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的饥饿感随着时间越积越多。他身边的坂田银时除了说让他忍耐的话之外,就是努力给他做很难吃的饭,想转移他的注意力。
明明对方的举止那么愚蠢又没有任何作用,他却没有让坂田银时停止那么做。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因为认识到自己在做错误的选择而心生气恼。他真的在做错误的选择,毕竟那份饥饿感那么清晰又深刻地提醒着他,自己简直在浪费时间。
每到在鬼舞辻无惨睡不着的时候,坂田银时总会陪他说话,聊一些有的没的。刚开始,他会觉得很烦,毕竟饥饿的他哪有心思听乱七八糟的事,甚至觉得对方是故意的,故意在他伤口上撒盐;可慢慢的,他却能把对方的话听进去,把坂田银时的话当做催眠曲,慢慢睡过去。
这种感觉很神奇,由于体质的变化,鬼舞辻无惨哪怕到了晚上都没有多少睡意。正是没有睡意,他才会越发在意自己的饥饿,并为此烦躁不已。
就是这个状态的鬼舞辻无惨居然能包容坂田银时的所作所为,别说别人听了都惊讶,他自己就是最受冲击的那个人。他到底在变强,还是在变弱?他自己都没办法搞明白。
吃着坂田银时做的拉面,鬼舞辻无惨的味蕾在告诉他吃到了难吃的食物,快点停止,如果不想让身体难受的话。当他想要放下筷子的时候,坂田银时就会坐在他旁边,用着像是在哄小孩子的口吻,和他约定只要他吃下那碗拉面,坂田银时就给他说一件之前没有告诉过他的事。
啧,还真是无聊的把戏。
他怎么可能对坂田银时的秘密感兴趣。
对方的秘密即使说了,也不可能令他高兴。比起听坂田银时说秘密,他还不如主动出击,说一些幽灵传闻来报复坂田银时之前让他觉得不爽的举止。
“会很有趣啦,所以无惨君你一定要听。”像是看出了鬼舞辻无惨的兴致缺缺,坂田银时更加积极地想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你难道不好奇我在遇到你之前都有多少惊险刺激的经历吗?”
“不想。”
“还真是冷漠的无惨君。不过阿银我心胸宽广,不会因为你的话而气馁。我依旧会说给你听。”
鬼舞辻无惨狠狠地咬了一口筷子上缠绕的拉面,如果可以,他很想咬断坂田银时的脖子。这样,对方就不会再说任性无聊的话打扰自己了。
“嗯嗯,就是这样哦。”看到鬼舞辻无惨没有放下筷子,继续吃拉面的坂田银时眼睛微弯。他会看着对方慢慢地把不喜欢的拉面吃掉,慢慢习惯以前曾习惯的饮食,变回正常的鬼舞辻无惨。
烦躁。
光是听到坂田银时的话,不去看对方的脸,鬼舞辻无惨就知道其又把自己当成需要安抚的小孩子了。
他才不是小孩子。
不过,他也做不到让坂田银时不哄着他。因为,他是尊贵的少主人,只要不是笨蛋,那些仆人都会殷勤地服侍他的起居,坂田银时也不例外。
对方现在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让他吃饭。说到底就是对他有所求,这使得他更容易了解对方,不会出现错误的判断。
从这个角度来说,鬼舞辻无惨认为坂田银时在做正确的事。
在吃完拉面后,他喝着平淡无味的水,听坂田银时信守承诺,说出的一个他之前不知道的对方的秘密。
“其实,我对鬼怪也没有特别怕。只要不是半透明的那种幽灵,我完全可以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存在。”
“……好无聊,而且还很熟悉。你之前是不是对我说过这件事?”
“有吗?”坂田银时用手指挠了挠脸,露出尴尬的表情,“我不记得了。应该没有吧,毕竟那可是阿银我的命脉啊。我怎么可能轻易把自己的命脉说给别人?”
那种就算是命脉了吗?
看来,坂田银时的生命没有多少有意义的东西。鬼舞辻无惨撇撇嘴,嫌弃地让对方换个秘密。
“换个秘密好难啊。我一时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秘密。”
“你刚才所说的惊险刺激的经历就只有怕半透明的幽灵这一段?你是在故意戏弄我?”
“没有。没想到无惨君居然把我的话记得那么清楚,阿银我感动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那你倒是让眼泪落下来啊。”
鬼舞辻无惨乐于看坂田银时的热闹。
坂田银时见对方这样反应,唔了一声:“男子汉怎么能轻易流眼泪呢。我还是再忍耐一下,等看到无惨君康复的时候再喜极而泣好了。”
呵——
他就知道坂田银时会是如此的反应。
不过,鬼舞辻无惨并不讨厌对方期待他康复的话。
*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那种再次适应以往生活的日常对鬼舞辻无惨来说也没那么难熬。
直到负责寻找蓝色彼岸花的人传来不妙的消息,说他们至今没有找到任何与蓝色彼岸花有关的东西。
那一刻,不知怎么的,鬼舞辻无惨就觉得自己的所谓坚持就是笑话。废物,饭桶……如果按照这些家伙的寻找方式,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蓝色彼岸花?他还要委屈自己多久?
为什么他要委屈自己,去迁就别人?
明明都是那些家伙的错。是他们对他的交代敷衍了事,虚与委蛇。是他们的失职!
那次雷霆大怒的鬼舞辻无惨把那些禀报的人都赶了出去。其实他很想把这些家伙当做缓解他饥饿的食物,把他们都吃掉。
可坂田银时一直在那里,在他暴躁的时候,握住他的手,没有让他得逞。
暴躁的鬼舞辻无惨怒视着阻止自己的坂田银时,认为对方是他的敌人。
“哪怕到这个时候,你还想阻止我吗?”
坂田银时没有以往嬉皮笑脸的反应,反而很认真地严肃着表情,看向鬼舞辻无惨,说:“不可以。如果你真的做了那种事,就输了。”
“我才不会输。”
“我说的是意志的妥协。现在还没有到那么危险的时候,当然我能理解无惨君的痛苦。明明无惨君你坚持了那么久,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无惨君难过完全是正常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你亲自去找蓝色彼岸花。如果没办法信任别人,那就把信任放到自己身上吧。”
鬼舞辻无惨听到坂田银时的话,凑近对方,目光更为锐利地审视坂田银时:“你觉得仅凭我们的力量就能找到蓝色彼岸花?”
坂田银时握住鬼舞辻无惨的手,说:“我相信。因为无惨君的身体确实在变好,我们就趁着这个好运气,把蓝色彼岸花找出来,彻底解决你的健康问题。”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安全,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他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握紧了鬼舞辻无惨的手,想要不断地向缺乏安全感的对方输送自己的沉稳可靠。
鬼舞辻无惨对上坂田银时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直打鼓。信任坂田银时?当谈及信任问题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同意了对方的提议,去亲自找蓝色彼岸花。
亲自去找吗?
如果寻找蓝色彼岸花的那些人不可信,他的确没必要再把希望他人身上。
要是蓝色彼岸花在白天开放,他就需要一个能在白天活动自如的人。在他身边,符合这个要求的确实是坂田银时。不过,对方很多时候很懒散,他很怀疑对方在寻找蓝色彼岸花的路途中敷衍了事。
想到这里,鬼舞辻无惨垂下眼眸,表情凝重。如果对方真会敷衍了事,那他就直接吃了对方。
感受到些许恶意的坂田银时摸了摸脖子,他狐疑地看向突然沉默下来的鬼舞辻无惨,小声问:“无惨君是不是在想一些对阿银我不利的事?”
鬼舞辻无惨抬起眼眸,直言不讳:“你要是对我有利,我就不会对你不利。”
听到这话,坂田银时难过了。他拉着鬼舞辻无惨的袖子,用着怨念的眼神看着对方:“所以无惨君是有想要伤害我的想法吗?阿银我的心要碎了。要是不给我买糕点,我就会痛苦的死掉。”
“对,我们要赶路的话,就需要带很多干粮吧。无惨君你应该对出远门带什么很苦手吧。正好我是出行高手,绝对会包办你的衣食住行。我会买很多糕点在路上吃的。”
说到吃的,坂田银时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全然忽略了刚才鬼舞辻无惨对他的恶意。
鬼舞辻无惨很无语。
他越发感觉出对方的不靠谱。
*
虽然鬼舞辻无惨想去找蓝色彼岸花,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走出京都。因为家族里的人根本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远行。在他们看来,他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想要找蓝色彼岸花,只需要吩咐别人即可,根本不需要亲自着手。
况且,鬼舞辻无惨之前没有远行的经验,要是他受不了风餐露宿,身体出现异常,再次卧病在床,那就得不偿失。还有,路途中也不排除有劫匪、豺狼虎豹的出现,他们很担忧鬼舞辻无惨的安全。
贵族家的子弟死于非命……
这要是传出去,怎么听都是让人惋惜的事。
鬼舞辻无惨听到他们的担心,抿紧了唇。倒不是说他被他们说动,动摇了远行的打算。而是——
他们并没有觉察出他身体的异常变化,甚至以为他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坂田银时,他早就变成了嗜血的存在了吧?
如果是那样,这些人说出的应该不是担心的话,而是畏惧自己,恨不得连夜搬离宅邸。他该感谢坂田银时让他忍耐了下来,以较为正常的样子和别人交谈吗?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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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关于无惨的竹马是银时这件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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