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尹空一边跟着裴肆走出去，一边惊叹：“裴肆，你真的是第一次来这里吗？你不会瞒着我早就来过了吧？”

裴肆又带着他走到第二家店门口：“当然……没有。”说完，他脑袋向店里面歪了歪，示意施尹空先进去。

二层几乎是衣服店的大本营，是以这第二家店也是一家衣服店，且与上一家一般的空无一人。施尹空却没急着向里面走去，而是对质疑道：“你当真没来过？裴肆，你现在在我这里的信用度可是很低的哦。如果你真的没来过，那就最好给我一个你会这样做的理由？”

话虽这么说，但施尹空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裴肆此人，嗜睡，但是聪明。从他每个学期基本上都不会听课，期末考试也基本上只是前一天突击一会儿就能拿到奖学金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脑子绝对不是他这么个等级的。

所以，这虽是质问，实际上还是在给自己开外挂。施尹空暗夸自己聪明真是个小机灵鬼。

闻言，裴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需要好好挽回一下我在小空这里的信誉的。”

他将施尹空带到另外一家店铺，然后示意他向里面看。施尹空惯来对衣服没有什么敏感神经，道：“怎么了，不同牌子的衣服，然后呢？”

裴肆差点维持不住笑，脚下似乎趔趄一下，道：“小空，不是看衣服，看人。”

施尹空刚嘟囔着“那些人不是都在外面吗店里怎么会有人的”就惊奇的发现在各式衣架的层层遮挡之后，竟然真的有几名顾客在那里认认真真地挑选着衣服！他下意识向那家店走了几步，就发现自己被挡在了门外。

这种空间被阻隔的感觉，他当时在501的那一家子里也曾经体会过。那时候他在厨房，而完成了给那一家子烧饭烧菜的任务之后，他才能从厨房中出去。

那么以此类推，既然他们在进入没有人的店中时不会受到阻隔，在进入有人的店中时才会受到。而且帮助那些没有人的店铺招揽来客人之后，堵在楼梯口的人群也会相应的减少。施尹空顿悟了，看来这就是这个域的规则设定了！

但是现在虽然了解了这个，他还是很好奇裴肆这人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就发现破局之法的。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然能够这么大吗！

裴肆看着正认真思考着的施尹空，脸上笑意愈发真挚。祂从苏醒到现在，以邹阳的身份陪着施尹空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而以裴肆的身份陪着施尹空的时候，祂好像才对施尹空的了解更甚。

祂见过独自一人的施尹空，也见过面对不同人时的施尹空，而施尹空的表现，也让祂越来越对自己选定的这个观测对象升起强烈的兴趣。想要更多的兴趣。

而那厢施尹空思考许久，最终选择了放弃思考。他刚转身想问裴肆，就被他那盯着自己笑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喂裴肆，你这两天真的很奇怪，为什么老看着我然后笑得一脸荡漾的？我以前也没发现你有这癖好啊，你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发烧烧糊涂了，还是被人给夺舍了？”

裴肆没有回答他，但好歹脸上表情还是稍微收敛了起来，道：“怎么样，小空看出来了吗？”

施尹空也没继续想，左右这个世界癫了，但应该也不至于癫到会真的出现夺舍这种事情。更何况裴肆本来就是那个癫会的一员，也许是身份暴露了之后不再接着隐藏了也说不定。

施尹空只点头，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不过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就是你为什么能知道的这么快啊？”

裴肆道：“小空你应该还是刚加入异能局不久吧？”

这何止是不久，简直是刚同意两天。施尹空道：“是不久，怎么了？”

裴肆叹了口气，道：“异能局这点培训都没做就直接让你来出任务了，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要不小空你还是来找我玩吧，事少钱多。”

施尹空瞪他。裴肆见施尹空明显不愿意，也不再开玩笑，耸耸肩道：“诡异的‘域’嘛，小空你也经历过两个了。小空这么聪明，肯定也能发现域中的人物或者事物，都会有和正常世界里不一样的地方。‘域’代表反常，而我们就需要将这一点给掰扯成正常。”

这么解释，施尹空有点了解了：“就是说，那群人堵在楼梯口是反常，所以我们要让他们正常起来。商场里正常的举动就是逛各种各样的店铺，所以我们要找到没人的店铺，做点举动来让他们进店以此来恢复正常，是这个意思吧？”

裴肆点头，顺口称赞道：“不愧是小空，理解的就是快。所以小空真的不考虑……”

施尹空点头：“什么让邪神降临世界，这个听起来就很……发神经啊？虽然现在世界乱了吧，但是说实话我的感觉是不太大的，但是能回到一开始的情况只会更好，因为赌一个未知，对于我来说太难了。”

他倒豆子一般倒了许多，裴肆也笑笑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刚想伸手去拉裴肆往回走，自己的手就触碰到了一层隔膜，而下一秒这层隔膜就将他的手给罩了起来，甚至还向后拉了拉般。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也早就对齐固的异能形态十分熟悉，但是他不理解前不久齐固还是一副很害怕裴肆的样子，直接跑开不知所踪，怎么现在忽然用异能去阻止他们两人的触碰了？

同时，裴肆也似有所感地向施尹空身后望去。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同那么五六个人对上了视线，林弋站在最前面，齐固则站在他旁边，手上正是向后拉扯的动作。

见两人朝着这边望来，林弋抬手示意。齐固手一松，施尹空手上的禁锢也被松开。

显然这些人是冲着裴肆来的。但裴肆的目光只是短短停留在他们之中一下，便落在了施尹空刚刚被缚的那双手上：“小空，你的手没事吧？”说着，他拉起施尹空的手仔细看了起来。

施尹空眉心一跳，连忙将手抽回，看向林弋：“林副队，你们这个架势是……”。只听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裴肆道：“我可安安分分没去找你们，怎么你们忽然想起我了，所以想来跟我对上一对？”

林弋只感觉自己面部肌肉都跳了一下，原本他们只是刚好碰见裴肆同施尹空解释这个域的工作原理，这样也能给他们减少些工作量，谁知道后来这两人的话题越聊越偏，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招来的人会被金乌会给抢走，这才出了手提醒施尹空。没想到裴肆的五感强化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这是这么小范围的空间波动都能被他给捕捉到。

虽然有点尴尬，但是多年在记者面前回答问题的表情管理和应对方法可不是盖的，他道：“那倒不是，只是听见索托斯阁下想要将我们这位新人拉走，是不是稍微有点不太厚道了？”

裴肆挑眉道：“如何不厚道，我和小空认识的时间可比你们要长的多。我还没有说你们异能局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将他拐走了不厚道，怎么反倒先怪起我来了？”

林弋道：“纵使索托斯阁下同施尹空认识许久，但加入异能局可是施尹空自己的选择。何来不厚道之说？”

裴肆道：“自然，我向小空发出邀请，小空拒绝了我也没有强迫，我又如何不厚道？时间还长，最后会选择谁，还未可知，不是吗？”

见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施尹空也不愿继续下去。毕竟早一点解决就早一点回家躺平的时间，他连忙向旁边一站，隔开了两人的对视，摆手道：“好了林副队，我倒也不是那种不会自己思考的人。裴……索托斯虽然是我的朋友，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会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而有任何一点的偏袒，放心吧。总之现在我们的目标不是救人吗，也别在这耽搁时间了。”

这话说完，见那边还是没有动弹的意思，施尹空只好自己先动了。他深吸一口气，拉着裴肆往回走去。还没让那群找不到目标在外孤独游荡的顾客去那第二家店买东西呢，耽搁这么久，店应该也着急了。

见两人离开，林弋才松了口气，让众人都按索托斯所说去找空店铺将堵在扶梯口的人群转移走。

那边施尹空拉着裴肆走了没多远，就感觉身旁人的身子一直在抖。这是怎么个情况，刚刚那番话里坚定的选择他戳到裴肆泪点了？施尹空停下，将裴肆转了过来，就见这人实际上是在笑得停不下来，当即道：“不是，裴肆你在笑什么啊？我刚刚讲的有什么很好笑的吗？”

裴肆好容易缓过来，点点头，道：“有啊，比如说小空你一本正经喊我索托斯的时候。裴……索托斯。”

见这人还学他的表情和语调说话，施尹空顿时一股无名火从心起，一个手肘捣在裴肆小腹。满意地听着裴肆的哀嚎声扬长而去。

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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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鸿天商场 2