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又平静地过了几个月,转眼到了冬天。言希忽然收到了一封来自维也纳的贺卡。铁灰钴蓝,低调高贵,还是那人一如既往的风格。
“家中无雪,维也纳今年连绵。莞尔希夷,共赏。”言希扯出一丝笑,目光流转她看不懂的孤寂哀伤。“言希,谁寄来的邮件。”阿衡小心翼翼地问道。言希回神,笑道,“陆流。”目光涣散,思绪蹁跹。喃喃,“我的好朋友。”该以何种方式定义?过往、曾经似乎都是你。朋友么?应该是吧。也只能是了。言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入冬,似又感了风寒。言希抬头,扯出一丝笑,“是的,陆流是我的好朋友。”看到阿衡疑问的目光,复又肯定道,“我说陆流,是我的好朋友。”
门忽然被打开了,思莞闯了进来。向来注重形象的温家公子哥儿,此时踏着一双拖鞋,目色紧张。看到言希手中的卡片,道,“言希,你也收到了。”言希挑眉,笑道,“思莞,陆流邀请我们去维尔纳玩儿呢。他可有告诉你食宿全包,不然我可不不去。”思莞目露沮丧,“那是当然,陆流做事向来稳妥。”言希说道,“还要再加上一张机票。”思莞疑问抬头。言希似讥讽,“阿衡又不是死了。”思莞这才发觉,屋里还有一人。莞尔希夷,没有阿衡。阿衡急忙道,“我不去了,昨天爸爸打电话说他今年不能回家过年了,要我去南方陪他。”真好,温家炎凉,小姑娘幸好还有一个对她极好的宽厚的父亲。言希忽有些欣慰。
出发那天,正是清晨,言希难得地没有发起床气。出了门口,言希抚摸着门牌号,目光温柔似对待爱人一样眷恋不舍。“09-68,记住了。”言希喃喃道。“什么?”阿衡问。言希回头,扯出一丝笑,“门牌号,我记住了。万一我忘了回家的路……”阿衡不明所以,嗔怪道,“无聊,希望你在维也纳迷路,永远也不要回来。”言希轻笑,眸光暗淡,无比哀伤。
上车前,阿衡给言希戴上自己亲手织的围巾和兔耳朵手套挎在脖上。言希惊喜问道,“思莞有吗?达夷有吗?”阿衡笑道,“都有。”言希切了一声,很不高兴。阿衡轻推了他一下,说,“快走吧。”车上,辛达夷道,“磨磨蹭蹭的。”言希不屑道,“我家阿衡不是也给你们织了。”谁知辛达夷说,“丫的,那小丫头光问了我们想要什么,之后就没后续了。”言希目光忽然惊喜,匆匆下车,大喊道,“等我一下。”言希奔跑到阿衡身前,站住。在小姑娘愣住的一刹那,深深地拥抱住阿衡,道,“等我回来。”松开,回身,潇洒地一摆手,上了车。
这里是他的家。
飞机上的行程是无聊且漫长的。言希难得地没有看漫画书和睡觉,他望着窗外云海,神色恍惚。
下了飞机,一行人由秘书带领出了机场。大门外一处雪地上,陆流站在车前,合体的衣着,像一整块和田美玉,温润生辉。面上是不符合年纪的成熟稳重。身边人影纷纷,却能一眼吸引住众人的目光。光彩耀人,不论在哪儿都难以忽视。
陆流分别给了思莞达夷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轮到言希。陆流目光含笑,张开双臂。言希轻呵一声,走上前,伸臂拥抱。耳边声音低哑,“抱歉兄弟,我还活着。”陆流目光忽的凝重,双臂收紧。良久才放开。笑道,“欢迎回来。”言希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玩世不恭,兀自风流。跟随思莞的身影坐上了后面的的那辆车。
“你心心念念的人很冷淡啊!”林如梅蓦得开口。陆流温柔的目光收回,冷淡开口,“你来干什么?”林若梅作出伤心状,“我儿子已经两年都不与我联系,我若不来,怕是他要忘记他还有一个母亲。”陆流道,“你如果再敢对言希动手,我一定会让你永远后悔。”不顾林若梅铁青色的脸,坐上了车。
车子行到了一处海景区附近,灯光璀璨,建筑富丽堂皇。思莞细致地看到了陆氏的logo。心下赞叹,“建在这么好的地域上,陆流哥真是厉害。”陆流不以为意,只是颔首微笑。宾馆顶楼是一个豪华的套房,透过落地窗可以将对面海景一览无余。明亮的大厅,几间客房。广阔的空间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显得奢饰。
陆流对言希温和地说,“言希,一切安好。”言希好似无意间拉开了距离,说“让你失望了,我还好好活着。”陆流看着自手中溜走的发丝,无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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