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直到上元节都没醒，宫里宫外都传皇后娘娘要不行了。萧擎宇处理了不少传谣言的人。

这些日子萧擎宇派了不少人暗中调查，没有找到皇后服用药物的证据，凤仪宫的人全都审问过了，也没审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萧擎宇都有点怀疑皇后是不是真的得了怪病了。不过这种怀疑仅在萧擎宇脑海中出现片刻便被萧擎宇否定了。

萧擎宇派了人，日夜看着皇后，若是皇后自己演这出戏，总归有人是她的配角。皇后要醒，总得有人喂她解药。在萧擎宇看来，皇后今次实在是蠢得可怜。

上元节这日，照例萧擎宇是要留宿凤仪宫的。这让庆王爷送进来的两位美人颇为激动，这可是个好机会！要是能爬上皇上的床，她们就不用在这凤仪宫受白眼了。

萧擎宇今日倒是在皇后床边站了很久，不过也只是多站了一会儿而已，连晚膳都没在凤仪宫吃，便去了宜兰宫。让几位美人很失望。

往年上元节宫中也是很热闹的，张灯结彩，皇上带着众妃子赏灯宴饮，今年皇后病了，自然不能像往年一样了，宫中与平日无异，甚至比往日更冷清些。

宜兰宫里还是和从前一样，宁静中透着祥和，萧擎宇一进宜兰宫便觉得放松许多。而且，今日难得谢寒汀竟在正殿门口迎他了。

萧擎宇拉着谢寒汀的手笑道：“今日怎么在门口迎我？”

谢寒汀其实只是碰巧走到正殿门口而已，只是这大节下的，说这话似乎有点伤人，谢寒汀便道：“今日过节呢。”

这话萧擎宇爱听，上元节是团圆的节日，寒汀想与他团圆呢。

“以后节日我都陪你过好不好？”萧擎宇问道。

谢寒汀不吱声，以后的日子可长呢，谁知道会怎么样。她才说了谎，再让她说，她有点说不出口。

萧擎宇早就习惯谢寒汀这样，不管她，继续道：“就我们俩过，不管别人。寒汀应该也知道，我其实不喜欢人多，也不爱热闹，所以才一直喜欢你这里呢。”

这个倒是真的，皇上要不是喜欢清静也轮不到她这么受宠，谢寒汀便点点头。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潘厨娘准备各式元宵，谢寒汀每样只吃一个，萧擎宇倒是吃了不少。

用罢晚膳，两人站在正殿门口，正殿廊下今日挂了两盏又大又亮的宫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萧擎宇语带惋惜地道：“好多年没有看到京城的灯会了。”

“皇上看过京城的灯会？”谢寒汀扭头问道。

“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朕从来没有出过宫吧？”萧擎宇笑道。

谢寒汀还真是这么想的，便点点头。

“谁还没有个调皮的时候。寒汀呢，看过吗？”萧擎宇笑问。

“没有。”谢寒汀摇头，她在谢家过的那样的日子，怎么可能会有人带她去看花灯，顿了一下她又道：“在陵州看过。”

“你娘亲带你去看的？”萧擎宇问道。

谢寒汀点点头问道：“皇上不是不喜欢热闹么，怎么会去看花灯？”

“那不一样，看花灯人再多也没人认识我，都是不相干的人，我还是清净的。”萧擎宇笑道。

谢寒汀思索了片刻才懂萧擎宇的意思，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心思，谢寒汀觉得她可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懂萧擎宇。

“寒汀想要花灯吗？”萧擎宇忽然问。

“嗯？”谢寒汀不解地看着萧擎宇。

“上元节，小伙子给心仪的小姑娘送花灯。”萧擎宇解释道。

这个谢寒汀当然知道，谢寒汀看看萧擎宇，他怎么瞧也不是小伙子……自己倒勉强还能算个大姑娘……

萧擎宇读懂了谢寒汀的眼神，捏了捏谢寒汀鼻尖：“是不是嫌我老？”

“臣妾不敢。”谢寒汀往后躲躲。

“还不敢，你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萧擎宇将人拉了过来，又问，“那要不要花灯？”

“要便有吗？”谢寒汀道。

“嗯，要便有。”萧擎宇看定谢寒汀。

谢寒汀轻轻点点头，皇上都这么说了，说不想要也太不识趣了。

“等我一会儿。”萧擎宇说完便往宜兰宫外走，谢寒汀立在正殿门口看着萧擎宇的背影，想着他去哪里弄花灯来，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

这种时候，他还有这个闲心，也算是难得了。就怕被有心人知道了，会借此做文章。明日百官就上朝了，年前弹劾她的折子皇上还没处理呢，不知道御史们会不会继续弹劾她。如今又有皇后生病，说不定也要怪她头上。皇上这个时候还想着给她弄花灯，谢寒汀觉得自己恐怕要被坐实奸妃的名声了。

白鹭见谢贵妃在门口等皇上，取来大氅给贵妃披上。

谢寒汀很快便看到萧擎宇提着花灯回来了，他走得很快，花灯的流苏来回摆动。

萧擎宇远远地看到谢寒汀还站在门口等他，心里十分高兴，加快了脚步，真像急着见心仪小姑娘的小伙子。

萧擎宇很快便走近了，谢寒汀看到了那花灯，是一盏再普通不过的兔子灯。就因为它极为普通倒叫谢寒汀好奇，这应该不是宫里做的。

萧擎宇将兔子灯给谢寒汀，谢寒汀接了过来：“谢皇上。”

“喜欢吗？”萧擎宇问道。

其实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见萧擎宇问得这么殷切，谢寒汀还是点了点头。

见谢寒汀点头了，萧擎宇笑道：“不问我是哪里的吗？”

“哪来的？”谢寒汀看着兔子灯从善如流问道。

“我叫刘宝顺去宫外弄的。”萧擎宇道，“这个蠢笨的，灯谜也不会猜，只得了个最普通的。”

还真是宫外的，那叫刘宝顺拿过来便是了，还要他亲自去拿么，生怕别人不知？谢寒汀心里腹诽并没有说出来，她怕她一说，萧擎宇又有一番热情的表白。

萧擎宇见谢寒汀披着大氅，怕她冻着，便道：“进去吧，门口凉。”

“嗯。”谢寒汀提着花灯，扭头看了一眼满月，转身进了正殿。

进了正殿，萧擎宇刚想往寝殿走，谢寒汀道：“臣妾也有东西要送给皇上。”

萧擎宇心下一喜，忙道：“可是那些画画好了？”

萧擎宇近来比较忙，没关注谢寒汀作画，这会儿谢寒汀提起，萧擎宇才想起来。

“嗯。”谢寒汀道，“皇上要去看看吗？”

“好。”萧擎宇笑道。

两人便往东偏殿去，谢寒汀手上还提着兔子灯。

到了东偏殿，谢寒汀将兔子放在花架子上，便将几幅画拿出来给萧擎宇看。

萧擎宇看了画，先找落款，落的还是寒汀。

“看样子寒汀还是没有想到号呢。”萧擎宇笑道。

谢寒汀道：“这是臣妾赠予皇上的。”

萧擎宇听了便明白谢寒汀的意思了，心里越发高兴，看来近来的努力没白费，寒汀总算对他是上点心了。

萧擎宇一张张看着画，这一组画有四副，其中就有一副是上元节的。

“这是陵州的灯会？”萧擎宇道。

“嗯，娘亲喜欢灯会。”谢寒汀说着，忽然想到一件事，便说道：“臣妾五岁那年，娘亲带臣妾去看灯会，差点被拐子拐走……”

萧擎宇急忙问：“后来怎么了？”

“后来有人把臣妾从拐子手里抢回来了。”谢寒汀道。

“还好还好，若真被拐走了，我可怎么办！”萧擎宇一副庆幸的口气。

谢寒汀看看萧擎宇，道：“臣妾觉得，或许是有人暗中保护着臣妾和娘亲。”

萧擎宇颔首：“倒是有这个可能。我已经派人去陵州查了，应该就快有消息了。”

“多谢皇上，不管皇上查到什么，还请如实告诉臣妾。”谢寒汀道。

“你放心，对你，我不会隐瞒，也不会欺骗的。”萧擎宇郑重地说道。

萧擎宇又看余下的两幅画，看景色，应该一幅是中秋，一副是清明。

“寒汀这一组小品，倒是自称一派了。”萧擎宇笑道。

“皇上谬赞。”谢寒汀还是有自知的。

“不是谬赞，是爱屋及乌。”萧擎宇拉过谢寒汀的手道。

又来了，谢寒汀有些无奈，皇上这说三句话就要表一次情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

萧擎宇则完全不认为他这是毛病，寒汀的性子这么冷，他就该热情些，不然怎么捂得暖她的心呢！

萧擎宇得了画，心满意足地牵着谢寒汀回到了寝殿。

回到寝殿后，萧擎宇一反常态，不急着就寝，倒拉着谢寒汀对弈了。

谢寒汀心里疑惑，却没问为什么皇上不就寝，她相信只要她问出来，皇上必然会说出叫人无法回答的话来。

两人面对面坐在榻上对弈，谢寒汀发现萧擎宇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话也比往日略少，这不像他。等她破天荒地赢下萧擎宇第一局时，谢寒汀心中确定，今晚必定有事。皇上不就寝，是在等什么事发生。

“咦，寒汀棋艺也长进不小！”萧擎宇笑道。

谢寒汀不说话，默默地将棋子捡起放进棋盒。

白鹭端了茶来，萧擎宇端起茶吃了一口，笑问：“还来吗？”

“不来了，皇上心不在棋上，赢了也无趣。”谢寒汀道。

“咦，叫你看出来了。”萧擎宇又吃了一口茶。

谢寒汀捡好棋子，也端起茶吃了一口，不想和萧擎宇说话。

“那你看出我心在哪里么？”萧擎宇笑问。

“看不出。”谢寒汀淡淡地说道，她心里多少有点数，只怕今晚凤仪宫那边会出事。

“这怎么会看不出，自然是在你身上啊！”萧擎宇笑道。

谢寒汀忍不住瞥了一眼萧擎宇，眼神里满是嫌弃，萧擎宇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谢寒汀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谢寒汀干脆朝他翻了个白眼，起身朝床走去。

萧擎宇忙放下茶杯追了过来，搂过谢寒汀的肩：“生气啦？”

“不敢。”谢寒汀扭了一下肩。

萧擎宇将人按住：“好啦，别气了，不是要瞒着你，只是眼下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是凤仪宫？”谢寒汀压低声音问道。

萧擎宇点头笑道：“我们寒汀果然聪明。”

两人正说着，外头传来刘宝顺求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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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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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贵妃今天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