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谢璇玑婉拒了店主的推销。

她看上的并不是这些玉石本身,而是其中蕴含的灵力。温言手里的那块玉料算是块中品灵石,哪怕放在前世,那价格也是不菲的。

谢璇玑没有想到在这个灵力稀薄的世界居然还能找到灵石的存在,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能以这样的价格捡漏已经是相当划算了。

也正是因为这方玉石中蕴含的灵力太多了,碧玉才会承受不住因此裂开。

只可惜这些凡人都不懂。

谢璇玑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其余的玉料当中都没有灵力波动,她自然不会再要。

她打算离开,先前的那位客人却拒绝不了老板的邀约。

“再选一块!我就不信了,今天这运气会这么差!”

温言见谢璇玑要走,赶紧跟了上去。她倒是很想再留下来继续看一看热闹,只不过她更害怕谢璇玑会毫无节制的购物。

这家店里的东西动辄五六位数,为了观里的家底着想,还是先走为妙。毕竟多留一刻,手里的钱就多一分被花出去的危险。

离开古玩街,白苏有些好奇的问谢璇玑,“师父,你刚才让我们感受那些原石,是因为那些玉石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谢璇玑点了点头,心道这个弟子果然比另外一个更好学。

她正要跟两个徒弟介绍灵石的特性,却发现温言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在这边,她正盯着一个路过的女人发愣。

谢璇玑朝着温言视线所及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温言盯着的那个一身裙装的女人一手拉了一个小孩,另一只手则拎着一只生日蛋糕,谢璇玑皱了皱眉。

这两个徒弟非但天资差异很大,努力的程度也是远不相同。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温言却在这时收回了眼神。

谢璇玑在这一刻很清楚的看到了温言眼里的那份失落和那些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羡慕。

一想到这个弟子从昨晚开始就有些异常的举动,谢璇玑突然福至心灵。

“你今日过生辰?”

温言被谢璇玑问得一愣,却没有吭声。

沉默就代表着默认。

谢璇玑突然有些生不起她的气来了。

这个徒弟平日里看似很跳脱,没想到骨子里却是一个把心事埋藏得很深的人。本以为她拐弯抹角的把自己和白苏拉出来只是因为贪玩,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过生辰。

谢璇玑眼神复杂的看着温言,她好像从来都没有仔细问过这个弟子的来路。

既然在生辰这一天没有人为她庆贺,也没有见到有什么人发来过祝福,更没有听她说过想要回家之类的话,那大概率是她根本就没有亲人,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谢璇玑的语气柔了下来。

“既然是生辰,就去前面选一个蛋糕,正好你师妹也没有尝过。”

温言眨巴着眼睛,努力把眼里就要涌出来的那一丝水气给收回去了。

白苏在这一刻挽住了她。

“师姐,蛋糕是什么味?”

温言小小的别扭了一下。

碍于她手里还拎着那两块半个足球大小的玉料,她没有挣开。

“就是,甜甜的,很丝滑。”

说完,她回味的舔了舔嘴。

其实从前在福利院的时候每年也是能吃到蛋糕的,只不过她所在的福利院孩子们都是集体过生日。

七一那一天,福利院的每个小孩都能分到一块蛋糕,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块。

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是在七月半,就连她自己也不愿意提到这天是她的生日。

这是一个被诅咒了的日子,也是她前半生流离失所的根源。

温言恍恍惚惚的被白苏拉着往不远处的那家蛋糕店里走。

她坳不过白苏,也不想拒绝谢璇玑的好意,只能顺着她们的意思挑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

当那个独属于她的生日蛋糕被拎在手里的那一刻,温言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她这些年其实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讨厌这一天。

好像她也是曾经希望过的,有人能在这一天为她庆贺。

温言愣愣的,这些年来她一直试图忘记这天是自己的生日,原来她都还记得。

她想起自己下意识以存钱为由拉了白苏和谢璇玑出门,其实在内心深处,她依然是希望有人能陪她度过这一天的吗?

温言手里的玉料不知何时已经交到了白苏手中,此刻,她手里拎着的只有那只刚刚做好的奶油蛋糕。

谢璇玑见温言自从进了这家蛋糕店后就有些魂不守舍,她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你是在哪个时辰出生的吗?”

七月半这一天从阴阳学的角度来说属于极阴之日,但她丝毫都没有在温言的身上感受到这样的迹象。

这让谢璇玑觉得有些奇怪。

温言听见谢璇玑的问话,神色中闪过了一丝惊惶。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实话,“半夜,子时的时候。”

谢璇玑的眉头皱了一下。

子时是阴中之阴,如果温言所说是真的,那她应该完全不是现如今的这个气运。

见谢璇玑皱眉,温言的心顿时缩了一下。

师父这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果然她还是应该撒谎的。

这下,师父应该也会像从前那些人一样,不要她了吧?

谢璇玑正集中精神掐指算着温言的八字,没有注意到徒弟一下子变得异常的沉默和沮丧。

谢璇玑怎么算这个徒弟都不应该是现在的这个模样,她当即上前几步,抓住了温言的手腕,想要看一看她的手相。

温言正低着头默默的流泪,猛然间被谢璇玑捉住了手臂,她惊了一惊,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了谢璇玑。

待温言朝着自己看过来的时候,谢璇玑这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小徒弟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谢璇玑下意识松开了手。

“抓疼你了?”

不应该啊。她只是稍微着急了一点,也没用多大力吧?

见温言的眼泪还在不断的往下滚,谢璇玑心知这绝非是因为方才的那一抓。

她一时间也顾不上去看温言的掌纹了,只开口安慰她道,“不是过生辰么?大好的日子哭什么?”

大好的日子吗?

温言抽噎了一下。

虽然过往的经历告诉她祈求是没有什么用的,但是她还想再试一下。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新家,还有师父和师妹。

她哽着嗓子肯求谢璇玑,“师父,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的,绝对不给观里惹麻烦。”

谢璇玑的眉心又拧起来了。

温言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赶她走的话?

白苏也相当疑惑,她试图去牵温言的手臂,却被温言给躲开了。

白苏见状有些着急,“师姐,你怎么了?!”

不等温言答话,她又赶紧转头去看谢璇玑。

谢璇玑见温言连手里的蛋糕都不管不顾了,一心想把双手往身后藏。她突然意识到了,温言之所以会这样,兴许就是因为自己问了她的八字。

一个荒唐的想法从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你是极阴之体?”

见温言在听见这几个字的时候惶恐的瞪大了眼睛,谢璇玑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她的这个小徒弟绝对知道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谢璇玑有些疑惑,“有人动过你的命格?”

极阴之体是阴邪之物的最爱,如果温言真是极阴之体,周围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高人出手帮她改过命格。

会是谢英吗?

谢璇玑直觉自己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第三十三代徒孙没有这个本事。

蛋糕店里的店员已经在频频的往这个方向看了,谢璇玑轻叹了一口气。

这里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地方。

她拽紧了温言,在对方轻颤了一下的时候低声说道,“怕什么?不就是极阴之体么?牛头马面也不敢进我正一观的门,还怕那些小鬼不成?”

温言愣愣的。

师父这意思是,让她继续住在正一观里,不会赶她走?

她不敢抬头去确认谢璇玑的意思,只是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出了那家店铺。

白苏在一旁听完了谢璇玑和温言的对话,她虽然不知道极阴之体是个什么玩意儿,却也隐隐明白了温言在担心些什么。

她试着安慰温言,“师姐别怕,师父教我的灵符对付阴邪很有用,我保护你。”

再次回到正一观,温言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

她非但一点力气都没费就成功留在了正一观,还和谢璇玑白苏两人一起吃了一顿生日大餐。

之后,几人又按照原计划一同去为观里添置了很多大件。

看着商场里的搬运工不停的把各种新添置的家具往观里搬,温言这一刻脑子里面想的居然不是别的,而是终于不用再睡那方硬邦邦的石地板了。

白苏对于这些新买回来的软床没什么兴趣,见谢璇玑拿着玉石回屋去了,她有些好奇的追问温言。

“师姐,你说是一位高僧用性命帮你掩盖了命格,隐藏了你的极阴之体,封住了你的阴阳眼?”

温言点了点头。

白苏又问,“那你现在真的一点也看不见了吗?”

温言想了想,“虽然看不见,但其实还是能感觉到的。”

那种阴冷的恶意只要一靠近她,即便是阴阳眼被人封住了也是能感觉到的。

白苏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

“那位高僧和师父一样,都是好人。”

温言很赞同。

幼时的她附近时常都有各种各样的阴邪出现,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双双死掉了。

之后,爷爷奶奶嫌弃她只会吸引来不祥的东西,将她扔进了福利院。

本来也有几户人家愿意领养她的,但是当他们发现只要温言在家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怪事,他们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将她送回福利院去。

福利院里的孩子也因为这个原因都不愿意和她一起玩,就连院里的工作人员在没事的时候也都离她远远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是那位高僧让她拥有了后来的一点点安稳。

如果不是那样,她兴许早就死在那些阴邪的手下了。

白苏好奇的看着温言的胸口。

“师姐,我能看看那位高僧留下来的佛骨舍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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