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毕竟你长的真的很不错啊，明明是个男生，长的确跟个女生似的。”

公鸭嗓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摸了摸少年的脸颊，许熠气愤的将头扭到一边。

“细皮嫩肉的，但也是个带把的”

他将许熠推倒在地，拍了拍手

“于野那个家伙，还是个同，真恶心。”

略带怜悯的眼神看向地上的少年

“尤其是你，被盯上了很恶心吧”

“不过你母亲不是出来卖的嘛，说不定你早就被开了呢。”

又是这样的话语，好似除了样貌和家庭他们就没有别的可攻击的借口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传到学校来的，又是怎么弄到人尽皆知的，但是，此刻的他却饱含愤怒，那双无用的手成了他唯一可以攻击的工具，即使他是那样的无力。

少年愤怒的将拳头挥向了面前人的脸庞，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碎掉的声音。

那是他一直以来所压抑的东西，现在，他破碎掉了。

许熠从来有的只是逃避，逃避所遭遇的，逃避事情的源头，活的不像一个人，反倒是更像是木头。

武馆里供人击打的木头人，不会动作，不会反抗，只是直愣愣地站着。

他以为不去管，就可以当做不知道，没有发生过。

他以为只要默默承受着，就可以熬到出头的那一天，或许他大学就好了，考到别的城市，离这里远远的，就像是重获新生的凤凰，抛下过去的一切，迎接崭新的人生。

但他错了，他错的太离谱了……

不反抗只会获得更严重的欺压，只会是变成被议论的怪人。

……

可是太晚了，他好像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

拳头挥出去的那一刻，许熠心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接触到肉的时候更是直达高峰。

公鸭嗓被打的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气愤的踹了许熠一脚。

“你**的，你**别以为于野保你了，就当我不敢动手了吧，小子，我看你是***”

脏话不停的从公鸭嗓里冒出，许熠听得只想发笑，事实上他确实也笑了出来。

声音越来越大，笑得直不起腰来，那个样子像极了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因为挣脱了束缚的牢笼而猖狂地大笑。

这笑声怪异到瘆人，公鸭嗓咽了一口口水，心想这个许熠该不是经受不住打击疯了吧。

虽说霸道独裁的令人生厌恶心，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只觉得十分晦气，啐了一口，便脚步匆匆的走了。

也不是怕，毕竟还是在学校里，如果被抓到了请家长，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了，家里管的严，如果被发现在学校里做的事情，后果不是他能想象的。

许熠坐在地上，身体痛的要死，干脆就直接躺下了，看着昏暗的天空，如他现有的人生一样毫无光亮。

虽然是这样子，但是他现在确实非常的开心，心情愉悦极了，连伤口好像都没有那么疼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公鸭嗓因为他而气愤到破口大骂，那样扭曲的神情，拳头挨到肉的那一刹，这些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人，只不过之前都被他所压下了。

天渐渐黑了，兴奋过后是无尽得疲惫，少年就那么躺在地上，混沌感让他想现在就睡过去。

就在这里，在他眼皮快要合上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脚步声的主人似乎是跑了很久，呼吸都略带着喘。

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许熠面前，他眨了眨眼睛，大脑反应慢了一拍，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许熠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晚还在学校，我都快着急死了。”

焦急的声音把许熠飘散的思维拉了回来，眼神渐渐聚焦。

“吴桑同学……？”

“真是的，怎么把你自己搞的那么狼狈呢？”

许熠被少年心疼的目光灼烧了一下，不自然的撇过头去“也没有了”

“下次请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好吗？”

许熠愣愣的点了下头，下一秒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他抱紧了眼前的人。

紧张的问吴桑要干嘛，少年被带着颤抖的声音逗笑了一下。

“别那么紧张，只是觉得你现在应该很累，所以我送你回家。”

许熠害羞的脸红，头埋在了少年的脖颈处“也不用这样啊，我可以自己走的，这样抱着很怪啊。“

后面两个少年争执了许久，到最后都各退了一步，决定由吴桑背着许熠，送他回家。

虽然许熠还是觉得很羞耻，但是也比被抱着回去要好多了。

郁闷悲戚的心情也因为吴桑好了很多。

灰暗的天空总会有一束光照下来，虽然可能会晚一点，但它一直都在。

于野看着两个人走出校门，才慢慢从树后走了出来。

未熄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发出去的短信

“许熠被堵，学校速来。”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底下的回复却像炸开了锅般，只不过他一条都没有回。

他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像要下雨啊。

于野其实在许熠出来的时候就一直默默跟着他了，看着他步伐缓慢的走着。

心中并没有因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画面而开心，略带压抑的心情，如雨降下前的沉闷。

他看到了那个胖子在找许熠的茬，不爽的心情在看到许熠打了过去而卡顿，好像谁在他心脏里放了束烟花，噼里啪啦的炫彩的花朵。

而又在看到那胖子踢了许熠一脚后，不爽又重占心头。

他将这归结于他的话语权被挑衅了。

会反抗的许熠也很漂亮，不同于之前沉闷的样子，美虽美，但是灰蒙蒙的。

现在就像是有人将这一层灰色的画布掀开了，展露出里面的色彩。

极具反差的样子让他很兴奋，他好像知道了自己想看到的，想要的是什么了。

在那个胖子离开后，他悄悄跟了上去，在拐角处将人拦了下来。

看着眼前恐惧的神情，于野笑了笑“知道害怕还要做这种不听话的事情，你真的很令人不爽啊。”

少年没有听胖子的辩解，直接就是上拳头，拳拳到肉。

他打人的位置挑的很好，都是不会被容易发现的位置，尤其是肚子。

他从来不打人脸的，只有这些傻子一般，脑子没有什么东西的人才会去为了彰显自己的厉害和权威这样做，比如说扇别人的脸，不过这样的东西怎么配和他一样被称为人呢？

应该说是下水道里的老鼠，肮脏的东西，说他是老鼠都是对他的一种夸赞了。

这么想着少年下的手便愈发重了。

……

他看着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不停求饶的胖子，厌恶的别过头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型扭动的蛆。

于野被自己的想法恶心的不行，再次警告下就赶紧离开了，感觉他的眼睛都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