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水路三观二是“人不离船”。镖师在护送货物的途中绝不能登岸,因为这有失镖的风险,也不会离开船去追贼,怕中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因此在到达禹杭时,他们并没有靠岸,而是停船放了一艘小船,由两名护卫护送云娘夫妻上岸。
到了禹杭回京的路程也走了一半,禹州治安相对于闽省要好得多,但是在海上却不一样。
因为禹杭的隔壁是明州,明州海域有一群小岛,名叫翁山。除了主岛之外,还散落了很多小岛,这些小岛遍布整个水域,也就成为海贼的藏身之所。
像南北镖局这种大船,船上值钱的货物肯定不少,有道是鸟为食亡,人为财亡。在这巨大的利益下,多的是人愿意冒着生命的风险搏上一搏,毕竟富贵险中求。
就在送云娘夫妻上岸的当天晚上,海贼晚上又发起了偷袭。虽然王刚早知道这一带有海贼,也做了防护。
不过这次来袭的海贼人数格外多,他们用两艘大船左右夹击镖船。
虽然镖船也甩开了海贼船,但是依旧被不少海贼趁机上船。
在船上的护卫对付上船的海贼时,又有不少海贼从海底用飞抓上船。
星茴将缠在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顾景和也躲在一边架好弓箭对准门口,腰侧也挂着一把刀,这刀法还是他这段时间跟镖师们学的。
顾长平握着匕首被顾景和护在身后。
由于海贼人数众多,有些还闯入船舱内。
顾长平听到门外的动静,紧张地握着匕首的手都冒出冷汗,她看到哥哥顾景和一件射死一个海贼,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闭上了眼睛。
其他海贼见这个房间有人,就都冲进来。被顾景和连续射死几名海贼后,他们就用同伴的尸体当作挡箭牌。
星茴作为第一道防线,她身法灵活自如,剑法快如闪电,让人应接不暇。剑起剑落,几个海贼都来不及反击就瞪大了双眼,不甘地就这样死去了。
顾长平听到海贼倒地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说不害怕是假的。
顾景和往后倾斜,让顾长平靠在他背上,轻声细语:“别怕,哥哥在呢。”
星茴剑上还淌着血,也不敢上前安慰顾长平怕吓到她,星茴微微侧身挡住自己的剑。
这一小队的海贼被星茴和顾景和解决,暂时没有其他人来。
星茴用剑扯下一片装饰帘,剑尖旋转了几下帘子就落在这些尸体上。
顾长平虽然知道帘子下有尸体,但是被帘子盖住看不到,她脸色也好了一些。
顾景和还是心疼妹妹:“一会如果还有海贼进来,你就闭上眼睛不要睁开。”
随后又来了两小群海贼,毫无意外地都被星茴和顾景和解决了。
这次偷袭持续到天微亮,镖师们才将海贼打退。这一次他们几乎全受伤,有部分兄弟甚至重伤。
随队的大夫忙得脚不沾地,王刚等大夫给他包扎完手臂上的伤口后,打算起身去看看星茴他们有没有受伤时,就见星茴三人出来了,见他们三个没受伤松了口气。
星茴昨晚虽然也猜到这次敌袭严重,但是见甲板上躺满了伤员,还是停下脚步,倒吸一口冷气。
顾景和见他们就一个大夫忙不过,开口道:“我们也来帮忙吧!”
王刚也没有推辞:“那就有劳了!”
顾景和原本想先送顾长平回去休息,但被顾长平拒绝了,她一是,现在有点害怕一个人待着;二是,她觉得她也可以帮忙递送个药什么的。
直到太阳完全从海面升起,他们才包扎完伤员。伤势较轻的,在包扎好后就开始清理战场。治疗结束,战场也清理干净了。
大夫给顾长平煎了一碗安神药,送了过来。
大夫的眼睛是如何的毒辣,早就看出星茴和顾长平是女子,却没有点破,他刚刚就瞧见不会武功的顾长平有点被吓到,这才给她煎了碗安神药。
顾景和双手接过道谢,他将药端到顾长平面前让她喝下,顾长平是不喜欢吃苦苦的药,但又不好拂了大夫的好意,就捏着鼻子快速地一口闷掉。
星茴送大夫出门,见顾长平这么爽快,变戏法似的递给她一颗糖。
顾长平没过一会儿就在药效的发作下昏昏欲睡,这一觉她睡得还算安稳。
昨晚大家奋战一夜也都筋疲力尽,星茴也陪着顾长平一起躺下休息。
南北镖局这次损失有点大,不仅船体的两侧被挤压的都有点不同程度地受损,镖师们也有三分之一重伤卧床,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兄弟死亡。
这次的海贼应该是三波人手联合来偷袭的,应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海贼知道他们这次运输的货物价值不菲,所以才决定联手。
不过这次海贼不仅没得手,还伤亡惨重。即使想卷土重来,也有心无力了。
此后南北镖局又在海上航行了十几日,船上的伤员也好得差不多,除了几名伤到筋骨的镖师,还在卧床休养,等到了华亭县会安排这几名镖师在分局休养。
这十几日,顾景和又跟王刚等镖师们继续学习刀法。他刀法进步飞速,王刚见他这习武的天赋,甚至都想要收他为徒了,不过在想到他们身份不简单,这才歇了这心思。
虽然王刚他们说的是跟顾景和相互切磋,但实际上跟传搜已经没有区别了。
星茴和顾长平给大夫打下手,倒是学了不少李大夫治疗跌打损伤的独家手法。
顾长平想到自己的父皇经常批阅奏折,而引起的腰酸背痛,她向李大夫询问有什么改善的手法。李大夫也是个大方的人,二话不说就教了她一套手法。
星茴见李大夫不会武功,虽然遇到敌袭它就会躲起来,但是星茴觉得他这样跟镖局走镖没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是一回事,于是作为回报她教李大夫一套太极拳法。
太极拳是以柔克刚,很适合李大夫这种不会武功,自求自保的人。
在抵达华亭县前,南北镖局只遇上两次小偷袭和一些小把戏,这些海贼很是狡猾,知道自己人数上的优势不够,就做了各种小把戏。
有扮做在海上翻了船求救的渔民夫妇;有扮做没有食物求一些粮食的船商;有扮做在海上迷路的旅人。
原本一个月的航海时间,由于不断的意外事件他们花了一个月半,才到华亭县。
从华亭县进入盛京水运只有运河,福船太大是不能进入内河的。南北镖局们需要换船入河,他们的分局早就在码头备好了能进入运河的商船。
星茴她们抵达华亭县后,便打算跟南北镖局的众人们告辞,准备快马加鞭回盛京。
王刚原想继续邀请星茴他们一起走水路去盛京,但是星茴他们表示想快马加鞭赶回盛京,王刚也就没有继续劝说。
他给星茴三人准备了一大袋的海鲜干货,让她们在路上吃,并且让分局的人为他们准备了良驹。
星茴三人在码头跟南北镖局的众人告别,约定等他们走完镖,在盛京再相聚。
从华庭乘车到盛京需要五六日,而快马加鞭则只需要三日。镖局走镖货物众多,继续乘船比较方便。
星茴她们还没走出十里亭,就碰到了玄子十号。
玄子十号归国师管辖,所以带队的队长一眼就瞧见自家大小姐。
钱衡怕星茴她们骑马走掉,只能高声喊道“大小姐!”
星茴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吁~”的一声停马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顾景和,顾长平见状也停下来询问:“怎么了?”
星茴:“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顾景和正好瞧见拐弯处来了一小队人,钱衡带队快速跑到星茴三人跟前抱拳行礼齐声道:“下官见过六皇子殿下,七公主殿下。”又转头对星茴行礼:“大小姐!”
星茴见到钱衡很是高兴略带惊喜道:“钱衡!”
钱衡:“大小姐您与两位殿下没事真的太好了。”
不多时,玄子十号的马也都被牵过来了,一行人重新上马回京。
这回有玄子十号的护卫,一路上都相安无事。
另外玄子十号也通过自己特有的渠道,发送已经找到两位殿下与星茴的消息到盛京。
三日后,抵达盛京,星茴先跟顾景和兄妹俩进宫面圣。
皇帝早就在御书房等着了,起身坐下反反复复好几次,眼神望向门口的样子像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皇帝再次坐下的时候,看向国师在一边悠闲地喝茶:“国师现在可真是沉得住气啊,先前也不知是谁将玄子十号全部派遣出去。”
褚星赫:“臣昨晚夜观星象,两位殿下命星周围的雾气已散,重新散发光芒,表示他们相安无事不日便可回京。阿茴跟着两位殿下,想必也相安无事。”
孟总管也被皇帝派遣到门外说是候着,其实就是望风,孟清在皇帝身边伺候了四十几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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