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家世还是脾性，沈鹤年都是相当不错的人选，而忠勇伯府是黎栀的舅舅家，沈氏对黎栀舅舅和柳氏也很是了解，相信他们不会让黎栀受欺负。

不过，沈氏没有立即应下，“能亲上加亲，我当然愿意，但是，还是得看孩子们的意思。”

柳氏笑了起来，“这是自然，待会儿咱们分头行动，问问两个孩子有什么想法。”

送走沈氏和黎栀，沈氏把沈鹤年叫进了堂屋，“鹤年，你觉得只只怎么样？”

听到这话，沈鹤年有几分惊讶，“表妹…当然很好。”

沈氏脸上挂着笑，“你这个年纪，早该成家立业了，可你一心忙于学业。你若是觉得只只一切都好，改日为娘向你姑父和姑母提亲可好？”

沈鹤年脸上的茫然和诧异又多了几分，“母亲，表妹是个好姑娘，但我未有此心思。”

沈氏脸上的笑意淡了些，“那你可是有心上人了？”

沈鹤年道：“当然没有。”

自己儿子连个通房都没有，沈氏其实是知道答案的，她故意这样问，“你没有心上人，又不愿意和你表妹成亲，那你想怎么办？”

沈鹤年微微一笑，“儿子倒也不急于成亲，等儿子学好了本事、入了仕也不迟。”

沈鹤年知道上进是好事，但不说成亲，老大不小了还没定亲，柳氏不可避免会着急，“等你明年入了仕，好姑娘都没了。你若真是这样想，那完全可以先不成亲，我和你姑母先把亲事定下，等明年再说成亲的事，刚好只只到明年才及笄。”

沈鹤年想了想自己和黎栀成亲后的日子，他不反感，但他清楚自己只把黎栀当表妹看待，“母亲，儿子并非不愿意成亲，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沈氏道：“你表妹不合适吗？”

沈鹤年温声道：“表妹样样都好，但不瞒母亲，在儿子的心中，她和秋秋没什么区别。”

沈氏暗叹口气，明白亲上加亲是不可能了，“你天天待在书房里，可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

沈鹤年无奈地道：“儿子会多出去走走的。”

回府后，沈氏也对黎栀提起了这件事。

和沈鹤年一样，黎栀第一反应是惊讶，沈氏开始操心她的亲事，看来离她和人定亲不远了。

黎栀有些尴尬，“娘亲，我从来没想过这些。”

沈氏笑着道：“那你现在开始想也不迟，为娘不是逼着你和你表哥在一起，只是嫁人不是小事，总得好好打算才行。”

回到肆月轩，给白流苏树浇水后，黎栀坐在树下发呆，她回到长安还不到半年，对于那些世家子弟并不了解，平日里也没将心思放到这上面，她不知道和谁成亲合适。

她最了解的男子，除了三弟黎让，只有闻寂和沈鹤年。

*

黎栀对朝政并不了解，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她从同窗嘴里听到了不少消息，说是一位叫赵牧的将军被抄家处死了，还牵扯到了其他一些官员，连黎自修下值都比往日迟了些。

第二天，沈秋秋约着黎栀去书肆买书，等她去了书肆，却在书肆里见到了沈鹤年。

黎栀一怔，急忙去看沈秋秋，只见沈秋秋促狭地笑了起来，随即佯装惊讶，“哥，你也在啊？”

黎栀、沈鹤年：……

沈秋秋的演技还可以再假一点吗？黎栀悄悄在沈秋秋的背后掐了一下。

沈秋秋咳嗽一声，身子扭了扭，“我去别处看看，只只，你和我哥在这儿看书吧。”

黎栀还没来得及叫住她，沈秋秋一溜烟跑走了。

沈秋秋朝书肆里面跑去，偷偷瞄了眼黎栀和沈鹤年，她从柳氏的嘴里听说了忠勇伯府和黎府亲上加亲的打算，和柳氏一样，沈秋秋挺喜欢黎栀的，想撮合自己的兄长和黎栀在一起。

黎栀长得好看不说，还和她能玩得来，都说长嫂如母，如若黎栀嫁进忠勇伯府，一定不会严苛管教她。

于是，知晓沈鹤年要来书肆后，她便撒谎把黎栀也约来了，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书肆里还有其他客人，黎栀和沈鹤年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沈鹤年主动道：“表妹，我并不知秋秋会把你约来。”

黎栀无奈浅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想了想，沈鹤年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表妹，我母亲的心思你是知道了？”

黎栀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好在书架这边人不多，两人朝书架里面走去，沈鹤年道：“其实那日我就向我母亲说清楚了，只是不知秋秋为何还没放弃，表妹，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一切按你的意愿即可。”

听沈鹤年这么一说，黎栀松了口气，面上的尴尬也褪了大半，看来沈鹤年也只是把她当表妹，“谢谢表哥，前几日我也向娘亲说了我的想法，表哥你学识渊博，应该找个有才情的女子才对。”

沈鹤年笑了一下，越发欣赏黎栀的性情，处事不拖泥带水，这样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误会，“表妹，我们今日把话都说清楚了，往后见面可不要避着彼此。”

黎栀用力点点头，“这是自然。”

沈鹤年道：“那我先过去了。”

黎栀“嗯”了一声，看着沈鹤年去寻沈秋秋。

沈鹤年性格温和，哪怕给她找了志怪小说，还要叮嘱她不可入迷，黎栀遇到不懂的，去向沈鹤年请教，沈鹤年不仅会给她解惑，还会出题考校她，沈鹤年的性格和黎栀的父亲黎自修很是相像，只是比黎自修更随和几分，这导致黎栀面对沈鹤年时，只能把他当成可以依靠、需要敬重的兄长，而不会有其他想法。

黎栀微微摇头，从书架抽了一本书，低头看了起来。

*

见黎栀来到书肆和一位长袍男子面对面说话，还说了很长时间，王明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自家世子。

赵牧及其余党被捕闹的沸沸扬扬，加上这半年多堆积了不少公务，闻寂忙得脚不着地，他正准备抽时间去找黎栀，就听到了属下的这番回禀。

“去了书肆？”闻寂眉峰微扬，“那男子是哪家的公子？”

王明道：“属下不知。”

闻寂又问道：“样貌如何？”

“是个小白脸，长得挺好，也挺有气度，黎二小姐和那人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还离得很近。”顿了顿，王明道：“世子，您要去书肆看看吗？要是不去的话，属下就继续盯黎二小姐了。”

闻寂手持公文，眉头微皱，即便是个小白脸，黎栀和小白脸见面，他也没有阻拦的理由，黎栀以后会成亲嫁人，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甚至他们两个还讨论过。

可是，听到属下的禀告，他第一反应是不高兴。

闻寂把公文扔到案桌上，“去，怎么不去？”

他与黎栀不过二十多天没见面，黎栀就和男子约着在书肆见面了，再耽搁上几日的话，怕是他得给黎栀准备新婚的贺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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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书肆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