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和羂索的交易不是这样的,羂索反过来利用了他,利用了他对江上那少到可怜的在乎。
羂索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江上,而是两面宿傩,他早就决定,要让两面宿傩死在这里。
嘴上说着我无所谓,却在听到江上被羂索困住时,带着里梅便直接闯入了京都。
哪怕他在厉害,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青行灯注视着那片区域,问道:“晴明,真的不管吗?”
安倍晴明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不是相同剧情的人,去了也是无用。
“里梅,闭嘴。”宿傩阴沉着脸,咬牙切齿道,“听好了小鬼,我来这里和你没有关系。”
“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宿傩看着跪在地上的里梅,压抑不住的暴躁情绪,浓郁的杀气几乎要使里梅趴倒在地。
这和江上想的不一样,两面宿傩应该是在整个咒术界的围攻下,才勉强被杀死,死后还化身成了特级咒物,只能切掉他二十根手指封印。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表现出虚弱的样子,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江上想着,却在看见羂索的脸后,反应过来。
是的,现在这个两面宿傩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曾经遇见过江上。
他的尸体,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江上抓住宿傩的胳膊,严肃的问道:“你对我的尸体做了什么?”
同时,他对系统问道:“你确定,我使用的身体都是数据?”
“不要欺骗我,我已经生气了。”
系统的语气透露出一种,啊你终于明白了,来追问我的感觉,仿佛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是玩家的身体,所有的都是玩家身体的一部分。玩家应该知道,诅咒是由人类负面情绪产生的,而玩家的术式,却可以控制他人的咒力。]
系统将真相娓娓道来。
[要想达成在这些世界无副作用的穿梭,首先就要在这些世界中投放原有的道具,也就是玩家使用的躯体,这样才能完美融入剧情不被发现。这很好理解,如果将玩家的咒力比作剪刀,那么玩家就是白纸,剪刀将玩家分割成均匀的几块,这些躯体是没有灵魂存在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壳子罢了。]
[在玩家变成咒灵后,成功率竟然提高了不少,系统与玩家沟通过后,决定实验这个方案。]
“宿傩之前问,是谁偷走了我的尸体这句话?”
[因为世界会有相应的保护机制,在回收身体时,遭到了阻止,所以晚了一步。抱歉玩家,是我的失误。]
江上的眼神依旧看着宿傩,再次重复道:“你做了什么?”
“是这里吗?”江上的手按在胸口,感受着胸腔里的跳动,疑问道。
若说哪里不对劲,大概就是宿傩掏了他的心脏吧。
里梅终于受不了的大吼道:“说啊!宿傩大人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告诉大人,你在掏了他的心之后,发现不能将他变成咒灵复活,然后把自己的心脏替换给大人的事实?”
里梅至今都难以接受,看见浑身是血的小宿傩背着江上回来时的场景,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大人,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堵不住的鲜血流出来,顺着男人垂落的指尖,在地面形成一道蜿蜒曲折的痕迹。
她是唯一没有被宿傩杀死的,却感觉不到任何活下来的庆幸。
“聒噪。”宿傩甩开江上的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知道这个你又想做什么,想感谢我的举动,那不如把心脏还给我吧。”
江上真的很想扒掉两面宿傩的裤子,好好教训这熊孩子什么是尊老爱幼!
可给他牛逼坏了,杀人救人一条龙服务,末了还到受害者面前邀功,让人给个五星好评。
他真恨不得把差评甩宿傩脸上。
不过他可不会这么做,江上嘲讽的笑了一下:“好啊。”
“系统,把付丧神送回本丸。”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能让三日月他们再看见自己搞事,只要他们没看见,那江上就可以假装自己没做过。
至于宿傩,你不是缺心眼吗?
他还给你就是了。
“有了这颗心脏,宿傩总不会死了吧?”江上问道。
[不会,除非再出现相同的情况,那么通常情况下,是没有人能杀死两面宿傩的。]
江上“嗯”了一声:“就这样吧,也等于改变两面宿傩死亡的剧情节点了。”
至于他千年之后为什么会出现在虎杖体内,谁知道他又搞了什么骚操作送死去了?!
“主公,你!”三日月宗近率先反应过来,想要抓住江上的手。
审神者冲他摇了摇头,没有出声,用唇语道:“不要担心,等我回去。”
药研藤四郎是唯一触摸到审神者的,只见他的身体忽闪了两下,仿佛断电般消失在原地。
真是嘲讽,作为本应该保护审神者的刀剑付丧神们,却次次将审神者留在战场上。
鹤丸国永的白发染上了血迹,如泼墨一般晕染开,泛着不详的黑红色。
系统看着这一幕,不知该不该提醒江上。
想起前几个轮回频频碎刀的本丸,这个世界完结后,必须要让玩家注重下付丧神们的心理问题了。
两面宿傩好笑的看着江上,嗤笑道:“你的保护者都消失了,不如来求我。”
“求我我就不杀你。”
“还真是想当然啊,宿傩。”江上嫌弃道,“明明自己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两面宿傩露出一个疯批的笑容来,毫不在意的用染着血的手抹在江上唇间:“听羂索那胆小鬼说,你是咒灵?”
“你是被我变成的,理当属于我。”
男人强硬的说道,眼神里充斥漫不经心,胸膛里那空荡荡的地方,却被名为“江上”的男人填补。
两面宿傩并没有忘记曾经和江上在一起的记忆。
他记得男人手心的温度,那颗糖比他品尝过的所有鲜血都要甜腻,“兄长”二字缠绵在他唇齿间,最终所有的记忆都化作了捆绑两面宿傩的“线”,让他在失去人性和神性的同时,却也保持着对男人那微不足道的在意。
在江上胸膛中不断跳动的这颗心脏,侵染了属于审神者本身的鲜血,以及恢复宿傩的可能性。
江上还是有点怕疼的,毕竟是掏心这种动作,属于他的藤蔓攀爬而上,这大概是他的高光时刻了。
那层层叠叠着,坚硬又柔软的藤蔓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捆住两面宿傩。
没有感觉到羂索的气息,追进来的咒术师都被里梅杀死了,门外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全是咒术师的尸体堆积在。
两面宿傩皱起眉,四只手共同用力,藤蔓察觉到两面宿傩的动作,越捆越紧。
江上忍不住笑出声来:“就凭现在的你最好还是老实点。”
“别打扰我,毕竟我可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他可不是专业的医生,心脏移植要是出错了怎么办?
江上摩拳擦掌,将随身携带的匕首用白布擦拭干净后,说道:“将就一下,反正以你的体质也不会因为感染病毒死掉。”
倒不如说,两面宿傩是比病毒还要恐怖的东西。
于是,在两面宿傩和里梅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江上利落的划开了两面宿傩的胸膛,第一刀下手没有太深,再就是宿傩肉多的缘故,竟然只有一个不浅不深的口子。
两面宿傩攥紧拳头,咬了咬牙,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江上头也不抬的说道:“如你所见,**解剖。”
第二刀江上下手就狠了许多,切开皮肉的声音令人心惊,江上强迫自己不要手抖,随着他的动作,宿傩的内部结构映入他眼帘。
空荡荡的,因为缺血所以显得这一处比其他部位白上许多。
江上教训道:“不怕疼吗?竟然掏自己的心,我就问你是不是个傻子?!”
“算了,傻子也干不出来你这种操作,我的心脏是那么好掏的吗?掏起来好玩吗?信不信我把你被打屁股的视频刻它个几百上千份,拿去给全咒术界的人看?!”
两面宿傩虽然没有听懂江上说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江上是在威胁他,毕竟他曾经的确被男人打过那种地方。
奇耻大辱!
两面宿傩脸黑的像煤炭。
说到底,还是江上对两面宿傩恨不起来,就如同他养了一个孩子,孩子在他的失误下,被旁人蛊惑着做了坏事,他的第一反应是教训孩子并想办法把他扳正。
江上拍了拍宿傩的脸,想道,就算他现在救了宿傩,这熊孩子还不是很快就下去陪他了。
江上心一横,就打算给自己来上一刀。
系统忙叫道。
[玩家等等,彼岸花!青色彼岸花!那是从两面宿傩的血肉中诞生的花,用在他本人身上有奇效。]
江上嘟哝了一句:“便宜你了。”
说着,从系统空间里掏出来青色彼岸花:“张嘴,好吃的。”
两面宿傩条件反射的张开了嘴,青色彼岸花入口即化,他反应过来不对劲时,身体已经泛起了热意,意识也被灼烧的模糊起来。
青色彼岸花的用途,从一开始就不是让鬼舞辻无惨变成无敌的鬼,而是由两面宿傩的鲜血灌溉,生于诅咒之王千年来积累的悔恨与苦痛。
是让诅咒之王再次生长出情感的沃土,那颗种子,便是此刻在审神者胸中跳动着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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