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辛言懒洋洋的靠在胤祥怀里,夫妻俩闲说着话。
辛言问道:“我把瓜尔佳氏搬到西边的院子,你没什么意见吧?”
胤祥摇摇头:“这些事情,你管就好,不用问我。”
辛言点点头,又问胤祥:“今天,我阿玛跟你说了些什么呀?”
“无非就是夫妻和睦,叫我本本分分的罢了。”胤祥说到。
“哦。”辛言点点头。
“对了。”胤祥说:“明天记得去趟四哥府里,四嫂说上次在宫里也没同你好好说句话,说是去府里,你们叙叙旧。”
胤祥见辛言没有声音,低头一看,辛言已经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便轻轻地把辛言的脑袋放到枕头上,自己也躺下,抱住辛言,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辛言真的死头一次比胤祥起的早,刚想动动胳膊,就觉身上一阵酸痛,翻了个身,却把胤祥吵醒了。嘴里嘟囔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初了,该起了。”辛言回答。
胤祥翻起身,辛言也跟着起来,胤祥见辛言起来:“不多躺一会了。”
“你都起来了,我也不好意思老躺着。”辛言便下了床,外面的守夜的秋吟和冬扬听见二人起身了,就进来里屋,给夫妻二人换衣,春摇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饭食,见二人收拾停当了,便差着几个二等丫鬟送了进来,辛言和胤祥吃了早饭,胤祥临出门时嘱咐辛言记得去胤禛府里,辛言点点头,见胤祥出去,忙拿起放在桌子旁边的大氅,追出去,递给胤祥,胤祥接过大氅,见辛言出来一下脸蛋就冻得通红,忙把辛言推进屋里,还嘱咐道:“去四哥府里多穿些。”
辛言点点头,问道:“中午还回来吗?”
“不了。”胤祥说:“快过年了,太子那事情多。”胤祥见辛言满脸疲惫,又说道:“你要是身上还是不舒服,就去多躺会儿,在这自己家里,别老依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自己舒服就好。”
“嗯嗯。”辛言搓搓手,见胤祥出去,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榻子上,春摇收拾完里屋,出来见辛言坐在榻上,就拿了个大方枕给辛言靠着,陈嬷嬷也进来,对辛言福了福见辛言一脸疲惫,不由得心疼,便说道:“福晋要是还是累歪一会儿,又吩咐冬扬去去拿些果子点心。”
辛言靠在方枕上,问春摇:“瓜尔佳氏那如何了?”
“一晚上倒没折腾,刚刚夏扶才回来,说是瓜尔佳氏醒了,名烟又王公子过去看看。”春摇回答说。
辛言揉着自己的腰,说到:“你找个人去趟瓜尔佳氏那儿,夏扶和名烟回来歇歇,叫王公子看完过来,再给瓜尔佳氏带句话,就说,叫她安安心心的养身子,以后前程如何就看她自己了。”
春摇点点头,出去吩咐。
陈嬷嬷见辛言揉着腰,便过来亲自给辛言按按腰,说到:“福晋,您还是得劝着些十三爷,这事还是得有个度,您这身子还没长开呢,说白了还是个孩子。”
辛言听陈嬷嬷这么说,无奈的摇摇头:“他也知道度,嬷嬷放心吧。”
冬扬把点心拿上来放在小炕几上,便站在一边,辛言见冬扬满脸都写着紧张,便问道:“冬扬”
“啊?”冬扬连忙跪下,:“福晋可有什么吩咐?”
辛言笑笑:“你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
“你今天多大了?”辛言问道。
“十二了。”冬扬回答道。
“怎么进的府啊?”
“我爹早死,娘在明珠大人府里做活儿,后来抄家,几个官服的老爷因为太子和四阿哥不让动府里的家财,就去搜刮奴婢们的屋子,娘辛辛苦苦一年攒下些银子,都被抢了去,一口气没上来,就…”冬扬说到自己的身世不由得哽咽:“后来,我就被送到了十三爷府里。”
辛言点点头,这个冬扬虽然人看的木讷,但说话也是口齿伶俐,转头见陈嬷嬷也是点点头,辛言便说道:“你以后在这院子里伺候吧,我身边的丫鬟不要求有多么聪明伶俐,只要一心跟着我没有二心,就可以了,明白吗?”
“奴婢明白,”冬扬磕了个头。
说话间春摇也回来了,说是王公子已经看完了,正往主屋走,陈嬷嬷便吩咐两个下等丫鬟搬个屏风过来,见王公子进了屋,辛言便请王公子坐下,问道:“不知王公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多谢福晋。”王公子欠欠身子。
辛言接着问:“王公子,你我二人也不陌生了,您给我说句实话,瓜尔佳氏的身体到底如何?”
王公子回答道:“并未有什么不妥,妇人怀胎自然是不好受,不过这位妾室身子底子还是不错的,我给开的药安顿吃上,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辛言心里已经明了,瓜尔佳氏给自己找事,也是没办法,因为王家与兆佳府还有些交情,便寒暄到:“上次我六姐姐回来时跟我说王公子喜得麟儿,便差人备了了平安锁。”春摇便拿了装平安锁的荷包递给王公子,王公子忙站起身,行礼道:“多谢福晋。”王公子接过荷包,便躬身告辞了。
辛言见王公子出去,便让人把屏风撤了,春摇在旁边问道:“福晋,听闻王公子和他夫人感情一直不是很好啊,怎么才成婚”一年不到就便有孩子了。
辛言喝了口茶,微微笑道:“他对自己夫人不甚满意,可他娘对这个儿媳妇可满意的很,他们家是干什么的呀,叫王大人配些药调理调理肯定就能怀上。”
辛言见夏扶和名烟回来了,便叫她们赶紧去休息,辛言件缕扬捧着这个暖婆子进来,哈哈气说:“这外头真是愈发的冷了。”
辛言见缕扬进来,便说道:“往里走走,别站在门口,冒了风寒。”
缕扬进来里屋,说到:“福晋,府里面管事的嬷嬷都已经叫过来了,什么时候见见啊。”
“她们现在在哪呢?”辛言问道。
“在前头屋等着呢。”缕扬答道。
“走吧。”辛言站起身,说到:“去会会她们。”
辛言穿过院子,刚进屋就听见屋里的婆子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进了屋,辛言隔着帘子听了一会儿,便示意缕扬把她都带进来。
待一众婆子进来,向辛言磕了头,缕扬便说道:“各位嬷嬷请起。”
辛言微微笑笑,便稍微提提嗓子说道:“今个儿请各位嬷嬷来,没有什么多大的事儿,一是快过年了,给各位嬷嬷发个红包,就算是见面礼了。”
一众婆子忙磕头谢恩。
辛言又说道:“二是,十三爷立府不久,几位嬷嬷也算是身居要职,今天请诸位过来,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劳请各位嬷嬷把自己负责的事情,还有每位手里头管着多少房人家,都报一下,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也都好办。”
“是。”一众婆子躬身道。
缕扬挥挥手便让人搬来了张桌子,春摇坐下,捡了位年轻些的婆子说到:“这位嬷嬷,从您开始吧。”
缕扬在旁边问道:“,嬷嬷怎么称呼?在这府里负责些什么?”
“奴婢姓周,负责厨房的采买。”周嬷嬷回答道。
春摇便记在纸上,缕扬又问道:“这厨房中负责做饭,打扫,送饭的人有多少?”
“做饭的有五个,打扫的三个,送饭的有五个,还有四个十三爷大婚时分进来的打打杂,没有什么具体的差事。”周嬷嬷答道。
见春摇记下,缕扬接着问:“周嬷嬷家中有几人,都在这府里吗?”
周妈妈道:“家中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和老头子都在四爷的庄子上,两个女儿在…在……”
“在何处?”缕扬追问道。
“在月梅姑娘的院子伺候。”周嬷嬷答道。
“月梅?”辛言问道:“月梅是谁?”
站在周嬷嬷身后的一个婆子答道:“就是王府东院儿的那位。”、
“哦。”辛言拍拍脑袋:“自己竟忘了,瓜尔佳氏名叫月梅,这名字。”辛言觉着不太好,不由得皱皱眉。
见周嬷嬷已经领了红包下去,换了原先站在周嬷嬷身后的那位,这嬷嬷姓刘,主管府中衣服的采买,同周嬷嬷一般,家中的男人儿子都在胤禛的园子里,辛言大概数了数,在府里面管着一些重要位置的基本上都是四阿哥送来的人,别的阿哥送来的基本上都在管着些无关紧要的差事,见这府里面这么安排,辛言的心也算是落尽肚子里一半儿,辛言这么盯着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这些婆子都记录完送走,待婆子们出去,缕扬把十几张纸全都装订起来,递给辛言,辛言刚刚在旁边也是听了一个七七八八,这一众婆子家中都有子侄儿女,有儿女的几位身在要职的婆子,自家儿女都在瓜尔佳氏的院子里,这还是好的,有的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送来的,个人的身契虽然给了自己手里,但家里人都还在八阿哥他们府中,辛言翻着册子,拿着笔描红了几人吩咐春摇道:“这几个人,叫咱们府里带来的人仔细盯着,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是。”春摇躬身答道。
春摇话音刚落,秋吟便进来了,福一福说到;“福晋,西边的院子已经派人收拾出来了,只是着院子里的人该派多少丫鬟婆子,佟管家说问问福晋。”
辛言点点头,:“没想到佟芮的动作如此之快,正烦着瓜尔佳氏院子里的那些丫鬟怎么处理,如今可是找了个好由头。”
春摇也是想到了这点,说到:“福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他身边的人全都换一遍。”
辛言拿着拿了页纸,在上边着,说到:“换自然是要换的,不过也只是把像周刘二位嬷嬷家的人换出来,这些人不能再一个妾室的院子里。”
春摇问道 :“福晋,那她的院子该分几个人,还有她的月例银子该如何分?”
辛言摸着自己的脑袋,自己一个月的例银是50两,如果是侧福晋,一个月是25两,若是个婢妾,一个月有10两银子,关键是这瓜尔佳氏连个名分都没有,辛言敲敲脑袋,说到:“这样吧,月例银子给她一个月五两,至于丫鬟。”辛言想想说到
“我身边一共有一等二等三等加起来一共十八个丫鬟,她就分六个吧,原来她院子里的那个燕云让她带过去,其他的人都换一下吧。”
秋吟见辛言吩咐,忙记下来,出门告诉佟管家。
辛言掰着指头说到:“现在已经进腊月了,没多久就过年了。”辛言吩咐名烟道:“你去找人拿些现银换成铜钱,给大家封些红包,之后再去做些新衣裳。”
名烟福了福说到:“奴婢去安排。”
辛言点点头,回了自己屋里,瞧瞧时间已经巳时初了,一思索,派人去瓜尔佳氏院子里表示一下问候,又吩咐吩咐春摇和夏扶随自己去四阿哥府。
十三阿哥府离四阿哥府也是有一段距离,辛言坐在轿子里,晃荡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四阿哥府里,郧阳早就备着人在门口候着了,待辛言进了后院,郧阳拉着辛言的手道:“妹妹可算来了。”说罢,便拉着辛言进了屋子,让人上了两杯热□□。
辛言也说到:“这府里面的事还是得处理处理,所以就耽误些时候。”辛言又笑道:“姐姐,你可是别说我了,我这府里面一大堆事呢,今天还想来问问姐姐,快过年了,这规矩是什么样的。”
郧阳喝口□□说到:“你也不用担心,这过年和平常咱在家里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初一进宫给皇上请安,一众人聚在一起图个热闹。”郧阳见辛言还是有些忐忑说到:“你也别太有压力,谁都有第一次,过几年就好了。”
辛言点点头,又说道:“这半天就说我了,姐姐快把我小侄子抱出来给我瞧瞧。”
郧阳说到:“还要等一会儿,这个时辰还在读书呢。”
“啊?”辛言问道:“才六岁啊,这都巳时末了,还没结束啊?”、
郧阳笑笑,似是无奈的说:“四爷定的死死的,每天必须读够四个时辰,不然啊连饭都不让吃.”
“晖哥儿是四爷的长子,自然看重.”辛言劝道。
郧阳见辛言坐着不吱声,问道:“妹妹怎么变的文静了许多啊,我记着以前咱们在闺阁里的时候没见着你这么安静过。”
辛言扶着脑袋,说到:“嫁人了,自然不能再如同原先一般了,你不也是吗,原先姐姐还带着星禅出去玩呢。”
郧阳道:“都是过去了。”郧阳又笑道:“算了,不说我了,你们府里面的那个瓜尔佳氏听说昨日闹了一晚上?”
辛言叹了口气:“姐姐都知道了,她无非就是想着见着十三爷,跟十三爷谈情说爱罢了。”
“这人也是不懂规矩,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她非去讨这个无趣,没得叫老十三厌烦。”云阳说道:“不过你也留着心些,这瓜尔佳氏来历可不简单,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还是得抱到你的屋里养着。”
“嗯。”辛言点点头,又问道:“这瓜尔佳氏到底是什么来历,十三爷到现在也没给她个名分,搞得我也不知该给她怎么安排。”
郧阳命人填了填炉子,说到:“你可知道宫里有个和嫔娘娘?”
“知道。”辛言说到:“她本是瓜尔佳氏旁支的一族的庶女,一家子都不在京里,也不知道怎么的选秀竟然被选中了,入了宫。”
“正是。”郧阳说到:“瓜尔佳氏入了宫,得了皇上宠幸,便把一家子都迁到了京城,她有个哥哥,风评很不好,家中不知道养了几房的妾室,生了好几个庶女,那个哥哥又是家中独子,本来一家人过日子就靠和嫔娘娘在宫内接济着,孩子这么多便卖了几个,你们府里的瓜尔佳氏便是其中的一个。”
辛言微微吃惊道:“这,就算日子再难,也不至于买儿女啊,好歹也是八旗女子传了出去不得被笑话。”
“就是啊。”郧阳附和道:“她们这一族进了京便投在太子爷门下了,见着出现这种事,便由太子妃出面,把事情摁下来了,顺便还给四爷和十三爷一人送了一个庶女过来。”
辛言不由得失笑:“半天瓜尔佳氏竟然还有这么一番身世,也是不易。”想到这,辛言不由得问了一句:“姐姐,那送给四爷的那个怎么办了。”
郧阳白了辛言一眼:“小丫头,你怎么说话这么会挑重点呢?”
辛言拽着郧阳的袖子说到:“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我这是新媳妇入门,怎么处理这些妾室都不知道,你这怎么处理的我便学着就好了。”
郧阳敲了辛言一个爆栗,说到:“你倒是省事儿。”
辛言抱着脑袋:“可不是吗,姐姐,以前在闺阁的时候阿玛就说要多同姐姐学,如今嫁人了自然也要多学学的,姐姐可不许烦我。”
郧阳拉着辛言的手道:“你出嫁前我回家里,阿玛同我说,咱们现在都是在刀尖上走,我们姐妹二人一定要相互扶持着。”
“嗯。”辛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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