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楼梯,没走几步,发现兮正巧上来。我吓得急转身往上跑去,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进屋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知道是兮。
我急忙躺在床上,蒙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片刻后,门开了。
“刚才楼梯上是你吗?你怎么怪怪的,我带了很多我们那边的特产,快下来吃。”
我蒙着被子嘟囔道:“我刚睡着,先不去了,睡醒再说。”
“你刚上来就睡着了?”兮顿了一下,气愤道:“不吃拉倒,懒得管你。”
兮走后,我坐起来,心里长叹一声:哎,该怎么说呢?
拿出钱包,对着糜袂的照片看了许久,想到昨天的矛盾,将钱包一扔,又不由得叹道:哎,真闹心!
又待了没多久,我觉得部落不是久留之地,我还是得回家,待我做好和兮说明的准备后再回来吧。想着,我抓起钱包,偷偷摸摸的向楼下走去。
我战战兢兢的下了楼,刚出门口发现兮和娴子在门外说话。看起来,是兮在问娴子什么,但娴子一直支支吾吾的没有明确回答。
兮此时背对着我,娴子面朝着我。我朝娴子偷偷打个手势,示意她把兮引走,好让我能偷偷离开。
娴子偷偷瞪了我一眼,对兮道:“天晴了,陪我去后院坐坐吧。”说着,拉着兮从侧面走去。
我蹑手蹑脚的走出来,急急忙忙跑向车子。刚跑没几步,就听见兮在后面喊道:“李二牛,你给我站住!”
哎!被发现了。
她走过来,拦住了我,蹙着眉头,眼中有无限伤感。这伤感,让我心疼了一下。
“你......是在躲着我吗?”她的声音中带着疑问和委屈。
这声音,让我心都碎了。
我低着头,躲闪着她的目光,口中硬笑道:“没有......躲你干嘛......”
兮突然看到我手中的钱包,轻轻的拿了过去。
这一刻,似乎全身的血液一下沉到脚底。
该来的,还是来了。
兮打开钱包,看了良久。
“她是谁?”
我稍稍抬起头,看着她,没有回答。
“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兮愣了一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久久不见吐出。
“那她就是......”
我咬着牙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四个字:“我女朋友......”说出这几个字后,我只觉得一阵眩晕。
不知过了多久,兮转过头看着娴子道:“师姐,你早就知道了?你在帮着他躲我?”
娴子重重叹了一口气,踌躇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
兮将钱包轻轻的塞回我的手里,红着眼睛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她挺漂亮的。”
说完,她转身走了,留下了愧疚万分的我和唉声叹气的娴子。
兮走后,我无力的说:“对不起啊师姐,我害你都受连累了......”
“我们姐妹间没事的,我就是担心她。”
“这段时间......你多安慰照顾她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完,我转身要走。
娴子道:“事情已经挑明了,你还有必要再躲吗?”
“那我该怎么办?”
娴子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你若是还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就先别急着走,趁这次都说清楚吧。”
一下午,我都躲在温寻的办公室里没出去,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该和兮说的。如果能就这样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淡化,那就最好不过了,还需要说什么呢?
温寻整理着一大堆资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我也心不在焉的随口敷衍着。他看出我有心事,直接点破道:“感情上的事?”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温寻又说:“你还是童子之身吧?等你破了身之后,对感情的事或许就会看淡很多。”
我意外道:“跟这个有什么关系?这是什么逻辑。”
温寻看着一页资料,也不辩解,只是淡淡的说:“到那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又问:“温寻师兄,你们都是过了二十五岁才破身的吗?”
温寻一讶,问:“怎么这么问?”
“这是师父给我定的规矩啊!”
温寻笑道:“你十四岁入门已属过晚,若再过早破了童子之身泄了元阳,对你的修行没有益处。掌门师叔给你定此规矩,还是有他的道理的。”
到了晚餐时间,温寻叫我一起下去吃饭,我借不饿之故再三推脱,还是被他生拉硬扯带了下去。他一边走还一边教育我说:“不论遇到什么事,饭都是必须要吃的,不吃饭,你就没力气处理这件事。”
到了饭堂,所有在部落的弟子都已经到了,唯独不见兮的影子。
我坐到娴子旁边,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娴子轻声道:“我去她房间找她了,她不在,魏婶儿说她下山了。”
没一会儿,师父师娘来了,看了一眼众人,问:“兮儿怎么没下来吃饭?”
娴子禀报道:“兮师妹下午的时候下山了,可能不回来吃了。”
师娘哦了一声,道:“开饭吧。”
师娘刚说完,就听见兮在门口道:“师父师娘,弟子回来晚了。”
师娘道:“好了,快过来吃饭。”师娘刚说完就愣住了。
众人看到师娘的举动,转头看去,然后都是一脸的震惊无比。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却不敢看她。
兮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走了过了,坐到我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此时的她,一头干练利落的短发,云淡风轻的冲大家笑了笑。
她,减掉了她的长发。
师娘看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兮儿,你怎么把头发剪这么短?”
兮笑着说:“回师娘,天气越来越热了,这样凉爽一些。”
娴子皱着眉头道:“那也不用这么短啊!”
兮笑了笑:“还会长出来的嘛。”
所有弟子都看着兮,眼里充满了疑惑。
师父开口道:“好了,吃饭。”
这一顿饭,我如同嚼蜡。我想,兮也一样。
第二天一早,我刚下楼,便看见娴子从大门口走进来。她见了我,走过来伤感的说:“兮走了。”
我问:“去哪儿了?”
“她一大早就收拾了些东西,和师父师娘请了长假,五师弟送她走的。”
“长假是多久?”
娴子摇摇头:“不知道。我本来还想着她在部落,我能多陪陪她......”
我抬头看着天空,漫天的乌云遮蔽初升的太阳。
今天,还是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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