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柒目标明确，感受着自己极为熟悉的两股剑气，便是迅速的找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刚步入外厅，便是有什么破空而来，澄柒当即侧身避开，稳稳地落在白衣男子身侧。

下一瞬，那人便是蓦地吐出一口血，正落在她脚边。

澄柒：“……”

【我就这么吓人？】

“聂哥哥？”

看清了男子的面容，澄柒当即蹲下来，稳稳地扶住盖聂，伸手探上他的脉。

脉象紊乱，受了不轻的伤，澄柒皱眉，快速点过他身上几处大穴，将药丸送入他口中。

“我无事。”

盖聂缓了缓，伸手抚上少女白皙的面颊，目光温和，“多谢阿柒了。”

“无妨。”

澄柒摇摇头，视线不经意间触及一旁断了的剑刃，不由得微微睁大了双眼，“渊虹怎么……”

“窈窈。”

低沉的男声响起，澄柒抬眼看过去，视线里出现黑色的衣摆，白发男子抵着鲨齿的剑柄，无声冷笑，“还不过来？”

手上动作顿了顿，澄柒这才后知后觉的观察起这里的情况来。

裂开的地面与现场浓重的血气皆是表明，这里方才经过了一场恶战，少女不由得蹙起眉心。

雪女与高渐离对视一眼，便是不约而同挡在了少女身前，掌心内力凝聚，显然是随时准备动手。

卫庄冷笑一声，执剑站直了身子，自然是毫不畏惧，“窈窈，过来。”

澄柒这才“哦”了一声，将盖聂扶着靠到一边，方在一旁墨家众人惊悚的目光中，乖巧的走到卫庄面前，任由他牵住自己，扣入臂弯。

察觉到男子明显紊乱的内息，澄柒细眉皱的更紧了几分，当即扣住卫庄的手腕，“你受伤了。”

“小伤，无碍。”

卫庄并不拒绝少女的诊脉，还不忘安抚性的揉了揉澄柒的脑袋，扫了一眼对面目光不善的墨家众人，便是将娇小的少女挡住，接过墨鸦递来的黑色外衣披在她身上，“怎么来这里了？”

“说起这个。”

澄柒扁了扁嘴，一边往卫庄嘴里塞药，一边控诉某个自作聪明的人，“还不是子房哥哥，说你离开淬毒谷了，带我来见你。”

“他总是自作聪明。”

卫庄眯了眯眼，眸间闪过危险的光，“你以后，不要听他的。”

澄柒乖巧点头，给卫庄手上的手臂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轻轻挽着他，“我方才来的时候，看到燕丹了。”

话落，澄柒明显感觉卫庄周身气息沉了沉，她刚想要说些什么，便是听得那边人群一阵动乱。

强劲的剑气袭来，卫庄冷哼一声，一手揽过少女纤细的腰，一手稳稳地挥出鲨齿，与之正面交接。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整个空间，发丝打在面上，带来轻微的痛感，澄柒不安的动了动，卫庄呡唇，将她按在自己温热的胸膛。

待到一切平静下来，地面已然碎裂的彻底，澄柒自卫庄怀中探出脑袋，蹭了蹭黑色的衣襟，便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燕丹皱眉，视线触及对面男子黑色衣袍下鼓起的一小团，素来淡定的面色便是忽的出现了裂纹。

少女并没有做什么遮掩，出众的样貌，标志性的佩剑，不算陌生的气息，到底是让燕丹有些震惊了。

“澄柒姑娘？”

“澄柒……这名字好耳熟。”

盗跖摸了摸下巴，看向靠在一旁的盖聂，不由得伸手推了推他，“盖聂先生，那个姑娘是谁啊？”

怎么刚帮盖聂疗伤了，转身就去和卫庄抱在一起了呢？

“道家澄柒，浮清剑主，秋水大师的弟子。”

班大师抚了抚胡须，语气感慨，“在人宗与掌门逍遥子齐名，天赋直逼当年的秋水大师。”

“哦，对，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

盗跖恍然大悟，却还是皱了皱眉，“这小姑娘，看着太年少了啊，当真如此厉害？”

“当初魏韩两国在宁野的一战，澄柒一人一剑与千军万马中救出了当时被俘的容窈公主，仅凭感念便悟得剑式‘人间负雪’，确实是一代翘楚。”

班大师点点头，同时看向一旁的高渐离，“说起来，小高似乎曾经见过她？”

“在燕国边境，她解决了一帮流匪，救了一些难民。”

高渐离点头，浅浅叹息，“只是，她速度太快，我尚不能看清她的容貌。”

“所以……她和卫庄是什么关系？”

盗跖又是去推了推闭目养神的盖聂，笑的意味不明，“盖聂先生，方才那澄柒姑娘，叫你……‘聂哥哥’？你们，是什么关系？”

盖聂不曾睁眼，连吐息的节奏都不曾乱一分，语气四平八稳的，“她是小庄的妹妹。”

盗跖：“？？！！”

班大师手上蓦地一顿，差点揪下来几根胡须，“妹妹？”

“真不愧是一家人……剑术都闻名江湖，原来是兄妹。”

盗跖垂着脑袋坐到一边，沉痛叹息，“这么说来，此人，是敌非友了？”

盖聂摇摇头，缓缓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那边依偎在白发男子身侧的少女，“非敌，非友。”

话落，下一瞬，浮清便是忽的出鞘，少女冷着一张脸，剑尖直指燕丹的面门。

盗跖：“……”

【你确定……非敌非友？】

“借我哥哥的一剑，顺利逃走，制造出已死的假象，让墨家众人对我哥哥恨之入骨，现在，又是突然出现，在我哥哥重伤时动手，巨子果真是好气度。”

“他们都对我哥哥喊打喊杀，敢问巨子，如今这里的一切，究竟是谁的手笔，作为安排这一切的人，你真的不知道吗？”

“人在世间，总有为难之处，在下目前尚不能言明。”

燕丹浅浅叹息，墨眉归剑入鞘，“澄柒姑娘身为道家弟子，又受秋水大师教导，应当履行江湖大义，除恶奸邪。”

“用自己已死的假象，制造机关城这场动乱，澄柒敢问巨子，这天地间，是非正邪，究竟以何为标准？”

“是否自诩正义之辈，兼爱苍生，便是所谓正义？是否冷眼旁观，毫不留情便不可容？”

“那么你呢？这一场动乱中，死去了多少人？”

澄柒挑眉，冷笑一声，“你还算计利用我哥哥，你说让我履行江湖大义，你是在告诉我，现在快点解决你？”

“澄柒姑娘。”

燕丹沉了沉语气，面色不变，对少女的无礼没有丝毫的不悦，“流沙乃江湖毒瘤，澄柒姑娘不应与之有过多的牵扯，会影响姑娘的声誉。”

“你……”

不要意思我傻掉了，存稿忘记没定时，今天四更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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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何为正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