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婧看裴钦一直没跟上来，以为他是被自己气走了。

结果姜婉婧就感觉自己身后有人，转头一看，竟是裴钦。

姜婉婧还特地取下面具，冲裴钦笑，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连姜婉婧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在心了狠狠地骂自己：真没骨气。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

不知人群众有谁高喊了一声：“神像来了”

道路两旁的百姓自发的向街道边上靠，人人脸上都戴着面具，嘴唇微动，再祈祷些什么。

“裴钦，快将面具戴上。”姜婉婧催促将面具拎的裴钦。

入乡随俗，裴钦最后将手中的面具戴上。

姜婉婧盯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神像，有好几座，做的又高又大，看起来十分威风，手里拿着大刀或是其他的兵器。

两只眼睛被绘得炯炯有神，像是要将邪祟和灾难除尽，这就是百姓们最期盼的事了。

等全部神像走完，人流又汇聚在一起。

姜婉婧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有些喘气，腹中还有饿，转头对裴钦说到：“我们去那个小摊吃完面？”

裴钦微微点头。

姜婉婧朝着那个摊位去了，直接坐在了矮凳上，在外面，姜婉婧没有什么讲究。

“客官要几碗面。”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在询问。

姜婉婧也用温和的口吻说道：“老婆婆，上六碗吧。”

姜婉婧从随身携带的荷包拿出铜钱，付给这位老妇人。

“好咧，客官先坐一会儿。”

后面的也叶萩看见自家小姐停下来用饭，就领着人来到小摊前，坐在姜婉婧旁边的一桌。

姜婉婧暂时没有看见白允承，也就没有算他的那一碗。

等了一刻钟，老婆婆将全部的面上完了。

姜婉婧对着裴钦说到：“诺，我请你，算是赔罪。”姜婉婧将一碗面推给裴钦。

姜婉婧见裴钦开始吃面，猜测他应该不再生气了，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等大家都用完，姜婉婧准备回客栈了。

“裴钦，白允承还没找过来，你......”姜婉婧看向裴钦询问。

“不必管他，姑娘先回，我去找找。”裴钦淡声回道。

姜婉婧听完就带着白芷和叶萩他们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姜婉婧脚步都变得有些轻快，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现在心情很好。

两个丫鬟也相视而笑，不过叶萩稳重，没有直接去问，白芷就不同了。

白芷见此立即上前询问：“小姐如此开心，可是遇见什么好事？”

姜婉婧听见白芷的话，又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立马又变得矜持，回道：“小姐我确实遇到了好玩的事。”

不过姜婉婧没有多说。

回到客栈，快戌时了，姜婉婧让叶萩她们取水，简单的擦拭，姜婉婧没有用客栈的浴桶。

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姜婉婧小腿有些酸软，坐在床榻上时，让叶萩和白芷替她揉一揉。

过了好一会，姜婉婧就让她们退下了。

躺在床榻上的姜婉婧一夜好梦。

姜婉婧离开后，裴钦在这条街上继续往前走着，在街道的转角处看见了白允承。

裴钦走近一看，白允承正在和小贩争执。

“你这笔上的毛都有些散开了，二十文卖我怎么就不行。”

“公子，这笔做工虽比不上品质上好的笔，但做工还算精细，我真不能这么做买卖。”

白允承跟这人争执好一会儿了，开始是说好话，见不管用。

白允承就开始挑这支笔的毛病，结果还是没成功，白允承想着算了。

刚准备离开就看见裴钦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旁边，他又望了望裴钦身后，姜婉婧不在，白允承叹了口气。

“姜姑娘呢，你给人弄丢了？你怎么如此......”白允承开口就是一大段话。

裴钦有些烦躁，无奈的回到：“她回客栈了，我是来找你的。”

“你...你...”

“我给你们独处的机会，结果你让人自己回去，怎么不开窍呢？”

白允承恨铁不成钢，在他开来，这两人简直是郎才女貌，尽管裴钦家中不富裕，可人家有才。

自己这个大媒人太有才了。

裴钦很会洞察人心，立马就猜出来白允承在想什么，不免扶额。

“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回客栈。”裴钦语气了带了些训斥。

不过白允承什么人，压根就不怕。

在跟裴钦回去的路上，还在那一个劲的说道。

裴钦冷冷的听着，不再给予任何回应。

回去的裴钦躺在床榻上，白允承已经打鼾了，自己仍旧睡不着。

回想起街上的那一幕，裴钦感觉很复杂。

今天街上两人对视，裴钦想知道姜婉婧想干什么，她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她换了套路。

但是他从姜婉婧黝黑的眼中看到的是纯粹，没有居心叵测。她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提什么交易了。

裴钦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她应当是拿你当朋友了。”

可这么一想，裴钦感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愉悦。

裴钦猜对一半，姜婉婧自从决定顺其自然后，就想和裴钦慢慢相处，先做友人，若双方皆有意，再结亲也不迟。

若是不合适，自己也不会有更大的损失。

况且现在来了汴京，遇到的人只会更多。

受姜父姜母的影响，姜婉婧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能得一个相知相爱之人。

她会选择榜下捉婿，找一个有前途的寒门士子，不过是觉得相比于情爱之事，姜婉婧更想在自己扩大姜家的同时寻找一个保护伞。

结亲是最便捷的途径。

船又开始启程了，下一次停靠便是汴京了，大昭的都城，全国最繁华富庶之地。

越靠近汴京，行船的速度越缓慢，主要是中间关卡增多了，管控也很严格，接下来的路程没再发生什么事了。

半个多月后，商船停靠在离汴京城最近的港口。

姜婉婧一行下船，距离都城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所以姜婉婧租了两辆马车。

在马车上，姜婉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裴钦，白允承，我会在城里买一个小宅子，前院会空下来，你们要不去我那个宅子。”

姜婉婧直接称呼白允承，还是他自己要求的，说姜婉婧用公子称呼显得有些区别对待两人，姜婉婧听后笑了好一会儿，之后便也称他的名字。

白允承率先开口：“姑娘，这样不妥，我们去找一个差一些客栈就行。”裴钦点头，表示赞同。

自那晚裴钦想明白后，对待姜婉婧的态度要好多了。

姜婉婧笑着说道：“没有什么不妥，我来汴京是来做生意的，并不会长时间待在宅子里，并且我在后院，你们只当是我哥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白允承感觉身边的人身体变得有些僵，以为裴钦不同意，开口询问：“仲右觉得如何？”

“宅子总归比客栈冷清些，对你们准备科举更方便些。”姜婉婧看着裴钦说道。

“那我们就麻烦姑娘了。”裴钦不好再拒绝，现在三人相处融洽，既是朋友也就不必顾忌太多。

况且裴钦想着两人要默书写策论，出庭院的时间也少。

“不用，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姜婉婧语气温和。

到达城门前，需要检查路引，几人就下马车了。

汴京不亏是都城，城楼修得高大，城墙上站了不少拿着长矛的士卒，神情严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尽职尽责的保卫着这座意义非凡的皇城。

身在江南的姜婉婧，很小的时候，就想看看舆图中的汴京城，现在不过是个城楼，就给姜婉婧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姜婉婧给这长长的队伍渐渐靠近城门。

“路引拿出来！”

“这路引有问题，回去重新找府衙。”

“好，进去吧”

“......”

姜婉婧一行人顺利通过城门，见到了无数人向往的寸土寸金的汴京城。

城内街道纵横，高楼林立，一排排看过去，错落有致，街道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很多肩上挑着篮子，来回穿梭，有的店铺来人很多，排着长队，让宽敞的街道变得异常拥挤。

姜婉婧一眼望去，看到了一座高出周围很多的建筑——樊楼①。

姜婉婧只在诗文和游志中见过，直说樊楼是汴京的第一高楼。

樊楼在坚实高固的砖石台基上，共建有五座三城高楼，彼此相向，参差错落。

楼与楼之间，以飞桥栏槛相连，明暗互通。里面的菜品更是令人流连忘返，当然花费也高昂，非达官显贵，腰缠万贯不可进。

不过，姜婉婧现在还不能去一探究竟，她们需要先找落脚的地方。

姜婉婧先找了一个客栈，先让大家安顿下来。

姜婉婧用完午饭，便带着叶萩和王奕出门了。

买宅子需要找专管买卖房舍的牙子，姜婉婧直接去问了客栈的店家，牙子多待在双龙巷。

姜婉婧租了客栈的马车，带着人去了双龙巷，这条街相比于之前的要显得更冷清，没有多少人来往。

姜婉婧带着帷帽下了马车，一个拿着一串钥匙和书册，穿着粗布衣衫的人就上前来了。

这帷帽还在叶萩不久前去店铺中买，是姜婉婧看见街上许多女子头上都戴有这个，在江南，女子出门是不需要戴这个的。

那人向姜婉婧作礼，“小姐，可是要看宅子？”

“是，我想找一个三进三出的宅子。”姜婉婧直接表面自己的意图。

姜婉婧想着以后或许姜父姜母来汴京游玩时也可以住，但也考虑到汴京寸土寸金，就买一个适中的宅子。

姜婉婧还需在汴京做生意，那是一大笔花销。

“小姐，您来的恰是时候，小人手中刚好有三座这样的宅子，位置也十分方便小姐出行。”张牙子恭敬的回道。

姜婉婧扶着叶萩的手指捏了捏。

“您请带路。”叶萩看向张牙子说道。

①：樊楼的相关介绍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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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