突然压着声音说道:“你自己说的,你让我抱着我将来的未过门的妻子的。”

没有反应过来的三枚,愣了一瞬,忽而又开始用力锤他:“那她说的呀,你找她算账去!”

“我不找她,我就找你!”

陆衎轻笑一声,抱着三枚,三步并作一步,转身就出了房间。

他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没有外人打扰,两人好好谈一谈。

“啧啧啧。”

裴元皱着鼻子,一脸贱笑地看着邢正。

“我怎么觉着,陆在野抱着小三枚的动作,怎么就那么自然又熟练呢?”

邢正挠头:“他俩好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抱在了一起。”

“什么!”

裴元不可思议地吼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吼完人,低头看着被自己捂住嘴巴的长曜郡主,同情地道:“听见没,长曜啊,你没希望了!”

死缠烂打,是永远都敌不过一见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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