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木旦今天很不高兴,相当不高兴。
自从被大佬“收留”后,他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住豪宅、抱大腿,安全感直接拉满。
但还是有些不怎么体面的地方。
比如说,每次从燕子楼出来,路过的人总用那种看流浪汉的眼神打量他。而且还是那种霸占别人老房子的无赖流浪汉!
最离谱的是,前几天一个老太太居然直接往他手里塞了五毛钱,还一脸同情地说:“小伙子,买点吃的吧。”
那一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T恤,突然意识到:原来在人民群众眼里,自己压根不是什么“霸道总裁的小娇夫”,纯粹就是“天桥底下一要饭的”。
查木旦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他决心像所有人证明他查木旦绝不是来吃白饭的。
其实就算他想吃,眼下也没这个条件——白长命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知道饿的,天天青菜汤青菜汤,搞得他现在看到青菜就像吐。
神仙都不好好吃饭的吗?
痛定思痛的查木旦最终选择出来找工作。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果然没错,人还是得自食其力,尤其是粮草,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看到怀鲁镇公众号在招中秋游园活动的兼职,工资按小时算,最重要的是还管饭。他二话没说就报名了。
这会儿刚领到半天工钱,157块钱攥在手里还热乎着呢。查木旦乐得跟个地主家傻儿子似的,把钱贴在脸上蹭了又蹭:今天总算能给家里改善伙食了!
转念又想到玉满和玉树。白长命这么大人了可以不管,但两个孩子不一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给他们做点好的。
查木旦摇摇头,感觉自己都快成操心老妈子了。
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一屁股坐下,顿时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这工作说起来其实并不算累,就是给游客指指路、答答疑,可架不住一站就是一上午。
这会儿查木旦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嗓子眼直冒烟,看见人影就发怵。心里一个劲儿地祈祷:“求求大苦大悲观世音菩萨,让我清静会儿吧,求求了!”
“小查,你在这里干啥呢!”还没祈祷完,头顶就炸响一嗓子。查木旦头都不用抬,光听这嗓门儿,就知道准是工头老李。
这位仁兄一整天东晃晃西逛逛,跟个 360 度无死角高清摄像头似的,精准无差别地扫描着每一个穿着红色工服的人。
要是哪个被他瞧见偷懒刷视频了,那今天算是白干了。
关键这老李每次出场都自带专属BGM。手里永远攥着那个屏幕碎得稀巴烂的破手机,音量开到最大,不是外放“龙傲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美女环绕”,就是用AI配音的机械声音念着:“这一世,我要让所有背叛我的人付出代价!”
真是服了这些老登了。
“小查呀!怎么还窝在这里呢?这地儿晒不着太阳,很舒服吧?”老李装模做样的慰问了一番,还没说两句,话锋一转,“你那工资还想不想了?嗯?给我偷懒?赶紧麻溜儿地过去帮忙!”
查木旦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这明明就是午休时间,自己只是喘口气、歇个脚,咋就成了偷懒耍滑呢?好好工作他看不到,一休息就要来找茬!
他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露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笑容:“好的好的!这就去,这就去!”
查木旦觉得自己真贱,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手里攥着自己的工资呀!这可是比命根子还实打实的 “命根子”啊。
查木旦就这么被老李像拎小鸡似的拉了过去。他刚起身往外走,一抬眼,好家伙,就瞧见刚才还作威作福的老李此刻正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对着来人说什么。
那谄媚劲儿,和刚才的自己比起来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先生,您大驾光临啦,我这就给您带路,好好瞧瞧?”
查木旦只觉得胸口那股闷气一下子散了个干净。真是老天开眼啊,总算有人来治治这个老妖怪了
再一看,老李旁边的可不就是之前在燕子楼外的眼镜男吗?
梁思文也看见了他,笑着朝他点点头。
“好巧!”
查木旦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张嘴就是苦命的一句:“你来这儿玩啊?我在这边上班呢!”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梁思文身上有一种贵族气息,就是那种普通人几辈子都攒不出来的派头。或者说底气。
这让他每回见着梁思文都不自觉的点头哈腰,谄媚讨好。就像面对白长命时一样,只不过对大仙是出于一种能力的敬畏,而对梁思文,则纯粹是被那金钱和权力的光环折服了。
其实细细想来,他并没有比他们中任何一人矮一截,可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奴颜婢膝的尿性呢?
这难道就是趋炎附势吗?
查木旦心里咯噔一下。完蛋了,自己也成了树人笔下那些个洗不掉奴性的货色了。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在心里头给了自己一巴掌。
梁思文瞧不见查木旦心里的小九九,礼貌地颔首,道:“嗯,这里的古建筑保存得很好,我想来参观参观。”
他虽是道士出身,对外却还有个高级工程师的头衔。他本就对古建筑这类东西颇有研究,虽说这次是带着爷爷交代的任务而来,但面对自己钟爱的事物,还是忍不住多瞧上几眼。
尤其,这里还是江南。
“下江南”这三个字,无论何时,都对北方人有一种近乎宿命的强烈吸引力。它就像深埋进血脉里的古老约定,召唤着他们,一生注定要踏过淮水,涉江南去,寻一场杏花微雨。
他也不例外。
少年时候,他就对这里充满了向往。
“总有一天,要去一次江南。”
这是他的执念,也是尔尔的。
他曾经答应过,要带她一起去看看江南。
可最终,还是食言了。
查木旦不自觉地搓了搓手。他向来对满身学究气的人敬而远之,总觉得对方随便说个什么术语,就能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这会儿面对梁思文,更加自卑了。
老实说,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和镇上大多数老头一样,脑子里压根儿没有什么遗址不遗址的概念。
在他们的眼里,生活在这里的人不是第一代,也不会是最后一代。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土地上生息,砖瓦是老砖瓦,墙是老墙,连风都是老风,吹来吹去,吹了几百年,还是只有那几棵树,那几片云,那几堵墙,没有什么花头。
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像风吹过的草,倒下了又站起来,站起来了又倒下。
日子照旧这样过,天亮了出门,天黑了回家,这些所谓的古建筑,不过是怀鲁镇里最寻常的景象罢了,谁还去细究它们的来历呢?
但为了掩饰自己建筑知识的一窍不通,他这会儿还是笑眯眯地应和着。
老李一见梁思文和查木旦认识,眼睛“唰”地就亮了。他一个箭步窜到查木旦身后,捏了捏他的胳膊:“哎呦喂!原来两位认识啊!这可不就巧了嘛!小查啊,你赶紧陪着梁老师去转转。”
说着突然变脸,一把勾住查木旦的脖子往下拽,从牙缝里挤出气声:“这可是上头花大价钱请来的高级顾问,你小子要是敢搞砸了……”老李右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个抹刀的动作。
梁思文站在一旁,看着查木旦脸色忽青忽白的,像是被人拿枪顶着后腰一般。他还没琢磨明白这俩人在嘀咕啥呢,查木旦突然一个九十度鞠躬,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半搀半拽地带离了现场。
“实在不好意思啊,梁先生,那人实在太烦人了!我一眼都不想多瞧他。不过现在总算清净了,您有什么想参观的地方吗?我陪您!”查木旦暗自惊讶自己谄媚的功夫竟如此炉火纯青。
“叫我思文就行。”梁思文温和地笑了笑,“我只是随意逛逛,不必特意陪同。这天热,你先去休息吧。”
查木旦心里感动的要死,原先对知识分子的那点成见顿时烟消云散。虽说他也想找个凉快地歇歇脚,可一抬眼就看见老李还在那边伸长了脖子盯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继续作陪。
“这可不成!我得把您招待好了,不然工钱可就没啦!这一天都白忙活了。”说着他指了指前面的妒女祠,“那祠堂名气可大了,很多人特意过来打卡,要不您也去瞧瞧?”
话说到这个份上,梁思文也不好再推辞,便跟着一道去了
不想一走上台阶,就被上头刻着的字迹吸引住了。
他记得以前在文献里看到过,很多祠堂寺庙都会在门前石阶上镌刻捐资香客的姓名,一来是表个谢意,二来也是图个吉利。
梁思文缓步走着,目光扫过台阶上密密麻麻的刻字,不由得一怔:这不是女祠嘛!怎么刻的似乎都是些男人的名字。
他抬脚迈过门槛,刚踏进院内,一阵没来由的寒意就突然窜上心头。
梁思文猛地停住脚步,下意识朝四周打量了一圈。
不对!
这地方,有些不对劲!
他将院子前前后后扫了个遍,末了,目光又落回到那些名字上。
这回再看,他想起的不是先前那些建筑研究的典籍,反倒是少年时在终南剑阁无意瞥见过的一门上古禁术。
这院子里的刻字和外头的压根儿不是一回事儿。外面的顶多就是些简单的名字,可院里的这些,都是能要人命的咒文。
乍看也是人名,实则暗含杀机,还是能让人魂飞魄散的那种。
旁人瞧不出门道,他却是能看出一二的——这里十有**被下了什么封印镇压的术法。
梁思文能明显感觉到,越往里走,那股咒术的气息就越发浓重。得亏他练过一些清心诀,底子还算扎实,不然早就被这股邪气冲得头晕目眩了。
他抬眼看了看走在前头的查木旦,这家伙倒也厉害,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梁思文最后停在了一块圆形石板上,上面刻着几个字——归霞时氏,年方二八。
这里的字迹跟别处大不相同,显然不是同一派系的。
梁思文盯着石板琢磨起来。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此时也跟他一样,直勾勾地盯着石板发呆。
温文尔很喜欢江南,从小就特别喜欢。活着的时候,她说了很多次去江南,去江南,都没能如愿。
现在终于到了真江南,她开心的不行。一路上东张西望,怎么都看不够。
然而一走到这院子里,她就开始难受。这地方似乎设了什么阵法,对她这种非正常存在很不友好。
刚开始她还能安安静静地待在梁思文身边,现在实在撑不住了。
不行,她要回到玉里去!还是玉里最安全。
查木旦本来耐着性子将就梁思文,可这位少爷走走停停,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他实在不明白,这些有钱人的脑子里整天都在琢磨什么。一块普普通通的石板子,既不是化石也不是古董,值得这么翻来覆去地看吗?
反正他看不懂,索性撇下梁思文,自己先溜了进来。
他也是头一回来这儿,早就听说妒女祠名气大,这回总算能好好看一看了。
查木旦一进大厅,眼睛就盯上了个怪模怪样的玩意儿。
“嚯!这地方居然还有VR体验?”查木旦一下来了劲儿。他还从没玩过这新鲜玩意儿,何况还是免费的,这不试试实在说不过去。
他笨手笨脚地戴上头显,耳边“滴”的一声轻响,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查木旦眨了眨眼,这场景不就是原来的妒女祠嘛!一模一样!
科技真是了不得!他暗自感叹,来了个360度大转身。转了好几圈。可没一会儿,新鲜劲儿过去,他立马就觉得索然无味了:这跟真的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去看实景呢!
查木旦在设备上乱按了几下,突然又是“滴”的一声——
“欢迎来到妒女祠,我是您的1号助手小月。”
就见一个穿着小洋装的女人迎面走来,模样儿俊俏得紧,跟真人一般无二。
她对着查木旦笑了笑,开始介绍起妒女祠的景点和历史,什么明朝啊、嘉靖啊一通乱七八糟的故事。
查木旦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全程光顾盯着小月的脸瞧了——实在太美了!梦中情人啊!!
小月自顾自地说着,并不在意查木旦有没有听。末了,她突然一笑:
“这就是我们的游戏背景啦,点击开始,拭目以待吧!”
查木旦已经完全失了心智,一脸痴相地盯着小月。小月说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在空中胡乱一按,眼睛还舍不得从小月身上移开。谁知刚按完,“嗖”的一下,小月就没了踪影,只剩下广播在那里循环——
“欢迎参与本次特别企划,游戏即将开始!”
前情提要:
【在古老的妒女祠中,流传着一个传说:每一位嫁到这里的新娘,最后都会神秘消失。
无人知晓她们的去向。
直到有一天,你偶然闯入这里,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叮咚~
接下来站在你面前的是妒女祠有史以来的一百三十一位新娘。
每位新娘身上都会有相应的提示词,玩家需要从中选择一位进行提问,提问形式仅限于 “是或否”,提问内容需围绕新娘消失原因进行猜测,严禁提出其他问题。
游戏说明:
【玩家只有揭下新娘的盖头,才能进行下一步提问。
若得到的答复为“是”,则顺延到下一位新娘继续提问;
若“否”,新娘会执行相应指令,并且持续到下一轮问答开始。】
注意:自玩家揭开新娘盖头的那一刻起,倒计时启动。玩家有10秒的时间提出问题。若玩家在规定时间内未提出问题,或者弃权,系统将自动判定为“否”回答。后续流程也与“否”回答一致,直到新的问答轮次开启。
特别注意:一位新娘有且只有一次问答机会,一旦选择参加,就自动绑定系统,直到游戏结束。
高度注意:揭了盖头就要负责哦~~除非找全所有新娘消失的理由,否则任何试图逃避、反抗的念头,都将触发禁忌,获得双倍惊喜!
妒女祠的画面上突然渗出无数暗红色的血手印,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小月甜美的声音在祠堂内回荡:“祝您玩得开心~~”
话音刚落,那些狰狞的血手印便渐渐褪去,画面再次变成了空空荡荡的妒女祠。
“合着这是真人版的海龟汤?”游戏说明放得很快,再加上查木旦本来就没集中注意力,最后只勉强记住了 “是” 和 “否” 俩字儿的规则,其余全部略过。
这会儿,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新娘呢?我怎么问啊?现在直接问吗?”
他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去——
嚯!好家伙!
只见庭院里跟游戏界面刷新般“咔擦咔擦”弹出十几排新娘,个个都顶着红盖头,纸人似的一动不动杵在那儿。盖头上还用墨汁潦草地写着些字,像是给橱柜上的娃娃贴的售卖标签。
风一吹,那些身影便齐刷刷地晃。
红压压一片,跟鬼一样。
查木旦没来由地心里发虚,按说这红色是喜庆色啊,咋这会儿瞧着,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森呢 。
他咽了口唾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干脆就按海龟汤的玩法试了起来。
查木旦挑了最前头的那一个。红盖头上贴着个标签,写着“父母之命”。他瞅了瞅,觉得这个题目不算难,略一思索就掀开了盖头。
盖头下是一位闭着眼睛的姑娘,生得十分标致。查木旦不由得看愣了神,心里暗想,这游戏准是男人设计的,不然出来的姑娘怎么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呢?
系统里小月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你还有5秒时间。
查木旦马上说出来:“你是被迫嫁到妒女祠成婚的吗?”
他直溜溜地盯着那女人,眼里完全没有对胜负的概念,只盼着她能睁开眼——这位美女的眼睛肯定很大,这会儿闭着双眼皮都那么明显,睁开了一定更美。
可等了半晌,女人依旧双目紧闭,纹丝不动
查木旦心里直打鼓,这闭着眼不吭声,难不成是自己答错了?
几个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查木旦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索性不再纠结,转头打量起旁边的新娘。
这个新娘身上的标签写着“丫鬟”。
查木旦瞥了一眼,心里没啥兴趣,眼神一溜,刚好瞥见丫鬟旁边那位新娘的标签——“寡妇!”
只见她红嫁衣的袖口微微滑落,露出红红的漂亮美甲,艳丽夺目。他并未留意身旁 “丫鬟” 的手,但“丫鬟”这个标签光听着,就让人不由自主地脑补出那些干着粗活,指甲缝里满是污垢的手。
怎么能和“寡妇”比呢?
很明显,这个更有意思。
光看看这手,他就觉得自己可以发情了。
查木旦眼睛一亮,脚步不自觉地就往那边挪。
可还没等他迈出两步,系统突然“嘀嘀嘀”地响起了警报:“顺延,不得随意跨成员变更。”
查木旦一愣,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嘴里嘟囔着:“什么嘛!不是说让自己选吗?怎么还带限制的?”
他嘴上抱怨着,可还是老老实实地退了回去,想着把“丫鬟”解决了,立马去问“寡妇”。
不过,“丫鬟”这个标签能有什么呢?
想来想去,他最后竟然想到了自己很久以前看过的几本古代□□。
查木旦对历史向来是一窍不通。初中那会儿,历史考试他只考了十三分,气得五十多岁的老教师摔门而去,最后还是班主任好说歹说才把人劝回来上课。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老样子,一提到历史相关的内容就犯困。
可说来也怪,正儿八经的历史他记不住,但稗官野史里的那些风流韵事,他却记得门儿清。什么贵妃出浴、西厢私会,连哪个朝代的公主养了多少面首,他都能掰着手指头给你数出来。
平时大伙儿聊正史他就打瞌睡,可只要有人提起半句艳闻轶事,他立马两眼放光,精神抖擞。同学都笑他是“专攻裤腰带以下的历史学家”。他也不恼,反而梗着脖子振振有词:“历史嘛,记住有意思的不就行了!”
这会儿,他一瞧见“丫鬟”这标签,立刻联想到那些明清艳俗小说里的桥段。
按照套路,丫鬟能嫁进大户人家,多半是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赶忙兴奋地揭开了“丫鬟”的红盖头。
就见一张比刚才还要美丽的脸露了出来,查木旦看得眼睛都直了——天哪,这也太美了吧
查木旦看着这张绝色面容,更加坚定了心中那个想法,立马说道:“你是不是爬床然后被夫人发现,偷偷处置掉了?”
“丫鬟”闭着眼,一动不动。
查木旦等了半晌,心里有些泄气,可又觉得自己的推理没错。
“啥意思,这个游戏到底是不是这么玩的啊!”
查木旦凑近那女人,小心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悄无声息地靠近。
他猛地抬头,发现那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查木旦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缩回手,讪笑道:“姑娘别误会,我就是看看你…….活着没。”
“丫鬟”睁着眼,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似的。查木旦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可她依旧纹丝不动。
“这咋回事儿啊?”查木旦挠挠头,正纳闷呢,眼前突然跳出一个数字——“3”。
他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数字又变成了“2”。
“该不会是倒计时吧?”他心想。
果然,下一秒数字变成了“1”
他还没来得及得意自己猜对了,就听“叮咚”一声,眼前一黑,一个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了脸上!查木旦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敲了一下。他捂着脸,心里直骂:“这是什么破游戏?为什么游戏里打的,我也能觉得疼?”
可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第二拳又招呼过来了,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暴打。
“等——啪!”
“我——啪!”
“你——啪!”
“救——啪!”
查木旦被揍得晕头转向,舌头都捋不直了:“停——停一下,我可以问问,这要打到啥时候吗?”
回答他的是接连不断的——
“啪——啪——”
“啪——啪——”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太疼了!”
查木旦哀嚎着要摘下眼镜,但怎么都摘不下来。
只听得系统里小月的笑语盈盈地说道:“揭了盖头就要负责哦~~除非找全所有新娘消失的理由,否在任何试图逃避、反抗的念头,都将瞬间触发禁忌,获得双倍惊喜!”
说着,又开始循环“特别注意”“高度注意”。
查木旦彻底绝望了,看看这一排排的新娘,少说一百多个吧!他是要一个个挨过来吗?
人一旦到了绝境,脑子反而转得更快了。查木旦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游戏规则——是不是只要答对了下一个问题,这波惩罚就能结束?
那“丫鬟”又要准备下一波的进攻,他二话没说,直接冲到了“寡妇”前面。
这个标签查木旦刚才就想过了。寡妇成了新娘,又莫名消失?他脑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名字——潘金莲。
会不会是她之前偷情杀了丈夫,然后改嫁,结果死去的丈夫回来索命了?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开了盖头。
这一次查木旦再没关注女人美不美,只一门心思看着“丫鬟”的反应。
果然,这边盖头揭开,那头的新娘立马停了下来,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似的。
查木旦呼了口气,让自己缓了缓。趁着最后三秒倒计时,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他屏气凝神地盯着眼前这个“寡妇”,比他人生中第一次参加厨艺大赛还要紧张。
他像当年一样,在心里祈求:列祖列宗赐予他勇气,赐予他运气。
可能是之前厨艺大赛夺冠花光了他的好运,也可能是查木旦的列祖列宗瞧不上这个后代,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总之,没过几秒,“寡妇”的眼睛就睁开了!
查木旦心里“咯噔”一下,想也没想,直接转身就跑,嘴里大喊:“救命啊啊啊——”
“寡妇”手上涂了红色的美甲,刚才的红嫁衣挡去了很大一部分,以至于查木旦没有看清楚,红嫁衣之下,是十根长的离谱的尖甲。
这会儿,“寡妇”直接把整个手指头掰下来当成飞镖使。
查木旦吓得魂都快飞了,本能地歪了个头。得亏他歪了这一下,不然那长指甲怕是要直接射穿他的脑门。
现在只是擦过脸颊,露出一道血痕,但已经很疼了。
“寡妇”像个机器一样,见没有中,又把其余九个手指头掰下来,一个个往查木旦身上砸。
查木旦死都想不到,刚才还让他发情的指甲,这会儿就会要了他的命。
还好第一个选的是丫鬟,只是拳头硬了一些。
查木旦绝望透顶,暗自哭泣:不对,早知道是这样,直接一个都不选了。
后面又传来拳头撞击和指甲摩擦的声音,听得他头皮发麻。
“就没有什么弥补的地方吗?两个疯女人啊!我真的招架不住啊!”查木旦绝望地呐喊。
其实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系统真有提示音。
“回答问题,即可免去一位新娘的惩戒。”
“什么问题!什么问题!快说!”
“请问,上文提到过的一百三十位新娘是于何时消失的?”
“还上文?啥上文?这又不是阅读理解!”查木旦快哭了,他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填空题了!
他隐约记得小月好像提过这茬,可他一听历史就犯困,压根没往心里去。本来还以为这个附加题也会是判断,随便答个“对”或“错”就完事了。就算选择题也行啊,好歹有四分之一蒙对的概率。
结果倒好,直接来道历史填空题!这不是要人命吗!
该死的祖宗!怎么就没遗传给我一点历史细胞呢!
人急起来是连自己的列祖列宗也要骂的!
查木旦急得直挠头,脑子里拼命搜刮着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想来想去,最后只蹦出了个“乾隆”。
“乾——乾隆吗?”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记得是明朝,年号应该是——乾隆吧?”
“回答错误,作为惩罚,再释放一位新娘!”
话音刚落,原本呆立在原地的“父母之命”突然睁开了眼,手里还挥舞着一根棒槌,气势汹汹地朝他冲来。
“卧槽!你刚刚没说错了还要加一个啊。”查木旦崩溃了,拔腿就跑。
这下是真的完蛋了,三面夹击!
本来以为会是什么纸嫁衣的爱情游戏,结果到头来是女猎人版的全员加速中!
他肥胖的躯体,这辈子没遭过这样的罪!他真的受不住了!
绝望之际,查木旦突然想起梁思文——他不是那个什么终南什么道士吗。虽然打不过白大仙,但听时木春之前那样说,应该还是有点本事的。
查木旦瞬间满血复活:“梁兄,梁兄救命啊!”
“下江南”这三个字,无论何时,都对北方人有一种近乎宿命的强烈吸引力。它就像深埋进血脉里的古老约定,召唤着他们,一生注定要踏过淮水,涉江南去,寻一场杏花微雨。
(虽然我写了很多废话,但这段话真不是废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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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053:鬼红嫁衣,全员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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