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突然出现的舆论中心主人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内心像是有一万头猹经过。生怕自己错过现场的任何一句话,却都十分有默契地纷纷装起了忙。
萧紫涵看着许念那张艳丽无双的脸,眸中情绪变化万千,最终凝成怨怒,“许念,你,你竟然敢偷听本公......姑娘说话!”
许念一双明艳的眸子在看到萧紫涵时,露出了点点讶异,却又转瞬即逝,嘴角一弯,笑道:“姑娘声威惊人,用不着偷听一词。只是姑娘若对本小姐不喜,大可随意评说,我许念不会为自己辩解一句。还望姑娘不要牵连旁人。”
“你......”
听到许念的话,又看了眼她身旁的苏若锦,萧紫涵抿了抿唇,眼神染上几分失措。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愤愤地看了许念好一会儿,才像赌气一般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萧路自上次一见许念,便觉惊为天人,美艳不可方物。可那时的她眼中只有二哥,浑身尽是矫揉造作的女儿娇态,硬生生使得她那副极品皮囊蒙尘。
而今惨遭退婚,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明珠再现,光彩耀人。浑身上下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贵不可言。
萧路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与沉醉,勾唇一笑,微微颔首道:“孤皇四子萧路,在此有礼了。今日是孤行事鲁莽,唐突了小姐,明日一定亲自前去将军府登门谢罪。”
许念这才看向萧路,她自知此子风流多情,是万花丛中的常客,不愿与其多言,当下便回绝道:“四皇子多礼了,将军府庙小,容不下承载了太多芳心之人,望四皇子海涵。”
萧路听她这么一说,嘴角一抽,知道自己是被嫌弃了,欲再次开口辩解:“孤可以解释的......”
许念无心再听,直接打断他的话:“四皇子慎言,本小姐如今身负皇恩,但人选未定,心中了无情意。何须您解释什么?恕不奉陪了。”
一口气说完,许念浅浅行了一礼,就拉着苏若锦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又在走出几步后蓦然回头,看向嘴撅得老高的萧紫涵。
“七星链果然很衬姑娘。”
萧紫涵愣了愣,眼中霎时光彩盈动。
四皇子萧路看着许念傲然离去的背影,兴味盎然,“有意思,真是越来越好玩儿了。”
回到包厢,看到已然鼾声如雷的五皇子萧闻,萧路和萧紫涵活像是见到了一头红透了的睡猪。
“……四皇兄,要不咱们先行回宫吧。”
“正有此意。”
萧闻:“呼噜噜~~~嗝!”
另一边,许念拉着苏若锦走出了鼎鹤楼,吩咐车夫远离喧嚣的人群,向南郊驶去。
马车上,摘掉帷帽的苏若锦,有些郁郁寡欢。
许念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忙出声关怀,“苏姐姐,怎么了?”
苏若锦有些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看向许念的眸中带了几分忐忑,手中的方帕被她绞得变了形。
“念儿,是我不好,不该说那样的气话......对你冷言相向后,我又有何资格在悠悠众口之下袒护于你呢......”
听到此话,许念有些懊恼自己没能早点看透苏若锦的心思,竟让她独自神伤这么久。
“苏姐姐,我从未怪你。是我自己神志不清才做出那等荒唐事,姐姐莫要苛责自己。”
苏若锦嘴唇微颤,像是不确定般直直凝着许念,“当真?”
“自然当真,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苏姐姐。”
听到许念这么说,苏若锦心结方解,安下心来。又像是想起什么别的,再次开口:“念儿可与七公主有过旧怨?”
许念摇了摇头,“不算,小时候说过几句话而已。”
此时,马车外传来声响:“小姐,南郊大街到了。”
“知道了。”
......
此时的皇宫,明心殿内,明德皇帝批着奏折的手一顿,闷闷出声:“李大海,人在殿外跪多久了?”
御前太监李大海抬眸瞥了眼明德皇帝的神色,脑海中闪过万般思绪,谨慎地开口回答道:“回圣上,已有两个时辰了。”
明德皇帝鼻子里哼出一句:“哼,自作孽。”又将御笔一扔,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他前来见朕时是如何自称的?”
“呃......将,将,将军府......”
“行了行了,不必说了!”明德皇帝不耐烦地打断李大海,“让他滚回去,他爱当这个车骑大将军就让他当个够!”
明德皇帝一怒之下将那些弹劾将军府目无尊卑的折子全部扔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殿外已经跪了半日的许怀,仍然昂首挺胸,脊背刚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和麻木一般,面沉如水。
见此情状,李大海钦佩之情油然而生,稍敛眉眼,上前传话,“许小将军真乃人中龙凤,满身傲骨啊!只是这过刚易折的道理,希望小将军也能铭记于心......陛下已经开恩,您可以先行回府歇息了。”
许怀敛下心神,朝李大海微微颔首,“将军府许怀,多谢公公提醒。”
随后略有不稳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宫门外走去。这个时辰,念儿怕是已经醒了很久了吧......
李大海看着许怀越走越远的高大背影,摇头叹息。
宫门外,四皇子刚下马车,就连忙差小厮将烂醉的五皇子从马车上扛下来,转身却瞧见了那熟悉的高大身影从眼前宫门孑然走出,离自己越来越近。
“孤没醉!不用你们扶!滚开!”五皇子大声怒喊,将小厮用力甩开,自己却一个不稳从马车上摔了下去,丝滑地连滚数米,最终停在了许怀脚前。
四皇子萧路和七公主萧紫涵看到这一幕嘴唇紧抿,默默地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许怀顿步,低头看清来者面容,眼里闪过一丝荒唐,悠悠开口:“五皇子行如此大礼,许某却之不恭。”
躺在地上的五皇子萧闻,晕乎乎地睁开眼,看到许怀那张冷峻无比的脸,酒顿时醒了一半。双眸睁大,像受了惊吓似的一蹦三尺高。
“啊哈哈,许,许小将军,你何时进的宫啊?不早说,孤请你喝上一盅!”萧闻趔趔趄趄站起身,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像无事发生般说道。
“不必。”许怀抬脚欲走,却还是在犹豫片刻后留下一句:“醉生梦死固然自在,一世庸碌尔能甘?”
五皇子脸上的笑意一僵,看向许怀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深意。
确认萧闻已经听到了自己的话,许怀不再停留,朝着将军府的马车走去。路过假装看风景的二人时,淡淡地瞥了一眼萧紫涵的金丝紫云袖,分明与明德皇帝召他入殿那日,他于柜后看到的那抹紫毫无二致。
敛眸,许怀大步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别憋笑了,人都已经走远了。”五皇子牢骚道。
“五弟啊,你别怪皇兄。那般情状,皇兄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替你挽尊啊......”萧路余光瞥到马车已经行远,这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是啊五皇兄,我们没有当场笑出来已经很努力了!”萧紫涵点着手指,小声附和道。目光却紧紧盯着马车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将军府的许怀,很快就收到了鼎鹤楼的消息,得知了在楼中发生的一切。
听到那句“许小将军与许大小姐再无可能”后,他眸光一暗,低下眉,顿觉喉中苦涩,一个人在亭中呆坐了很久。
来到南郊大街的姐妹俩,走在冷清的街道之上。整条街虽也装饰得当,但人迹罕至,除却她俩,不过三五游客。
好几家商铺的掌柜甚至在门口支起了长椅,呼呼大睡,旁若无人。其余的虽然没睡,却也是无聊得在扑苍蝇,打牌......
苏若锦不解地看向许念:“念儿,这里如此荒凉,我们来这作甚?”
许念看着眼前这番景象也有些茫然,若不是她有着笃定的记忆,还真不敢信这里会在不久后一跃成为整个盛国最大的通商大道。
收敛心神,她微微勾唇,看向苏若锦,眼中闪烁着点点兴奋:“苏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说的话吗?长大后要各自揽下两间铺子,一间用来收集天下名家诗集书画,取名为书逸轩;另一间呢则是齐聚这五洲四海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取名为珍海阁。然后做大做强,闻名天下!”
苏若锦闻言亦是露出了憧憬又怅惘的表情,失笑,“小时候的戏言罢了,哪里是能实现的呢?”
“为何不能?”许念不解。
“盛朝的官家女子行商虽无限制,可是念儿你如今不同往昔,迟早是要嫁入皇室的......”苏若锦语气惆怅,又道:“而我,虽担了个丞相府嫡长女的名头,却也只是吃穿不愁,娘亲留给我的产业也已经悉数被父亲转至二弟名下了......”
“什么,竟有此事?苏伯伯真是好糊涂!”许念一听,脸色冷了下来。
苏若锦却好像习惯了一般,还反过来安抚许念,“莫气,本来钱财于我也只是身外之物,只是想完成这儿时梦想怕是不太可能了。”
许念还想说些什么,但毕竟事关丞相府内务,她也不好置喙。只能暂时压下心中怒火,环视起四周的楼宇来。
又大手一挥,明媚道:“无妨,只需静候一段时间,我们想要的,都会有的!”
许念语气一顿,目光逐渐变得笃定。
“……至于婚约,目前人选未定,一切尚未可知,便不能阻我花开满路!”
许念满怀志气地注视着前方,眼睛亮的出奇。苏若锦看在眼中,也甚是高兴。但只当她的话是宽慰之语,不做他想。
天色渐晚,将苏若锦平安送回丞相府后,许念也回到了自己府中。
一进门,就看到许之骋低着头不知在嘟嘟囔囔些什么,来回踱步。
哈喽?有宝宝在看吗?不死心看一眼点收……(虚弱躺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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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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