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空间,两人对峙。不欢而散。陆流扶额,四年真的这么遥远,远到他的言希又在心里筑起一道冰墙,阻拦他的接近。室内,两人默契的不再说话。陆流百无聊赖地回应思莞达夷等的问候,目光不时飘向沙发另一侧的言希。
辛达夷愣头问道,“陆大神啊,今天言希生日,你没有准备礼物吗?”辛达夷心里是很想言希和陆流重归言好的,不然他们兄弟在中间夹着难做。陆流嘴角噙着笑,“忘了。”目光转向言希,看着少年不以为意的模样。似愉悦似调侃道,“下次补上。”
人潮涌动间隙,助理轻声提醒,“boss,那瓶红酒早已经准备好了,为什么不送出去?”陆流心情极好,“我现在送上去,言希指定分给众人。那是他最喜欢的酒,且只剩下这一瓶了,之后他免不了要后悔死。”
陈倦手足无措问道,“陆流,你这两年过得好吗?”陆流道,“还行,你呢?”陈倦紧张,“我也很好。在这里交了几个朋友,人都挺好。”扭捏的姿态气的辛达夷想打人,暗骂,这个人妖,真是够了,又勾搭他兄弟。只是辛达夷不知道陈倦早已经认识陆流,更不知他这次回国也是因为陆流。陆流手指轻轻弹打着红酒杯,“挺好的。”当时他知道陈倦来国内是为言希,可他没有阻止,不是为给言希找麻烦,而是想通过他提醒言希,另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叫陆流的人。现在他们成了朋友,陆流不知是否该高兴。
辛达夷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将陈倦拖走,“陆大神啊,他喝多了,你别介意哈!你好好玩着,我带他去醒醒酒。”陈倦这次倒是难得的没有撕打反击,他小声怒吼着,“辛达夷,你干什么?”辛达夷面色不虞,“死人妖。”陆流笑看着打斗离开的两人,不由轻笑出声。达夷这傻小子恐怕还没发觉自己对陈倦有意思,辛爷爷古板了一辈子这次要哭惨了。
孙鹏坐在陆流身边,陆流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要来陆氏,我给你留着位置。”
孙鹏喝了口酒,道,“算了,好不容易有点清闲日子,我可不想给自己找罪受。趁年轻,再潇洒两年。”
陆流点头,“如有需要,我随时帮忙。”顿了顿,“这几年劳你照顾言希了。”
孙鹏笑道,“我和言希自小便不对盘你又不是不知道。言希更亲近思莞和达夷,我倒也没帮上什么忙。话说,当年我和言希分裂,我还试图挖过达夷,可惜没成功。还导致言希更恨我了,非要与我势不两立。”
陆流轻笑了下,“达夷小时候可是对言希一百个尊敬服从。不也是你教坏的,喊言希美人的。大逆不道。言希可是好几次向我抱怨。”
孙鹏道,“不过达夷对言希倒是真忠心。这点我们都比不了。”
陆流笑道,“这是真的。毕竟小时候达夷被二东子打时,言希救了他。达夷那时候就跟定言希了。”说起当时辛达夷振臂高呼,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类的,两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陆流看着沙发一角,言希无聊地喝着一杯杯啤酒,或是打会儿游戏,或是听音乐。在这个喧闹的地方,陆流一点也不相信言希可以听的下去音乐,手指轻击打酒杯,眼角笑意更浓。
言希很烦躁,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心里一股气堵着说不出口。还有那人的目光不时打量着。言希向来不示弱,他目光也迎上去。陆流却也毫不顾忌,甚至微笑与他对视,举起手中酒杯示意。言希一会儿后才发觉又上了他的当。气极,干脆往后一仰,躺在沙发上睡觉。
看着言希烦躁地喝了一杯杯啤酒,陆流手指轻打酒杯,嘴角噙了笑。孙鹏道,“不去阻止?”陆流依旧看着那人,目光温柔,“不用。”
那个人回来了。说不出心中是喜悦还是什么。连言希自己也搞不清对他的感情。比爷爷更容易亲近,比思莞更容易接受,比达夷更容易信任,比阿衡……言希忽然想到阿衡,对啊,他已经有阿衡了。想到阿衡,言希眼前浮起了一幅画面。原野上洋溢着阳光,少女脸上的笑容比太阳更温暖,她微笑伸出手叫着他的名字,“言希。”言希不觉嘴角噙了笑,好像只要伸出手就可以出触碰到阳光,就可以得到救赎。“不可以忘记阿衡。”脑中盘旋着这句话。言希睁眼,看到阿衡的目光。哀伤泣怨。言希一时慌了神,他又做错了什么吗?阿衡伤心了。阿衡也对他失望了吗?像陆流,林弯弯一样永远离开他。不要,不要离开言希。
温衡眼中闪现着泪光,笑道,“言希,只要不是你说的,我就都不信。”小姑娘那时是醒着的吧,言希欣慰笑道。很喜欢究竟是有多喜欢?他也不知道。其实喜欢对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不然为什么在脑中寻找时只得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他只要阿衡就好。可是,如果阿衡想要的话,言希一定会给你。言希道,“阿衡,等我。”眸间一瞬温柔。
孙鹏道,“你这次是遇到对手了。”陆流道,“你说温衡?”孙鹏后仰,“言希对阿衡很不一样。”陆流手指握紧酒杯又放开,轻笑,“是吗?”孙鹏道,“你就这么有自信?”陆流道,“风筝飞的再远,线还在我手中。”
宴会结束。陆流站在言希面前,笑容加深,“八杯啤酒,言希你的酒量又长了。”竟是一杯杯数着。不去阻止言希喝酒,主要是看看言希现在的酒量。陆流叹息,自己不在这几年,言希看来是没少喝酒了。
言希挑眉,“关你什么事?”陆流笑道,“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刚回国初见你们,难免有人会认为你是因喜悦兴奋喝多了的。”陆流这丫的出国一趟脸皮倒是变厚了不少。言希道,“小爷乐意想喝多少喝多少。”
陆流道,“随你高兴。是吧!温衡。”言希转头,阿衡就站在他身后。小姑娘依旧温柔地笑着,像是江南的烟雨有些恍惚缥缈。言希一时心中酸涩,怜惜,烦躁,气愤。陆流你丫的。陆流依旧温良无害的笑着,气的言希只想在那张俊郎的脸上狠狠挥一拳,却终是作罢。
言希拉过温衡说,“阿衡,我们回家。”
陆流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步步走远,眸色加深。回家,显然言希已经自己将温衡当做了家人,划进了未来。言希重感情,有担当,看来这个人颇为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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