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议?他严小爷哪敢有异议?那一百二十六条整整五张A4纸,字里行间恨不得每个笔画上都带着“绝对服从”四个大字。
被镇压了两个多月,稍稍起义都被一掌压在沙滩上,压来压去都快被压出习惯来了!
呃……怎么感觉这句话读着有点奇怪?
严锡挠了挠后背,苦巴巴地皱着脸:“先不说这个,你家浴室在哪?这跑了一天,出一身的汗。浑身痒得厉害。”
秦修远继续翻着衣柜,也给自己找了一身,然后才转过身来回答:“老四合院哪有浴室,要是不嫌凉,院里的压井还能用。”
压井?这不是传说中才存在的老物件么?
严锡讨好笑着,努力拿出好脾气地商量语气“您看,我没几天就要演出了,这个时候感冒发烧,齐老还不得卸我条腿啊?还是你打算带一个残疾的艺人出活动?”
秦修远眉头一挑:“真想洗?”
想,当然想!严锡点头如捣蒜,小眼神相当诚挚。要是能泡一泡就更好了!
感觉门柱子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道:“跟我来。”
然后,他跟着秦修远的后头,七拐八拐地就进了家洗浴中心。
说是洗浴中心有些夸张了,不过是因为店牌上写着“海滨洗浴中心”,实际上只是家又小又旧的澡堂子。
门面玻璃很脏,上面贴着的“洗浴、按摩”样红字都少了半边,留下的半边边缘也磨损地厉害。澡堂入口处挂着白底蓝字的帘子,洗的虽然很干净,但是毕竟是旧布,微微地发黄。帘子旁是两个木架,一个摆满了装满各式各样洗漱用品的浴筐,另一个则摆满了红蓝两色的拖鞋,鞋底有一个个圆洞,两只套着堆叠在架子上。
柜台上摆着玉白菜和小寸的电视机,有个老大妈戴着老花镜坐在柜台后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电视,昏昏欲睡。
“张婶?”秦修远声音放的很轻,柔和的能滴出水来,似乎怕太大声会吓到老人家。
“啊?”听到有人叫她,老大妈从半睡未睡的状态中慢悠悠转醒,推了推滑落到鼻尖上的老花镜,眯着眼打量。
“这不是…老秦家的小远么?”
“是我,张婶。”秦修远特别和气地笑着,深邃的轮廓顿时柔和,嘴角的弧度很大,连眼睛都微微弯起来。
门柱子!竟然!笑了!站在一旁的严锡满脸的目瞪口呆,看秦修远的目光简直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不是冷笑,也不是那种客气疏离的笑,就是普通晚辈对长辈的该有的乖顺模样,阳光的像是品学兼优的邻家少年,闲的没事扶老奶奶过个马路,敬亲爱邻,五讲四美。
严锡这边尚在惊诧当中,大妈已经亲亲热热的问起秦修远近况。
“这得有五六年没见了吧,这么长时间去哪了?”
“当兵去了。”秦修远顿了顿,慢慢又笑着补了一句“去年退的伍。”
严锡耳朵一竖:当过兵啊,怪不得一天到晚小腰板挺得溜直。
张婶:“当兵去了啊,果然是老秦的孙子。”说罢从头到脚仔细地看着秦修远,欣慰地笑着“小伙子长得越来越俊了。快三十了吧,结婚了么?”
秦修远笑笑:“还早着呢。”
“不早啦不早啦。”张婶摆着手反驳“你们这群孩子差不多都结婚了,你看老刘家那二小今年都抱第二胎啦。对了,许家那小子现在做什么呢?我还记得以前你们俩经常结伴来,从我这出去就到对门吃面,从早到晚黏在一起,好得跟一个人似得。”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秦修远沉的目光如粼粼湖水一圈圈漾开,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然后,又慢慢凝结成冰。
“他啊,过得很好。”秦修远的声音有一点点沉“工作体面,也结婚了。”
结婚了,是他的……妹夫了。
从前的种种如何,从今日起,只剩下轻飘飘的“从前”两个字,不具有意义,也不具有重量。
严锡觉得这个澡,是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压抑的一个澡。
偌大的浴室里只有他们两个,秦修远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在花洒下站着,沉默却有条不紊地洗头洗脸刷牙。用着邻近喷头的严锡有一下没一下的洗着头发,然后偷偷拿眼睛觑着对方。
不得不承认,秦修远的身材实在是好。
脱下衣服之后,更能显出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的完美比例。每一块肌肉看着都非常结实,举手投足间,线条流畅。细小的顺着水流腰侧沟壑分明的人鱼线一路向下延伸,然后没入让严锡倍感郁闷的位置。
就像女人进了浴室会有意无意的比较胸/部大小,腰臀比例。男人进了浴室,自然也是如此。
严锡承认,在身材方面他这辈子可能也达不到秦修远那样的高度。
他属于瘦削身型,四肢修长,皮肤天生的白。以前拍海报时,要提前进行美黑处理才能站在相机前头,否则拍出来,妖孽程度有余,男子气概却不足。
秦修远这样的身材再加上小麦般的肤色,让身为男人的他都看着眼热。
他也不是不健身,徐雅还是他经纪人的时候,曾为他请了一堆健身教练,只是健身却也出不来那种结实的肌肉块。再加上健身非一般的累,每次一有这样的打算,很快地就会选择放弃。
不过身材不在同一档次,但是【哔——】却未必。越是身材高大的人,【哔——】的尺寸反倒越是一般。在这一方面,严锡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一想到门柱子可能是一个短小男,或者比他的短,严锡就觉得自豪感倍增。
反抗不过你又如何?我可是在决定性的方面胜过你。
然而,现实总比丰满的想象骨感了不知一星半点。在更衣室里,秦修远把外裤脱下来的一瞬,严锡的内心全线崩溃。
离谱!违反亚洲人种的生物表性啊,卧槽,他还怎么脱裤子,完全没有一搏之力!
见他磨磨蹭蹭半天也没脱完衣服,秦修远敲敲柜门,用着窥破一切的语气:“行了。我先进去,你快点。”
严锡点头,勉强地笑了一声。只顾着夹着腿用毛巾虚掩着重要部位,一点都没看见秦修远转身时眼底的笑意。
竟然还像毛头小子那般在意大小,越是遮掩越是一眼就能看穿。
总而言之这个澡,磕磕绊绊地还是洗完了。
全过程中,严锡装作非常自然的斜侧身背对着秦修远。自以为高明,殊不知只有有人喜闻乐见懒于戳穿。
从澡堂子出来,秦修远笑着和张婶作别,严锡心情郁闷归郁闷,还是乖乖地跟着问好告别。
回去时,路上的街灯已经熄了。老胡同窄小的青砖路铺了一地银辉,树影落在地上如藻荇交横,伴着枝叶婆娑的声响,随着夜风来回移动。两个人的脚步声错落的响着,在长长的胡同里回荡。
实在太安静,那些平时完全察觉不到的风声,脚步声,枝叶摩挲声全都被放大在耳边。
可在这样如画的时刻,严锡却完全没有任何如画的心思。
宽松的运动裤里空落落的,没有内裤的阻挡,走路时□□直接磨着两\腿之间。
并不是那种粗粝地磨着,而是若有似无的接触,这让严锡生出非常奇怪的感觉,有点痛,甚至还觉得有点……爽。
许是太长时间,只是这样简单的刺激,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严锡抬头,看着前方的秦修远,肩膀宽阔身型笔直,从头到脚的浩然正气。低头再看看自己不争气的下shen,顿时尴尬地脸红,走路的速度也不禁慢了下来。
秦修远一直没回过头,但脑后却像长了只眼睛般,在他慢下来的第一时间,回身看他,眉头挑着,目光里含着询问。
被这一回马枪杀地措不及防,严锡手忙脚乱的用手遮住,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掩耳盗铃。因为秦修远的目光已经从他的脸顺着移到他手下的位置。
“呵呵,那个,有点热。”严锡一手努力扯着上衣下摆,另一只手在脖颈附近扇着风,企图制造出他确实很热的假象。
动作很到位,如果忽略四处乱转的心虚眼神的话,简直可以称上完美。
秦修远:“热?”嘴上一本正经的问着,眼神似有似无的飘下去。
“哈…哈…”严锡尴尬笑了两声,想要转移话题“我都不知道你原来当过兵,怪不得体格这么好。”
秦修远:“嗯。”半搭不理地回应过后,又没了下文。
严锡已经很清楚地知道和门柱子顺利交谈地可能性基本为零,但还是尽力地把谈话继续下去,笑了笑然后问道:“当了几年兵?”
“五年。”秦修远一边回答,一边回过头继续向前走。
五年啊……严锡在心头算算,门柱子入伍的那一年,不正好是他爆出丑闻的那一年么?还真是挺巧。
不过说回来,他记得义务兵好像只有两年左右的兵役期,超过两年,就有机会转为志愿兵,进而成为士官。门柱子看起来挺聪明的,也上过大学,按理来说,晋升军阶看着怎么都比当个小小的经纪人体面划算。
实在太好奇,严锡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退伍?”
秦修远:“在演习中受了伤。”说完似乎意识到什么,不禁皱起眉头。
严锡感到很意外。
门柱子这个人非常特别不喜欢讨论自己的私事,相处两个多月,却一次都没提起过从前。他偶尔旁敲侧击的问,得到的回应要么不回答,要么就是随口的一句敷衍。
这样认真的回答,还是第一次。
见秦修远的表情不甚明朗,严锡也不敢过分地追问,于是故技重施转移话题“怎么想着当兵了?”
“我外祖父是军人。”
“哟,那你这可是从小培养对军队的热爱啊。”
秦修远不再说话了。
热爱?不过一个是想逃却又无处可逃的选择。
严锡也不再说话了。
擦,奶奶的,为什么越来越in啊?
只是一天,我却用了好几章来写…
也是服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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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洗澡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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