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郁安虽然表面顺从,但他能感觉到她眼底的不甘和隐藏的爱意,她会偷偷关注他,会因为他和别的女人亲近而失落,甚至会做出一些试图引起他注意的事情。
这让他觉得理所当然,也觉得有些……乏味。
但现在的郁安,却完全不同。
她对他没有丝毫依恋,眼神总是淡淡的,仿佛他只是一个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她从不追问他的行踪,从不干涉他的私事,甚至在他偶尔晚归,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时,她也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她对钱的态度。
她确实花了很多钱,买了很多奢侈品,但她似乎只是单纯地享受花钱的过程,享受物质带来的满足,而不是像其他女人那样,把这些当成炫耀或者绑住他的手段。
她买的东西,似乎都是为了取悦自己,而不是为了在他面前展示。
有一次,他难得提前回家,看到郁安正穿着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窝在沙发里,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一部轻松的偶像剧,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了在外时的优雅得体。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刻,她看起来很放松,很快乐。
谢程骁站在楼梯口,看了她很久。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郁安如此真实、不加掩饰的一面。
没有刻意的讨好,没有隐藏的算计,就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在享受自己的休闲时光。
他走下楼,脚步声惊动了郁安。
她回头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站起身,客气地问:“你回来了?要喝点什么吗?”
谢程骁看着她,突然问:“你就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早?”
郁安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语气真诚:“不好奇啊,你工作那么忙,什么时候回来是你的自由。”
她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冰箱里有鲜榨的果汁,你想喝的话自己倒吧,我去楼上换件衣服。”
说完,她真的转身就上楼了,留下谢程骁一个人站在客厅,手里还端着他根本没说要喝的果汁。
他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习惯了女人的追捧和觊觎,突然有一个女人对他如此“无欲无求”,甚至可以说是“漠不关心”,这让他那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似乎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他开始不自觉的关注郁安。
他会注意到她今天又买了什么新包,会看到她和朋友出去逛街时脸上轻松的笑容。
会发现她其实很喜欢小动物,家里的几只宠物被她养得肥肥胖胖,毛发顺滑。
他甚至发现,郁安虽然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内心很有主意。
有一次,一个试图在她面前嚼舌根、说他坏话的贵妇人,被郁安用几句看似平淡却暗藏讥讽的话怼了回去,既维护了谢家的面子,也让对方下不来台,手段巧妙,让他在暗处看着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个女人,好像和他想象中的,和他之前记忆里的那个郁安,越来越不一样了。
而郁安,对谢程骁这些细微的变化毫无察觉,或者说,就算察觉到了,她也懒得去深究。
在她看来,谢程骁就是一个移动的钱包,一个提供她优质生活的工具人。
他偶尔的关注,或许只是一时的新鲜感,等他腻了,自然会回到他那些莺莺燕燕身边。
她继续她的躺平生活。
林薇薇又来向她“汇报”谢程骁的新绯闻了:“安安,你家那位,这次玩得有点大啊,听说和那个超模露西在游艇上开派对,闹得挺大的,狗仔都拍到了!”
郁安正在给她新养的布偶猫梳毛,闻言,动作不停,只是“哦”了一声:“游艇派对?挺正常的,有钱人的生活不都这样吗?”
“正常?” 林薇薇恨铁不成钢,“那是你老公!你就一点都不介意?”
郁安放下梳子,抱起猫咪,一脸“困惑”的看着林薇薇:“介意什么呢?他没把人带到家里来,没影响我花钱,也没耽误我撸猫,我为什么要介意?薇薇,你看,这只猫多可爱,比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意思多了。”
林薇薇:“……”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郁安的“佛系”给气死了。
郁安抱着猫,心里却很平静。
她知道,按照书里的剧情,谢程骁很快就会遇到他的“真命天女”,那个纯洁善良、能“感化”他的女主角。
到时候,他大概会觉得她这个“摆设”妻子更加碍眼,说不定会主动提出离婚。
离婚?那更好。
到时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分走一大笔财产,彻底摆脱谢程骁这个麻烦,去过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了。
所以,现在的她,只需要耐心等待,继续她的躺平摸鱼生活,顺便……多花点谢程骁的钱,为自己的“退休金”做准备。
至于谢程骁那些层出不穷的绯闻?
随便吧,只要给钱,他爱咋咋地。
*****
周六晚,云顶酒店的水晶宴会厅灯火璀璨,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香槟与名贵香水交织的气息。
这场由国际知名拍卖师皮埃尔主持的慈善拍卖会,汇聚了全城乃至全球的顶级名流,是近期最受瞩目的盛事。
郁安坐在自家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着助理提前送来的拍卖图录。
林薇薇凑在一旁,叽叽喳喳的点评着里面的拍品:“哇,这颗粉钻好大!还有这幅印象派画作,听说估值很高……”
郁安的指尖在某一页停顿下来,目光落在一张高清图片上。
那是一条项链,主石是一颗61克拉的斯里兰卡矢车菊蓝宝石,色泽浓郁得如同深邃的夜空,在灯光下流转着近乎透明的幽蓝火彩。
宝石被设计成水滴形,周围环绕着两圈碎钻,如同星辰簇拥着月亮,下方还悬垂着几颗渐变的蓝宝石小坠,链条则是纤细的铂金,镶嵌着密钉碎钻,简约而不失奢华。
图录上给它取了个名字——“夜之焰”。
仅仅是看着图片,郁安仿佛就能感受到那宝石中蕴含的神秘与炽热。
不知为何,她对这颗蓝宝石一见倾心,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说:她必须得到它。
“这条项链不错。”郁安淡淡开口,指尖轻轻划过图片。
林薇薇探头一看:“哦?‘夜之焰’啊,是挺漂亮的,据说这颗蓝宝石的净度和颜色都是顶级的,估价在八亿左右吧,怎么,安安你看上了?”
“嗯。”郁安合上图录,语气笃定,“势在必得。”
她起身,走向那间堪比小型服装店的步入式衣帽间。
里面挂满了各种季节、各种场合的高定礼服和成衣,鞋架上摆满了限量款的高跟鞋,首饰盒更是琳琅满目。
她径直走到一个挂着防尘罩的衣架前,取下罩子。
那是一条刚从巴黎秋冬高定秀场空运回来的香奈儿短裙,黑白斜纹软呢,剪裁利落又不失女性柔美,裙摆处用珍珠和水晶绣出若隐若现的山茶花图案,腰间一条细窄的铂金腰带,缀满了细碎的钻石。
这是当季秀场的闭场款,全球仅一件。
郁安换上裙子,搭配了一双同系列的黑色水晶高跟鞋,头发松松的挽了个髻,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她对着镜子,给自己化了个精致却不张扬的妆容,重点突出了眼部的深邃和唇色的明艳。
最后,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简约的钻石耳钉戴上。
“哇!安安你今天太美了!”林薇薇跟进来,看到她的打扮,忍不住惊叹,“这裙子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郁安对着镜子勾了勾唇角,拿起沙发上的黑色鳄鱼皮铂金包,语气轻松:“走吧,别迟到了。”
两人坐着郁安那辆骚包的红色兰博基尼超跑,一路疾驰到云顶酒店。
刚在门口停稳,闪光灯就“咔嚓咔嚓”的响成一片,无数记者举着话筒围了上来。
“郁小姐!谢太太!请问您今天是为哪件拍品而来?”
“听说‘夜之焰’蓝宝石项链今天会拍卖,您是否有意向?”
“谢先生今天会陪同您一起来吗?”
郁安早已习惯了这种阵仗,她挽着林薇薇,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步伐从容地走向入口。
面对记者的提问,她大多微笑着不予置评,直到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尖酸的男记者挤到前面,语气带着明显的挑衅:
“谢太太,之前有媒体拍到谢先生和超模露西在游艇上开派对,场面十分热闹,请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作为谢太太,您不觉得这对您来说是一种不尊重吗?”
周围的记者瞬间安静下来,都等着看郁安的反应。
以前的郁安,虽然表面温婉,但骨子里骄傲,遇到这种问题,要么冷脸无视,要么言辞犀利的怼回去,甚至有过让记者“消失”的传闻。
但此刻的郁安,只是淡淡地瞥了那记者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怒意,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她红唇微启,声音不大,却清晰的透过话筒传遍四周:
“首先,我先生的工作性质特殊,需要拓展人脉,参加一些社交活动在所难免,露西小姐是国际知名模特,我先生与她在工作上有合作,游艇派对或许只是正常的商业交流场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记者,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其次,我和我先生之间有足够的信任和空间,作为谢太太,我更关注的是如何履行好我的社会职责,比如今天这场慈善拍卖会,我相信用实际行动支持公益,比关注这些捕风捉影的八卦更有意义。”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没有承认派对的性质,也没有否认,将重点引到了工作和慈善上,维护了自己的体面,也给了谢程骁台阶下,同时还隐隐指责了记者关注八卦而非正事。
那记者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还想再问,郁安却已经不再理会他,对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隔开了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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