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又做梦了，梦到了还没遇见林子清的那段日子，睡着的时候它是美梦，睡醒的时候又成了噩梦。——来自《许寒的日记（旧版）》】

*

*

“好像不怎么烫了？还没醒……坏猫猫……药我放在……我去上学了，你别乱跑，知道了吗？”

迷迷糊糊中，池焱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低喃，呼吸若有若无的拂过耳朵。

同时，后脊椎处还有种酥酥麻麻的微妙触感，沿着尾椎一路到了那条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的猫尾巴。

一时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意识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等池焱终于舍得睁开眼的时候，率先落入眼帘的是一排摆放整齐的枕头。

池焱按压还在抽抽泛疼的脑袋，单手撑着床，坐起来，也看清楚了床中间摆着几个枕头，形成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床的另一边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被子的印花是一只红色的小狐狸，最上方还摆着一只曾缝补过耳朵和眼珠子的棕色破旧小熊。

不久之前池焱才在梦里梦见了曾经的房间，曾经的自己，陡然从梦中醒来，发现梦境成真，不由产生今夕是何夕的茫然无措。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过去的种种只是黄粱一梦，庄周梦蝶。

梦醒了，自己不再是那个不管如何努力生活都会被打入深渊的许寒，不再是回到过去的池焱。

梦醒了，自己依旧还是那个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家里宅着的高中生许寒。

林子清，秦修羽，夏文凯等等，都只是梦中才会出现的人。

余光发觉那条无意识绕到前面的猫尾巴，低缓笑声在房间响起，似有轻嘲。

池焱掀开被子，关掉了不用想也知道亮了一夜的灯。

因为屋外是阴天，灯光一关，房间顿时暗了不少。

似乎觉得这样还是很亮，猫耳少年又把窗帘刷拉一下合上了，房间立马陷入了黑暗。

曾经恐惧的黑暗，如今却成了他用来自虐的工具。

怕吗？自然是怕的，在内心深处那个不愿主动触碰的地方，一直悄然藏着，不增也不减。

只是比起怕，他更喜欢那种自我折磨的窒息畅快感。

只不过那是在没有成为池焱之前。

或许是由猫变成人的缘故，在这种完全不可视的黑暗中，池焱可以无阻碍的看到屋子里每一处摆设。

一旦看清楚这些东西，那些熟悉中又裹满了陌生的感觉就汹涌而来，微妙的形成了一种呼吸不畅，替代了黑暗已经无法带给他的自虐畅快感。

似幻非幻的回忆兴奋地掐着他的脖颈，力道介于勉强呼吸和无法呼吸之间，让他无法，也不想抵抗，享受又沉迷。

手指拂过玻璃柜里的各种正版手办，目光划过挂在墙上的海报，走走停停，最后停在了书桌前。

目光落在左手边的柜子里，打开一看，摆着一本本从他会写拼音，会写字开始写的日记。

池焱完全没有“这是别人的东西，不能偷看”的意识，随手拿出一本日记，指尖翻过一张张，那些因为年幼而写得歪歪扭扭，错字连篇的，写拼音也分不清前后鼻音的日记。

这些真是自己写的东西？

在池焱为此产生迷茫疑惑的时候，脑袋里又适时冒出相关的记忆。

模模糊糊，不真切，却又给人一种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件事的熟悉。

粗略地翻完了一本，池焱又随手拿了另外一本。

写日记这些习惯，还是许冬生教给他的。

这一刻，池焱甚至产生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或许许冬生也有常年写日记的习惯？不如趁着没人，去找找？

他想知道这个男人在过去的那些年，对“许寒”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他是否真的把自己……

伴随着柜子关上的声音，池焱发出一声低笑：“算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能改变注定无法扭转的事情？”

他放下这件事，又把目光放在桌上，桌上摆着一个手工编织的小篮子，篮子里摆着几颗颜色不一，花纹不一的守护蛋，同样是来自少女漫里的周边。

池焱一边扫过这些周边，一边在回想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充斥着爱与正义的少女漫。

目光最终在一个地方顿住。

只见桌子上摆着一本摊开的日记，旁边摆着一只没有盖上笔盖的黑笔，想必是日记的主人昨晚没来得及写日记，所以早上起来，匆匆记录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就随手这么放着了。

只因为以前出门的时候会反锁房间，平时又很爱干净，不需要隔三差五让人专门进来做全面打扫，所以并不担心会有人发现自己的喜好和日记。

但，日记的主人显然忘了今天和平时的不同。

今天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不算外人的外人。

而这个“外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会尊重他**的人。

毕竟谁会和自己讲**？

此时此刻，池焱这个外人正在居高临下的锁定那本摊开的日记，从他这个角度，能依稀看见几个字。

不用凑上去看，也能知道这篇一定有个叫“池焱”的坏人出现，说不定通篇都是对“池焱”恶劣行为的控诉，一心想有朝一日报复回去。

池焱甚至可以模仿日记主人的心态和口吻，仿造出一篇大差不差的日记。

他伸出手，朝着那本不能算是秘密的日记袭去。

当手指堪堪抓住日记的边缘，在即将拿起的那一秒，手指抓着边缘往另一侧压去，日记也毫无预兆地合上了。

池焱对于这些猜都猜到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他也不想知道某个蠢蛋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最后，池焱才在床头柜看到了一张写着字的字条，上面的字体谈不上好看，也说不上丑，还有些一板一眼。

【我去上学了，记得按时吃药，我用马克笔在药盒子上写了该怎么吃，你不要看错，如果你肚子饿了，可以去找孙婶，让她做给你吃，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似乎想到手机被抢走了，后面那句又用了几根横线划掉，又在下面补充。

【我昨天这么照顾你，背你下楼，给你唱歌，被你拍了那么多丑照片，你睡着了我还帮你把脸上的颜料擦干净了，之前的事情必须一笔勾销，所以！你快还我手机！】

瞧着后面那两个代表语气的感叹号，池焱轻嗤，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果然发现自己脸上的颜料被擦得干干净净。

难怪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是感觉脸上有湿湿的，温温的东西在蹭他的脸，只是当时太难受了，就懒得睁开眼查看情况，后来睡熟了，也就忘了这件事。

顺便看了一下昨天拍的那几张照片，池焱勾着唇角，选了一张最丑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照片，设定成了壁纸。

虽然看见那张蠢脸他就一阵烦，但看见这张丑脸，也还行。

***

早上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老师正在讲解上周的期中试卷。

据说成绩要明天才能全部整理出来，之后还会安排这个学期的家长会。

涉及到家长会，大部分人都很紧张自己的成绩，老师讲一题，他们就开始回忆自己的答案是对是错。

当然，也有一些不爱学习，混日子的学生毫不在乎。

张天浩就是其中之一，他正用脑袋抵着桌子的边缘，眼睛盯着手机看，也不知道是在聊天还是玩游戏。

另一个，则是盯着前面空位发呆的许寒。

从到学校那一刻，他的脑子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散发到家里，以及家里的某只猫妖身上。

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醒了没？会不会再次烧到昏迷不醒？

自己是不是不该来上学，应该留在家里照顾那只病猫猫呢？

许寒把脑袋偏向窗外，看着暗沉的天空。

许寒从小到大也没有多爱上学，所以他其实完全可以留在家里照看某位病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害怕和那个大坏蛋独处。

倒也不是怕他对自己怎么样，反正那家伙现在只是一只虚弱的病猫，本少爷完全不带怕的。

具体怕什么，许寒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是早上醒来，盯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想到这个人曾经是自己。

而如今，自己稀里糊涂的把他带回了家，睡在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身侧。

而在自己不了解的未来，房子里的一切也曾独属于这个名为池焱的大坏蛋，许寒就腾升出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为了逃避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许寒想也不想就背着书包来学校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吃早餐。

饿了……

思绪乱七八糟，最终回归到了发出声响的肚子。

许寒红着脸，捂了捂饥肠辘辘的胃，忍不住偷看四周，还真让他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隔着薄薄的镜片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和自己对上目光，有些慌乱的移开。

许寒眨了下眼，盯着旁边这位已经低头看试卷的新同学。

这个新同学好像叫林什么？

许寒最近的注意力都在某只坏猫身上，坏猫身边又有个形影不离的夏星辰，所以基本忘了自己右手边还有另一个新同学。

明明连名字都记不住，现在看着这个新同学，许寒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就好似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牵引着自己去注视着那个方向。

更奇怪的是，自己的第一反应不是抗拒，而是放纵。

林子清察觉到身侧人的视线，架着镜腿的耳朵有些烫，心脏也紧随其后跳得比平时快不少。

他记得这人叫许寒。

不过从林子清转学来的第一天，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在课间就离开了教室，直到今天早上，林子清才再次看到他坐在那个位置。

林子清再次扭头看去，发现少年已经移开了目光，继续盯着前面的座位发呆，心头不由划过一抹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微妙，但也不陌生，只因为这种感觉也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出现过。

是池焱。

修羽哥走丢的弟弟，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对自己充满厌恶和排斥的少年。

每次看到那双充满自我厌弃的双目，林子清都会产生想去抗拒，又控制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十分的奇怪。

每当对方的目光不再看向自己，他又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就好像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脱离了掌控。

而后者这种没有缘由的失落感，在这个叫许寒的少年身上更多一点。

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仿佛在对他说，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哪样的呢？林子清迷茫且困惑。

终于到了午休时间，铃声一响，好多同学纷纷往外走，生怕慢一步，想吃的东西就被其他学生打光了。

没办法，学校太大，食堂又太远，初高中部也没有分校区，高中部距离食堂最远，好多人一放学基本都是跑着去的。

平时张天浩也会跑，还会拉着许寒一起跑，不过谁让他腿瘸了呢，着急也没用，干脆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走了。”

许寒不再看那个让他魂不守舍的空位，起身走过去，让张天浩别玩手机了。

张天浩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机，站起来的功夫，顺口问了一句：“寒哥，池焱把手机还给你了吗？”

昨晚上他给许寒打了电话，结果提示关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边张天浩的话音才落，那边就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一个是林子清，一个是夏星辰。

特别是林子清，自从池焱说完了那番看穿他性向，并且充满恶意满满的话后，两人之后就没有交流了。

当然，林子清也不可能全然不管池焱，只要池焱还是秦修羽的弟弟，林子清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今天池焱没来上学，且从燕市来这里之后，就和他形影不离的夏星辰却来上学了，林子清不可能不在意。

他原本想找时机找夏星辰问清楚，没想到会从另一个完全没有考虑过的人里，听到了池焱的名字。

打饭的时候，林子清瞧见夏星辰端着餐盘走到了许寒他们那桌。

林子清犹疑了几秒，也朝那边走了过去。

夏星辰坐下的时候，许寒和张天浩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昨天才一起把池焱送到医院打针。

可是林子清就这么直接坐到了许寒的对面，着实让在场的三人都很意外。

三人一起看过来，让林子清的脸颊微微泛热，他转校来这么多天，也是第一次和同学坐在一起吃饭。

他本来就不擅长和人交往，更别提会主动和人示好了，在燕市读书的时候除了学习上会和人交流，大多时候都是独来独往。

那张清冷的面容闪现几丝不好意思，夏星辰瞧见了，不由有些好奇焱哥为什么会讨厌林子清。

根据夏星辰的观察，林子清这人不仅学习好，长得也不错，只是看着清冷难以相处，但实际应该不是这样的性格。

但是焱哥每次见到林子清，他都会在焱哥身上察觉到对林子清的厌烦。

许寒默默咀嚼着饭，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则一直在暗中观察对面的两人。

他已经有七八成的把握确认夏星辰是梦境里的“男朋友”，如今这两个转校生同框出现，他又莫名其妙的不确定起来。

只因为这两个人同框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会下意识看向林子清。

假设池焱百分百是自己的未来，那么自己的下意识，是否会成为一种参考？哪怕在转校生出现的第一天，自己并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一见钟情，只顾着看某只从梦境中具象化的坏猫猫了。

想入迷了，许寒的眼睛不由直勾勾地盯着对面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吃饭的林子清也看了过来。

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许寒心虚地低下头，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心虚个什么劲。

反正只要不要看这个林子清，许寒就觉得心里会舒服很多。

许寒疑惑的发现那块虚拟面板在他心绪不定的时候闪了闪，心脏顿时一紧，莫非是因为长期不做选择，这东西要消失了？

如果消失的话，那大坏蛋会怎么样？

面板的细微波动，让许寒已经无暇顾及“真假男朋友”的猜测。

此时斜对面传来夏星辰的声音：“许寒，焱哥怎么样了？”

昨晚池焱没有回去，夏星辰就给留了手机号码的张天浩打过去，得知焱哥已经从医院离开，还去张天浩家里吃了饭，之后又和许寒一起坐车离开了。

来上学前，夏星辰还特意去了顶楼，发现池焱依旧没有回来，就默认他可能和许寒在一起。

想到已经有两次瞧见这两人抱在一起，怎么看都很暧l昧的样子，夏星辰莫名有些发闷。

他不懂焱哥明明亲口说了已经不喜欢男生了，为什么又会和许寒走得那么近，看起来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现在问完话，夏星辰的眼睛控制不住观察许寒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许寒没有察觉，更没有多想，只不假思索的回复：“除了睡觉的时候把我踢下床以外，还行。”

都有力气把他踹下床了，想必身体也好了不少。

想起这件事许寒还挺怨念的，所以完全没有思考合不合适，就这么顺畅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最后一个字才落下去，许寒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等许寒进行补救，旁边的张天浩倒吸一口凉气，被这话吓得不轻：“什么？他把你给睡了！”

大意了大意了，昨天就不该放这两人回去，这才一晚上，他俩竟然就睡一起了。

张天浩的声音不大不小，内容又充满了八卦的气息，在嘈杂的食堂里尤为突兀。

许寒脸一热，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踹了他，羞恼：“你给我小声点。”

张天浩心有戚戚，连连点头：“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

见他又乱用形容，许寒无语，偏偏笨蛋好友还没有这个意识，只知道紧张兮兮的抓着他的胳膊追问细节。

“寒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被他给睡了？他怎么睡的你？”

“张天浩，你够了。”许寒压低声音警告。

察觉到对面那两双眼睛也充满疑问的看过来，许寒真想回到刚才，堵住自己的嘴，心里还不忘埋怨某个把他踹下床的大坏蛋害自己说漏了嘴。

“他病了，我怕他半夜发高烧，晕过去，就躺在旁边一起睡了，这不是很正常？”

许寒并不觉得和大坏蛋睡一张床有什么奇怪的，他们是一个人，那间房，那张床，曾经不也是大坏蛋的东西吗？

但是其他人显然不这么想，他也逐渐感觉不好意思，只好补充细节：“我特意拿了三个枕头放在中间当隔离带。”

要不是被踢下去，许寒也不想这么麻烦。

许寒也不管这三人怎么想的了，一心埋头吃饭，选择冷处理，不然越解释越显得他和大坏蛋怎么了一样。

林子清得知池焱又生病了，语气焦急：“池焱发烧了？严不严重？”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没注意，池焱就生病了。

距离上次生病也才没多久，修羽哥的医生朋友徐燕青也提过，池焱身体状况低于普通人的健康水平，平时要多注意，不然隔三差五都会生病。

虽然这些叮嘱是对秦修羽说的，但那时候林子清也在旁听，也就记下来了。

许寒奇怪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生，不懂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不过还是认真回复：“昨天去打过针了，医生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让他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应该不严重。”

术业有专攻，医生既然说了没事，那肯定没事。

话虽如此，其实许寒也不是很放心，不然他也不会心不在焉了一个早上。

听到人没事，林子清松了口气，同时又看向夏星辰，那双隔着镜片的清冷眸子似有不悦：“他怎么会生病？”

语气也颇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既然夏星辰和池焱同进同出，那就该好好照顾他。

林子清并不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什么问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池焱身体不好，夏星辰既然在他身边跟随，就该照看好他的日常。

修羽哥大费周章把人从燕市转来这边，还特意和池焱一个班级，不摆明了让夏星辰照看池焱吗？

林子清并不知道池焱救了夏星辰的事情，更不知道是池焱主动要求把人转到这边的，林子清只当是秦修羽知道弟弟不喜欢自己这个尴尬的养子，才又安排了人陪弟弟到这边上学。

林子清以为秦修羽的安排是，让夏星辰在明面上照看池焱，让自己在暗处留意，确保身体病弱的池焱不出意外。

可如今池焱却生病了，他对此一无所知。

察觉到气氛不对，一向跳脱的张天浩也不说话了，和许寒一样一心埋头吃饭，还不忘在脑袋里进行头脑风暴。

他现在倒是不担心寒哥了，因为这两新同学分明是有情况啊！

更为确切点的说，是都和池焱有情况。

看吧看吧，他之前打听到的，以及推测出来的结论，通通都没错，池焱，夏星辰，林子清，这三人100％是基佬！

看这情况，这两人指不定都对池焱有兴趣，不然也不能这样。

不行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寒哥稀里糊涂的搅和到这场基佬之爱，得找个机会让寒哥离这三个家伙远一点。

夏星辰也没想到林子清会突然调转矛头，来质问自己，不由愣了几秒，一时不知道要作何回答。

考虑到“男朋友”这层关系，某人重生了还不忘步步为营的接近对方，想再续前缘，许寒忍不住替夏星辰说话：“这和夏星辰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池焱不知道爱惜身体。”

那个笨蛋不准备常用药也就算了，还无视他的好意，有这些前提在，许寒有理由怀疑那家伙醒来之后不会好好吃药。

早知道就把药给孙婶，让她盯着他吃药了。

林子清没想到许寒会帮忙说话，心头堵了一下，甚至没由来的生出一股烦躁和委屈。

仿佛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明不白的被人抢走了。

他无法掌控这种感觉，于是抿了一下嘴巴，说了声：“抱歉。”

然后就起身离开，也没带走只动了一筷子的餐盘。

夏星辰看向许寒，一脸认真：“许寒，谢谢。”

刚才林子清的反应让他紧张得头皮发麻。

虽说知道对方的身份和立场，十分有资格在意焱哥的情况，和质问自己，但是忽然来这么一下，夏星辰还是挺懵的。

想到自己帮忙的原因，许寒心情复杂地咀嚼嘴里的食物，含糊应答：“嗯。”

之后就没有人说话了，夏星辰原本想说放学和许寒一起回去，去看池焱的，见许寒恹恹的，没什么心情的样子，加上自己和他也不熟，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下午上课的时候，许寒明显比早上更加心不在焉，基本没抬头看过黑板，也没看过那个空位，一直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只因为他终于有意识的去思索几个奇怪的问题。

大坏蛋作为一只猫妖，是怎么搞到户口和学籍，顺利转学到他们学校，并且还和夏星辰和林子清认识的？

转校，学籍，还有夏星辰这件事，许寒还可以用猫妖的法术，以及重生后抢占先机来解释。

那么林子清呢？如果说夏星辰是“许寒”未来的男朋友，那么林子清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梦境里似乎也没有一个叫林子清的人，但是从食堂那场对话的情况来看，林子清摆明了和大坏蛋关系匪浅。

假设林子清是梦境里的人物，许寒唯一想到的就是“男朋友”这个角色。

因为这个角色是唯一个没有在梦境中露过面，也没有出现过名字的角色。

如果林子清是“男朋友”，那夏星辰又是谁？在“许寒”的未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最重要的是梦境里的”许寒“很喜欢“男朋友”，到了扭曲偏执的地步。

现实里，重生成猫妖的大坏蛋明显和夏星辰走得近，比起没接触的林子清，更喜欢夏星辰。

那么自己推测夏星辰是“男朋友”才更合理……

许寒咬着笔，看向斜对面那道背影，没由来有种闷闷不乐的感觉。

还有种微妙的酸溜溜，让他再次低头，看着池焱和夏星辰这两个名字之间画上的双箭头和大爱心。

手里的黑笔在纸上左右划拉几下，没一会儿那两个名字就被涂黑了。

许寒嘴里还嘟嘟囔囔：“重生了又怎么样？你还眼巴巴喜欢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真的会喜欢你呢。”

许寒可还记得梦境里“男朋友”后来有喜欢的人，可幸福了，作为“许寒”的大坏蛋嫉妒到发狂扭曲，做了很多极端的事情。

“人家都不喜欢你了，你难道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非把自己变得那么坏？重生了还死性不改，非得让他喜欢你？”

许寒又在纸上重新写了池焱的名字，还在旁边写了一个大坏蛋，想了想，又涂掉了“坏”，替换成“傻”。

大傻蛋。

自己都不知道好好爱自己，却一门心思发了疯的喜欢着别人的大傻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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