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铜板时，收钱的就微笑一下，给碎银时，就道声谢，没给的就黑着脸，走到卿卿前，她没给，因为她真的没钱，这让收钱的好一阵黑脸，穿的这么好，连碎银都不给。

收了一大圈，还是有不少的钱，百戏班班主看着满满一锣的钱，俩眼放光，许是高兴，让表演的人在表演半刻钟。

也不知是不是卿卿太过于热情，加上她长的漂亮，周围的人的目光渐渐落在她身上，“你们太厉害啦！”

掌柜的也是被热情吸引过去，他抬眸看去，看到那姑娘的面貌时他愣了一下，连忙起了身，他想看仔细些，灯火却一晃一晃的，好不容易看清了，他想要在确认一下。

便有道身影把那姑娘挡在身后，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他上前去，便已经没了身影，人太多，他从里挤了出来，却早已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诶？哥哥，不看了吗？”卿卿正看的尽兴，她便被慕伏言拉了出来。

慕伏言没说话，刚刚他感觉那掌柜有意无意的盯着卿卿，卿卿这般模样，难免会惹人注目，想到此他便牵着卿卿往卖花面摊上去了。

慕伏言扫了一眼摊架上的面具，道：“卿卿可有喜欢的？”

又发现新事物的卿卿顿时喜不自胜，拿着面具一个一个的瞧，“哥哥，这是什么呀，好像卿卿的脸诶”她说着便把手中的兔子面具带在脸上又把她拿了下来换上另一个大灰狼的面具。

慕伏言接过卿卿丢过来的大灰狼面具，他把面具放了回去，淡道：“这个是面具，卿卿喜欢哪个，哥哥给你买。”

“这个。”卿卿放下手里其它面具，直接拿起架子上不是很显眼的一块玉制面具。

商贩正撑着头打着瞌睡呢，他本以为今天还是没人买他的面具呢，结果来了俩非富即贵的贵客。

商贩从俩人挑选面具时就微笑着，看到俩人穿的如此华丽，更是欢喜不已，这种一看就是有钱人，他笑呵呵的介绍道：“姑娘真是好眼力，这个面具是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的的样式，打造多次，才打造出这一个呢。”

面具细看，确实精致不已，侧面雕刻的梅花上了颜色，栩栩如生。

卿卿拿在手里，似乎很是喜欢。

慕伏言见此，问商贩，“多少钱？”

商贩看着是贵人，便想要多捞点，“二十两银子。”

慕伏言并不计较这些，拿出俩锭银子就要给商贩，却被卿卿制止了，“老板，你骗人，这个不是真玉，怎么会要这么多钱！”她一边把面具放下，一边把慕伏言刚给商贩的银子拿了过来。

商贩看着到手的银子突然就没了，皱着眉不善道：“你这姑娘，我这可是上好的白玉，怎的被你说成是假的，你要是嫌贵那就别买，扰我生意做什么。”

卿卿也不高兴了，指着面具便道：“这就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

其实卿卿说的没错，面具就是用玉精掺了石粉做的，像这种玉，那些识玉之人一眼就看出来。

这时摊贩旁走来了个商户，他拿起刚刚萧画幽喜欢的面具，“姑娘，这明明就是上好的白玉制的，你怎的说它是假的？”

商贩和这个商户也不是一伙的，商贩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这是他花了好多银子托人在东朝买的上好白玉，突然被人说成是假玉，他也有苦说不出，“姑娘，你要是嫌贵的话，我可以便宜一点卖给你，你何必说我这是假玉呢。”

“我……我不是嫌它贵，只是这个真的是假的!”卿卿顿时也觉得委屈，她小心翼翼看着慕伏言，“哥哥，它真的是假的。”害怕慕伏言觉得她在胡说，拽着慕伏言的袖子也紧了些。

他也算见过世间宝物，不过他见眼前这块玉，确实与真玉无疑，慕伏言摸了摸卿卿的头，柔声道：“哥哥相信你，若是卿卿不喜，我们便换一个，或者哥哥给卿卿制一个。”

“那卿卿不买了，等哥哥给卿卿做。”卿卿说罢便松开了慕伏言，往一卖甜点的摊上去。

慕伏言连忙跟上，“卿卿不喜欢别的了吗？哥哥觉得刚刚那个兔子便很好看，很适合卿卿。”

“不喜欢，不要兔子。”卿卿摇了摇头，她盯着摊上的梨花酥，咽了咽口水，“卿卿觉得刚刚那个面具有些熟悉，卿卿好像在哪见过。”她咬着食指，期待的看着慕伏言。

慕伏言拿出一锭银子给了卖甜点的贩主，贩主立马给卿卿递上一盒梨花酥，“熟悉？卿卿可是想起什么了？”

她拿出一块梨花酥，咬了一口，他看向一旁迎面走来的三个人，道：“没有诶，黎姐姐说卿卿是不小心吃错了东西，然后卿卿有些东西忘记了。”

三个人是一家三口，父亲肩头坐着小女孩，小女孩拿着花灯，满眼都是笑容，母亲也是充满幸福的挽着父亲的手。

“爹爹，爹爹，丫丫要吃梨花酥。”

“好，爹爹给丫丫买，让爹爹瞧瞧哪里有买梨花酥的呀。”父亲说着便带着小女孩飞快的转了起来。

小女孩欢快的伸着手，“丫丫会飞啦，丫丫会飞啦。”

“好啦好啦，你腰还没好小心些，你摔了可没事，摔了丫丫要你好看。”母亲宠溺的看着父女俩，把女孩抱了下来，“好啦，丫丫，让你爹爹歇会，我们下来去买梨花酥吃。”

“买梨花酥啦。”小女孩俩边各由爹娘牵着，走向刚刚她买梨花酥的地方。

卿卿的目光同时跟了过去，同时她摸了摸自己的心，为什么有点痒痒的？

“丫丫，改日娘亲再带你来买好不好，娘亲今日没有带那么多银子。”母亲一脸愧疚的看着小女孩，其实不是没带，只是他们家并没有那么富裕。

小女孩咬着唇，看着好吃的梨花酥还是会忍不住咽口水，可她却十分懂事的和自己的母亲说，“好。”

母亲羞愧的看了一眼父亲，带着小女孩走了。

慕伏言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道：“卿卿既然忘记了，说不定是想要卿卿重新开始，如此的话，卿卿便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

卿卿又重新走到卖梨花酥的摊上，她看了一眼商贩，指了指梨花酥道：“哥哥，那卿卿以前也有爹爹和娘亲吗？”

慕伏言微微一愣，商贩已经将梨花酥打包好递了过来，他给出银子，还不等他开口。她便已经拿着梨花酥走了，方向是跟着那一家三口去的。

慕伏言看着她的背影，家？爹爹，娘亲，又有何用。见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慕伏言连忙跟了上去。

赶到时，刚好看到小女孩在卿卿脸上亲切的亲了一口，“谢谢姐姐。”

卿卿似乎也愣住了，她摸着红彤彤的脸不知所措。

母亲连忙拍了拍自家女儿，“丫丫这孩子就是有些热情，望姑娘不要介意。”

“卿卿。”慕伏言过来喊了她一声，对夫妻俩微微一笑。

夫妻俩点了点头表示问候。

“哥哥。”卿卿突然就害羞的拉着了慕伏言的袖子，躲在慕伏言的身后。

“家妹顽皮，没给你们添麻烦吧。”慕伏言气质出尘，却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和感。

“没，没有。”母亲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道。

“新年快到了，拿去给丫丫添件新衣裳。”慕伏言拿出一袋碎银递向母亲。

母亲看着沉重的袋子，不敢接，连忙道：“不，这我们怎能收。”

慕伏言却是没听见似的，把锦囊给了丫丫，“丫丫如此可爱，穿上新衣肯定会更漂亮。”

丫丫抿着唇，不知所措的朝自己母亲看去。

母亲便看了父亲一眼。

父亲眉头微皱，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慕伏言的身上，直到此刻，他明白了，“多谢。”

慕伏言同样看了父亲一眼，并未说什么，而是牵起了卿卿的手，道：“卿卿，回家了。”

“嗯嗯。”走时，卿卿回头看向小女孩，笑着摆了摆手。

小女孩同样也朝她笑着摆了摆手。

母亲不明所以，却也没问。

慕伏言看着人流逐渐少去，道：“卿卿困吗？还是想再玩会，还是回家。”

“卿卿不困，但是卿卿要回家。”她摇了摇头，道。

“好，回家。”慕伏言刚伸手刮了一下卿卿的鼻子，突然卿卿手里的花灯掉了，原来是挂着绳子断了。

“哥哥，花灯掉了。”话落，她便弯身去捡，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旁经过。

而慕伏言看清黑影的真实面目，眉头一皱。

但黑影并没有在意这一切，直接略过俩人，急切的往前走去。

这时卿卿也捡起了花灯，“哥哥，花灯断了。”

慕伏言看着断裂的红绳，他拿起卿卿手里的花灯道：“既然断了，那便说明它不好，我们回家，卿卿想要什么，哥哥都可以给卿卿做。”他边说着便牵着她走顺手就把花灯丢了。

“真的吗？”卿卿还是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丢进河里的花灯。

“自然是真的。”

俩人逛了一圈下来，慕伏言倒是不累，卿卿就不一样了，她趴在慕伏言的肩头，抬眸看了一眼上方挂着的牌匾，迷迷糊糊的念道：“菱院……”

慕伏言见她念出来一点也不意外，她只是把以前的事忘了，并不是全部都失了本能，她背着卿卿走近菱院大门道：“对，菱院，以后这就是哥哥和卿卿的家。”

“嗯嗯……卿卿的家。”此刻她已经困迷糊了，说话也不清晰了。

慕伏言无奈笑了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次日早晨。

“黎姐姐，你的好吃的做好了吗？昨日卿卿都睡着了，都没有吃到。”她醒的早，起了床便找上了黎似。

黎似正在晨练，看到小姑娘向她跑来，连忙收了手里的木剑，“你饿了吗？”她看了一眼院子，发现没有慕伏言的身影，她原以为主子会带她出去。

卿卿点头如捣蒜，“嗯嗯。”

黎似走了过去，捏了捏黎似的脸，“昨天晚上吃那么多，现在又喊饿，真是个吃货。”

“哥哥说了，卿卿现在长身体，可以多吃一点。”她倚着李黎似，带着黎似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