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玗担忧的望了一眼隗晏,便加入了抢救中,可她知道,只有把方启制止住,病人才可能恢复正常。
江玗给病人心脏按压几次后,这时病人的呼吸意识突然恢复了,正当大家松一口气时,可只要手一松开又出现室颤,如此反复着。
隗晏此时已跟方启斗在了一起,不知何故方启的力量变得异常强大,便是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的隗晏面对他时也打得艰难。
隗晏手背上隐约可见几条紫痕,江玗不由担心起来。
“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真正害你的也许是你妻子,有本事醒来寻她去?”隗晏揪住方启的衣领冷声说道,那战场上下来的气场全开,方启不由自主地退缩,也就说话间,被隗晏搁倒在地上。
“小江!!”陆教授突然一声吼将分神的江玗唤了回来,“干什么呢?”
正是争分夺秒时刻,最容不得他们分神。
江玗很是懊恼,在陆教授的瞪视下,她更是不敢再看一眼隗晏那边的战况。
不过幸好,方启已被拉开了病人身边。
后面的抢救顺利很多,又过了半小时,病人心肺复苏,再次送进了监护室。
出来时江玗没见到隗晏,刚要去找他的时候,却被陆教授喊住了脚步。
“小江啊,你刚是怎么回事?”陆教授揉着额角,眼镜下的眼睛布满血丝,儒雅随和的那张脸是掩不住的疲惫。
“我……”江玗正要找什么借口时,陆教授又摆了下手,没让她继续说。
“我们这里的病人不管术前、术中、术后的恢复都很麻烦,这期间出问题的概率也远远高于其他科,而且动不动就心脏停跳等等,他们分分钟都能死给你看。你要是体力各方面都承受不住,我可以给你调到ICu去。”
去了ICU,就等于远离了手术台,对女生来说相对会轻松些,但江玗内心出现了明显的排斥。
是原来的江玗对这项工作的热爱,影响了江玗。
“你也不用太自责,虽说出问题的都是你经管的病人,但你应该知道深夜除颤或者起搏都是我们心外的常事,而且很多时候我们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们只能尽力把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连断两晚两个病人莫名其妙的发生室颤,陆教授也不是不头痛,可又无可奈何。
江玗能说她知道原因么,可她还要陆主任亲自开导,脸一阵的羞愧,赶紧表明态度,“教授,我知道的,我以后会很注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请别把我调走。”
“小江,你也知道我跟你们家老江曾经一直都有矛盾,关系挺恶劣的。可你一来就非得要跟着我,而不是老江,我当时挺开心挺得意,后来慢慢的,我也是真心喜欢你。”
陆教授说的是实话,他真心看不惯江维风注重表面功夫的作风,而恰恰江玗跟他一些想法挺像,比如是真心喜欢这项工作,喜欢挑战难题,喜欢解难题的过程。
那都是江维风没有的,或许他年轻时有,但谁知道呢。
“好好干,”最后陆教授拍了拍她的肩,“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住院病人室颤,心跳停止那就跟吃饭一样平常。我年轻的时候有阵子睡觉都会莫名惊醒,就怕自己管的那些个病人出什么事。”
“谢谢教授,我都晓得。”江玗是真心感激他,明明都累得不想站了,还站这里给她排解压力。
“那就好。”说完教授像想起什么来,转身前又问江玗,“你觉得徐然那小子如何?”
“……”
“教授,我还想多奋斗几年,没时间打理感情事。”
“哦~”陆教授点头,却又疑惑,江丫头这话分明是没瞧上徐然,但听那小子语气怎跟成了一样。
“哎,教授,您就别管这事了,您还是快点去休息吧。”值班室那躺几个钟也是好的。
教授白天还有两台手术。
江玗笑着推陆教授快点去休息,陆教授却不死心,临进门还回头不死心的问一句,“那样万里挑一的小伙子,你都瞧不上?”
又想起那天那腼腆的笑容,他跟着问,“小沈这样的如何?”
“教授,您忘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将教授推进科室,江玗转身便走,她还得去找隗晏。
“……”小沈那是没戏了呵,不是他不帮。教授笑着摇了摇头,拿下眼镜就着衣服擦拭着。
想当年,嗯,应该是想他们干这行的,哪有功夫谈情说爱,又要不吃窝边草,就只得相亲,相中了直接娶回家在家谈恋爱。
江玗首先就转去了方启的病房,只见隗晏毫无形象地坐在病房门前的地上,头靠墙。
估计跟方启斗没少消耗。
“把他塞回去了。”见是江玗,隗晏指指里面,“尽快把他弄醒,下一次我怕就打不过他了。”
有怨气的魂伤不起,会变异。
得知隗晏没事,江玗便点点头,也没去看方启,而是转身回了科室,找了张沙发睡觉。
早上开工,忙完自己的事,江玗又跟着蓝迟去了方启的病房。正好,方太太又在。
“方太太来得真早,您跟方先生感情一定很好吧?”江玗站到病床边处,轻轻敲了下床头,然后才随意地笑着问方太太。
方太太正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资料,椅子离病床有点远。因请了专人护理,她也不用费心照顾方先生,每次来也只是看上两眼罢了。
开始昏迷时方启也曾转过神外科治疗,一段时间后效果不大,方家又将方启转来了心外,当时能做主的江维风同意了,方启便一直留在了这里。
方太太没料江玗会突然跟她说话,还问的是这种话。
她扯了扯唇角,才说:“要送小孩上学,顺便过来看看。”
“小孩多大了?”江玗嘴里跟方太太问着话,眼睛却一刻没离方启。如她没看错的话,就在刚才方太太提到小孩的时候,他的指头轻微地弹跳了一下。
几乎可忽略。
但江玗还是动了动脚,站到了那只手旁边,挡住了蓝迟二人的视线。
“一个人带小孩还要来照看方先生,应该挺累吧?”
“就那样了。”方太太显然没有深聊的意思。
可江玗却是打定主意要跟她深聊的,她状作无意地弯腰给方启拉了拉被单,顺势将他的手也遮住。
“方太太,我想跟您单独聊聊,不知可不可以?”
说这话时她看向蓝迟,蓝迟虽然好奇江玗最近似乎对方启的病很感兴趣,但她要找病人家属聊些事,他也没什么理由阻止。
再说人级别比他高着呢。
他只得笑笑,表示他没意见,然后出了病房,并顺手为她们合上门。
“江医生是吗?不知道你想聊什么。”方太太只抬了一下头,之后又低了下去,手有意无意地翻着资料。
隗晏很识趣,在蓝迟离开后便站到了病房门口,给江玗站岗。
“我昨晚翻看我爸爸的日记,发现我爸爸收了你们方家两百万,方先生昏迷得不简单呢。”江玗说话很慢,慢得方太太可以在听了这话时以为有时间调整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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