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不回头则已，一回头，他整个人更零乱了：这是那对鬼谷纵横中的老二吧？山鬼一直当弟弟宠、还为他欠了云中君人情的那一个！所以……这声“爹爹”是怎么回事？

卫庄看看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一脸“我有靠山我怕谁”的小姑娘，又把目光落在了这个胆敢对他宝贝闺女动手的小鬼身上，一双银眸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星魂，目光在掠过那身昭示着地位的蓝色阴阳袍上时，眉毛挑了挑：“阁下是阴阳家人？”

“我是星魂。”星魂这么说的时候显然默认了卫庄应该知道这个名字。他的小脸上带着一种卫庄十分熟悉的狂气——常出现在他自己脸上的狂气，卫庄平时看自己不觉得，但当这种神情出现在一个小鬼脸上的时候，他的感想只有一个：真是……太TM欠揍了！

星魂对卫庄的逼视显然丝毫不觉压力，而是咧嘴露出一个狂妄的笑容：“流沙的卫庄，新郑的叛乱分子，居然在咸阳街头逍遥自在，不得不说，你很有胆量！”

“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你也很有胆量！”卫庄的手指拂过鲨齿的剑柄，“阴阳家的人，似乎都很不怕死！”

星魂并不知道他所指的另外的人是谁，也并不关心，他此刻只在意一件事，于是他指了指麟儿，理所当然地说：“把这女孩还给我们！那是我师妹的孩子！”

卫庄的眸光微微一闪，低头看看身边顶着一张小鬼女皮的麟儿，大致猜了个**不离十，但那一声“师妹”却让他极其不爽：这年头，什么三寸丁谷树皮都敢来占他们鬼谷的便宜了？

他哼笑一声，安抚地拍了拍麟儿绷紧的小肩膀：“放心，只要你不想，没人能从我手里带得走你！”

得了这句保证，麟儿显然安心了很多，坚决摇头道：“不不，我才不想，我要跟爹爹回家！”

星魂每次听麟儿叫“爹爹”，眉角就有点抽搐：“……你说卫庄是你父亲？”

麟儿自豪地点头，胳膊搂得更紧了。

星魂勉强抑制着嘴角的抽搐，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卫庄，充满恶意道：“山鬼是眼睛瞎了吗？”

卫庄被星魂这一怼，才意识到他误会到了哪里去，脸色也着实精彩得很，咬牙道：“停下你的胡思乱想！麟儿是我的义女！”

“麟儿”一词令星魂猛地一怔，知道自己是想差了。回想刚才的乌龙，他瞬间有了种想把在场几人的记忆全部删除的冲动。他定定神，不无怀念地打量着小姑娘，声音百年不遇地柔和了几分：“原来你是麟儿？你……都这么大了？”

麟儿懵懂地看着他：“嗯？你认识我？”

星魂只是走了片刻的神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复了之前那种臭屁表情，下巴一抬：“麟儿，我们不止是认识而已。既然是你，那就更应该跟我回阴阳家，阴阳家才是你出生的地方！”

“我不去！”麟儿立刻缩到了卫庄背后，但还是有些好奇，从卫庄的胳膊底下偷偷瞧着星魂：这个人刚才看着自己的目光那么亲切，应该确实是认识自己的……可是她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一个人呢？阴阳家又是什么地方？他说自己是在那里出生的，真的吗？

卫庄的脸色沉了下去：鬼女会特意把麟儿送出阴阳家，说明阴阳家里肯定有什么不妥，而这个人却想把麟儿带回去，显然不怀好意。这样想着，他的手就抚上了鲨齿的剑柄，微眯的眼中也渗出威胁之意。

麟儿毕竟不是普通的孩子，被纯粹的阴阳之力滋养长大的身体，很多方面素质会远超凡人。盯着星魂的脸看久了，她的眼前开始有些恍惚，一阵模糊的画面忽然闪过她的脑海：被闪着蓝色光芒的傀儡线悬在头顶、怎么抓也抓不到的小铃铛，侥有兴致地盯着自己的乌溜溜的大眼睛，还一句疑惑的“她的脸为什么一直在变”……

麟儿轻轻地扯了扯卫庄打算拔剑的那只手，小声道：“爹爹……这个人，我好像确实见过……小时候，他拿小铃铛给我玩。”

正在对飙杀气的卫庄和星魂都吃了一惊，卫庄没想到麟儿居然能记得阴阳家的事，星魂更是惊讶——要知道他拿了鬼女的启明钟逗麟儿时，麟儿可才出生没多久！

但麟儿的话只能暂时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可能根本解决问题。卫庄不会因为一句相识便信任星云，而星魂也不会轻易放弃把麟儿带回阴阳家的念头——直到他突然毫无防备地被人横着踹了出去。

星魂恼羞成怒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瞪着突然从天而降的鬼女：“死女人你干什么？”

“是他叫你来的？”鬼女一脸暴怒，一把扯住星魂的脖领把他拎了起来，“既然已经答应我给她自由，为什么出尔反尔？你回去，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东皇太一：他提出的条件我已经在做了，所以，不要来打扰她们的生活！”

“我没有……我不知道……”星魂被她粗暴的动作扯得几乎窒息，不得已用傀儡线勒住了她的手指，“……先放手，你这疯子！”

鬼女被迫放手，一把将他丢开：“我现在心情很差，没兴趣听你解释！我就是来传个口信，他叫你们都回罗生堂！”

莫名其妙挨揍的星魂刚想跟她理论，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愣：“东皇阁下的命令？为什么？”

鬼女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东君醒了！”

星魂了然地展了眉，对鬼女如此暴躁的原因心里有了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阿罗，”鬼女的口吻缓和了一点，“帮我个忙！”

“什么？”

“你搜魂术修得好，想办法赶在他之前，把东君知道的事问出来。”鬼女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他不是借有事要审拖延时间吗？你帮他问出来，看看他还能找出什么借口阻止我杀人！”

“我会尽力一试。”星魂点头，“不过东君实力不凡，我不保证能成功。另外，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加了一句，“他既然有心要保东君，你还是……不要太坚持了。”

“这件事没商量！”鬼女断然道，“阿紫的命，东君必须给我个交待！否则，”她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东皇太一想保人是吧？我就不信他能天天把东君拴在腰带上！想保，也得能保得住！”

星魂无奈地耸耸肩：他就知道，说也是白说！反正他提醒过了！“需要我叫月神和云中君一起吗？”

“他们已经出发了。”鬼女淡淡地说，“你先走，我……还有点事。”

星魂斜了一眼自鬼女出现之后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的卫庄，不屑地哼了一声，不阴不阳道：“山鬼，阴阳家站在秦国一边，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鬼女作势又要踹他，星魂赶紧闪避开，作了个凶恶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刚才紫兰轩有蚩尤之力的气息突然出现，不过这会儿人是不是还在原地就不好说了，你若有兴趣就去看一眼！”

蚩尤之力？干我何事！鬼女茫然了一下，决定把这件事丢在一边，她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卫庄和麟儿身上。

卫庄看着鬼女眸光复杂地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一时间也满心的百感交集，翕动了下嘴唇，那个翻滚在喉头的字，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他怕万一喊出那个字，这段意外幸存下来的记忆，也会像白凤、赤炼他们那般烟消云散。

他的神色让鬼女的表情起了些变化，她一开始显得有些疑惑，接着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情，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鬼女的目光也越来越确信，但同时，也越来越冷静，或者说，克制。

她在卫庄面前站定，但目光只是从他脸上掠过，却没有太过留意的意思，然后她蹲下身，在麟儿面前与她相对，认真地端详着小姑娘茫然的小脸，满眼的沧桑与怀念，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麟儿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我认得你，我家有你的画像，你是我的……”

鬼女伸出一支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嘘！麟儿不可以说出来！记住，你不认得我，今天也没见过我，你也没见过什么画像。这里不好玩，好孩子要听话乖乖回家，好吗？”

麟儿一脸困惑地看着鬼女：“可是……”她又抬头求助地看向了卫庄。此时卫庄也已经恢复了冷静，淡漠地说：“答应她！”

“哦……”麟儿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又对着鬼女认真地点了点头。

“乖~”鬼女又赞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站起身子，带着几分刻意的公事公办态度，盯住卫庄开了口：“你，也一样！”

卫庄明白她的意思，勉强压下心头的黯然，也只得作出一副素不相识的模样点了点头，但目光中，到底还是透出了几分不甘。

鬼女瞪着卫庄厉声道：“你该庆幸，这次我赶时间，没空跟你们计较！立刻带着她离开，不准再出现在秦国境内！活着不易，少作些死不好吗？再叫我在咸阳看见你们，我见一次，打一次！”说到最后，她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声音开始发涩，语气带上了些从前的口吻，眼眶也开始有些发潮。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即将失控，立刻收住话尾，转身大步离去。

在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止赤豹、文狸从她的手臂上滑下来，跑到卫庄身边。两只小兽绕着卫庄转了一圈，文狸还攀着他的大氅爬上了他的肩膀。卫庄将那白猫抱在了怀里，文狸冲着他怀念地喵了一声，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然后仰着脑袋看着他。卫庄感觉心底的惆怅被与文狸的亲昵安抚了几分，与那双人性化的眼睛对视了良久，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鬼女走得远了，两只小兽不能离她太远，也不得不离开。麟儿恋恋不舍地看着与她玩了半天的赤豹越跑越远、渐渐消失在街上的茫茫人海之中，不解地转回头，看着卫庄：“爹爹，它们是什么？”

“是……”卫庄考虑了一下该如何描述，“是她的武器，但有自己的意识，就像蚩尤一样！”

装死许久的蚩尤挠头道：“他们和我还是不一样的！那个女人隐在手臂之中的双剑是收集长年的恨意经由咒术粹炼而成，这女人是它们唯一的主人，所以不可能修出剑灵，纵然修出，也不会这样平和稳定。这两个灵是外来的，不确定来头，但有些守护灵的特征，只不过与那双咒剑融合了而已。他们身上有极多的束缚咒阵，在增强双剑力量的同时，也会给他们自身带来很多限制。一般的灵魂不会选择这样没有前途的出路，除非是亲族、长辈之类。”

亲族、长辈？卫庄本能地反应了一下鬼谷子那张高深莫测、不苟言笑的老脸，又往文狸软萌萌的小身子上代换了一下，默默地带着一头冷汗把脑海中的画面X掉了。

麟儿还在回想着鬼女那深情而克制的爱抚：“爹爹，她就是我的姨姨吧？可是，她为什么要我……”

“该走了。”卫庄打断了麟儿的话头，转身大步走向咸阳城外的方向。没得到回答的麟儿只得一脸不解地小跑在他的身后：“爹爹，等等我！”

唉……大人，就是莫名其妙！

哦对，还有今天那个小哥哥，也好奇怪哦……

鬼女赶回了阴阳家，但是，她和韩非并没有被允许参加对东君的审讯。

“凭什么？”鬼女爆开的怒气几乎将少司命黑和白冲了个跟头，她瞪着东皇太一，“事关阿紫的命，我和韩非才是最有资格知道真相的那个人！”

“长姐，东皇阁下真的没有针对你，”月神抢在东皇之前开口，努力想安抚下炸毛的鬼女，“山鬼与河伯属于成长职阶，严格说来，你们的身份与五灵玄同一样，还属于没有出师的阴阳家弟子。而对三君的审判是阴阳家最高级别的事务，对此级事务的讨论，向来只有阴阳家的领袖才有资格参加。东皇阁下总不能为你们二人，改变阴阳家五百年的规矩。”

鬼女纵然知道东皇太一是有意叫她与韩非回避，但不得不承认他以制度为限制借口理由也确实很充分，至少在韩非看来没有不遵守的理由——其实根本原因是他的实力比之鬼女还是有碾压式的优势。她只得紧紧攥了拳头，气得浑身打颤，却也无法硬闯进去。月神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长姐，放心，山紫也是我的表姐，我不会让那女人好过！”

鬼女冲她敷衍地笑了一下，并没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指望她还不如指望星魂！从紫女到阴阳家之后，就从未见月神多问过她哪怕一句，这个时候突然记起阿紫是你的表姐了？至少她是不信的！相比之下，她倒更相信月神一直就对东君心有不满的传言。

“鬼女姑娘，”最终，还是韩非浇熄了她最后一丝与东皇理论的心思，“稍安勿躁吧。如果结果是一早就确定了的，就算你我在场，又会有什么改变呢？”

于是，在厚重复杂的青铜机关门关闭之后，两个人心事重重地站在罗生堂之外相顾无言，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经历了生死大劫之后的韩非已经脱去了当年那股玩世不恭的轻狂之气，神情肃穆。韩非同样不是喜欢逃避的人，在鬼女捉拿东君归来之后，他便去拜访了鬼女，问清了他离开新郑之后发生的一切。鬼女如实地讲述所有她知道的部分之后，韩非长叹了一声：“竟是如此……我，终究是误了她！”他抬眼望向了鬼女——为挽回他的生命，鬼女姐妹付出了太过沉重的代价，以至于他都有了种无以承担的窒息感：“鬼女姑娘，你一定恨死了我吧？”

鬼女压抑着心头的酸涩，苦笑着摇了摇头：“当初我答应令师保你无虞，已做好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如今，也可勉强说一句不负所托。只是……我从未料到代价会如此沉重。但阿紫对你爱逾性命，求仁得仁，我又为何要恨你？韩非，我很不愿意劝人，但是今天我还是要对你多句嘴：活着不易，尤其是背负着他人的性命活下去，更不易，但是，你只有活下去，死者才能含笑九泉，你也才能够等到替他们讨还公道的那一天。阴阳家的日子或许枯燥而辛苦，但是，你要撑下去。”

“鬼女姑娘……”韩非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股不祥的决绝意味，脸色微微一变，“你要做什么？”

“有些事，虽然在别人看来可能没有意义，但还是需要有人去做。”鬼女凝视着自己的双手，“不然连为自己亲妹妹出头的勇气都没有，我到底是为什么拼到今天？韩非，如果我……请你帮我照顾小山，那孩子……很可怜。利用她，是我对不起她，但是唯有她平安，你和阿紫的女儿麟儿，才可能平安。”

韩非回想起来，鬼女应该自从那时起就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审判的结果如何，都不会与东君善罢甘休，甚至做好了承担东皇太一怒火的准备。却没有想到，东皇太一压根没有给他机会与东君同见面！

看着鬼女面沉如水地打量着罗生堂大门的目光，韩非丝毫不怀疑她在思索如何把大门轰开或者把罗生堂拆掉，惊悚道：“鬼女姑娘，你冷静一点……”

鬼女瞟了韩非一眼：“我知道，当年试着用了以魂换气之法，我才有能力破坏五灵堂的一角，罗生堂的防御比五灵堂更高，我不会那么想不开，”她盯着青铜门，唇角勾起一缕狞笑，“来日方长！”

然而她并没有想到，东皇太一会从根本上杜绝她来日方长的可能。

在一个多时辰之后，也未见青铜门开，但东皇太一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外：“山鬼，当初你追捕东君归来之时，可曾见过东君的子女？”

鬼女立刻想到了那个刚会跑的小美人月儿，直觉地就要点头，却在最后一刻顿住，小姑娘的形象却与麟儿的形象重叠在了一处。她评估地看着东皇太一：他对阴阳家的后裔似乎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如果那个孩子落到他手里……

祸不及家人，鬼女决定瞒下此事：稚子无辜，就当是给麟儿积德了！于是，她只是不耐烦道：“不知道！”

东皇太一的声音有些意外：“你确定没有看到？东君的身体有生育过的痕迹，她应该有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鬼女黑线：这也能查出来……你这老头对东君做了什么啊？

不过她还是嫌弃地给了自己的回答：“当时秦军燕军混战，那么多小孩，谁知道有没有东君的子女？我唯一的目的是东君，哪有心思去看别人！”

东皇太一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点点头：“好吧。那么”他又重新将目光移到鬼女的脸上，“山鬼，我有一个任务给你。”

“说！”

“你该进入时空魔境修行了！”

鬼女反应了一秒，立刻火冒三丈：“东皇太一，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你怎么敢！”她把拳头的指节捏得格格响：她还记得星魂在时空魔境中丢失了五年时间的情形，进去时是今昔，出来时谁知会随机跳到哪个时间点？百年之后都有可能！“不差这一时片刻，你让我手刃了东君，我立刻就去！”

“山鬼，”东皇太一的声音很温和，但话却说得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的能力即将进入瓶颈期，只有经过时空魔境的历练，才能更上一层楼。现在是你入境的最佳时机，你去吧！”

“住手！”鬼女感觉到了背后突然出现的巨大吸力，她化出双剑，插在地上试图减缓自己被拖曳的速度，盯视着东皇太一的异色双瞳中充满恨意，“东皇太一！你……”她的心头忽然一动，“我有可能从过去的时间中出来吗？我有可能……回到阿紫死亡之前、改变这一切吗？”她急切地盯着东皇，期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然而东皇太一摇头了：“很遗憾，山鬼，不能。”他在鬼女目眦尽裂的仇恨目光中，淡然地继续道，“你可能出现在任何的时间，但是，只会是此刻之后的时间，不可能是之前。山鬼，逆转时间，比逆转生死，更难！”

控制不了自己被时空的裂缝逐渐吸入，鬼女神情益发狰狞，然而挥向东皇太一的一股剑气却消失了在空中。鬼女野兽般的眼睛中迸发着强烈的杀意：“东皇太一，你今天算计我、置阿紫的死于不顾，来日我出关时，必要你偿命！”

“我很期待。生聚鬼印的力量源于仇恨，我并不介意你再多恨我一点！”东皇太一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地说完这句话，身影就像融化一样消失了——原来门外的，不过是一个虚影。

鬼女在被时空的裂缝吞噬之前，挣扎着最后看向了韩非的方向：“韩非，记住我对你说的话！”

韩非此时正如鬼女当年欲救紫女却被困住一般，无论想怎样跑近拉住鬼女，都无法靠近一步。他只得在裂缝关闭之前大喊一声：“非定不负所托！”却不知鬼女到底有没有听到。

看着消失得不留一丝痕迹的时空裂缝，韩非攥紧了拳，回想着东皇太一方才的话：生聚鬼印的力量源于仇恨……

一个令他浑身发冷的猜测突然浮现出来：有没有可能，紫女当初根本就不用死，甚至自己要活下来也完全不需要紫女献祭，是东皇太一刻意选择袖手旁观、坐视这一切发生，只为在鬼女心中留下仇恨的种子？他，才是杀死自己妻子的真正凶手？

韩非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鬼女说得不错，他不能死。需要他去揭开的真相，太多了！

星魂在阴阳家里各种不做人，出来之后其实还挺护短的：我师妹的娃你们谁也别想拐！

庄叔怒：我管她叫姐，你管她叫师妹……死小鬼你占谁便宜？欠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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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诱拐小loli：来嘛来嘛，小时候咱们俩还一起玩来的，妥妥的青梅竹马！

小黑：我不！我要爹爹！不要竹马！

卫庄岳父看女婿各种不顺眼：臭小子，你想死！谁跟你青梅竹马！

【PS：星魂和麟儿不是CP！小星星悲催地停留在发育前了，跟谁也别想CP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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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阿罗，来，咱们一起坑师父！

星魂：好主意！不过你确定要这么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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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鬼姐是真疼小庄~

PS：庄叔，关于赤豹和文狸，你的脑补虽然把自己雷翻了，但是……那才是真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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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山鬼你没事养娃种花的好像闲太久了，我给你找点事做吧！没目标了就以我为目标！

山鬼：……我看你才是太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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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本节之后，会一下子跳十年，跳到星魂单手挑剑圣、双手虐纵横的情节之后，中间的情节，会在正文结束的长篇番外《黑麒麟日记》里写——说是长篇番外大概长度也够独立小说了咳。

因为这篇文毕竟叫《鬼面人》，主角是阿鬼，连续十年没她的事，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

小黑日记会是从小黑会写字到楚汉之争结束后的事，与正文会有一点时段重合，但视角不一样，内容应该重合不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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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16 阿鬼又双叒叕要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