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中原中也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跳声。

心脏原来是可以跳得这么快的吗？

像是心间揣了只活泼的幼兔在疯狂撞树。

半晌，中原中也像是惊醒一般，面红耳赤地推开羽见夜，动作却下意识得放轻，转过身用手臂掩面，企图遮住自己狼狈的神情。

中原中也用模糊的声音，颤抖着从手臂后面透出一句：“别把我当小孩子哄！”

“真好啊中也，爱的抱抱哎！”太宰治在一旁拖着软糯地奶音表达羡慕，神情带着点儿刻意地艳羡。

“我也想要呐！”

“闭嘴啊！混蛋太宰！”

“他好凶！”太宰治挤到羽见夜身前，委屈的包子脸都皱了。

抱抱是不可能了，那只是羽见夜发现孩子要哭了情急之下的求生欲作祟，所以他伸手揉了揉太宰治看起来就触感颇佳的头毛，却在顷刻间明显感受到太宰治一闪而过的僵硬。

这是不习惯身体接触的证明。

有点奇怪。

羽见夜想着，收回手，目光落在太宰治扬着笑容的脸上，太宰治清楚地看见对方湖面般清澈宁静的眼中映着他自己虚假的表情。

好难看。

太宰治心脏倏地收紧，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羽见夜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没注意到太宰治霎时沉郁的眼神。

“我这里行不通就会有其他组织，不外乎「GSS」、「高濑会」。中原君，保护好自己。”羽见夜顿了顿，有什么话就要呼之欲出，却被他放弃了，“若是……来中华街找我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中原中也正因追查荒霸吐而同太宰治组队调查，原本受制于港口黑手党的理由‘「羊」的成员被抓’也在不久前被太宰治一通电话释放，只需要找出犯人，查明荒霸吐，事件就可以完美结束，他也可以回到「羊」内继续生活，即便很累但是他相信总会好的，他会一直保护着「羊」。

只是现在，永远都不可能回到最初的那样了。

中原中也阖了阖眼眸。

嫌隙一旦生成，就决不可能复原。

他刚刚才从羊那边埋下种子，羽见夜直接以同类的身份掀开遮羞布，这下子「羊」和「羊之王」绝对不能善终了。

太宰治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强忍着不让自己尖锐的嘲笑从喉咙泄出。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荒霸吐，之后的事，就之后再说吧。”

至少现在，请允许我逃避一下。

中原中也呼出一口郁气。

“这样啊.....”羽见夜想了想，执起中原中也的手，“那就，予你一道祝福吧！”

羽见夜低着头，神情安然，食指指尖冒出一点儿暗红色如血浆一般的光亮，他将指腹落于中原中也的手背上，慢慢地划下一道符号。

顷刻间，一种荒古恢弘的气量降临于此，某种神秘生物穿过时间与空间的壁障从不可及之处向此投下了带着善意的视线，玄妙悠长的气息弥漫开来，让人下意识的放轻呼吸，从心底蔓延出崇拜甚至惶恐。

中原中也吃惊地看见眼前之人的绿眸从瞳孔开始泛起层层叠叠的金色，而他体内的荒霸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蠢蠢欲动，一直以来从脑海深处隐隐回荡的低吟呓语徒然粗重起来。

那是荒霸吐在感受到同等级生命体的气息而想要苏醒的预兆。

太宰治几乎是目眩神迷地看着羽见夜身上升腾的血色雾气，即便那雾气很乖觉的避开太宰治，但不用他人告知，太宰治都能察觉那雾气绝对可以刹那间吞噬一切，那是名为「毁灭」的意义。

原来是这样......

中原中也发觉手背那处泛起不会感受到疼痛的灼热，暗红色的字符落成后隐入手背，荒霸吐好像吸收了什么能量，一层薄而坚固的力量笼罩了他。

荒霸吐陷入安静地沉眠。

——「龙语·龙血护佑」

那恼人的声音听不见了！

中原中也惊异地看着羽见夜。

作为荒霸吐的安全装置他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这种和荒神同等级甚至能安抚它的力量层次！

“你难道......”难道和我一样吗？

羽见夜摇摇头，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深究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西伯利亚冻港，黑天鹅孤儿院，天鹅之死计划。

他们俩人生的开始，都是人|体|实验。

羽见夜垂眸，转身面向神情迷醉到有些病态的太宰治：“接下来，就是你了，这位小小年纪就混黑的太宰先生？”

太宰治脸上的笑倏地扩大，几乎是有种裂开的感觉，“我吗？要送我什么呀？”

“封口费,希望你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

虽然说出去也没什么影响，有影响的只会是「羊」。

“有人和我说，港口黑手党不出两年就可以统治地下，希望你的首领肚量能够——”

“！”

风水轮流转。

羽见夜眼睛都因震惊而瞪圆，体内因方才划下龙语而沸腾起来的龙血突然就静默无声，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捂住了嘴按进他身体深处。

身体和意识分割，力量明明还在他身体里，他却感受不到也使用不了。

羽见夜盯着自己与太宰治相接触的手。

“感受到了吗？”太宰治抬起头，仰着脸对羽见夜微笑，“我的异能，是无效化哦！”

啊，是无效化，原来是无效化。

人啊，活着活着，真的是什么都遇到。

羽见夜放开太宰治，平静地看着太宰治，说道：“这样，祝福就没有办法送出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太宰治歪了歪头，问他：“呐，你为什么要活着呢？你明明是不想活着的吧？为什么坚持到现在呢？”

眼前的这个孩子，眼中空无一物，内心荒芜死寂。

整个人空洞得令人窒息，这世间的一切都会从他身体漏出。

我都知道，我都明白，好恶心，好可怕，好孤独，好悲伤。

羽见夜透过那双眼眸，仿佛听见了他的悲鸣。

在追寻着活下去的意义吗？

羽见夜半阖眼眸，转头抬眼看向身后的大海。

“因为很多人想让我活着。”

羽见夜背后是一片深蓝，天空与海相接，蓝橘色的黄昏落在他发上、脸上，渲染出绚丽地色泽，让太宰治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淡漠，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

“一开始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她用生命将我推离冰港，从那以后，我活着即代表她活着。后来大仇得报，我不想活又不愿浪费伙伴的生命，于是救了想活着的另一个女孩。接着我又被真央姐救下，现在正替她保护中华街。就在昨天，两年后都被人预定了。”

“每当我想死的时候，总会有人出现给我活下去的理由。”

“你看，就这样恍恍惚惚，我就活到了现在。”

啊，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羽见夜不受控制地露出了微笑。

纪念一下得到的第一个龙语。

其实我完全没想到会写成这样，后续的游戏剧情我也没玩到。

打脸了就当我私设！！！

我想了一个很温柔的说话和一个很强硬的说法，纠结中。

要不还是弄个大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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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