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具尸体

2023 年7月17日上午,第三中队的成员都聚集在会议室,他们要针对昨天的别墅杀人案进行汇报。叶深未姗姗来迟,这不是他平日的习惯,他讨厌迟到。可冯局硬拉着他说了很多事情,他实在脱不了身。凌晨他找到刻在尸体上的那句话后,又把案情细细想了一遍,最后实在太困就和衣而睡了。今天早上他脸也没洗,衣服也没换,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就来上班了,身上还残留着很大的烟味和汗味。自然这里的男人们是不会嫌弃他的。

“叶队,昨晚又没睡啊!”李文达看他这幅模样,猜想他肯定又为了案子没睡觉。

“睡了。”

杨森看着他这幅邋遢的样子,有些心疼。老叶工作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身边也没个女人照顾他,要是夏宜还在的话……但夏宜已经不在了,这一点他很清楚。他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老叶日后还会遇到其他女人的。

叶深未把一本书和新买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此刻他需要更清醒一点。

“汇报吧!”他向来简洁明了。

“我昨天调查了死者的基本情况。死者何天成,51岁,无固定职业。据走访的邻居亲友反应,何天成年轻的时候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为人奸滑狡诈、欺软怕硬,多数亲戚都不敢和他再有来往。十几年前,他继承了这栋别墅,据说这是她姐姐姐夫的遗产,此后便经常在别墅里聚众赌博。这里是案底记录,都是附近居民举报的。他和妻子刘雪于1997年结婚,一直同住,两人没有孩子。目前还联系不到刘雪,据她的朋友反映,刘雪喜爱外出旅游购物,可能因此目前不在江德。我会继续想办法联系她,同时也会继续调查何天成的社会关系。”黄青办案素来稳重周全、条理分明,颇有叶深未年轻时的风采。

“黄青,再把这本书查一下。尸体上的那句话就是这本书上的。”叶深未把手边的《光明境地》推到黄青面前。

“文达,监控有发现吗?”

“何天成家只有大门口处有监控,不过已经坏了,提取不了有价值的信息。我把附近几户人家的监控都调过来看过了,其中只有两户人家大门口处的监控拍到了何天成的身影,但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何天成最后出现的画面是7月15日下午16点34分,从看行走的方位来看应该是回家。”

“刘雪呢?”

“刘雪最后出现的时间是7月12日晚上20点24分,应该也是回家,之后就再没她的身影。”

“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吗?”

“目前没有发现。”

“凶手是怎么进入何家的?”

“据附近邻居反映,何家的大门常年关闭着。别墅的大门和窗户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而且案发时别墅的大门和门庭的大门都是打开的,所以报案人才一眼看到死者,似乎凶手是有意这样做,想让尸体被人发现。我和森哥检查了别墅的围墙和周围的环境,也没有发现任何脚印或被破坏的痕迹。真不知道这个凶手是怎么进入的!莫非他家里有地道?”李文达是他们之中最年轻的,头脑比较灵活,很会搞气氛。

“凶器呢?黄青,找到了吗?”

“没找到凶器。可以确定何天成是死于颅内大出血导致的脑疝从而继发的呼吸骤停,也就是说头部被击打是其致死原因。此外,死者体内有大量安眠药,红酒杯里也检测出安眠药成分。在死者卧室内也找到安眠药,成分与死者体内、红酒杯中的成分相同,不确定是他主动服用还是被人下药。我查过他的医疗记录,也问过他的主治医生,死者平时身体健康,自述失眠,因此医生开了安眠药给他。这种安眠药很普通,有很多渠道可以购买,调查价值不大。另外,死者身中四刀,分别是双肺、心脏、肝脏处,均是生前被刺,且刀口干净平整。由以上推测,死者先喝下红酒失去反抗能力,然后被凶手用刀刺中脏腑,再用铁锤之类的东西砸中头部死亡,最后再在后背上刻字。”

“文达,那两户人家的监控是在何家的同一方向还是分属两边?”

“分别在何家的北边和南边,而且正好将马路范围完全覆盖。”

“好,那你整理一份何天成和刘雪的精准出行时间表,再查查监控里重复出现的面孔,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好的,队长!”

“有两种凶器,不排除凶手有两人或多人。不过作案手法冷静残忍,现场几乎找不到作案痕迹,凶手十分聪明,这样的人往往很高傲,不屑与人合作,我倾向于为一人单独作案,从头部敲打的力度来看,很可能是男性。不过,在调查过程中任何可能性都不能否决。”叶深未从看到尸体上刻的字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个凶手绝不简单,这次案情让他想起多年前那一连串的死亡调查案。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那些是意外死亡案件,只有他觉得当中有破绽,是被人操控和主导的。现在的这个凶手总是让他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关联。

“如果是一个人,那他的杀人手法挺特别,先用刀刺,再换凶器砸头,关键还刀刀精准刺中脏腑,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森,找队里的心理专家请教一下。另外,要调查一下别墅以及相连别墅的建筑结构,看有什么线索。”

“好。”

“我再去现场看一下。行动吧!”

“老叶,今天队里来新人,你不等等?”

“我们队里有人在就行了。”叶深未说完就拿起手机和外套,要往外走。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冯局带着一个年轻警察进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调来我们局里的刑警,以后就在你们队了,好好照顾!孩子很优秀!行了,你们熟悉一下。”冯局说完就走了。

“报告,我叫麦哲伦,24岁,各位前辈好!”他身穿警服,头戴警帽,身姿挺拔,军礼标准,声音洪亮有力,气势不凡。大家都被他身上的朝气感染了,不自觉露出赞叹之色。叶深未倒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他走到麦哲伦面前,回敬他一个礼。

“我是叶深未,第三中队队长,欢迎你的加入!”

“我介绍一下,这是副队长杨森,他是黄青,这是李文达。我听冯局说你刚毕业不久,就先跟着黄青熟悉下工作。有什么问题直接说。”

“是,队长!”

麦哲伦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深未,露出欣喜和崇拜之色,看得出来麦哲伦也把叶深未当做偶像。叶深未说完拍了麦哲伦的肩膀一下就走了。

“小麦,我是杨森,他们都叫我森哥。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好的,森哥!”

“你先跟着黄青吧!回头细聊!你俩把他带好,我也忙去了。等这件案子了了,哥再请你们吃大餐!”

“放心吧,森哥!”

杨森也出去了。

“麦哲伦,名字挺有意思!”

麦哲伦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到大他因为这个名字没少被人调侃。说起来还是要怪他妈妈,生孩子也不忘追星,非得把她偶像的名字连在一起,起了“哲伦”,偏巧自己爸爸又姓麦!

“这名字挺好!我们叫你小麦吧!”

“没事儿,黄青哥,叫我什么都行!”

“我看还是叫你麦少爷吧,你这文文弱弱的样子,挺像个少爷!”

麦哲伦虽然也是一米八的大个,可是身材削瘦,长得又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跟他们几个糙汉子比起来,确实看起来有些文弱。不过李文达开起玩笑来也挺没有分寸,黄青白了他一眼,警告他闭嘴。

“李文达就是嘴贫,人还是挺好的!别放在心上。”

麦哲伦也只是无奈一笑,但是心里很不服气,他想着总有一天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好了,小麦,哥不跟你闹了!走,我先带你熟悉下环境!”李文达其实挺开心的,因为他终于不是队里最小的那个了!

叶深未在别墅里看了又看,始终没发现其它痕迹。他还是不知道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出别墅的。如果是从正门进入,那监控中一定能拍到,如果是翻墙而入,不可能不留下一点儿痕迹。凶杀案显然是有预谋的,也许是熟人作案,还是要从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吗?监控有什么看漏了吗?目前,他也只能推测到这里。

杨森打来电话。

“老叶,还真让你猜着了!我找到了这栋别墅的建筑结构图,还请教了专家。它确实别有玄机!你看看我给你发过去的结构图,红色标记的地方有一个隐藏的空间!”

叶深未来到客厅里,走到楼梯侧面的墙边,摸索到把手,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柜子。

一具尸体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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