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茶百戏在平常喝茶中一般不会用到,但既是品茶宴,这一步当是少不了的。

姜婉婧会作画不假,可这在茶汤上作画却是不通的,幼时她本就不喜,最后一步再怎么都不愿学,只是因为那时的姜婉婧在作画上也不甚擅长,实在不想看见自己的丑画。

姜婉婧只能煮很多茶,一盏一盏的练习,这花样姜婉婧选了菊花,花瓣虽多,不过线条简单,看起来也雅观大气。

这一画就画到了戌时,姜婉婧连晚饭都没有用,最后,不知道用了多少茶饼,最后是白芷看不下去了,委婉的劝道:“小姐歇歇,再煮下去,下面的人估计要锁门了。”

是了,姜婉婧没有将练习的茶汤直接扔掉,而是都给下人了。

下人们自是不敢在主子面前抱怨,只能拐弯抹角的问白芷和叶萩:“小姐还在煮茶吗?小姐打算何时歇息,这天也不早了。”

诸如此类的话,问了不少,要不是有所估计,白允承都想直接进后院,问姜婉婧可否放过他。

姜婉婧这才看见屋里点上的蜡烛,外面不知何时完全暗了下来。

姜婉婧听完也有些不好意思,让叶萩去告诉他们:“今日结束了。”

姜婉婧又吩咐白芷去取水放进耳房,一整个下午,姜婉婧觉得这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长时间的端坐,脊背和小腿也很是酸痛。

姜婉婧急需要缓解一下身体。

叶萩回来后,和白芷一同服侍姜婉婧沐浴,还时不时给姜婉婧按按,否则明日起身怕是更加艰难。

许是太累了,姜婉婧直接就在浴桶中睡了过去,两个丫鬟哭笑不得,待水温快降下去时,才将姜婉婧叫醒。

姜婉婧已然累的睁不开眼了,一沾枕便陷入沉睡了,今夜轮到叶萩守夜,她吹灭蜡烛便歇在了外间。

半个时辰前,外院。

白允承可算听见小姑娘停下来,关上门后,白允承对着裴钦苦笑,连喜怒不形于色的裴钦脸色也不好看。

从未时开始,姜婉婧身边的丫鬟就开始来送茶,还说:“二位公子安心读书,这门可不闭上。”

白允承当时还没细想,想着姜家这位姑娘是个好人,连茶都还让贴身丫鬟来送。

之后白允承和裴钦二人就一直在看书,时不时还要问问裴钦,专注的很,连送茶的动静是一点都没听到。

中途,裴钦给二人取了两盏茶置于书案上,但是他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倒也没有深思。

一直到用晚饭的时间,两人才从书案离开,在外间的矮桌上用饭。

结果,就看到除了摆着饭食的矮桌,其他几个放置茶水点心的小几上摆了接近十盏茶。

直到现在,桌上还有三盏。

“裴兄,您年长,就喝两杯可好?”相熟的两人,白允承用这样真是的话语,让裴钦感觉眼皮在不停的跳。

无法,不是在军中,不能直接上手,用手按了案鬓角,俊俏的脸庞上尽显无力之感。

裴钦对姜婉婧的执着和刻苦可谓是刮目相看,概因从书房回客房的途中听见好几个仆人在抱怨,不知道这些人又吃了多少茶。

整个姜宅埋怨,睡梦中的姜婉婧一概不知,不过这些人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接下来还有,他们的脸上的笑意在姜婉婧参加品茶宴之前,没有再出现过。

第二日,周身疲累的姜婉婧直到辰时三刻才起身,屋外已经大亮。

叶萩将帷帐掀起时,陡然进入的光线,让坐起身的姜婉婧快速的讲眼眸闭上,还将残留着锦被中温热手掌覆于眼前。

缓了几息的功夫,姜婉婧才起身,哪知刚站起来,就感觉腿一软,就又跌了回去,还将手腕磕在了床沿上。

白皙的手腕立马就红了,姜婉婧身材纤细,手腕上更是没有什么肉,连带骨头也磕伤了。

姜婉婧疼的直咧嘴,小脸都变形了,倒是伤的并非右手,影响不大。

姜婉婧让叶萩上完药,才到外厅用早饭。

正在摆饭的丫鬟看见了姜婉婧用白布包着的手,眼睛一亮,弄完就赶忙下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下人都知道姜婉婧伤了手,连白允承和裴钦都从送饭的丫鬟那儿听到了风声。

又是一片祥和的景象,连着寒冷的冬日,众人都察觉到了暖意,连梅树上都开出了几朵艳丽的花。

倒是裴钦听了这花,顿了顿。

对白允承说到:“今日午后我们出门,之后也不会再府中用午饭,可要跟姜姑娘知会一声。”

白允承听完,觉得在理,又说到:“我们跟她一起用午饭,再说这事,不然显得太随意了。”

裴钦唇角微扬,早就猜到白允承会如此说。

“小姐,白公子说想与您一起用午饭。”白芷从外面进来说道。

“好,你下去安排。”

姜婉婧用完饭也没有闲着,自己手伤了,影响泡茶,但还可以做茶百戏,让叶萩和白芷做前面那些步骤是一样的。

姜婉婧不愿停下,要想拿的名次,就必须得熟练,茶雅,人也得雅才行。

不过,考虑到下人们喝了太多茶,姜婉婧给他们赏了两月的月银。

下人们见小姐给了赏赐,虽说还得继续喝茶,但好歹有些安慰不是,又这么过了一上午。

直到,白芷提醒姜婉婧去前院正厅用午饭,她才停下手中的竹篾,转动手腕。

“你们可是有事要说?”姜婉婧落座后询问到。

“嗯,是这样,江宁的知府谢晋序找了他在朝中的同年,天章阁大学士朝请大夫尚书左司郎中张迈荀来给江南的举子做先生,我们要去听他的讲习。”裴钦解释道。

江南自前朝末年以来,中进士的人数在全国都是第一位,大昭又将其放进官员考核之中,是以每一地区的长官都很重视。

有的知府是找在朝的官员,也有的找民间的名师大儒。至于讲学的地点通常会在汴京的书院中,汴京的书院通常在十一月上旬停课,等来年的二月上旬回书院。

时间恰好错开,今年的春闱定在三月五日。

不过,这并非每位举子都要去,只要提前来汴京备考的学子,想去都可以。

“明日辰时就需要去文崇院,午膳由书院提供,我们交些银钱就好了。”白允承补充道。

这消息是他们在鹿鸣宴时谢知府说的。

之后白日二人便不会在前院了,故而跟姜婉婧提前说一声。

“好,你们去就是。”姜婉婧点头说道。

姜婉婧用木筷夹菜时,衣袖上移,露出了手腕上裹着的白布。

“姑娘的手可好些了?”裴钦略微握紧了一下手中的木筷,终是问出了口。

姜婉婧诧异,眉骨微动,侧目看了眼裴钦,确认是这人问出来的,心道:他在关心我,这人莫不是将脑袋学坏了。

她对是有裴钦有目的,只不过现在不主动去说罢了,裴钦该是不会如此主动。

姜婉婧思绪一转,他应当是看在自己帮了他那么多忙的份上慰问一下。

裴钦见她迟迟不答,握成拳的左手掩唇轻咳。

姜婉婧这才回过神,答道:“涂了药好些了,谢谢你的关心。”

裴钦说了句那就好便不再说话了,倒是白允承像是被提醒了一般。

“姜姑娘的茶练的如何了,这茶虽好喝,但实在经不住你这一盏一盏的送。”白允承抱怨道。

姜婉婧不好意思的笑了,用带了愧疚语气,煞有其事的说道:“白兄,实在对不住,我这也是无法,您多担待。”

姜婉婧的称呼让白允承有些无措,都不好意思在说下去了,只能笑哈哈的说道:“姜姑娘言重了,你多练,多练,我帮你喝!”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突然来练煮茶是为何呢?”白允承疑惑的说道,“连手伤了还不停下。”

“十一月十七在樊楼有个品茶宴,来的皆是有头有脸家的小姐,我是来汴京做生意的,这些人我需要接触。”姜婉婧向白允承解释道。

“原来如此。”

姜婉婧用完饭回房午歇。

未时,姜婉婧带着丫鬟出门去了。

品茶宴会在樊楼举办,姜婉婧便也去这,看能不能打探到消息。

到了樊楼前,姜婉婧戴上帷帽后才下了马车。

这樊楼建的高大,就是隔着帷帽看也觉得这楼修建的甚是美观,设计之人下了很大的功夫。

待姜婉婧走近去,内里更是别有洞天,修葺的那叫一个金碧辉煌,每一根柱子和栏杆上都有黄金制成的纹路,就那么明晃晃的嵌在上面。

东、南、北、中五座楼的一楼是普通的席位,先下已经坐了不少人了,二三楼则是雅座。

西楼是一个藏书之所,谁能想到一家酒楼竟还有藏书,相传是建楼之人酷爱读书,因而将所建的五楼留出一楼,存放自己收藏的书籍,还有许多孤本。

楼内更是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佳肴、歌舞、雅琴,无不为之神往,文人雅客喜欢在这作诗吟诵,琴艺出众之人也乐意在这演奏。

没有辱没这樊楼的名声——汴京七十二酒楼之首。

姜婉婧叹为观止,这实物比书中描写好上成千上万倍。

“小姐,小姐,这樊楼还真是好看。”白芷激动的说道。

丫鬟都不曾读过什么书,最好的词也莫过于“好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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