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獓狠走后崔恒的本来面目才渐渐显露出来,他背对着王小下脸色逐渐冷下来闷声道:
“你那脖子怎么回事?”
王小下却是冷哼一声,她慢悠悠地转回身坐回到梳妆台前反而问道:
“我们夫妻的事与你何干?”
她这话明显是在故意气他,崔恒也确实被气得脸色铁青,想起不久前还与他缠绵的人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投入他人的怀抱,他心里气极了!妒嫉得面目全非,他扭回身一把将王小下从椅子上拉起,将她揽在怀中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王小下被他擒住动弹不得,不由得向门口张望,遭了!因想着要给不良人个官职以方便日后之事所以晨时不良人便先行回到了忘月阁等待妖王使者,而门口的侍从们也随着妖王走了,剩下一侍女兰鸽还是个迷迷糊糊只听命令的,这一阵也被她命令着去做别的事了,此刻这里便只剩下王小下和崔恒了。
“你与他是夫妻,与我算作什么?”崔恒将脸逼近了问道。
燥热的气息打在王小下的脸上,他目光凶恶得像是要吃人,吓得她低垂下眼慌乱地将目光看向别处。
“还能算什么,偷情呗!”她嘴硬地喃喃道。
崔恒的脸色更青了,感觉自己像活在阴暗里的虫子总也见不得光,他喘着粗气手下的力道也跟着重了几分。
“疼~”王小下不禁皱起眉道。
她埋怨地抬起头正迎上崔恒发怒的目光,她想要躲却又被崔恒用燥热的唇堵住了她的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似在控诉着他的不甘,他用力地搓揉着,将那气人的小人儿紧紧拥着,与她互相缠绵。
直到激情褪去,王小下与崔恒都坐在床边的地上,崔恒低头抚弄着衣服上的褶皱,直到衣服变得平整了他方舒坦地舒了口气。
即便床很大,他们俩却没有一个愿意去触碰那张床的。
“这床上没有你的气息,你一夜未眠吗?”崔恒平静地说道。
说这话时他脸上又带着得意,王小下虽嘴上将他扁成了情夫,身体却不曾背叛过他。
实际上他明知王小下是个洁身自好的,即便不信她会委身于那老妖怪却也仍旧会因为她的话而气得不行。
“你鼻子怪灵的,比我还要灵敏”王小下倒无所谓地笑笑说。
“我善于追踪,你善于分辨,本质上并不相同”崔恒只说道。
“崔恒,带我出去走走吧!我不喜欢这里”王小下说,目光低垂下来。
她不喜欢獓狠,不喜欢刻意讨好他,即便那些话说出来时会是她恶心,但她别无选择,她没有根基唯有依附强者方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好”崔恒温柔地应道,随即隐了二人的气息带着她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这里景色不错,放眼望去只有一望无际的山野,这里位于妖界与人间的分界处,温和的光打在王小下的脸上暖暖的,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温暖了,她坐在草地上将头倚靠在崔恒的肩膀之上,崔恒本就寡言,此刻更是安静了。
“崔恒,无颜是什么?”王小下先声问道。
崔恒微皱起眉:
“你不该问这些。”
“是什么?”王小下仍旧固执道。
崔恒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
“一种神器,传说曾是女娲造人时所用,可以随意更改人的容貌而不会被人察觉。”
“獓狠为何要这种神器?”王小下不解地问道。
“北方有一部落青彝,长得青面蓝瞳,是为鲛人后代,鲛人擅水,早年间獓狠与青彝族争斗时被其所伤,暮禾母亲便是因此而死,獓狠便因此怀恨在心,可青彝一族又久攻不下,只因青彝一族善于变换容貌,每每争斗都弄得敌我不分,前几年獓狠得知到上古神器无颜现世,这无颜既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也能使幻化者变回原形,所以獓狠一直都在寻找”崔恒解释道。
王小下这才懵懂地点点头,他们妖鬼虽有法力,但是用法术变化容貌时身上会带着弱光,但凡修为强些的便可轻易察觉,再一个此等高阶法术也并非人人都会,普通士兵是不会的,所以变化之术也只适用于欺瞒那些修为不高不会变化者,可鲛人体内有人鱼珠可掩饰其光芒,变化时不会被轻易察觉,这法器倒是个有用的。
她倚在崔恒肩上眼皮已经困倦得抬不起来了,微风轻轻吹着,偶尔传来鸟兽的鸣叫,静谧得使她睡着了。
“小下,对不起,过去的百年是我害了你,如果有一天你我刀兵相见,我自愿死在你的手中”崔恒喃喃道,知她睡了便挺着身子直等到她醒来。
等獓狠午后回来时王小下已经坐在房间当中等他了,兰鸽静静地守在一旁伺候。
“今日都去了哪里?玩得好吗?”獓狠一脸温和地对着王小下问道。
“大殿下带我去钓了鱼,你尝尝,这可是我亲手钓的”王小下一脸笑嘻嘻地说着,伸手夹了一块鱼肉送至獓狠口中。
獓狠自是高兴的,甚至装模作样地品尝了几下,一脸笑意地说道:
“夫人亲自钓的自然美味,我倒不知这后花园里还有鱼?”
“有的!后边池子里有鱼的!”王小下一脸纯真地肯定道。
这倒使得獓狠不解地看向身边的侍从,那侍从忙躬身回道:
“是公主养的灵鱼,早年间因公主思念先王后而由先太子所赠鱼苗,只哄骗她说这鱼是先王后神识所化,所以多年来一直由公主悉心照料,公主长大后虽心中明白这鱼不过普通灵鱼,却因先太子遗物而一直悉心照料着。”
“遭了!”獓狠自语道,转而又对着王小下问道:
“你钓鱼时可有人看到你了?”
“不知道啊!”王小下瞪着纯真的眼睛回道。
正说话间门被猛地推开,力气之大两扇门被推得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哐当’的响声。
灰尘散去暮禾怒气冲冲地站在门板之上指着王小下怒骂道:
“妖女!你竟敢钓我的鱼!”
王小下立时被吓得站起,怯懦地躲在獓狠的身后不敢说话。
獓狠上前一步马上赔笑道:
“禾儿,你母后初来乍到不知那是你养的灵鱼,刚刚为父已经说过她了。”
“她不是我母后!父亲休要拦我,妖女!你伤我灵鱼我今日定要你性命!”暮禾仍旧怒气冲冲道,手中拿着鞭子灵力凝聚仿佛下一秒便要将王小下置于死地。
“公主恕罪!本宫只想讨得君上开心,并不知那是你养的灵鱼”王小下躲在獓狠身后解释道。
“妖女!你少拿我父君做盾,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你个教训!”暮禾说着猛地甩出鞭子将王小下捆住扔在半空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王小下倒也不躲,任由她如此鞭打着自己,许久她才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
“禾儿!”獓狠见王小下挨打立即怒色道。
“父亲!她就是一个妖女!”暮禾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啪’的一声。
王小下挡在暮禾身前被獓狠一巴掌打倒在地,用手捂着脸。
“夫人!”獓狠失了神,慌忙蹲在地上轻轻挪开王小下的手,血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暮禾则一脸诧异地看向獓狠,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父亲第一次要打她。
“父亲,你要打我?你为了这个妖女竟要打我?你忘了母亲去世前你都答应过她什么了?”暮禾委屈道,眼里含着极大的怒气。
獓狠因着暮禾母亲的缘故这些年一直耐着性子纵容她,倒使得她无法无天了!
“你如此无法无天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獓狠不想理她只冷着脸喝道。
“妖女!你记住今日之事我与你没完!”暮禾说,感觉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泪水汩汩而出,转身便跑了出去。
獓狠只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王小下轻抚着他的手柔声宽慰道:
“夫君莫要生气,都是妾身不好。”
“莲儿,你如此宽和,能娶你是我的福气”獓狠说,伸手温柔地去抚向王小下脸色的掌痕。
王小下乖巧地侧过头去任由他抚摸着,柔软得像一只猫。
“去把那孽障叫来!好端端的怎么带王后去钓鱼!他不知那鱼的来历吗?”獓狠转而对着身后的侍从低声道。
“是”那侍从应道便退了出去。
王小下却抬起头来,目光里含着泪道:
“是妾身之过,妾身想要钓鱼的,与殿下无关,夫君莫要因我伤了父子和气。”
獓狠却轻抚着小下的脸只道:
“不关你的事。”
崔恒一时被问得一头的雾水,他们刚刚回来,他也从未带王小下去钓什么鱼。
等他进到房内时一眼看到站着的兰鸽,那身形背影与王小下倒很是相似,他突然明白那鱼是这女子钓的,并故意当着人面做给暮禾看的。
“你个孽障!好端端谁让你带夫人去钓鱼了!”獓狠见到崔恒便立马问道。
崔恒看向王小下,却一眼看到她红肿的脸,他不禁皱起眉到底还是把此事认下了。
“是儿子的错,儿子只以为那水里是普通的鱼”崔恒低着头道。
獓狠最后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一条鱼而已,可暮禾扬言要与王小下为敌的事也在他的心里刻下了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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