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玩家好像没有相关的知识储备，又似乎是被吓到了，回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不……我不要玩……”

顾重景在心里默默为这位玩家点蜡。如果答应游戏的话，他其实还有四分之三的几率活下来的，但如果直接拒绝，他就会变成“怯场者”，直接出局。

小丑王似乎是很可惜地叹了一口气道：”唉……那好吧……”

就在这位玩家以为自己可以逃脱掉的时候，对面又恢复那跳脱的语气道：“看来，这位观众是不战则败了呢！”

“砰———”枪声划过空气，一枚子弹没入了这位玩家的太阳穴。

“The third!”

“哎呀，看来本轮的胜负已经分出来啦！”小丑王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我赢了呢！”

“那么……”

“第二轮来咯——”

只见小丑王丝滑地装上一枚子弹，按下了拨针，对着观众席上道：“让我看看……谁会是这个幸运的观众呢！”

她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坐在观众席上的玩家没有一个敢动。

“唉呀……难道你们不喜欢这个游戏吗？”小丑王转过身，走回舞台，目光略带歉意地看向刚刚才被她一枪爆头的玩家，他的血还在流，红棕色的血液散发着铁锈般的气味，似是在说明他生命的流逝。

可惜现在没有人关注他，在座的玩家都在担忧自己的小命。

“那好吧……”小丑王似是失望地放下了手中的枪，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又快速举起，朝前方开了一枪。

“骗你们的！”

“砰———”

没有子弹。

随着一声枪响，无数彩色糖果屑从马戏团顶部散落，在舞台光的折射下散落一地光影，就像孩童的恶作剧，在空中飘着纯真。

就在众人长舒一口气时，一枚彩屑落到了一名玩家的身上，然后便又是“砰”地一声，这位玩家的血液便喷洒到其他人身上，在他身边的玩家忽然被溅了一脸血液，都有些震惊，再回头看去，只留下一地血污和落在鲜血上的糖果屑。

人群中顿时有人尖叫起来，然后在慌乱中碰到彩色糖果屑，变成了又一滩血水。

———这根本不是孩童纯真的恶作剧，这是恶魔屠杀的前奏。

人群在慌乱地逃窜，尽可能地避免纸屑落到自己身上，但依旧每秒都有无数人被炸的不剩渣。

“顾姐，这怎么办？”李荣耀看见顾重景居然还坐在座位上没动，便以为顾重景有解决方法，连忙按住她的双臂，疯狂摇晃。

“啊？怎么了？又大逃杀了？”

李荣耀：……得，姐你继续想，我逃命去了。

“你还要想多久？！”

“……不知道。”

李荣耀心中一万匹草泥马闪过，最后生无可恋地拉着顾重景跑到一边，被顾重景拉住: “等等，是这个纸屑吗？”顾重景说着，便在一滩血污中拿起一个纸屑。

李荣耀震惊：“不是，姐，你拿它干嘛！！！会死的！！！”

顾重景早已拾起，转过身，对李荣耀道：“没事啊。”

看来已经使用过的纸屑不会杀人。

两人从彼此眼中确认，最后跑到一个全是血水与纸屑的地方安心摆烂。

粘稠的血液在脚底漫延，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顾重景脑子里的思考。

她之前一直将台上与台下作为两个独立的个体分开对比，现在看来并不是。

如果将台上与台下的线索相结合，再联想到现实中的资本与员工，那么一切疑点都有了答案。

动物发狂是员工工作压力大，最后消失其实是毫无预兆的猝死，被马戏团团长用自身疾病搪塞是为了避免被要工伤费。在动物发狂期间团长不制止是因为他完全想好了搪塞的理由，不会被怪罪一分半点，最后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让观众留宿，他们便会自动淡忘团长的危险性，反而会感激他给了一个睡觉的地点。

办公室的规整布局和拼命苦干的员工估计也想说明主旨，而那句“劳动是一切幸福的源泉”本意是指劳动光荣在资本的口中被曲义为“吃苦耐劳方能幸福生活”，实质却是在透支员工的生命，最后成为发狂的“野兽”，带着冲天的怨气无差别攻击别人，但因为老板手中握着自己的经济来源，只能把气撒在无关的群众身上。

这里的把气撒在别人身上，顾重景猜测是指在网上发表相关言论宣泄怨气，在佚名的保护下发表暴戾言论，最后造成受害者死亡，受伤。最后掉落的钢笔寓意着编写与伪造事实，让受害者被舆论所包围。这或许也是为什么第一轮支线任务时，作为老虎，却没有遵循自然天性，先将猎物咬死再吃，而是直接吞下，估计也是想说明被埋没于舆论中的人们无谓挣扎吧。

马戏团团长的笑呢？第一次是在请玩家留宿时告诉玩家“劳动是一切幸福的源泉”，应该是指成功获得低廉劳动力的自得与炫耀；第二次是今天早上让玩家去餐厅吃早餐，看着餐厅的装修豪华，应该是给团长自己用的，而因为自己的推理成功，团长不得不将自己的餐厅贡献出来，那个瘆人的笑应该是作为观众的我们触犯了他的利益。

综上所述，舞台是网上，内部是现实。现实是作为资本的牛马努力工作，在大饼与鸡汤中拼命，最后猝死。网上是作为网络的保护对象，肆意发表不实舆论，最后致人死亡。

那么小丑王呢？应该是所有“员工”的结合体，“永远面带微笑”是为了迎合讨好上司，“痛苦不会消失”……或许是指压力？但是支线任务又要获得小丑王的真心微笑……

“顾姐！你好了没！！！小丑王又开始发疯杀人了！！！！！”

顾重景将思绪抽出，刚好看到舞台上的小丑王正在随意地开枪。为什么要叫随意呢？因为除了替换弹壳的姿势是快速且正常的，包括开枪的方向，枪口的朝向，都是随机的，没有任何规律，再一看剩下的玩家人数，只剩下二十几个还在逃窜，其他人要么变成一滩血水，要么被一枪打死，或者还留点气，静静地倒在地上，迎接着死亡的来临。

不知道是不是顾重景的错觉，她总感觉小丑王的嘴角比刚开始出场时要大了不少，几乎要覆盖了大半张脸，嘴角几乎快咧到了后脑勺，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顾重景仔细眯了眯眼，才看清楚，几乎从脸颊开始，小丑王的脸上就出现了伤口，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痂，但更多的是随着人数的减小而越来越长的口子和越来越多的血。

所以……要获得小丑王的真心微笑需要杀死玩家吗？

如果是她自己呢？

“李荣耀，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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