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都有仆役接手，宴请名单也已经拟定完，无惨每天在鬼舞辻家只需要偶尔陪着鬼舞辻千姬，闲暇时看看书，散散步。

如果不出意外，成婚以后的生活应该也是这样的。

比起成婚这件事，无惨更关注的却是带先生什么时候再次来鬼舞辻家。

毕竟，明天就是定下的成婚的日期。

鬼舞辻千姬能感觉到无惨变得有些急躁，说话都变得心不在焉。

她命人收起了那件为无惨定做，比自己的白无垢修改试穿更多次的，十分正式的纹付羽织袴。

“无惨，你先去休息吧。”

鬼舞辻千姬柔声安慰着，“带先生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我现在亲自带人去看看。”

无惨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急切， “我并不着急，明天那么重要的日子，你现在也去早点休息。”

“好。”鬼舞辻千姬温声应下。

在鬼舞辻千姬离开不久后，又一个影子偷偷摸摸的推开了无惨居室的门。

“喂，你就一点也不紧张吗？”

鬼舞辻中凉看着穿着白色单衣，长发散开准备入睡的无惨，非常不高兴。

入夜以后还能到处乱跑不被处罚的也就只有鬼舞辻中凉了，他叽叽呱呱的在无惨耳边诉说着对于姐姐即将出嫁的担忧，和对无惨态度过于平静的不满。

“……难道你就不会激动的睡不着吗！”

“不会，好好休息更重要。”无惨已经铺好了被褥，只要躺下就可以入睡。

“我姐姐明天可是就要嫁给你，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的姓氏已经是鬼舞辻了。”

鬼舞辻中凉被无惨的话噎住，无惨说的对，与其说是姐姐要出嫁，更不如说无惨出嫁更为确切一些，他应该更关心一下无惨。

但是一个大男人堂堂正正的说出这种话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知道了。”

鬼舞辻中凉任命的叹气，毕竟无惨还是病人，他还是自觉的离开，不让明天婚礼出岔子好。

虽然无惨不激动，但是他还是很激动，这会就算睡觉也是不会睡着的，不如就替无惨去看看他一直在期盼的带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鬼舞辻中凉来的快去的也快，在他离开不久后，一阵浓重的睡意笼罩了无惨。

“不……不对……”

强烈的睡意让无惨几乎无法思考，他昏昏沉沉的倒在了被褥上 ，手无意识的摸到了一直藏于枕头下的匕首。

桌上的烛台轻轻一晃，似乎有人体贴的吹熄蜡烛，整个房间陷入平稳的黑暗。

鬼舞辻中凉回头就看到了已经没有光亮的居室，看来无惨是真的很想要休息。

庭院廊下挂着白色的灯笼，烛火的光芒透过灯笼罩将园内的薮椿渡上了温暖的黄色，在夜色寂静下来后，这些花朵的香气则沉淀的更加醇厚。

薮椿好看是好看，只是可惜花期太短了。

鬼舞辻中凉熟练的向着杂役总管所居住的后院走去，若论起谁收集消息最快，当然还是负责鬼舞辻家所有仆役工作分配的大总管。

“……配合服用。”

“那如果……呢？”

今天的夜晚格外安静，鬼舞辻中凉就隐约听到了鬼舞辻千姬谈话的声音，另一个男声难道是带先生？他原来已经回来了吗？

杂役总管的居所周围的下人已经被遣散，昏黄的灯笼下只有鬼舞辻千姬和带先生，带先生把什么东西交给鬼舞辻千姬后就离开了。

两人的影子都在灯笼下拉的极长，鬼舞辻中凉站在镂花装饰的墙面后，心脏揪紧，类似小动物的直觉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就走过去，而是选择躲起来偷偷看着。

带先生离开之后，鬼舞辻千姬的影子甚至不符合常理的，以鬼舞辻千姬的木屐为接点兀自在地面上涌动膨胀着。

这是什么……

鬼舞辻中凉死死盯着地上诡异的影子，分毫也不敢出声，冷汗几乎要把他的手湿透。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可怖的东西，姐姐还在那里，是带先生做的吗，要怎么办？

鬼舞辻中凉突然想起无惨对他说过的，“你被保护的很好。”

他在鬼舞辻家是最小的孩子，又因为母亲早已故去，父亲和姐姐都对他多加宠爱，下人更是对他言听计从，从来不敢多说什么，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的一切，甚至不如才来到鬼舞辻家的无惨看的清楚。

所以无惨才会来到鬼舞辻家不久就想要找阴阳师，一定是因为无惨也遇到了这些诡异的东西。

可是他去找阴阳师的时候都没有让鬼舞辻中凉旁听，他从始至终也没有想要帮鬼舞辻家也一起驱魔的意思，他只是为了自己。

又或者是，他早就因为病而无力顾及其他。

这些在黑暗中滋生出的东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早就出现，还是因为无惨，因为带先生才会变成这样？

鬼舞辻中凉心脏跳得飞快，又是害怕又是不知所措，他眼睁睁的看着鬼舞辻千姬对脚下狂舞的影子视若无睹，将攥在手中的小瓶举起，拔掉瓶塞，把瓶中的液体全部倾倒在地上。

她平举着胳膊，任由药瓶倒空之后，残余的药液也缓慢的落下，直至一滴不剩。

她的脸上充斥着迷恋和冷酷截然相反的两种表情，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

这一刻的鬼舞辻千姬在鬼舞辻中凉眼里无比陌生，为什么她那么喜欢无惨，喜欢到要成为一家人，却要亲手倒掉他救命的药？

鬼舞辻中凉耳边都是心脏剧烈跳动的鼓噪声，仿佛被放大无数倍，喧闹的让人无法思考。

他忍受着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再去看鬼舞辻千姬，却发现昏黄的灯笼下已经空无一人，连带那宛如活物的影子也不见了。

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鬼舞辻中凉的肩上。

“中凉，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鬼舞辻中凉耳边嘈杂的声音被肃清，因为他的心脏在那一刻骤停了。

鬼舞辻中凉慢慢转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他身后的鬼舞辻千姬，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鬼舞辻千姬，也不理解她到底在做什么。

鬼舞辻千姬松开抓着鬼舞辻中凉肩膀的手，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鬼舞辻中凉。

“你不会告诉无惨吧。”

鬼舞辻中凉拼命摇头，眼泪刷刷的留着，整张脸又恐惧又伤心。

“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弟弟。”

鬼舞辻中凉对于鬼舞辻千姬口中的喜欢完全不敢苟同，对于无惨的喜欢这样的扭曲和崩坏，对于他的喜欢又到底是什么样的？

鬼舞辻千姬和鬼舞辻中凉拉开了距离，低声呢喃着。

“无惨君现在这样就足够好了。”

作者忘了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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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所见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