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肉山的末日

根本不需要打什么比喻,在战斗时,当一个刀客手里没了刀,就是天下最严重的事。

万幸的是,灶门新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当他发现刀断了到时候,近乎下意识的后跳几步,手一捞,就拿到了一把刀。

这把刀是被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那名考生的,是一把刀身略有些弧度的日轮刀。

说真的,来藤袭山参加考核却不带日轮刀的,可能从古到今就只有灶门新一个人。

在灶门新一边戒备那座肉山鬼,一边观察适应手里的刀的时候,那座肉山开口说话了:“哎呀哎呀,又是一直可爱的小狐狸呢。今年就只来了你一个小狐狸吗?我好久没有吃到小狐狸了,可是很想很想你们的呢。”

灶门新距离肉山好几米远,险些要看不清肉山说这些话时眼睛里的恨意。不禁有些好奇地问:“小狐狸?你认识这个面具?”

肉山笑了笑,答道:“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我不仅认识,还知道这个面具是鳞泷亲手雕刻的,我更知道你也是鳞泷的弟子呢~”

灶门新不太理解肉山的脑回路,他觉得在这种打生打死的时候,肉山就应该趁着自己还不熟悉手里的刀发起进攻。然而既然对方愿意拖延时间,那当然是对自己更有力。

于是灶门新接话:“也?难道说你也是鳞泷老师的弟子?”

听到这句话,肉山鬼突然肆意地大笑了几声,之后压低嗓音说道:“我?我才不是他的弟子,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弟子?只不过,我现在的身体,有很大一部分曾经都是他的弟子哦~”

灶门新瞬间理解,这是一只跟鳞泷老师有仇的鬼,看样子对方似乎一直在这里杀鳞泷的弟子。可是,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过?不仅如此,锖兔、富冈和真菰也都不曾给自己说过,难道是他们都不知道?

一瞬间闪过的心念,让灶门新明白了很多东西,剩下那些不明白的,似乎也不是眼前的肉山能够回答自己的。

然而时间还得在拖一点,还差一点。

看到灶门新没有立刻回话,肉山那邪恶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然后他抢在灶门新再次开口之前说:“我是被鳞泷抓到这个没有自由的地方的,当我明白这是什么样的地方后,我就发誓要在这里吃光他所有的弟子,我要让他听着他的弟子们一个个死去的消息而无能为力!我要让他因为把我抓来而后悔终身,哈哈哈!他亲手制作的祛邪面具却成了弟子们的催命符,真的想看一看他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灶门新听着肉山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明显地彰显出他的恨意,直到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那恨意几乎要凝为实质一般的时候。他的心里只是在急切地呐喊:快点,快点,再快点,再远一点!

然而,那只鬼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的时候,忽然扭头向后看去,充满恶意地向他身后那个快要爬出他攻击范围的人说道:“我可没有允许你走那么远!”

话说完,肉山就凝聚出一条手臂,猛地向那个想要加速逃离的人拍去。

灶门新见状,简直目眦欲裂,大吼一声:“住手”!就向肉山鬼攻去。

然而灶门新毕竟跳的有些远,再加上肉山鬼一心二用地向灶门新也发动了进攻,所以灶门新还没有冲到肉山鬼近身的时候,就看到那个面容略带些清秀的青年变成了一只巨大手臂下的肉泥。

灶门新死死地盯着那只拍下之后就没有抬起来的手臂,觉得那只手臂真是巨大,巨大到丑陋,巨大到令他觉得难受,很想剁碎它。

当那个一直在肉山鬼身后小心翼翼地慢慢逃跑的人逃跑失败的时候,灶门新和肉山鬼都停止了进攻。

灶门新是需要平复一下心情。毕竟他眼睁睁看着对方那么努力地想要逃生,却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

而肉山鬼像是刚刚成功了一项恶作剧一般,现在急于跟灶门新分享自己地快乐,从而让灶门新变得更加痛苦。

然而当肉山鬼看到灶门新那痛苦的眼眸时,又不再提那个逃生失败的人,而是又说起了别的事情:“你知道吗,在这里的日子真的很无聊,所以我每年最期盼的就藤袭山考核的这几天。因为只有这几天我才能吃到人,当然,吃到鳞泷的徒弟的话,那会让我更加开心,我能开心整整一年!”

灶门新听着对方喋喋不休,知道对方把自己当做了瓮中之鳖,认为自己不可能跑掉。

然而灶门新趋势不可能跑掉,对方那样地戏耍人心,却还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然而灶门新清楚地看到,那只还压着尸体的大手明显开心激动到颤抖!

这样的鬼,如果不能杀掉,那么自己努力这么久学习剑术、学习关于鬼的一切,又都有什么意义?

肉山鬼看着灶门新慢慢地闭上充满了痛苦的眼睛,更加愉快地说着:“这么多年以来,只从我手中逃走过两个人,那是两个很强大的孩子。虽然他们都是鳞泷的弟子,没能吃掉他们让我很不开心,但是一想到他们会把我所做过的一切都传达给鳞泷,一想到鳞泷生气的样子,我就无比地开心,甚至比吃掉鳞泷十几个弟子的开心加起来还要开心。”

说着,肉山鬼眯了眯眼眸,又说道:“说起来你应该认识他们,他们是你的师兄师姐吧,我想想啊,我记得他们两人一个叫锖兔,一个叫做真菰。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呢。”

肉山鬼发现灶门新仍然闭着眼睛,似乎无动于衷,不禁有些生气,就连语气中都带了一点生气的感觉:“我放走第一个孩子后,第二个孩子居然不知道我的事情,于是我又放走了第二个孩子。每当我想到鳞泷把他的弟子们一个个推入火坑,然后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再由他的弟子亲口告诉他他曾经做过什么,我就真的很开心啊,我就觉得我的复仇终于成功了!”

肉山鬼的眼睛开始涌现出凶恶的光芒,他悄悄地举起了一只手臂,重重地向灶门新砸去,同时大声吼到:“我说的这些,你都能理解吗?臭小鬼!”

灶门新猛地睁开闭了许久的眼睛,之后,他平静地举起手中的日轮刀,一边挥刀斩断攻击而来的手臂,一边慢慢地向肉山鬼走去,边走边说:“你错了。鳞泷老师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所说的一切,以后也不会知道,因为这是我们这些弟子对他的保护。锖兔与真菰也不是你放走的,而是你根本留不下他们。另外,我不是他们的师弟,而是他们的师兄。”

灶门新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以前,那时候什么都不懂,他傻傻地用父亲教会他的健身术来砍柴,一年又一年。

现在,灶门新非常自然地把正在用地剑法换成了当年砍柴的方法。

手中的日轮刀就是当年的斧头,漫天飞舞而来的手臂就是密密麻麻的树枝

终于,灶门西走到了肉山鬼的身前,轻轻跃起,在肉山鬼恐惧的眼神与叫声中,反手挥出带着一些火焰般光亮的刀光,刀光轻轻略过肉山鬼的脖颈处,轻轻地带动肉山鬼的头颅。

肉山鬼惊愕地发现自己没有死,他感觉到灶门新那一刀对自己的伤害很大,然而那一刀却并没有切断自己的脖子,只是切到了一多半的位置。

灶门新抽刀,听着对方凄厉地痛叫声,说道:“原来你也会痛啊,那就好办了。”

当夜,在藤袭山上的所有生物死物,无论是鬼还是人,都听了整整一个后半夜的惨叫声。

那声音,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惨叫声一直响到第二天早晨太阳出山,在阳光的照耀下死去的恶鬼虽然也发出了惨叫,但那声音怎么听都透露着一种解脱的感觉。

于是,当次藤袭山考核合格近乎十五人。因为之后几天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敢出来晃荡。

随意挑了一块金属作为打造日轮刀的材料之后,灶门新留下了自己小时候的住址。

他出门前就跟鳞泷左近次商量好了,藤袭山考核结束之后,他就算是正式出师,平时不出任务的时候就会定居在他曾经的家里,当然,逢年过节还是会去狭雾山过,毕竟一个人过节也挺无聊的,狭雾山至少还有他的师傅和师弟师妹们。

下山后的灶门新一脸轻松,他已经正式地开始从丧亲之痛中向外走去,经过与肉山鬼的一战,他明白了一些事情,也顺便发泄了一些情绪,现在心情还不错。

掏出地图,认准方向之后,灶门新双手抱头,吹着口哨往家的方向走去,心想,似乎自己杀鬼的时候,刀子上面出现了火焰光带,就好像师弟他们使用水之呼吸的时候产生的水波纹一样,正好可以利用锻刀这段时间研究研究是怎么做到的。

停落在灶门新肩头的肥啾看着一脸惬意的灶门新,有些不解:你不是说你家在北边吗?你干嘛走着走着就往南边走了?

我知道肉山鬼其实叫做“手鬼”,然而我更喜欢用肉山鬼,所以嘛...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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